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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就是膝盖一软,就想跪下行礼。
“赵将军,不可!”
龚鼎孳笑的温和亲切,但神态却也是十分坚决。他先托住赵应元,然后笑道:“赵将军好壮实的身子,这一身甲,换了学生穿着,不要说弯腰,怕是走路也难。”
几句话说的帐中诸将都是呵呵直笑,有几个没城府的更是乐不可支的样子。龚鼎孳一副小白脸的模样,所说的话当然是事实。
无形之中,帐中的肃杀之气就减弱了很多。
龚鼎孳如此风趣可亲,赵应元心中的那种惴惴不安和疏离感就少了很多,不过他还是惶恐不安地向着龚鼎孳道:“大人,末将这样未免太失礼了。”
“哪儿呀?”龚鼎孳笑道:“我不过是三品司正,赵将军是二品总兵官,按本朝规矩,要行礼也是学生先给将军行礼啊。”
“啊?”听着龚鼎孳的话,赵应元的嘴张的老大,犹如一只受了惊的蛤蟆。
以赵应元三十多年的认知和记忆,还是头一回听到一个文官说这样的话。以前在乡下不提了,后来从军,见到那些死硬的明朝文官可多了去了。就算现在投了明军当了总兵,拿他当部下使唤的文官也很不少,最少,也是不把他这个总兵当一盘菜。
州府和他算平级,县官勉强先揖让一下,这还是现在兵荒马乱的情形,换了几十年前,一个秀才就能和总兵平礼,举人就敢当面责骂总兵了。
“咳!”
孙传庭原本在看热闹,不过到了此时,听得龚鼎孳说的不象话,连忙轻咳一声。
龚鼎孳无所谓一笑,撇开还在石化状态的赵应元,退后两步,笑而不语。
虽是如此,但他表露出来的态度,还是教帐中武将们神色诡异了。
文武并重的话,太子在清江已经说过好几回。现在看来,清江的大元帅府行营确实有改弦更张的打算,不然的话,龚鼎孳这个司正可不会这么轻易贬低自己的身份。
一时间,各人心中都自有想法和打算,只是孙传庭在,众人就算挤眉弄眼,一时也是不敢说什么。
孙传庭微觉不悦,但一想起太子来信,也是轻声叹息,不好多说什么。
以后总督理军,而且不专管一省的军务已经成为定局。比如直隶总督,可能管的就是河北、河南、山东三省的军务,各省有自己的镇标,以后就是省军区,下面按各协设驻防和城防营,也就是省分军区。
军区有自己的后勤,平时凡事自专,将领负责一切,除了后勤补给和薪饷。
总督做为大军区的领导者是文官,但在后勤供给,包括兵器铠甲火炮等战略物资上都要受制于中枢,而军法司未来将扩大,不仅是执行监督军法这一块,也包括调查违纪和心怀不轨的武官,督促懒惰或不务正业的某军区或军分区的总兵或副将,调查贪污行为等等。
军法司不仅会督促上层,还会正式下派到连一级,不仅是督促监察,还会负责军队的福利争取与士气的保持。
就等于是政委和牧师制度的一个变种。
目前来说,还只能是一个设想,在孙传庭这里,只是透一个风罢了。
不过落一叶而知秋,孙传庭不禁对未来文官政治地位和前途感到悲哀了。
太子未来的设想,对军队当然还有绝对控制力,因为饷械受制,调动一个排都得给各级军法官打报告才可以,哪怕是总镇总兵亦是如此,军队受制,以文压武就没有必要了,看来文官骑在武将脖子上掌握一切的传统不仅是在现在,在将来也是绝无可能恢复……一切都与以前不同了。
勉强压制住这种不快的情绪,孙传庭开始直视赵应元,沉声道:“赵将军,你是在高平虏到达后返回的?”
“是!”
赵应元再一次面对孙传庭,这一次他的心情就平静了很多,看着孙传庭,再不似刚刚那种压抑和惊惶。
按照孙传庭的要求,高杰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德州城西,北下清军要围城的话,城西高岗处的几个村庄就是必攻之地。
高杰的骑兵全是精锐,赶到之后并没有因为疲惫停止动作,一边扎营立寨,一边与德州城中的赵应元取得了联系,然后高杰所部以城墙为依托扎营,与城防部队形成了犄角之势,在稳定之后,高杰自然留下来掌握全局,赵应元则赶来向孙传庭和朱大典做详细的报备。
在赵应元汇报的时候,不仅是孙传庭仔细倾听,就是帐中所有的将领们也是凝神细听。
现在看来,哨探侦骑已经撒的很远,方大猷和原德州清军撤的很远,根本不具威胁。
至于淮塔等八旗驻军的动向就值得注意,而更需要关注的就是从北京南下的阿巴泰所领的“真满洲”八旗大军了。
“赵将军辛苦了,不过一会还要请你回德州去,本部堂这里的主力明天就会全线压上……”
孙传庭开始具体的兵务调配,哪个营在何时起拔动身,明天在德州的防御地段在哪里,具体遮护多宽广的地段,防御核心任务为何,标配的战兵人数,铠甲、兵器、火铳等火器配给,还有任务所需的军粮物资等等。
除了涉及到军需司之外,其余的事就是孙传庭自己和他身边的幕僚们的事了……坐在一边的龚鼎孳意态悠闲,心里却疲惫的只想去死。
打从两榜进士及第之后,龚鼎孳就没有如现在这种疲惫法。
当年读书时的苦况也不能和今天相比,整个大军连民夫在内已经超过十万人,供给军需的道路直线距离就有一千三百里,兵站、军粮站、军资站,光是军需司下调派的各种供应单位就有好几百个,大大小小的事务把他累的眼前发黑,如果不是军需司有足够多的合格的助手和普通的吏员们,恐怕他这个大军总粮台早就累翻了。
不过效果也是真的很好!
