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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邪的话音刚落,却听得不远处罗琅突然暴喝了一声,“焉拓老贼,你他妈的居然暗算我!你别走!”
上邪和孤桦一惊,齐齐抬头看去,却见罗琅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而焉拓老头却已经不知去向,上邪忙上前,探查罗琅的伤情,问:“焉拓老头哪去了?”
罗琅痛苦地蹙着眉头,剧烈地咳嗽了一声,喘息着说:“逃了,这老贼,上次流觞花苑他就暗算过我一次,这次……咳咳,算来,也是我倒霉,那老贼现在身上除了玉玲珑之外,又多了一块九阴灵石,实力在我之上。”
“九阴灵石在他手上?”上邪变色立变,不确定看了罗琅一眼,说:“你确定?确定那老头已经找到九阴灵石了?”
罗琅脸色苍白,点头,说:“确定,若不是他已经找到九阴灵石,我也不会被他暗算。”
上邪眸光一转,放开罗琅,眼神不屑地睇了他一眼,脸上露出嘲讽之色,说:“算了吧,你上次流觞花苑,他没有九阴灵石,不是照样暗算你,说到底,还是你实力不如人,适时的谦虚不会要你的命,最怕的就是没有自知之明。”
罗琅脸色一白,却也没有反驳上邪的讽刺,说起来,他之所以这么弱,还是拜沈陌所赐,若不是他,他能窝囊到靠附身季言存活……哼,想起这事情,罗琅就一肚子气,恨不得立刻杀了李远之。
幸好后来,他有幸得了如意石,才摆脱和季言共用一个身体的苦逼日子,只是,若他还想活下去,现在就不能杀了李远之,因为只有留着他,他罗琅才有希望获得重生。
想到这里,罗琅低头,抹掉嘴角的血迹,居高临下地看向不远处的白乙和李远之,沈陌投胎转世后,就是个普通人,他一只手就能捏死,只是现在有白乙护着他,他想杀李远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不过,也不是没有机会,这事情,如今既然大家都进了这青州城,想走也没那么容易,到时候,不怕没有机会下手!
地上的李远之倒是不知道罗琅正谋划着怎么杀他,他刚才见焉拓把罗琅打伤,还惊讶了一下,说起来,罗琅也是个千年老鬼了,居然连焉拓老头这种没过百岁的道士都打不过,实在丢脸地很。
若是白乙上去,哪里还有焉拓老头活命的份,不出十秒,大概就要被炮灰掉了,更不要说等着他来暗算人了。
李远之把白乙脑补得如此威风,却不知道,罗琅变成如今这副样子,却是由他的前世,沈陌一手造成的。
而他不知道的是,当年的罗琅也是一条响当当,威风八面的汉子啊……
唉,前世之事不多废话,眼前满院梨树,梨花尽落,只余稀疏的绿叶和一些光秃秃的枝干,好不凄凉。
不过,下一刻,更凄凉的事情发生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满院的花草树木前一刻还绿意盎然的,眨眼间已经变成了凄凄荒草。
更不可思议的是,原本光鲜亮丽的庭院,瞬间变黑斑驳起来,朱漆脱落,蛛网密布,完全变成了鬼宅,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乙抬头望天,李远之也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满天星斗,如火如萤,一闪一闪,看不出任何奇怪之处,他刚想开口问白乙在看什么,却听到白乙轻声道:“快天亮了!”
“什么?”李远之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什么天亮了,这黑漆漆的天空,连星星还在呢,那里有要天亮的迹象?
只是,不等李远之想出个所以然,下一刻,黑沉的天幕像是突然被人揭开了一层面纱,转眼间已是艳阳高照,白云飘荡,夸张得跟放电影似的。
“这……怎么回事?”李远之懵了,完全一副看傻了的表情。
白乙抓着他的手,紧了紧,一直凌空站立的三人也缓缓落了下来,再一仔细看他们的表情,各个面色复杂,难不成也是被刚才的变幻给震住了?
孤桦神色复杂的看向李远之,眼底流淌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李远之被他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抓着白乙的胳膊,往他身后躲了躲,心想,这眼神怎么回事?他好像没做什么惹人误会的事吧?
上邪抬手把胸前的长发撩到身后,轻声笑道:“我说这青州城怎么会让时间停留呢,原来是这样,昼夜颠倒,朝死暮生,说起来,跟孤桦当年你朝生暮死有异曲同工之妙啊,这么经天纬地的法术,也只有沈陌想得出来,说起来都是因为某人的原因吧。”
说着,上邪的眼神有意无意的瞟向白乙,却见他半垂着眼眸,纤长的睫毛盖住眼底的情绪,面色平静安然,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李远之转头看了白乙一眼,俊秀的侧脸,心想这沈陌对白乙到底是什么感情啊,若是喜欢白乙,为什么又杀了他呢?
若说不爱,那为何又做这么多事?
以城为墓,用血画阵,又猎上古神兽镇守墓地……如此大的手笔,可不会是出于讨厌憎恨一个人做得出来,这绝逼是赤果果的爱,真真让人嫉妒眼红!
第155章 八寒地狱()
李远之心中叹息,被沈陌爱上的人,是何其不幸,又是何其的幸运,这大概也是白乙为什么恨着沈陌,却又放不下的原因吧。
“下雪了?!”
李远之摸着突然落到脸上的雪花,惊奇地抬头看天,此刻,天上艳阳高照,万里无云,却又奇特地飘着棉絮一般的鹅毛大雪,这……沈陌到底在搞什么?
