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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还需再看呢。”
朱慈烺这么一说,李恭身为曹庆的主官自然要跳出来打抱不平。而冯恺章却在一边微笑道:“胜负已分,殿下,火铳手击发的速度是越来越快了!”
一直旁观不语的魏岳也点头道:“确实,我看火铳手是越来越纯熟了。撵走弓箭手,可以一直火力压制,就算考虑到东虏有一些火炮,不过也并没有太大威胁了。至于这些重甲长枪手,这么一直被火铳手压着打,我看也悬了。”
火铳还是火绳击发,只是引火药和弹丸都定装了,装填起来要快的多。眼前的这些火铳手前一列在击发完毕后就迅速退后,每列都留有一定的空余地方给他们,这些火铳手一退后就用通条清理枪膛,然后再装填引火药,装上弹丸,然后再大步向前,瞄准,击发,整个动作娴熟老练,有条不紊,击发的速度虽然还不能和高登这样的泰西武官比,不过也相差不太多了。
这样的循环射击可以保证整个阵列的火力压制一直不停止,需要的是火铳手的冷静与技艺娴熟,当然,更重要的是列队间隙的保持,行进速度的控制,整个横阵的排控等等,若是走上几十步就乱了,这种花哨而实用的战术也就无用了。
比起明军早就学会的三段击来说,这个循环退击的办法要更复杂和先进一些了。
正因如此,横阵发挥的火力极佳,对那些行动不可能快的起来的重甲长枪手来说,长时间被火铳无差别无间隙的打击着,人员损失是一回事,心理上的巨大压力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里的火铳是放空枪,如果真到了战场上,火铳真枪实弹在耳边呼啸而过,身边不停的有人倒下,鲜血横流四溢,恐怕能坚持向前的也就没有几人了。
“殿下,自生火枪也是已经造出来,数月之后,恐怕就能换装了。”
趁着这个一点点的空闲当口,王源向着朱慈烺龇牙咧嘴的笑道:“听说是出了短柄的自生火枪,专门给咱们骑兵营用?”
“唔,是有这么一说。”
朱慈烺点头笑道:“骑兵用火绳枪太难,在马上点火装药实在太麻烦了。火器局出的这种就不必点火绳了,拉上击锤,扣动时会先切断装好的引火药帽,然后火锤击打出火星引着发射药……自生火枪打三发,火绳才能一发。”
自生火铳也就是燧发枪,在当时的欧洲列装三十年左右,在中国也是万历年间就已经有了雏形,现在火器局的出品并不算什么划时代的高科技,只是在装填弹上和瞄准上有了一些细微的改变,工艺上当然是精益求精,流水作业出品,确保质量。
不过朱慈烺暂时没有大规模换装的打算,燧发枪的技术在短期内实在难以提升,击发打火成功率并不高,紧急时刻打不着火,重新再来过费的功夫比火绳枪还大,而且发射时有强大的后座力,很容易失去准头……
不过列装几个营,做为危急时刻的紧急火力,应该还算一个不错的选择。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266章 南方 序幕(10)()
“快进入射程了。”
冯恺章脸上笑嘻嘻的,转头看李恭,笑道:“李帅,我可真想不到,曹庆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挽回局面。”
李恭回之以微笑,只道:“等着瞧好了。”
“咦?你还有什么杀手锏不成?”
虽是竟争,不过眼前这几个镇的统帅都是老交情老关系,在这几万人的规模下,朱慈烺就不打算搞什么大小相制,弄什么异论相搅了。
现在要紧的就是团结,紧密的团结。
才这几万人规模,大将们团结对大局更有利一些。等将来摊子再铺大一些,就万万不能由着一群亲密无间的将领们分统军队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现在张全斌那里的火铳手等于是完好无缺,基本上没有损失,而且这一次营对战是设定双方都没有火炮支援,也就是说,固然张全斌这里没有了大量火炮的压制火力来扩大战果,不过曹庆如果想要翻盘的话,唯一可能的变数——火炮,也被排除了。
在冯恺章和很多人看来,底下就等着计算战果了。
为了叫各镇协标营对演练都上心,演练的战果一样会被记录下来,虽然比不得真实战功,不过如果在演练中屡战屡胜的话,军官一样能表现出自己的水准,提升也就近在眼前了。
最近李恭的虎贲镇正式正镇,加上魏岳的骁骑镇,冯恺章的羽林镇,三镇已经基本设立成型。
魏岳的左协就是王源,右协是原天津抚标的一个参将提了上来,李恭和冯恺章的两镇人数比骁骑镇少的多,只是一协兵马,但一协两标的标统都还没有任命。
如果张全斌和曹庆都能通过演练来表现出色的话,从营官统带到标统,这就是一个质的飞跃了。
到了标统,就是肩扛银星,在平虏军系统内,这才算正式进入将领一级的门槛。
大明军中什么游击将军,参将副将等诸多将军只是对外,对内从棚长到队官,一营统带,营副帮统,标统,副标统,再到协统,总镇,一级一级上来,与这些职务对应的就只是肩膀上的那些牌牌和星星。
从铜星到银星只是一个开始,总镇肩膀上镶嵌的金星才是每个平虏军士兵的最终目标。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朱慈烺当然不会这么说,但却是一直鼓励所有的平虏军将士们。
在他这里,没有将门世家,没有一出生就当指挥使,到营就能当千总守备的世家子弟。在这里,只有效力立功,凭着军功实打实的向上。
平虏军刚成立时,除了二百多从东宫带出来的班底,还有就是天津抚标的人,还有刘泽清所部余烬和淮扬镇挑出来的出色军官。
加起来不到五百人,现在已经是带出四万多人,连所有长夫算一起超过六万人的强大军镇了。
所有的军官都是从底层干起,魏岳在一年前不过就是一个不得志的选锋把总,眼前这两个带参将官衔的营官,在此之前,不过是最普通的内操武官,没有正经品级和俸禄,身上连铜木号牌都没有一个。
除了这些老人,在平虏军中也是有不少豪杰之士,徐淮之地原本就是出强兵的地方,南北朝的北府兵,唐朝的徐州兵都是有名的天下至强,到了明朝这会儿,整个江北论起民风来仍然十足强悍,在这几万人里出一批能带兵,能服住人,能学进文化的军官或军士型的人才,这一点也不奇怪。
……
……
“盾牌!”
