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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我想明白这个写着名字的灯笼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纸船继续一路往前,我很快看到了第二只纸灯笼,上面同样写着名字,“赵文洋”,依旧是个我没见过的名字,只不过这个灯笼和刚刚的那个不太一样,虽然外形看起来都没有差别,但唯独灯笼里面的火光感觉非常微弱,火光已经泛着蓝色,被风吹动之后虚弱地摇晃着。
那灯笼看起来就像个生命之光已经岌岌可危的老人,看得人莫名其妙地有些动容。
之后,纸船一路前行,路上的灯笼越来越多,样子几乎都差不多,只是上面的名字和火光的燃烧程度不一样,我隐约有种感觉,一下通过这火光联想到了人的生命,或许这光芒就代表人的生命。
火光越亮的,身体越健康,生命越长,而那些火光较暗的,或许已经正在走向人生的终点。
这个想法刚一从脑海中冒出来,我便被这想法给吓到了,仿佛我正在窥视着人间的生死,这种感觉十分威严,而又充满了神秘感,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脑袋里不由自主地好奇起来,想在其中找到属于我的那盏灯笼,但是又不免感到害怕,如果真正看到了,它会是什么样?
带着复杂的情绪,我在诸多灯笼中寻找着,一个晃神之中,我突然看到了一盏灯笼。
明明视线已经从那盏灯笼上游走而过,并未有过多的停留,然而意识却比脑袋更先反应过来,视线立刻犹疑,回转到了那盏灯笼上。
仿佛是潜意识告诉我那盏灯笼有着格外特别之处,当我注视到它的时候,立刻看到了灯笼上写着的两个字。
“寒烨”。
心跳好像突然漏掉了半拍,呼吸也变得有些吃力,我深吸了口气,竭力平稳自己的情绪,手却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不管脑袋如何控制自己,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但是身体已经率先做出了反应,我感觉身子就像筛糠一样抖索着,肩膀不停打颤,心也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塞住了,对,棉花,好像是软绵绵的棉花塞在了心头,让我无法呼吸,喘不过来气。
冰冷的感觉就好像雨水打湿了面庞,我的手背拂过面颊,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泪如雨下,脸颊上便是冰冷的泪珠儿。
寒烨的灯笼,就如同一个垂死的老人,火光已经微弱到几乎不可见,那团蓝色的小火苗甚至无法照亮灯笼的上半边,灰色的灯笼几乎快要完全灭掉。
我不知道那盏灯笼究竟什么时候会熄灭,但我清楚,一路走来看到的那么多灯笼中,就没有一盏如同寒烨的这只灯笼这么暗淡微弱。
我撑着纸船的边缘,大口喘气却终究无法呼吸,眼睁睁看着寒烨的那盏灯笼却不知道自己能为他做些什么。
该死!是我该死!刚刚为什么要这样想?为什么会把灯笼联想到死亡?这种感觉就像一只八爪鱼将我牢牢地控制住,人已经无法思考,我痛恨自己的想法,我的想法已经先入为主地认定了寒烨将死,很多时候,一个不经意的想法会造成无法逆转的导向,其结果就是将真相逐步引领至现实。
就在我深感手足无措的时候,阴鸦竟然不停地鸣叫起来,我发现阴鸦似乎无法接近那片灯笼所在的区域,它只能远远地围着灯笼飞着,却不停大声叫嚷,好像暗示我去找寒烨的那纸灯笼。
这一次,并非被阴鸦所指示或是引导,只是它的举动刚好印证了我的想法,就像是烈火之上的一杯酒、一碗油,在脑海中不太确定的想法上添了把火,让我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
我要去拿到那只纸灯笼,那只上面写着寒烨名字的纸灯笼,虽然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我知道,阴鸦会给我答案,会一路上引领我得到真相。
第一百一十七章 暗水幽灵()
纸船在忘川河的河面中间飘荡,看似并不远,但是和岸上还是有着一大段距离的,我有些焦急,恨不得想要跳下船,游到岸边,但是河水中不停嚎叫的恶灵冤魂立刻将我从这不切实际的想法中唤醒,我呆呆地望着河岸边上,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阴鸦不停鸣叫着,有些急躁,忘川河的河水也变得湍急起来,好像一旦错过便不再有机会似的,我顾不上别的,连忙趴在了船边,两只手用力地划水。
忘川河的河水很奇怪,就好像酒精,摸起来是冰凉的,但是只要接触一两秒之后,立马会感到一阵**的灼痛感,这感觉令人感到十分难耐,我咬着牙,就觉得这阵阵痛感好像火舌卷在我的手臂上,升腾而起,整条手臂就好像被扔进了油锅里似的,疼得我呲牙咧嘴。
即便如此,我的手却仍旧没有离开水面,手掌不停地刨水,时不时地,还能在水中撞到什么东西,非常疼,而且冰冷难耐,我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想,我在水中碰触的东西,应该就是那一只只振臂高呼的恶灵。
对灵体的恐惧,和为了拯救寒烨而滋生出来的勇敢,这两种感觉就像加减法,不停地互相博弈,幸亏最终还是勇气占了上风,我谨慎地思考着,手在水面上浅浅地划动,尽力往后翻腾,在入水最浅的前提下,将船最快速地往岸边划动,那阴鸦好像在给我鼓励似的,不停地在船边鸣叫,就好像在给我呐喊助威。
我的头顶已经冒汗,能感觉到汗珠儿在不停地往下掉,但是人却感觉不到任何燥热,仿佛身子在冥界之中根本没有任何感官感觉似的。
就在这时,我的手腕突然一紧,下意识地猛地往上拽了一把,就看到一只枯手被我的手腕所带动,已经拽出了水面!
