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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狐狸道:“那还有没有其他什么办法?”
那乌老大嘿了一声,道:“我在这条海路上行走了那么多年,你问问他们,这些都是跟了我大半辈子的老伙计。他妈的谁听说过进了鬼藻海的船还能出去的?海坟场海坟场,你们以为是白叫的?”
我见那帮伙计把头磕得咚咚响,哭得涕泪横流。这帮都是老水手,过惯了水上生活,应该见过不少诡异事。连他们都被吓成这样,说明这海坟场还真是一个绝顶的凶地。
站在这里望过去,除了无边无际的绿海,就是隐约可见的各种船只残害。想来这千百年间,不知有多少海船误入其中,就再也没能出去。海坟场,这还真的就像一个巨大的海船坟场。
这之后,船上就再没人说话。那些船伙计还在不停地磕头。有人甚至从船里搬出了一尊半人多高的神像,放在甲板上围着祭拜。那样子,乍一看像是菩萨、或者什么娘娘之类的,但仔细看得几眼,就觉得那神像的面相有些诡异,觉得有些邪气,兴许是什么南洋邪神之类的也说不定。
姜狐狸和姓梁的站在船首正和乌老大商议着什么。只看到乌老大不停摇头,大约是他们想的法子都不成立。
刘子宁他们四个人坐在一起,几人都是脸色苍白的,连那大鼻头都停止了蹦跶,显然是被这种海上的神秘诡谲给吓到了。
在这片硅藻海中,船就像被极强劲的胶水给粘住了,停在海面,纹丝不动。后来那些伙计也停了磕头,横七竖八地坐在甲板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方,充满了灰暗的绝望。
船上一片死寂。我趴着船舷往外看去,这片海域真是连一点生气都没有,除了这些碧绿色的鬼藻,什么生物也见不到。死气沉沉,鬼气森森。
正有些出神,隐约就听到一阵极轻微的沙沙声从船舷下面传来。我趴出去看了一眼,只见船身上缠绕了碧绿的一圈。那些海面上的鬼藻居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爬上了船身!
而且这些鬼藻还在不停地往上爬,那些沙沙声就是鬼藻生长爬升所发出的声音。
也许是被我惊动,刘子宁等几人也趴到了船舷,登时几人就惊呼了一声。
“那些鬼东西爬上来了!”大鼻头大叫。
他这一叫,登时船上的其他伙计也都霍地爬了起来,纷纷往船底看去。姜狐狸、姓梁的还有乌老大站在船头,神情凝重。
那东西生长得极快,自发地凝聚成一条条。像蛇一样爬上了船身。船上的伙计登时发出一阵阵惊叫。
“他妈的别让它们上来!”有人已经拿出了鱼叉,往爬得最快的那些鬼藻刺去。但是这些东西的黏着力似乎极强,吸在船身上,用鱼叉挑了几下都没能挑下去。
那些鬼藻数量又多,密密麻麻地从船体的四面八方蔓延上来,仅凭我们几个人。根本就来不及驱赶。很快就有鬼藻已经爬上了甲板。
那大鼻头有些红了眼,朝着甲板上爬进的一条蛇形鬼藻狠狠地踩了几脚,直到踩得稀巴烂。只是踩的时候用力过猛,就滑了一跤,身子不稳,在船舷上撑了一下,顿时被一条正生长上来的鬼藻爬上了手背。
那大鼻头伸手就去扯,结果顿时痛得一声大叫。扯掉鬼藻一看,手背上居然多出了一条深深的血痕。
“这鬼东西会吃人!”船伙计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恐惧的惊叫。所有人都开始拼命地驱赶鬼藻。但是那些东西还是一步步地把整艘船包裹。我靠到船舷一看,整个船身已经染上了满满的碧绿色。
乌老大一声令下,一众伙计去取了棉布在煤油中浸泡了,裹在木棒上做成火把,拿火去熏烤那些鬼藻,这才险险地将这些鬼东西挡在船舷之外。但这总归不是长久之计。煤油总有一天会用完,船上的食物和水总有一天会耗尽,我们终将在这些无边无际的鬼藻中成为这海坟场中不计其数的骸骨中的一员。
整艘船上都充满了恐惧和绝望的气息。
那些鬼藻还在不停地生长,发出令人作呕的奇臭,火把燃起的黑烟滚滚蒸腾,就在这时,只听鲁莽精大叫了一声:“你们快看,那里有东西在动!”
