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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寒烨并没有向我们解释的意思;反倒是探头往楼下看了一眼道:“时间不早了;看样子有些人喜欢晚上出来散步。走;苏天浅;我们回去。”
说完;寒烨便向楼下走去;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自从见到那个鬼娃娃之后;寒烨的态度好像有些奇怪;难道说……该不会这是他的私生子吧?
不会不会……我使劲儿摇摇头;寒烨肯定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但是我不知道他脸上那阴郁又疑惑的表情究竟从何而来。
趁着我们往楼下走的时候;我看闻人吉还没有跟上;便两步凑到了寒烨身边。
那个鬼娃娃很是调皮;从寒烨的手中挣脱出来;然后抓着他的手臂;顺着寒烨的身子往他的肩膀上面爬了上去;此时正坐在寒烨的肩膀上对我露出了一个调皮的笑容。
我这时候根本没心情笑出来;只是关心寒烨刚刚说的事情;“寒烨……”我跟在寒烨身后;小声道:“你刚刚说这娃娃是把钥匙;这是什么意思?你以前见过他?”
“嗯。”
这就是见过的意思了?讨厌……寒烨好像根本不打算向我解释下去;我不知道他身上到底藏着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好像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向我说似的;可他越是这样;就越是让人觉得他身上迷雾重重;又好奇;又不敢靠近;这种感觉让人觉得格外纠结。
虽然寒烨没有回头;但他不知怎的;好像猜到了我的纠结一样;“想知道?”
我赌气地望着寒烨的背影;他似乎明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却故意想要吊我胃口似的;搞得人心里面很是郁闷;我别别扭扭地低声道:“不想……你也不用告诉我!”
“想知道的话我就告诉你。”寒烨压根儿不理会我赌气的话;自顾自道:“只可惜;哈;我也没有什么好告诉你的;有些事情;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正当寒烨这样说的时候;他的脚步已经停在了一楼;只见寒烨转过头来;深吸了口气;然后凝视着我的眼睛道:“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但是我也知道你未必会相信。”
不知道为什么;从寒烨的语气中;我仿佛听到了阵阵的酸楚;那是一种极度的无奈;明知道不能被人所理解;却也不想解释;因为知道即便是解释了;仍旧得不到他人发自内心的信任。
这是一种深深的无奈;就像一个人小时候会因为误解而对人大吼大叫跳脚解释;甚至摔东西发脾气;但是长大了之后慢慢也就能够压制自己的情绪;相比较自己受委屈和对方受委屈这两点;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想伤害对方。
这的确是一种成熟;只是;却是以牺牲自己的感受为代价。
而我不愿意寒烨做出这样的牺牲;只是听他这样说说;也会让我觉得心疼。
“你说吧。”我的脚步好像钉在原地了一样;虽然恨不得马上上前拥住寒烨;身子却一动不动;只能用双眼凝望着寒烨的眼睛道:“我都相信。”
寒烨抿着嘴唇;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正想说话的时候;突然意识到那小鬼居然爬到他的肩膀上盯着他的脸;寒烨好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似的;将小鬼的脑袋转了过去;推向他的背后;然后望着我道:“我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当然;不是什么所谓的失忆症;只是……”
说着;寒烨好像觉得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一样;他犹豫了一阵;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道:“这里少了些东西。”
少了些东西?我不太明白寒烨的话;然而还不等我发问;就听到背后传来了闻人吉的声音;这家伙一边吊儿郎当地下楼梯;将楼梯踩得嗵嗵直响;一边轻佻道:“当然是少了一块心脏咯!花花公子;心不知道丢到哪儿去了。”
我转过头来望着闻人吉;一字一顿道:“你现在;真是让人觉得好讨厌!”
该死该死!我在心里忍不住大声怒骂着闻人吉的名字;以前只是觉得他有时候拉着我陪他去捉鬼实在好烦;现在却觉得闻人吉简直天生就是情侣杀手;难怪只能当单身狗;难道看不出来这种情况明明应该是我和寒烨说情话的机会;该死的家伙干嘛偏偏跑出来捣乱的!
我越想越觉得生气;干脆大踏步往门外走去;寒烨被闻人吉这样打断了;也是不再吭声转身就走;人已经走向了门外。
后面还响着闻人吉“哎哎”的叫喊声;我和寒烨却已经上了车子;只见寒烨打开车窗;对着窗外的闻人吉道:“你的话太多;我的车子太小装不下那么多话;所以麻烦你坐公车回去。”
只见闻人吉一脸震惊错愕的表情;仿佛是不相信寒烨的话;直到寒烨发动车子;真的将闻人吉丢在身后的时候;他才在原地开始跳脚大骂起来。
我也是有些意外;没想到寒烨真的丢下了闻人吉扬长而去;心里不免还有些替闻人吉感到担心;对寒烨道:“我们就这样把他扔下;没关系的吧?”
“他拉着你去捉鬼都没关系的话;这点小事肯定更没有关系。”
听起来;寒烨似乎还是在对我跟着闻人吉去捉鬼的事情有些耿耿于怀;我咬着嘴唇不知道该和寒烨怎么解释;低声道:“我这一次向你保证……”
“算了;”寒烨开着车子;目视前方;对我道:“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你是乐于助人;我知道在这件事情上;我改变不了你的天性;所以;以后我会陪你去。”
寒烨说得轻描淡写;然而这句话听到我的心里;实在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美滋滋的感觉;我咬着嘴唇心中欣喜若狂;可是却有点儿不好意思直接开口去向寒烨道谢;心里不免是一阵纠结。
“只是我有个条件。”
寒烨突然一个刹车;将车子停在路边;我被他猛地刹车的动作吓了一跳;只见寒烨转过头来;用十分严肃凝重的表情望着我道:“不是条件;是要求。”
“啊?”我被他的话弄得很是紧张;虽然不知道他会向我提什么样的要求;但是听到寒烨的这句话;总让我觉得心里有些危险的感觉;“什么?”
