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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这时候扑过来搂着他老婆,我退回到艾暮身侧,低声说:“这样看来,一个上身一个上邪,应该是只有一只鬼。”
“嗯,”艾暮道,“应该是只有一只,但现在的问题是小腾宇哪去了?”
确实,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小腾宇,不然难保不会出什么事。
因为柳宏房间的面积有限,柳大爷和戚大娘没有进来,而是站在天井里朝里张望。刚才进门时,待艾暮柳青走进去,我有意推了一把大门,我用的力道不小,大门应该是关上了,我出去一看果真虚掩着。问柳大爷有没有见人出去,他们非常确定地说没有。
这样一来好办,如果没有出去,那么小腾宇肯定还在这宅子里。我让他们分头去各处寻孩子,自己则跟柳青把他老婆先捆在凳子上,免得她又爬起来坏我好事。
将她绑好后,我在凳子下面压了一张困灵敷,跟防灵的不同,这敷是叫它能进不能出的。随后我又用布盖上,然后把她的鞋子脱下来,放在凳子的正前方,鞋尖向着她。
鞋子这东西,别看是日常必需品,它也有讲究。首先放鞋子或是买的鞋柜不能过高,若是按照天、地、人三才分,鞋柜太高了,超过了三分之一,那么就会侵占人的位置,对主人非常不利。平日脱了鞋子也不能放在室外,因为路过的“东西”可能会过来穿。
另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点,鞋尖是煞气所在方向,不能向着室内更不能向着人的上方,只能朝外或是朝下。
我记得以前小杨给我说过一个故事,她说是从哪儿看来的,当笑话听就算了,做不得数,但是现在我入了这行,按照行内的说法来看,不无道理。这故事说的是一个单身男人,矮穷挫了三十年,一天突然走了桃花运,跟个长得不错的女人好上了,一来二去两人搬到一块同居了。
那天夜里两人共赴巫山鱼水之欢后,女的下床去洗澡,男人心里乐开了花,得瑟得不得了,就用脚挑床下的拖鞋玩,把拖鞋挑得左一个右一个,鞋尖鞋跟颠倒错乱。结果没一会儿那女人洗完了,出来后看到床边的鞋乱了莫名其妙就开始生气,那男的正一头雾水,却发现这女人一边发火一边伸手往床上够,但就是上不去床。
那时我听得有点害怕,现在想一想,其实就可以这样解释,鞋尖就是鬼顺着上床跟你同睡的通道。
所以不久前嫌犯还问我他最近总遇到鬼压床怎么办,我告诉他法子,第一点就是别让鞋尖朝着你睡觉的床。
我知道我这做法不道德,但如果那鬼如果往柳青老婆身上跑,我就可以困住它了,之后的事情就好解决了。艾暮看我做完这些非常诧异地看了我一眼,我耸耸肩报之以一笑,我跟朋友那家伙待那么久了,要说我不会坑人那肯定是不可能的,能确保不会出事就行了呗。
柳青自然不知道我干了什么,否则肯定上来跟我拼命。
我推了推他,三人先退出门外。其实做到这一步我感觉自己有点黔驴技穷了,因为小腾宇不知所踪,我也不能确保那鬼会上柳青老婆的身,那个敷只是个以防万一的备选方案。
我正垂着头思考下一步,艾暮突然拱了拱我:“别忘了房屋风水,我们去大厅看一下。”我心道这姑娘真不错,善解人意的,想着赶忙往大厅去。
说实在的房屋风水这块儿不算简单,但是掌握规律就方便了,每一家的房子每个房间摆设都不尽相同,甚至可以说很难找到两间装潢一模一样的,这就是难点,我们几乎不会碰到同一道题,但这没有难到小爷。小爷在大厅转了一圈,在打量了每一个角落后,我发现摆在正中的那个八仙桌有点不太对。
传统认识“天圆地方”,所以我们日常用的物品大多以圆形及方形为主,八仙桌就是方形,它一般可坐八人,象征方正平稳。往深里说,八仙桌四个角其实指了四象,在描述四象方位,人们常说左青龙(东)右白虎(西)、前朱雀(南)、后玄武(北),与五行对应,则是东木西金,北水南火。
一般的八仙桌四个角都不是尖的,但是这张桌子朝北的角却像是被削过一样尖利,这应该是绝不允许的,因其犯煞。我一把拉住柳青问:“这角怎么回事?”
他想了下说他小时候见就是这样了,没问过。
正巧柳大爷从厨房出来,我又向他询问。一问之下他脸色顿时就难看起来,说是上一代的时候,有人不慎磕坏了角,因为桌子的木材不错所以不舍得换,放着又难看,就找人来修了修,跟修得跟另外几个角差不多,就是有点尖利。
我心说这哪儿是有点尖利,简直把你们摞起来戳上去也没压力。
艾暮此时突然大喝一声不好!是北水!
我脑袋嗡的一下,目光立即朝天井北面的那口大水缸里看。
我跟艾暮几乎同时往水缸跑,等我抓住那乌黑黑一大块的上沿,凑过去往里看时顿时,顿时没吓得差点没尿出来,里面满满都是水,但因为天黑所以看下去如墨汁一般,在这盈满的“墨汁”里,一张被衬得异常惨白的脸半隐在水面下,正仰面朝上瞪着大眼瞧着我俩。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是纯洁可爱温润如玉的大桑!快把节操丢过去!
