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等到听清楚那话语声的时候,我顿时觉得一阵阵寒意从全身上下散发开来,而那语调,就好像我刚认识苏天雅的时候,她那并不能称得上是和善的语气,低声地呢喃着我的名字。
“如果不是你的话,他就是我的了……”
“为什么?为什么每天让我陪在他的身边,却要忍受着他去找你?”
“这里这么冷,你恐怕从来不知道吧?也想来感受一下吗?”
“他需要的是我,只是我……”
这些话语声一阵阵地传进我的耳朵里面,字字句句之中都透着绝望和无奈,最终汇聚成了憎恨和怨毒,而所有的话都灌入了我的心里,一笔一划,好像有人用尖刀利刃在我的心头上划着一样。
那种情绪就好像是一只只无形的小手拉扯着我,仿佛想要将我拖进地狱深渊似的。
正当我这样想着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阵说话声,同时有人不停摇晃着我的身子……猛地一下,睁开眼睛的瞬间就好像是刚从水面下面浮起来一样,有种“终于活过来了”的感觉。
我环顾四周,大脑一时间好像完全是一片空白,茫然地望着四周,这才认出了守在我旁边的闻人吉、闻人吉的师父、胡天齐和崔亦田。
“你们……”我的嗓音十分干涩,还有点儿疼,眼睛更是红肿,我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脸上,发现脸颊上已经是一片泪水淋淋。
我哭了?
旁边的崔亦田一下看穿了我的想法,不但没有丝毫同情,反倒是揶揄道:“不用摸了,当然是哭了,不然的话你以为你是进井里洗澡去了?”
“井里?”我这才猛然间想起了刚刚发生的事情,转过头来望着身边的几人,“我这是在哪儿?你们在哪儿找到我的?”
“祠堂里啊!”胡天齐反倒被我这问题给问得愣住了,慢慢地对我解释起来。
胡天齐告诉我说,我进了祠堂之后,他们在外面等了好长时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后来是胡天齐终于等不住了,跑进去找我,这就看到我躺在祠堂的地上,怀里还抱着牌位,好像睡着了似的。
我……在祠堂里睡着了?不可能,这不对劲儿!我恍然想起来,当时我刚走进祠堂里面的时候,明明是四处都找遍了,始终没有找到苏天雅的排位,而且我明明记得我在祠堂里面见到了一个人影,我正是因为跟着那个人影才冲进了祠堂的跨院,而且正是因为被那个人推进了井口里面,我才会看到苏天雅的回忆。
我一时间呆愣起来,直到崔亦田已经抢走了我手中的牌位,晃晃悠悠地往前一边走一边道:“还浪费时间干嘛?东西都拿到了,留在这儿等着看日出啊?”
这小村子里面坐车非常不方便,崔亦田花钱雇了一辆拖拉机,送我们到附近的长途车站,算一下,赶到的时间差不多能赶上早班车。
而在这过程中,我始终在思考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难道说都是我的幻觉?不可能!如果是幻觉的话,未免也有些太过真实了,最重要的是,我始终不记得自己找到牌位的事情,而如果是幻觉的话,那我见到了过去的苏天雅,这岂不是幻觉中的幻觉?
或许正如崔亦田所说,反正牌位已经拿到了,整件事情中最关键的一步已经完成了,所以其他的也就不重要了,但是我没想明白的一点在于,苏天雅呢?关于她的那段回忆呢?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沉思了许久,我终于忍不住了,趁着颠簸的拖拉机停在了长途车站,大家正准备一起去吃早点的时候,我拦住了胡天齐,将他拽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里。
“胡天齐,”我说话的速度很慢,慢慢地拖着长腔,咬着嘴唇在心中整理着我想说的话,半晌才轻声问道:“我昨天晚上……好像遇到了奇怪的事情。”
我将昨天晚上在祠堂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都告诉了胡天齐,包括我是如何去找牌位,又是如何找不到,以及我在祠堂里面看到的黑影,被人推到井底,所有的情况我都记得非常清楚,慢条斯理地将每一个步骤都告诉了胡天齐,除了苏天雅。
是的,我没有将在井底下看到的苏天雅告诉胡天齐,虽然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尽管当时苏天雅说的那些话,其实也让我觉得很委屈。
我将事情都告诉胡天齐之后,胡天齐眯着眼睛琢磨起来,半晌才对我轻声道:“也就是说,你经历的事情和我们看到的情况不一样,你不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我点点头,满怀期望地望着胡天齐,希望他能给我一个答案。
胡天齐低声沉吟片刻道:“我觉得有一种可能,是祠堂里面的阴气太重了,所以其实你进去的时候,里面可能就已经不是真正的祠堂了,要么是你看到的情况是真的,的确是有人偷袭你,后来将你从井下面弄上来,还把灵位塞进你怀里,要么就是你进去找到了灵位之后,看到了幻觉。”
说到这里,胡天齐顿了顿,眯着眼睛,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拍脑门儿道:“我觉得好像很有这个可能啊!苏天雅的灵位在祠堂里面摆了那么长时间,她又没有肉身,本来阴气就很重……”
我听到胡天齐的话,顿时觉得心脏好像被狠狠掐了一把似的。
如果事实真的如同胡天齐说的这样,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我在井里面看到的一切记忆,其实都来自于苏天雅的灵位?那也就是说……
