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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功夫,由亡国到还有希望,由自杀到海上流亡,由家破国亡到全家大小平安见面,虽然周皇后等人先行一天,暂且还没有见过面,不过也是彼此知道平安……到了如此地步,经历如此惨变之后,居然还有如此父子相见的时候……这个时候,谁又不是满肚皮的话要说!
“进来,快进来!”
崇祯似乎晕船晕的厉害,脸色惨白,眼窝子也陷进去老深……这几天,也实在够这个九五至尊受的了!
他的舱室当然是最大最舒服的,王承恩还不知道打哪儿弄出一些古董玩物摆上,弄的颇象个样子,但真比起来,皇宫里的三等太监住的也比这里要舒服的很多。再加上海浪很大,晕船的滋味十分难受……崇祯怕是打出娘胎以后就没吃过这么大的苦头。
不过此时他的表情却是十分愉悦,自己亲手开门,怕是崇祯以前也从来没想过的事。以他的身份,先是皇子,然后亲王,锦衣玉食,从涮牙洗脸到穿衣服,走路,行止,除了一些必须自己动手才舒服的事,不然的话,事事都不需要自己动一根手指头儿。
这个年头,物质是十分有限的,也就是用人力堆出来的富贵享受了。
但此时崇祯不仅自己过来开门,还把房里伺候的小太监撵了出去,然后竟是笑吟吟的叫朱慈烺坐在自己面前,接着才道:“你这次立下这么大功,不是你,现在大明天下已是倾覆了……朕……说实话吧,怎么赏你,或是说,怎么用你,朕竟不知道怎么安排,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说是好?”
“这……”朱慈烺道:“父皇这么和儿臣说,儿臣可也不知道怎么答是好?”
崇祯其实还是有点忌惮,这一次朱慈烺的表现实在是太出彩,太夺目了,但转身相救的父子之情,却也无可抹杀,若是朱慈烺不回身,崇祯此时已经殉国而死,他这个皇太子到了南京就能宣布监国,隔一段时间证实死信,就能宣布即位……既然如此,又何必多费手脚,自找麻烦?
所以干脆就不理这个话头,直接反击,这样反而说明朱慈烺心实无它,不然的话,总得要做出诚惶诚恐的样子出来,拼命表白,示无异志……这样反而落了下乘。
果然,崇祯先是一征,接着便是笑道:“朕有子如此,夫复何言?”
朱慈烺安然道:“儿臣所有一切,均是父皇所赐。儿臣所为一切,所有成就,当然也是仰赖父皇允准支持,不然的话,儿臣也是无可奈何,根本无能为力。”
有这么一句,也就够了!
崇祯敛了笑容,这一次向着朱慈烺正色道:“朕出海之后,一则是晕船,二则,也是反复思量,为什么,朕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若是文武误国,这当然是有,不过朕自己思量……也是实在不长于军事!”
能听到刚愎自用,自信自大,认为自己英明神武,无所不知,就算是亡国也是文武误他,而不是自己处置失措的君皇说出这么一段话来,足以说明,这一出守城到出城,再到一路破敌而走的经历,实在也是叫崇祯意会到,军事上的举措应对,他实在是不够格儿。
既然如此,崇祯便沉吟着道:“我朝在国初时候,太子权重,高皇帝时便很重视太子权力,文皇帝时,为皇太孙建幼军,叫太孙领军,以备将来,到了仁、宣之时,太子或是监国,或是领幼军,都自成格局体系,世宗皇帝之后,制度才又一变……”说到这,崇祯语气变的很决绝,他道:“今日当然与世宗、神宗时不同,朕待你,也是要与高皇帝、文皇帝同!”
听到这样的话,朱慈烺自是站起,但还是很沉稳的看向崇祯,等着他说出最后的决断。
“朕会允你先自建一军,不过不必称幼军了,就是按唐朝制度,称太子六率,如何?”
汉唐制度,太子都有自己的私军,到了宋元之后,才把这个旧制给取消了,当然,这样也是保持一种平衡,如唐朝太子那样或是宫廷谋反,或是军中即位的事,在明朝是没有了。现在崇祯允许太子公然建立武装,确实是在制度上给予了极大的信任,如果不是有国破家亡死里逃生的刺激和改变,此事是绝无可能!
“至于叫你节制诸军,开府为大元帅……”崇祯仍然顺着自己的思路,接着说道:“现在你在诸镇中威信尚未确立,虽然朕和南行诸臣会替你宣扬,不过,南边诸臣还要亲眼看到才会信服,所以,暂且不急为好……”说到这,他看向朱慈烺,柔声道:“吾儿意下如何?”
怕是崇祯这一生还没有用这种语气和人说话,征询意见,朱慈烺心中甚是感动,也觉得崇祯这一番布置很是妥当,确实是治国十几年的君皇手腕,当下跪下施礼,只道:“父皇安排,极为妥当,儿臣一切应旨行事便是!”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74章 南方 盛京()
三月下旬的盛京仍然是春寒料峭,十分的寒冷。
大清的顺治皇帝仍然是幼稚蒙童,在自己大哥豪格和叔王多尔衮争位的夹缝之中,福临异军突起,小小年纪,居然就成为大清皇帝,数百万各族人民之主,疆域如果算是蒙古部族的话也俨然是北方雄强大国……这样一位君王,尽管只在稚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仍然备受瞩目!