起初很多人并没有理会,这鬼藻海中能有什么活物。等到鲁莽精叫到第二声,大部分人就都转过头去,顺着她指向的方位看去。
“好像…;…;好像是有东西啊!”其中有个船伙计大叫了一声。
乌老大脸色大变,豁地转身爬到了海船的最高处,朝那个方向瞭望。
我微微眯了眯眼,在那个方向确实是有个东西。看它的样子…;…;似乎是一条船!
隔了一会儿,就见乌老大在上头朝众人猛挥手,大叫:“快打信号枪!”
顿时有一个伙计奔进船舱,拿一把信号枪,往空中射去。“啾”的一声,在天际划出一道焰火。
“再放!”乌老大再喝。
又是接连几道信号焰火升起。
“是船!是船啊!”这时候船上的其他人也看清了远处在动的是什么东西?
但是欢呼声中又充斥着一种惊疑。为什么会有船能在鬼藻海里航行,会不会只是大家的错觉?
但是很快,那艘船就朝着这边行驶了过来,越来越近。
茅山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乌老大手底下一帮船伙计已经开始大声欢呼。
那艘船来得颇快,不久就到了近前。原本还在欢呼的众人却是突然间哑了,所有人都愣愣地站在甲板上,目瞪口呆地盯着从远处驶来的这艘船。
这确实是一艘船,但跟我在海港里见到的所有海船都不一样。这是一艘十分巨大的黑色木船,船上挂着巨大的帆,微微鼓起。靠到近处,足足比我们这条海船要大了一倍不止。
这时候乌老大已经从船顶下来,仰头看着那艘奇怪的海船,脸上浮现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我听他似乎是骂了一句:“他娘的,怎么会是乌槽!”
那艘船在距离我们大约有二十来米的地方停了下来。那些船伙计愣了好一会儿,才像回过神来,惊惶地大叫起来:“乌槽船!怎么会有乌槽船?”
第一百七十四章 似是故人来()
我对海船并不熟悉,但乌槽船是什么,我却是知道的。当初还在荣华的时候,董明珠专门教我课业,其中有门近代史课,书上就专门提到过这种乌槽船。
乌槽船,产于粤闽地带,是明清时期极为有名的海战船。耐波涛。且御火,能容百人,底尖上阔,艏昂艉高,楼三重,帆桅二,是与大福船齐名的大海船。
这种乌槽船,都是用闽粤一带上等的铁力木建造。那铁一样的木头被锯成七寸厚的船板之后,就被放在长条巨锅里煮三天,等变软了才弯成需要的形状,放在海滩上暴晒三年。最后打造成船,比一般的福船还要坚固得多。
这乌槽船,在民国之时还很常见,到了今时今日。早已经没人再用了。
但是我们在这片海坟场中,却突然见到了这样一艘巨大的乌槽船,而且正在缓缓地向我们驶近!
我看到船上几乎每个人都是脸色发白,大约每个人此时的脑海中闪过的都是同一个名字:鬼船!
在汪洋之上,幽灵船的传说是最多的。据说那些海难而死的船就像幽灵般漂浮在海上,然后突如其来地出现在你眼前!
顿时就有许多船伙计腿一软就跪倒了地上,惊恐地大哭起来。
我极目望去,却觉得这艘船不并不像是鬼船,因为这船看起来保存得也太完整了些。看了一阵子,忽然就看到那船上似乎有人影晃过。
只听姜狐狸和姓梁的同时叫道:“船上有人!”