然而,不等李远之想明白,他便感到周围的温度以过山车的速度在下降,密集的白雪落地成冰,很快便冻结住了一切。
眼看双脚周边开始结冰,李远之有些惊慌地跺脚,奈何温度太低,连带他的动作都变得缓慢起来,双腿几乎僵硬,稍微细小的动作都让他有种断骨剥皮的痛。
“别动!”白乙眉头紧皱,一把按住李远之的肩膀,抓起他的手,拿出一串只刻好一半的菩提给他带上。
很快,李远之便感到有一股热流从那串菩提里流出,顺着白乙的指尖穿透皮肤,循着血管,缓缓地流至四肢百骸。
白乙见李远之苍白的面上渐渐浮上血色,才松开了他的手,然而,就在那一瞬间,脚下的地面突然陷落,李远之连惊叫都没来得及出口,便掉了下去,指尖堪堪滑过白乙的衣角。
李远之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第一眼看到便是白乙,不,不是白乙,应该是孤桦才对,因为那张脸。
孤桦的脸又变成了雾气森森的样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李远之揉着僵硬的腿脚,翻身站了起来,下一刻,他便感到刺骨的寒冷从脚底升起,身上刚才冒出的冷汗迅速结了一层冰,从外而内的渗透进皮肉里,凝固了血液,李远之哆嗦成一团,牙齿咔咔响,问:“孤桦,你……你的脸怎么又变成这样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其他人呢?”
“其他人?哼,你其实想问的是白乙吧?”孤桦端着一张黑气一绕的鬼脸,阴笑着抓过李远之的胳膊,指着眼前的场景,语气怪异的说道:“远之,你既然对我不仁,就不要怪我对你不义,欢迎来到八寒地狱!”
不仁?不义?八寒地狱?
李远之心里立刻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抬眼看去,只见满天风雪中,目光所及之处,竖立着坚硬如铁的寒冰,锋利如刀,寒冰上躺着数不清衣不蔽体的人,这些人已经被冻得僵硬如石,皮肤表面满是可怕的疱疮,面目全非,让人不忍直视。
最残忍的是,这些人显然还活着,因为他们还在痛苦的呻/吟尖叫,凄惨的哭嚎,撕心裂肺程度堪比最惊悚的鬼片,不,鬼片还是不能和眼前的场景相比的,眼前可是真正的地狱。
而且,李远之注意到,有几个人他还有印象,十步开外的冰柱上,那个哀嚎的人正是之前,给他和白乙开门的小厮。
孤桦脸色铁青,不顾李远之反抗,手指如铁爪一样,拖着他往前走,一路惨叫声不断,越往前走,空气越冷,地上那些人的状况也越惨,身体与地上的坚冰紧紧粘在一起,整个身体成紫红色,连皮带骨碎裂成无数块。
李远之脸色冻得发青,头发和衣服上结了一层冰碴,话都说不出来了,他觉得自己下一刻或许会如地上的尸体一般,无知无觉的碎成渣,死去。
前面一路疾走的孤桦突然停了下来,扶着李远之的肩膀,指着不远处正在打架的,一黑一白两道影子,皮笑肉不笑地说:“远之,看那边,看看那是谁?呵,华章啊,他对你可是忠心的很啊……”
说着,孤桦伸手在李远之的背上拍了一掌,下一刻,李远之的身体便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发出“嘭”的一声响。
远处专注于打架的两道影子听到响动,立刻停下了动作,转头一看,眼睛俱是一寒,身体先于大脑做出反应,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过来。
只不过黑色的影子是冲向地上的李远之,而白色的影子则是冲着孤桦而来,却不想,白色的影子堪堪到达孤桦面前时,身体却像是碰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嘭的一声,身体成大字型,落在了地上。
李远之被翻了一个身,仰躺在地上,他急促的喘息,费力地瞪着眼睛,看到自己的胸口蹲着一只小黑猫,这场景让他想到了警局停尸间里的潘灵。
一人一猫互相瞪视,李远之想着,自己要不要像潘灵一样,诈尸坐起来,和小黑猫来段猫语。
当然,这对李远之来说,似乎有些困难,因为此刻他的身体已经僵硬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喉咙很疼,冰冷的空气像刀子一般,凌迟着喉底的血管,满口的血腥味。
小黑猫看了李远之片刻,喵喵叫了两声,下一刻,漆黑的眼睛突然变成了绿色,森冷诡异如同两点的鬼火。
李远之觉得自己似乎出现了幻觉,他居然在小黑猫安静游曳的眼睛里看到了担忧,他眨了眨眼睛,发觉小黑猫的爪子上有白光闪现,很快李远之便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血液似乎再次流动了起来,手脚在一点一点的恢复知觉。
孤桦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冷笑了一声,讽刺道:“华章,你的愚蠢死忠果然千年不变。”
小黑猫一爪子拍在李远之的心口处,耳朵都没有动一下,张嘴出人语,说:“孤桦,你把远之抓来,就不怕白乙等会儿杀了你?还是你以为靠上了白慕川,便可以有恃无恐了?哼,若是没有金玉菩提,就算你待在这青州城里,早晚也是死,而且,就你现在这个鬼样子,我看白慕川大概硬都硬不起来,说不定哪天就抛弃你了。”
孤桦听它这样讽刺,也不在意,撩了一下那根本不能算是头发的黑雾,说:“华章,千年了,你有见我害怕过谁,呵呵……白乙么?”
孤桦面色沉了沉,继续道:“他现在自身魂魄不全,这八寒地狱,既然是沈陌用来困人杀人的,我小小的借用一下,他若是来了,就是有来无回,你说我为什么要怕他?至于白慕川他硬不硬得起来,就不关你的事了!哼,好好的在这里享受一下八寒地狱的特级待遇吧,我想用不了多久,白乙就会拿菩提子交换你们出去的。”
说完,孤桦也不管李远之等人的反应,身形一闪,便不见了踪影,躺在地上的李远之沉默了片刻,等到终于能动了,才抬手,拿手指点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