这一天是皇帝出临三官庙典学的日子,清朝有鉴于明朝皇子和亲藩政策的失败,在这个时候也是开始重视教育,尽管福临已经是皇帝,但现在还是有早期部落集体统治的残余,小皇帝在他那些赫赫有威名又有实权的伯王叔王们面前,仍然只是一个需要栽培和照顾学习的孩子罢了。
在二月的时候,辅政睿亲王就吩咐礼、工二部打扫预备,把整个三官庙都整治的焕然一新,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样子,然后又挑好了四位老师,两个教汉文经义,两个教满文,除此之外,将会还会有帮着小皇帝“压马”的王公亲贵,负责教小皇帝练弓箭和摔跤功夫的“谙达”等等,一应事物,都是两个辅政亲王一手操持,底下的各衙门和官员也不敢怠慢,到了皇帝出临读书这一天,整个三官庙内外也是王公亲贵和大臣们站班伺候……毕竟是头一天上学,所以要摆出这么郑重其事的姿态来,以后日常当然也就不必如此了。
而况,今天还会有重大事情会宣布!
盛京内外,稍微有点消息来源的都已经在暗中传闻,睿王已经决定动员全族出征:十岁以上,七十以下的男子,全部在出征点兵的范围之内!
老实说,本朝国号还叫后金的时候,连年征战,就算是王公贵族也是常年在战马上度过,大家也不觉为苦,有肉吃,有暖和房子睡觉,就觉得很舒服了。
到现在,明军只是苦守宁远和山海卫城,松山大战后,再无进取之力,每隔几年大军入关,也就是大规模的打草谷,明军绝不敢战,出关一次,死伤极其有限,而带回来的却是数十万的百姓和无数的金银珠宝,大批的骡马牛羊,“国人”上下,当然都是欢欣鼓舞,十分高兴,而掌握着更多资源分配权力的当然是上层王公,大家都是起了豪华壮丽的王公府邸,每个府邸里都是数不清的包衣奴才伺候起居,论起盛京的宫室当然不及明朝京师壮丽豪华,但胜在全部是新修的建筑,而城中除了王公和高级官员,就只剩下伺候这些贵人们的包衣奴才,所以干净整齐,卫生情况也比北京强的多……所以这几年舒服日子过下来,大家的进取心实在有限的很,如果不是睿王拿大主意,愿意出兵去和号称有五十万大军的“流贼”死磕硬拼的满洲贵族也实在没几个人。
“听说范学士上了书子,睿王很赞同,大政方针,也是靠着这范学士的建言就定下来了。”
“哼,太宗皇帝在时,虽然用这范文程,不过大政方针,仍然要召齐诸王贝勒并固山贝子会议,甚至各固山额真、梅勒章京都有资格建言……现在?哼!”
“这一次动静可真大,从鄂伦春到索伦,所有男丁全部征发!”
“以前进关是打草谷,这一次睿王是要真真正正奉小主子到北京坐龙庭了。”
“咳,在盛京不是挺好?听说关里冬天还好,夏天可热!”
“可不是?我也是这么想来着,冷点没什么……热,那可真是受不了。”
“现在是睿王爷当家么,还多说什么?指哪儿打哪儿吧。”
“哼,反正我是跟着肃王爷!”
今天是福临上学的好日子,所以跟过来的上三旗的人特别多,围拢在三官庙的入口处,口舌生风,说的正是热闹。
现在盛京很流行吃烟,肃王和睿王,还有济尔哈郎都喜欢抽两口,连带着,旗下稍有身份的人也都很喜欢抽上两口,睿王又喜欢看戏,所以贵戚之家,好歹不拘都有几个戏班子。
今天这种天气,虽然春寒犹重,但对通古斯密林里窜出来的这个小部族的人而言就是和汉人的夏初感觉差不离,风暖暖的,吹在身上很是舒服,若不是三官庙这里有皇差应份,大伙儿就必定在家里,嘴里一根烟袋,堂房高坐,家奴班子演戏来看,舒服安乐,可不比在三官庙这里吹风要强的多?
再想想要万里从戎,一路打出关去,听说是洪承畴的建言,不去攻打磐石一般的宁远和山海关,而是绕道密云和蓟镇,破口而入,直接去攻打明朝京师。
后方还横绝着一个山海关,吴三桂已经奉命兼并了高第的兵马,又在宁远难民中挑了一些民壮,兵丁凑齐了五万左右,马步均有,关宁一向是明朝的国防第一重镇,铠甲和兵器都是举国之力供应,堪称最精,还有大量火器,马匹,足可供应半年以上的粮草,这么一个重镇横绝身后,众人对能否长期占领北京,甚至在关内立足,都是有极大的疑虑!
可以说,吴三桂在身后不除,粮道隔绝数千里,而要在关内面对不了解的农民军对手……如此种种,这些打老了仗的满洲贵族心中明白,此行是拼命一赌,他们对前途命运的担心,绝不会因为多尔衮的强势就完全放松!
……
……
普通的官员都在庙外伺候,在三官庙里则是身份地位都很过的去的上三旗内的大人物,福临即位,多尔衮的企图失败,都是和上三旗的团结和斗争有关。
这其中,最为得力的便是以索尼、谭泰、鳌拜等人有关,就是他们为主,号召了一大批忠于皇太极的官员将领,盟誓只效忠太宗后人,这么一股庞大的力量,再加上豪格的实力联合一处,终使多尔衮让步,也免使八旗内斗,算是这个小朝廷度过一劫,否则的话,现在就算是机会摆在眼前,这个小部族为主体的小朝廷是否还有余力入关,就真的是一个绝大的疑问了。
但事急时众人一心,其后却是被多尔衮分化左右,除了索尼等人还死硬之外,谭泰等人已经或明或暗的投了睿王,而同为辅政王的济尔哈郎软弱无能,在国事大政上不能力争,权柄已经渐渐落在睿王手中,今天这种日子,大伙儿早早就到了,连小皇帝也召见了四个满汉师傅,在师傅们行礼过后,开始抄写预先写好的字帖,济尔哈郎和多尔衮等人却迟迟未至……索尼明白,这内外的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