所有人登时都震了一下,更多的人是脸露恐惧之色,朝那船上望去。过了一会儿,有人颤声叫道:“真的好像有人啊!”
那乌槽船又开始缓缓地朝我们这边逼近。我们的船被鬼藻困住,就算想逃也束手无策,只能呆呆地看着。
同样是在不满鬼藻的海面上,这乌槽却是行驶无碍。荡开绿波,越来越近。
我仰头望着这艘奇怪的大船,只见到那漆黑的船身上雕刻着一些暗红色的巨大咒文,让原本就古怪的船体看起来越发诡异。
我没认出那些咒文写的是什么,转头去看姜狐狸和姓梁的。她们茅山派是符箓三大宗之一,应该是咒文方面的大行家。只见两人也正盯着那些咒文看,只是脸上却看不出什么异样。
随着那乌槽越来越近,船伙计们发出一声喊,纷纷往后退去。但就在马上要撞上的节骨眼上,那艘乌槽突然停了下来,与我们的船离了大约还剩五六米。
就见船上奔出几道人影。领头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似乎是缺了一条胳膊,面无表情地望着我们。见他挥了挥手,身后就奔出三个人,朝我们船上抛下绳子。
“赶快从绳子爬上来!”几人齐声大喊。
我们这边看清船上的是活人之后,登时响起一片欢呼声。这种死里逃生的感觉。让所有人都忘乎所以地大叫。
姓梁的让乌老大先带了我们上去,他自己则带了大鼻头和面瘫男去了舱里。每个人都把绳子捆到身上,然后由上头几人拉了上去。
站到乌槽船甲板上的时候,就见姓梁的带着两个徒弟把麻老大他们那两口箱子抬了出来。我总算是稍稍安了些心,这姓梁的在问出镯子的下落前,还是不舍得丢下麻老大他们不管。
先是把两口箱子吊了上去,等姓梁的他们也上来后,乌槽船就开始往后退。
姜狐狸正与那个独臂老人在交谈,姓梁的快步上前,垂首称谢。那独臂老人摆了摆手,道:“大家都是在海上混口饭吃,能帮就帮。”
我见这老人身材颇为高大,虽然年纪已经很大了,一头白发,但是气势还是不减,声音宏亮,想来年轻的时候应该颇有来头。
无意中看了一眼那乌老大,这矮胖子有些奇怪,一直愣愣地盯着那老人看。过了良久,突然一拍大腿。叫道:“您…;…;您老人家可是马老?”
那老人看了乌老大一眼,略有些奇怪,道:“老头子确实姓马。”
乌老大登时惊喜地叫道:“马老,您真的是马老!”声音中充满兴奋,“您可是这南洋海路上的传奇啊!我从小就是听着您的故事长大的!”
没想这矮胖子居然还是这马老的粉丝。
那马老看了他一眼,略有些动容地道:“老头子隐退了多年,没想到还有人认识。”
乌老大连拍了几下大腿,叫道:“马老您就是再怎么隐退,您老也是这南洋地界上永远的传奇!我说这艘船怎么能在海坟场里进退自如,原来是您老人家掌的舵,那就难怪了!”
马老瞧了他一眼,眼神一黯,自嘲地一笑:“要是我这老头子真能在海坟场进退自如,当年就不会丢了一条胳膊,也不会害得所有兄弟惨死在这里。”
乌老大愣愣地道:“怎么会…;…;难道马老当年突然隐退,是因为这海坟…;…;”他说到一半,就把剩下的半截给咽了回去。
那马老却似乎并没在意,淡淡地道:“没错,当年老头子唯一一次失手,就是在这海坟场。不仅丢了一条胳膊,也把所有兄弟丢在了这里。”
那乌老大抓了抓脑袋,大约是自知失言,强笑道:“这海坟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