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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我的跟前,闫重烈俯身蹲了下来。疲惫的脸上,满是掩盖不住的悲怮,哪里还有平日里半分嚣张的气焰。他一边说,一边阴沉沉的盯着我的眼睛,似乎想要从里面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你母亲的事,对不起。”无论他曾经对我做过什么,也不管冥后如何叫人讨厌,但死者为大。且他母亲确实间接因凤渊而死,虽然我无法说出真相,但这句道歉,说到底都是我们亏欠闫重烈的:“是我不小心将她错杀的,与任何无关,你要怪就怪我吧。”
“你在撒谎!”结果我话一出口,闫重烈突然毫无征兆的伸手扣住了我的肩膀。咬牙切齿的说道,“小红叶,你真当我是个傻子么?我母亲,绝对不可能是你杀的!”
“当时,我们两人还在外面,你就一直要我回府,说我母亲和青雪有危险。后来白无常将我绊住,你才得以脱身赶去我的府上。你匆匆忙忙赶回去不是为了救人吗,怎么轮到最后,却反而成了杀人凶手呢?”
“是。我本来是想去救人没错!”原来,闫重烈不相信我杀了冥后,这才会冒险前来向我问明缘由。只可惜,我不能说,也不想说:“可你母亲实在欺人太甚,执意要说凤渊非礼了青雪,要凤渊与青雪拜堂成亲。”
“我一时气不过,便想教训一下她,谁料不下心反倒失手将她杀死了。”果然,人的潜力是无限的。这一番谎话草稿都没打一下。说的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仿佛真像那么一回事。
“你还在骗我!”可即便如此,还是没能让闫重烈相信,“我仔细的检查过了母亲的伤口,和那张案几。”
“我母亲。根本就不是死于你的枫棱之下。而是因为脑袋磕在案几上,造成重伤,失血而亡!”
二百七十一、就没有什么要说的?()
“所以,杀死我母亲的,不是别人,是我弟弟,对不对?”闫重烈红着眼眶,扣住我肩膀的手,力道大的几乎要将我的骨头都捏碎了,“你是为了包庇他,才故意这么说的,是不是?”
面对闫重烈有条不紊的分析。我一边心里暗暗吃惊,一边脸上却不动声色。假装听不懂的样子打着马虎眼,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而且,我再明明白白的说一遍:人,是我杀的,和任何人无关!你要恨就恨我,不要再胡乱猜疑,以免冤枉无辜。”这么说着,我朝牢门方向瞥了一眼,“你快回去吧,假如让冥王大人发现你偷偷来暗牢,一定又会责罚你。”
“小红叶!”谁料,我话刚一说完,闫重烈突然抬手。擦着我的耳朵边,一拳重重击在了我身后的青石砖墙上。“砰”的一声闷响,震的我心头一阵发紧:“我母亲死了!她死的不明不白,难道我跟你要一句实话,都这么难吗?”
“知道你这女人一向铁石心肠。可我不曾想,你竟狠心到了这种地步!”闫重烈说着,眼眶已经泛红,隐隐漫上来一层水汽。阴厉的双眼,此刻看着非但不叫人害怕,反而莫名凄凉的很。
我迎着他阴沉的仿佛要杀人的目光,视线也变得有些模糊起来。胸口就像有一把锤子在凿一般,疼的一抽一抽的:“知道我狠心,你又何必费心来问我?”
“在你决定和狐王合作,想要恶意扰乱婚礼的时候,你就应该做好承担一切风险的准备。包括,如今这个局面。”假如不是因为你的一己私欲,又怎么可能酿成现在的悲剧?
所以说到底,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是我和凤渊,也不是狐王,而是你啊,闫重烈!但如今你也为自己的莽撞,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又哪里轮得到我来落井下石?
“你的意思是,我母亲的死,是我活该,是我自作自受?”闫重烈一瞬不瞬的盯着我,表情狠厉的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伸手将我掐死。其实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自己心里何尝会不明白,究竟是谁害了他的母亲?
“你要怎么理解,那是你的事。反正我话已至此,多说也无益。”我偏过头,躲开闫重烈的视线,“我的下场你也看到了。一命抵一命,冥王大人很快就会为你的母亲报仇。”
“至于你之前联合狐王设计陷害我和凤渊的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只求你能够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再和狐王有所瓜葛。做出损害冥界利益的事。”
“小红叶,到了现在,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在听到“一命抵一命”这几个字的时候,闫重烈的眼睛突然一下瞪大了。砸在墙上的手“唰”的往回一收,紧跟着朝我脸上挥来。
他想打我?我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但片刻之后,脸颊上并没有传来预料中的疼痛,而是一阵触感温热的摩挲。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在害怕会将我碰碎一般,动作异常轻柔。
这是,什么情况?我慢慢的睁开眼睛,困惑的看向闫重烈。下一秒,就见他嘴角一松,用从未有过的,低沉而无奈的声音,一字一顿的对我说道:“我是舍不得你死啊。你究竟,明不明白?”
“人,根本不是你杀的!你又何苦,非要搭上自己的性命?你知不知道,我,我……”
“我是心甘情愿的。”隐隐约约察觉闫重烈要说什么,不等他讲完,就被我开口打断了,“为了凤渊,我什么都愿意。当然也包括。为了他去杀人,为了他去死!”