那枯手就好像被硫酸灼烧过一样,上面的皮肉尽数脱掉,只剩下了森森白骨,而在手腕下方,还挂着一层层的皮肉,筋脉沿着白骨攀升而上,挂在指尖上,那指尖现在就死死抠着我的手,几乎快要嵌入了我的肉里!
我感觉不到疼,人却惊慌起来,与此同时,仿佛是得到了什么召唤似的,另外一只手居然顺着船帮爬了上来,抓着纸船的边缘,使劲儿想要将纸船拽翻。
这下完了完了!我心中惨叫着却不知道怎么办,一只手被死死拽着,只能靠另一只手先将那白骨从手上拽下来,我手忙脚乱地想要将另一只枯手从船帮上拽下来,但越是这样博弈,船身的摇晃便更加厉害。
与此同时,另外一股反作用力上来,似乎是将船身稳定了一些,我甚感诧异,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居然看到了一个血肉模糊的骷髅!
那骷髅在另一侧船帮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爬上来的,两只手撑着船身使劲儿往上爬,半个身子已经快要翻进船里来了。
我下意识想要脱身,那边的骷髅手已经顺势攥住了我的小臂,只能腾出了一条腿,使劲儿将对面的骷髅用力往下踹。
左右两边不暇兼顾,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背后突然感到一阵发凉,似乎本能已经先察觉到了危险,我扭头一看,又是一只骷髅爬到了船上……
整个纸船已经岌岌可危,水中的恶灵从四面八方爬上来,不停想要挤进船里,转眼间,纸船已经倾斜摇晃得厉害,我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看到船尾高高地翘了起来,整个船身翻覆,就好像慢动作一样,我眼睁睁看着船头竖起来,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后仰过去,直到船身整个扣下来,将我扣入了红色的暗水之中。
热痛感瞬间袭来,让我无法呼吸,在暗水之下,无数双手抓着我的手脚,将我拉扯着,好像想将我五马分尸,拽得四分五裂。
这忘川河水散发着血腥味,仿佛是由亡灵的鲜血汇聚而成的,我死死地闭着嘴不敢呼吸,很快,人便已经失去意识,仿佛沉入了深水之中。
我好像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潜意识觉得似乎是沉入了水底,看不清四周,眼前的一切都被暗到发黑的红色所笼罩,似乎世间的一切都进入了一种静止的状态,时间没有流逝,万物不再更迭,就连我自己,也变得虚幻缥缈起来。
唯有一个声音,突然打破了所有的平静。
“苏天浅……”
这个声音就像一个按钮,好像这个声音响起的瞬间,就如同黑暗的房间突然被开了灯,世界恢复了运作,我浑身一个激灵,四下顾盼,找不到声音的来源,但是我清楚地知道,响起的这个,是寒烨的声音,绝对没错儿。
寒烨的声音不知道是从哪儿传来的,好像在面前,又好像在背后,但是绝对就在我耳边不远处的地方。
“苏天浅……”
声音再次响起,甚至能从这声音里感觉到寒烨身上特殊的气息,可不管我如何寻找,却始终找不到他的身影。
“苏天浅……”
寒烨的声音一声声迭起,不停地呼唤着我的名字,这种感觉令人无奈,有些手足无措,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只觉得心里万分委屈,我不知道该向谁形容我当时的感受,我是那么的想见寒烨,想到我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去表达我对他的想念。
仿佛在失去他的一瞬间,我突然发现我心里原来有着那么多的话,迫不及待想要对他讲,那些话就像鱼缸里的气泡,一个又一个跳起来,升腾而起,然后在水面上炸裂开来。
但是我找不到他,却偏偏要忍受他的声音不停在我耳边回响的困扰,这种欲罢不能却又无法逃避的状态让人崩溃,我咬着牙,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哭声,眼泪如流水般挂在脸颊上,不停往下掉着。
一直以来,我发现我似乎从来没有和寒烨好好说过话,那些本来应该,本来想说的话,都被沉埋在了心底,就像此时的我,落在暗水中央,什么都不能做,却也没能被彻底尘封,那些未完成的事情,未说出口的话,就像无数冤魂时时在我耳边悲鸣哀嚎,寻求着我的回应,等我给他们一个解释。
我无助地在水底徘徊,感到无奈又无望,一个念头突然从我的心底里萌生出来。
不如,想要个解脱……这世界上最简单直白的解脱,莫过于死亡吧……
这一想法从脑海之中冒出来的瞬间,连我自己都感到恐惧,我为什么会想到死亡?这一念头让我感到我好像不再是以前的自己,至少以前的我从来不会冒出这样轻生的念头。
恐惧和一种莫名其妙的烦躁同时袭来,对寒烨的想念就像是暗无天日的牢笼,像是永无止尽的折磨,我在这两种念头之中纠结,挣扎,只想得到一个答案,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只要我的心可以不再如此挣扎……
这想法来得快,就好像是被人硬生生塞进我的脑袋里的一样,我猛地感到恐惧,然而想法已经无法打消了,我惊恐万分地看着自己的手,只见我的双手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一样,竟然向我的脖子摸了过来。
我的脑袋里一下冒出了一个念头,这不是我的手!也并不是我自己想死,不是的,绝不是!
然而不管我怎么想,这双手已经摸在了我的脖子上,紧接着,喉咙被捏得生疼,我立马感觉整个人已经无法呼吸了,我不停地喘着粗气,和自己博弈……用自己的意志和自己的身体进行博弈,这个想法说出来虽然令人感到匪夷所思,但是事实的确如此,我在和我自己斗争!
可意志终究没能战胜身体,我只觉得脑袋发胀,经过了那么多的事情,这种感觉对我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