就在重甲长枪手们逼近到一百五十步之内时,先是一声,接着是几十声悠长的叫喊,重甲长枪手们齐声怒喝,在队列之中,每列的最排头的怒汉就立时把一人多高的盾牌高高举了起来。
“不是吧?”
冯恺章有点儿哭笑不得,转头向着李恭道:“百步之外,子药一出,弹丸足可伤人,纵不破甲,亦可重伤。百步之内到五十步间,任是精钢铁甲也挡不住弹丸,中者必死,如铁捶击,胸腹破烂,甚至把人拦腰打折……你举个木盾牌有甚鸟用?”
朱慈烺也是微微摇头,嘴角也是露出笑来。
这些重甲士身上都是双甲,里头是最轻的也有三十斤的铁甲,打造精良,不过于沉重的同时又把身体的要害都护住了,外头又罩着一身布棉甲,原本铁甲就够了,后来因为屡次在火铳上吃过大亏,扮演清军一方的几个营十分的苦闷,后来集思广益,于是决定再加一层棉甲。
这么一弄,枪弹的杀伤力确实减低了不少,而且清军确实也有不少是穿着双甲的。
特别是白甲兵,这些牲口几乎都是人人双甲。
但这无事无补!
平虏军的火铳可不是原本明军用的那些粗制滥造的玩意儿,每铳用精铁二十斤以上,从铳管到每个配件都是由工匠精心打造而成,每铳的重量标准一样,甚至是塞铳口的木塞都是一样。
用定装火药和制式子弹,火铳手训练程度极为繁琐复杂,但也成功的训练出了大批合格的火铳手。
最少,明军的火铳手不大可能顶着炮弹练习列阵和进军,并在枪林弹雨之下击发火铳……
别的不说,对练时清军一方的弓箭手每十箭中有一两箭是真的箭矢,就算有甲胃防护,训练时发生事故造成死伤也是不可避免的。
毕竟是几万人规模的训练,营方阵对练只是中等规模和强度了,象动员几个营,包括骑营和炮营在内的训练也是经常会有,并且也有相等额度的死伤指标。
这当然很不人道,不过军中向来不是讲人道的地方。
披上双甲,在百步到五十步间确实增加了很大的生存机会,不过也只限于此了,死伤一样很严重,到了五六十步开外,每一铳仍然足够把人打的口鼻中狂喷鲜血,整个内脏都被打的跟一团烂肉一样。
运气不好被二十来斤的重火铳打成拦腰两截也不是不可能!
双甲都不顶事,举着木盾牌就是个笑话,纯铁盾牌倒是顶事,不过一个人能披着几十斤的重甲,手中是十斤上下的武器,手里头再举着最少三十斤开外的精铁盾牌……这样的人或许有,王源就能办的到,不过全军之中,王疯子也就这么一个而已。
面对嘲笑和疑问,李恭也只是笑笑而已。
见他如此,在场的人反而有点疑惑,场中监察的军政司的人也是一起上前,开始检视盾牌。
接着便是有火铳手下来,隔了不到百步,盾牌立下,打火试射,这一次是真枪实弹,打完之后,军政司的人上前检视。
看到演练场中忙成一团,冯恺章等人也是面色凝重起来。到了此时,李恭才笑道:“东虏也不是傻子,打过几场也就能摸清咱们的底,也会相应改变。你看,军政司的人说话了。”
果然,场中验看的军政司的人也都是满面笑容,验看完毕后就挥动小旗,示意大半的重甲长枪手可以继续前行了。
在整个长枪手的阵势面前是盾牌组成的铁壁,如墙而进,挡住了对面火铳手大半的火力,如果再这样推进下去,剩下的就是白刃战。
而以目前的双方战损来说,曹庆营的长枪手主力犹在,对面的张全斌营虽然损失更小,不过以平虏军冷兵器做战水准与清军差异对比的判定,这一次张全斌营多半要判负了。
两边打来打去,就算是惨胜,代表清军的曹庆营也是从来没有过机会。
这两个营也是双方阵营中最优秀的存在,不论代表哪一方,几乎都是百战百胜,现在两个营对垒起来,也是打出了教科书般的效果,不仅是在场所有的明军将领都啧啧赞叹,就是向来眼高于顶,有着当时泰西军官十足傲气的高登,也是对眼前的中国同僚十分佩服。
不过毕竟张全斌这里有更好用的火器,火炮也比曹庆强的多,所以向来是曹庆输而张全斌赢,今天开局也是张全斌极为有利,不料现在局势突然逆转,在场的众人,俱是脸上变色。
“见鬼!”
高登职位虽低,不过也有资格旁观这样的演练,他毕竟是西班牙军官出身,眼前的方阵就是他和他的同事辛辛苦苦协助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