“呵呵!好,非常啊!”知道问不出什么,闫重烈也不再勉强。失魂落魄的笑着摇了摇头,放开我,慢慢直起了身:“什么都是他的。”
“父亲的爱是他的,冥王之位是他的,就连自己喜……”说到这里,语气突然一滞,兀自打住了。悲戚的神情,苍凉的叫人不忍直视:“可我呢,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
也不再看我,一边说,一边调头朝牢门外走去。曾经乖张不可一世的身影,不过才时隔一天,就仿佛一下子颓败了许多。脚步踉踉跄跄,好像随时会摔倒一样。
“闫重烈!”在他即将踏出牢门的一瞬间,我又开口将他叫住了,“白无常他,有没有事?”
“……”我话落,昏暗的牢房里,陷入了片刻的死寂。但仅仅不到两三秒的功夫,就听闫重烈背对着我说道:“在你眼里,区区一个白无常,都来的比我重要么?”
“放心吧,他没事。”根本没想过要我回答,闫重烈低不可闻的轻笑了一声。当中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讥讽,不知道是在笑我,还是在笑的自己,抑或是所有人:“我不过是将他打晕了而已,想必这会儿,应该已经回府了。”
见我没有接话,他复又问了一句:“你就真的,再没有别的想和我说的了?”
闫重烈话里的意思,我自然明白。可明白又能怎么样,我和他之间,本就没有任何可能,又何必给他徒留希望?
“对不起,请节哀顺变。”原来人冷血的时候,可以做到这么无情。
“咳咳!”我说完,闫重烈剧烈的咳嗽了两声。背对着我的身影,随着他的咳嗽声,跟着簌簌的颤抖了几下:“好,不愧是我认识的小野猫。够狠!”
说完,终于不再逗留,扶着门框,毅然决然的朝门外走去。
“等等!”就在他即将出门离开之际,脑海里蓦地闪过一道白光,我顿时改口将他叫住了:“闫重烈,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闫重烈也没料到我会临时改变主意,定在门边,侧过头向我看来。嘴角边噙着一丝血迹,一双泛红的眼睛,隐隐透露出希翼的光芒。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闫重烈,我突然觉得有些于心不忍。可是为了凤渊,最终攥了攥手心,还是狠着心肠说道:“你能不能。安排我和巫老头,也就是巫伯,见一面?”
“你见他做什么?”几乎是同时,在我说出口的时候,闫重烈的眼睛,光芒瞬间暗淡了下去。
“忘川河是生我养我的地方,而巫老头又是我如今唯一的亲人。”我强忍着胸口的绞痛,目光毫不避讳的迎上闫重烈的视线,不慌不慌的说道:“我自知死罪难逃,难道就不能和自己的亲人。说一声再见么?”
“仅此而已?”闫重烈眯了眯眼睛,将信将疑。
“我都是要死的人了,有必要骗你么?”说话间,又是一阵闷咳,看的对面的闫重烈不禁蹙起了眉头。“你不用敷衍我,说爱莫能助。”
“既然你能瞒过冥王大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看我,那么也一定有办法安排巫老头进来。”担心他会拒绝,我诚心诚意的放低姿态,“闫重烈,就当这一次,是我求你。”
“我真的不想自己连死了,都没有一个亲近的人知道。”
又是一阵死一般的寂静过后,闫重烈将目光从我的脸上撤走,终于转身走出了牢门。这是,被拒绝了么?我心灰意冷的垂下头,实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一个时辰之后,我带巫伯来见你。”正当我万般苦恼之际,隔着厚重的牢门,幽深的走廊里冷不丁传来了一句毫无温度的说话声。随后,四下里又再度恢复了宁静。
谢谢你,闫重烈!
我望着被重新锁上的牢门,在心底里默默的说了一句这一句感谢,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未来世界里的凤渊。是闫重烈的恻隐之心,才让我有机会,能够将手链带回去。
二百七十二、相生镜()
我伸手摸了摸挂在胸前的手链,冰冰凉凉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又多了不少勇气。一边长长的吁了口气,一边将衣角掖平整,免得等会儿巫伯来了看见,显得太过狼狈。
身上还没来得及换下来的绛红色礼裙,仿佛少年不知愁滋味一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或者即将要发生什么事,在昏暗的牢房里,依旧显得十分喜庆。有时候,还真是羡慕这些没有生命的东西。因为没有情感,所以不会受伤。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之后,我又重新靠回到了墙角上。其实请闫重烈帮忙,将巫伯叫来,究竟能不能顺利的瞒过冥王,我自己也没有多大的把握。
只是当初刚来冥界的时候,在巫伯的石室里见到过许许多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想来巫伯也不是一个迂腐的小老头,一定喜欢捣鼓些旁门左道的东西。而且他又是忘川河的一族之长,肯定有些能耐。平日里对小红叶也是疼爱有加,此刻我若开口请他帮忙。只要他能够做到,应该不会狠心拒绝。
当然,我现在想得再好也没有用,一切还得等巫伯来了以后,再做定夺。
因为没有钟表,又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根本无从判断时间,只能这么傻乎乎的干等着。直到幽静的牢房外面再度响起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我立马竖起了耳朵,整个人一扫之前蔫蔫的样子,瞬间精神了不少。
“哐当”铁锁被打开了。今晚大约也找不出,比我这间还要更热闹的牢房了。
“小红叶,孩子!”闫重烈言而有信,果然带着巫伯来见我了。巫伯一进门。就一脸担忧的径直朝我走来:“你跟巫老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好端端的一桩喜事,突然之间,怎么落到了这副田地?”往日慈眉善目,如太上老君一般仙风道骨的老人,哪里还有半点气定神闲的样子。拄着拐杖,将我上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