正当我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好像顺着河流继续漂流下去的时候,胡天齐突然开了口,他的话打乱了我混乱的思维。
“小浅浅,我觉得,这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到底是真还是假,都在信与不信,也就是你的一念之间……”
是啊,是真是假,信与不信,都在我的一念之间,但是胡天齐之所以能把这话说得这么轻松,正是因为他不是我,更无法体会此时我心中的这种心如乱麻。
第三百五十二章 以魂召魂()
我们抱着苏天雅的牌位,终于回到了学校里面时,时间已近黄昏。
正值晚饭时间,学校里面有些学生在小路上走动着,虽然已经开始有人在校园里面活动,但是人数远远不如以往,而且即便是这些走在校园里的学生,看起来气色也并不好,一个个一脸菜色,面容之中透着憔悴。
看起来十分疲倦的学生们,加上学校里面已经衰败的草木,这一切一切让学校显得是那么的死气沉沉,就算我走在其中,也总觉得心里面有点儿不是滋味儿,我不知道这到底应该怪谁,是谁让这学校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们随便吃了点东西,填饱肚子之后,趁着天色快要暗下来的时候,大家一起回到了宿舍楼里。
最近学校里面有不少学生抱病请假,大概校方也已经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今年竟然破天荒地打算要提前放假,寝室楼里有不少学生已经开始着手收拾东西,准备踏上回家的旅程。
我走在这片纷乱的人流之中,自己却是心绪万千,不过没人能够明白别人的烦恼,就好像她们不懂我,我也不懂她们一样。
不过在这样的混乱之中,也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们,反倒给了我一种安全感。
我们几个分开几次分别进入了宿舍一楼走廊尽头的房间,厚重的房门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声音,我们几个对视了一眼,崔亦田有点儿兴奋似的摩拳擦掌,拿出了背包里的灵位。
“先晒晒月亮,”崔亦田一边说着,一边拉开了一点窗帘,将牌位放在了能照到月光的地方,随即转过身来望着我们几个人道:“东西都准备好了吧?”
回来的路上,崔亦田让我们几个分别去准备了需要用的东西,闻人吉和闻人吉的师父准备了黄纸、白蜡烛之类的东西,我和胡天齐去学校后山没人的地方挖了点土,还有人工湖里的水,崔亦田又捧出来了一只碗,碗里面放着白米。
那白米看起来已经变了颜色,有点儿发黄,还夹杂着尘土,尤其是那只碗看起来非常陈旧,沾着泥土,脏得有点儿看不出来颜色了,我忍不住对崔亦田问道:“你从哪儿捡来的碗?就不能买只干净的吗?”
“你懂什么?”崔亦田嗤之以鼻,哼了一声道:“这是好东西!”
崔亦田没有继续解释下去,倒是闻人吉的师父回答了我的疑问,就听到他凝眉沉声道:“这是祭拜祖先时用的白饭碗,看这碗应该在坟头扔了有些时候了,这么脏,是因为那座坟应该已经很久都没人打理。”
说着,闻人吉好像也听明白了什么,挑着眉毛对师父问道:“所以,有很多孤魂野鬼抢了饭吃?”
闻人吉的师父点点头,沉吟一声道:“阴气很重。”
旁边的崔亦田忍不住拍了拍手道:“不错!很有眼光啊!”
崔亦田的计划非常简单,我们已经带来了苏天雅的灵位,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为她招魂。
此时苏天雅的魂魄仍旧躺在那张床上,看起来已经非常模糊,呈现出了一种半透明的状态,胡天齐在身边小声地告诉我,说我们的时间不多,如果苏天雅的魂魄继续飘散下去,恐怕就救不回来了。
我虽然心里着急,但是知道需要等待时机,也只好坐在椅子上默默等待起来。
崔亦田选在了半夜十一点的时候开始招魂,在等待的时间里,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所有应用之物,有枯败三年以上的柳树枝,因为柳树的阴气重,尤其是枯败多年的树木,闻人吉的师父告诉我,那种枯败已久但是并未垮掉的树木,大多是因为上面有阴魂寄居,耗掉了树木的气,所以折下这种树的树枝,阴气是很重的。
至于水,我们学校的人工湖其实全靠雨水,也就是无根水,也是阴气非常重的东西。
另外就是黄纸,后山的土,还有压坟头的石块,可以说是聚齐了金木水火土,崔亦田用这分别代表金木水火土的五样东西在房间里面摆了一个简单的阵法,用以帮助苏天雅的魂魄聚魂。
看着崔亦田准备这些东西的时候,我忍不住觉得有点儿好奇,因为崔亦田做这件事情的方法好像又不同于闻人吉和他师父所属的道门,而是一种我没见过的方法,我不由自主地对崔亦田问道:“你是从哪儿学到这些办法的?”
“自主研发啊!”崔亦田对现代化的词汇了解得非常多,他自己曾经说过,因为从判官的位置上被贬下来之后,一直在到处抓万芊,所以往来人间,自然对人间的事情已经耳熟能详,为此,崔亦田还曾经对我感慨过,说觉得人间那么热闹,做人那么好,反倒不能理解我明明好好地做人,为什么想要做什么鬼母。
我和崔亦田的对话勾起了闻人吉的兴趣,闻人吉一直坐在旁边看着崔亦田忙活,有点儿懒洋洋的,又有些不满,毕竟平日里这些事情都是闻人吉负责来做,现在看他那样子,倒是好像有点儿被人抢了饭碗似的那种酸溜溜的感觉。
闻人吉说话的声音有点儿哼哼唧唧的,望着崔亦田道:“哟,你们判官还负责做这事情呢?”
“当然了,”崔亦田突然抬起头来,对着闻人吉露出了一个有些阴鸷的笑容,不知道是在笑话别人,亦或是在嘲讽自己似的,“阴间的职场规则和这里比起来,也干净不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