和以前朝廷调动大军的混乱后勤完全不同,这一次的军需供给专责一人和一个部门,人员不重叠,物资不浪费,不会出现前方士兵还在饿肚子,后方却积谷如山的情形。
还不光是军粮,合格的军需部门在统一调配甲胃和兵器上也出力良多,现在满山满谷的士兵们盔明甲亮,士气饱满,龚鼎孳可以很自豪的说一句:“这其中有本司上下同仁的极大功劳!”
对军需后勤的满意也使得孙传庭十分动心,他原本是以幕僚为主,专门帮他打理钱谷、书启、参谋军事,绘制图形,有时候也凑趣赋诗饮酒什么的……现在幕僚的人数越来越少,固然是厚禄法和置吏法的作用,但更多的还是看到行营各司的功效……参谋司已经壮大到有五百多人,有各式各样的专门人才,现在围绕在孙传庭身边的几个小伙子就在地理上有独特的造诣,他们能准确的告诉孙传庭德州四周的地形,河流,山谷,道路情形对骑兵和大军展形的影响等等……这些东西一个异常杰出的军事幕僚也能做到,但杰出的幕僚难得,几个小伙子却比杰出的幕僚好使唤,更听话,也更吃苦耐劳。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94章 南方 会战(28)()
“孝升,你倦了。”
似梦似醒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龚鼎孳听到有人轻声呼唤,等他从浅层睡眠中惊醒过来,发觉却是孙传庭那布满血丝的双眼。
“呵呵,孝升你最近辛苦了啊。”
帐中只剩下孙传庭和龚鼎孳两人,都是两榜进士出身,彼此都是文官集团中的佼佼者,精英份子,在私下交结的时候,孙传庭就很随和亲切了。
看着龚鼎孳,孙传庭轻轻一击掌,外帐等候的亲兵闻声而进,在孙传庭简单吩咐两句后,没过多久,亲兵又带上来几个罐头。
“知道孝升你久尝此味,不过,这几个是殿下特赐的,密封更好,里头是一些时鲜……桃子和菠萝之类,时下冬天,得尝此味可不容易。”
孙传庭这么亲切,龚鼎孳也是含笑收入,谢道:“外头北风呼啸,等一会我回去了,着人点着火盆烤火,再来吃它。”
“是了。”
孙传庭简捷的答应一句,转头又去看自己的公文,他比龚鼎孳更加辛苦十倍。整支大军现在都在他的麾下,虽然山东镇那里朱大曲要负责多些,但统筹全局的责任是结结实实落在他肩膀上的。
说起来这种统驭全局的感觉很好,而且这一次和以前不同,自己这个督师太保手中有重权,总兵以下,任凭他处置决断。
高杰这样的平虏将军,只要他愿意,叱咤立逮。
龚鼎孳这样的三品文官,也只是帐下听令行事。
这种绝对的威权,就是皇太子帮着他确立下来的。这一层和以前是绝然不同。早年自己带兵时还好,那会朝廷威令还在,后来左良玉等武将跋扈朝廷不能制之,一切就截然不同了。
象朱仙镇那样的决定明朝命运的大战,左良玉这个总兵有十二万兵,实力最强。
丁启睿和杨文岳两个文官督师和总督才五六万人,其中不乏虎大威这样的老将总兵,对不懂军务的文官也根本不服气。
官兵十七万人,最少有十二万人以上的战兵,当时的闯营最多也就这个数。
但朱仙镇一战,官兵几乎全军覆没,左良玉多年的老底子在这一战里也全折光了,现在折腾出来的兵马九成是后招募的,也就是将领还大致保持着当年的格局。
但老左的心气,是在朱仙镇一战给彻底打光了。
就算李自成被阿济格撵兔子一样撵到湖北时,一听说闯军来了,左良玉的第一反应就是拔营起寨,立刻逃走。
朱仙镇败的那么惨,要紧的原因倒不是左良玉等人一点能力没有,实在就是军令政令出于多门,不曾有一个真正的主心骨,大军各自为战,心思各异,彼此内耗的欢实,等李自成一出招,就立刻全跨了。
这一次孙传庭所能负的责任,也实在是叫他心中笃定,感觉十分良好。
不过,当龚鼎孳夸赞之后,孙传庭从文书堆里抬起头来,淡淡一笑,答道:“罢咧,孝升就莫给老夫灌迷汤了!”
他斩钉截铁的道:“大军调动一切细节行止,老夫每天三报清江,使者奔走于途,压根就没有断过。现在不论是平虏军还是老夫和山东镇,就是一根牵着链子的猴儿,真正的决大疑定大事者,也唯有太子殿下。”
说到这,他神色悠然,仰首躺在椅上,笑道:“将来统数十万大军北伐,老夫曾经做过这个梦,现在看来,此事殿下是绝不会让人的了。”
龚鼎孳呵呵一笑,也不多说。
此次战事的宗旨还是给李自成帮一下小忙,究竟做到怎么样,还是看前方情形变化。把一个经验丰富的孙传庭摆在这里,还有一个同样老辣的朱大典,皇太子也是借着这两人的很多处断来汲取经验来着。
将来大军真正北伐和东虏决战,那一定是皇太子自己亲自北伐了。
领数十万精锐亲入燕京,成就自古皆无的伟业,以大明之前的那个惨景,稍有智识的都清楚,想偏安都是不可能的事。
现在居然被太子不言声的不用一年时间就把元气折腾回来,而且大有中兴之可能,要是武功上再能把折磨了大明几十年的东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