“要有时间单独相处。”
单独……相处……
我起初还有点儿没能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但是将这几个字在心里翻来覆去地呢喃了几遍之后;我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同时;心脏不受控制地扑通扑通狂跳起来。
这话令人面红耳赤;倒不是我多想什么;只是像寒烨这样的家伙;天生身上就自带一种奇特的磁场;根本不用和他做什么;心跳加速就是必然的。
我生怕再这样下去我的脸会冒出蒸汽;连忙岔开话题道:“唔……你刚刚的话还没有说完;你说你的记忆少了一块;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那个家伙说的没错儿;是心脏少了一块。”
寒烨说的意味深长;目视前方;我还以为他这只是夸张的形容口吻;但是;寒烨的手却伸到了胸前;缓缓解开了衬衫胸口的两粒纽扣;然后将衣服往旁边一扯。
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赫然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第199章 心无挂碍()
看到那道伤口的时候;我觉得好像有人在我的心脏上狠狠捏了一把似的;疼得我一下就喘不上气了;倒吸了两口凉气;自己的呼吸才稍稍平稳下来。
伤口其实并不深;那是一道很久很久以前的伤口;早就已经结痂愈合了;我甚至怀疑;如果受伤的时候;寒烨已经是僵尸了;那么不知道他受伤的当时;到底有没有流过血。
说不定根本没有。
但是我却仍旧觉得心疼得厉害。
那道伤痕就在心脏的位置;身为学医的学生;我当然能够准确地分辨出来心脏在哪里;而且即便是伤口已经愈合了;但是从伤疤的情况来看;那道伤以前应该很重。
此时;伤口已经凝结;形成了皱皱巴巴的样子;肉皮沟壑纵横;就好像干旱的山沟一样;我吞了口口水;觉得心里一阵触动;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儿。
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在想些什么;下意识地伸出手来;摸了摸寒烨的伤口;只觉得手指摸过了一道皱皱巴巴的皮肤;这皮肤的褶皱之中仿佛藏着诸多往事;让人感到那么的深邃。
喉咙也因此而有些干哑;我吞了口口水;才吃力地对寒烨问道:“疼吗?这到底是怎么弄的?”
寒烨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耸耸肩膀;做出了一个遗憾的表情。
他已经想不起来了。
寒烨告诉我说;他的心脏被人拿走了一块;当然了;只是一小块;并不妨碍他的正常生活——他是这样轻描淡写地告诉我的;大概因为身为当事人的缘故;而男人;又不喜欢将自己身上的伤痛夸大;免得影响自己的光辉形象。
但是还是让人很心疼;疼得我连话都说不出来;可我知道;我的心疼比起寒烨心脏被人拿走一块的疼痛;根本就如同蚊虫叮咬一般;不值一提。
寒烨到现在也想不起来自己的心脏究竟是被谁拿走了一块;所以即便是疼痛;却也是不清楚来由的;好在他现在并不觉得疼;只是迷茫;就好像背负着仇恨;却连去找谁复仇都不知道一样。
我突然觉得心里很是愧疚;之前寒烨去找那个女人;总觉得在她身上能够感受到什么;觉得那个女人和自己的过去有关系;但是我却在怀疑寒烨的举动;而根本没想到他是那样的痛苦;对他来说;尽管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有什么意义;却还是必须要去寻找;哪怕只是一个很小的机会;哪怕只是一件在常人看来根本没有可能的事情;他也必须要去努力尝试;否则的话;就连寻找到自己过去的机会都没有。
寒烨突然摸了摸我的脸;他好像不太擅长这样的举动;或者说这样的举动出现在他身上显得很奇怪似的;温存之中;不免显得有些别扭;他摸了摸我的脸颊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都已经过去了。”
我并没有寒烨那么轻松;因为毕竟他是事情的当事人;他才最有资格来判断这件事情究竟是否过去了;而我不管多么焦急;也是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只能试探性地去找原因;这种感觉让我觉得自己好像没头苍蝇一样;又着急;又不知所措。
唯一的一个想法;就是想要帮助寒烨;我想了想;对寒烨道:“说不定还有别的办法的;我们再想想;对了;你不是说那个女人好像和你的过去有关系吗?她到底是不是万芊?”
“当然不是。”
寒烨斩钉截铁地否定了我的猜想;他看着我;表情深沉凝重;一只手轻轻从我的脸颊上抚摸过去。
“她不是万芊;你才是。”
这句话让我感受到了阵阵的暖意;同时;就好像是一块悬在心里的巨石终于落下来了一样。
虽然只是一句简单的话;非常简短的几个字;没有任何抒情的情绪;但是听在耳朵里面;却让人感到格外的舒服;这是寒烨对我的肯定;同时也让我不再担忧。
我才是万芊……我并不在乎万芊到底是谁;到底有着怎样的身份;但是寒烨的这句话;至少能让我肯定;我才是他想要找的人。
我没好意思将喜悦直接表现在脸上;人也觉得有些尴尬;连忙打岔道:“那她是谁?为什么长得和万芊一模一样?”
那个女人不光和万芊长得一模一样;而且还在试图在寒烨面前假装是万芊;并且;这个女人对我有着很大的敌意;我能感受到这种浓浓的敌意;虽然倒也并不觉得危险;但是我知道这个女人不会就此放弃。
寒烨听到我的问题之后;半晌都没有说话;目光凝视着远方;嘴唇微微翘起来;脸上显露出了思考时的深沉表情;他半晌才喃喃道:“我也不清楚;只有找到她才能知道答案;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