这样我就能收获好多节操了【满足脸的蛇精病】
其实我每天在这里卖萌,你们真的没有感受到我的爱吗?我是给你们缓解恐惧感【舍己为人的少年啊快去创造奇迹】
第91章 铁轨(五)()
我一下没忍住;大爆了记粗口;不禁朝后退开半步。因艾暮与我皆是受到了惊吓;一时间都没敢贸然伸手。待我俩再定睛看清,水下面的那个好像并不是太婆提到的什么男人,而是一张小孩脸。
这可又把我吓了一跳,小孩脸;这不是小腾宇又是谁?一急之下也顾不得他是会咬我还是怎么的,袖子都来不及撩赶忙探手进水。水跟着我的动作不断荡漾起波纹;我从未见过一个小孩子的脸可以这样木讷可怖;睁大的眼骇人至极。我有意往旁边瞥;强迫自己别看那脸,忍着寒冷;在水下摸了几下终于碰到他的肩膀。
我立即把他往上拉,虽说是小孩子,体重轻,可不知是水重的原因还是其他,我一个大男人竟一下没拉起来。艾暮见势搭了把手,两人一同用劲,这才将其捞了起来。
他的家人此刻也已经过来,见他们家的小命根竟然被人从水缸里捞出来,戚大娘跟腾宇母亲“哇!”地一声就大哭起来。
柳宏也不顾孩子是不是浑身湿漉漉,冲上来就抱住孩子,急忙问我小腾宇有没有事?
小腾宇此时的模样虽没有刚才在水下吓人,但也没帅气到哪儿去。他仍是保持着往上仰头的样子一动不动,头几乎要跟脖子呈九十度,虽说不止于折断,但看着就觉得累得不行。
我没有直接回答柳宏的问题,要说有事,他现在至少还活着,但要说没事,他这模样也不像没事的人。我让他把孩子先抱进房里,这一回并没有去柳宏夫妇的房间,而是去了柳青的屋子。
同样将孩子先绑在椅子上,免得他一会可能乱动,绑完后在两个女人哭哭啼啼的声音中,我站到一边仔细观察小腾宇,又用罗盘问了一次路。
农村里用的都是自家拖了电线挂在房子正中的暗黄灯泡,这种灯瓦数不高,跟我那屋子一开始用的灯差不多,整间房子都因此被衬得昏暗非常。
小腾宇此刻在昏黄灯光下脸色青白,不似常人。我站直在他身后查看罗盘,不经意就能看见他仰起的脸和诡谲的表情。
我不动声色往边上挪开两步,等问完路,却发觉他身上没有了灵异反应,也就是说这只鬼已经离开了小腾宇的身体。
这个结果让我暗暗松了一口气,我跟艾暮一讲,她说现在小腾宇应该是年纪太小,又被上身所以是丢魂了,当务之急是先帮他把魂招回来。
我赞同她的说法,立即蹲□脱了小腾宇的鞋,用针扎破他的大脚趾,蘸血点于手心,眉心,人中,脚心。说实在的,一个不过三岁的小孩,遭这样的罪着实可怜,我在做这些事的时候他娘真哭得跟杀猪一样,我很是于心不忍。
等我做完,小腾宇并没有立刻恢复,只是把仰起的头垂下了,模样就像是睡着。艾暮转而对柳宏他们说:“今晚开始,小腾宇的父亲每晚取一个杯子里面放糯米,用纱布或是棉布绑起,在他额前从左到右一顺边划三次,同时喊他的名字,连续做三晚应该就没有大碍了。”
柳宏他们急忙把头点得跟鼓槌一样。艾暮又问我:“接着你准备怎么做?”
我思索片刻,低声告诉她我想做的左不过是引蛇出洞,而且局也都已经布好,那就是柳青的老婆。等一夜,若是今夜过后毫无收获,明天再招魂。毕竟招魂有一定危险性,我不是朋友,驾驭能力不及他,所以能避免这么做则避免。
艾暮听完我的话想了一下,没有反对,说:“既然这样,那就都先去休息吧。”到底是女人,比较感性,说完她就扭头安慰哭得最凶的戚大娘和腾宇母亲:“小腾宇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你们不用太过担心,先去睡吧。别孩子好了,你们倒下了,那孩子不是要伤心了。”
我附和她的话,同时动手将小腾宇身上的红绳解开,将其抱到床上,又从包里取一段红绳,穿桃木牌挂在他脖颈上,最后画敷于地,确保他不会再次被上身。
在柳宏的千恩万谢中我与艾暮走出屋子,柳大爷这时走上来说:“两位大仙,我们家里客房不足,所以我提前给隔壁打了声招呼,给你俩留了间屋子住。”
我说好,有瓦遮头就行了。
走前我又去柳宏房里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就跟柳大爷往隔壁去。隔壁那家算起来还是柳家的亲戚,只是血缘关系没有那么近。这类村子里住的很多都是宗亲,也没啥可奇怪的。
刚才柳大爷说给我们留了间屋子,我以为跟我平时把几百块说成就两百块钱是一样的。谁知过去一瞧,还真只给我们留了一间。
艾暮当时表情有点不自然,其实我也是,咱俩虽说早就互闻大名,但这回不过第一次见面,这就要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可能是因为从我表情上看出了我的小激动,艾暮从进了屋子就没给我好脸色看,一直选择无视我或是用鼻孔看我。没一会儿,这家亲戚给我送来了铺盖,女主人还非常热情地帮我铺在了冰冷冷的地上,光看着就让我从心里都凉了。
尴尬的时间过得其实也很快,我关了灯,跟艾暮道了声晚安,便将头埋进被子里,一边呼吸自己吐出来二氧化碳,一边努力让自己暖和得快些。
皇天不负有心人,被窝终于被我捂暖了。可能今天一天发力太猛大起大落的,很快小爷就觉得乏了,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
我一向觉得睡觉是最爽的,马杀鸡什么的压根无法与其相提并论,从我那么执着于每天早睡就能看出来。但今天这一觉睡得我实在难受,睡在地上总归比不得床榻,地板硬邦邦不说,可能下面衬得不够厚实,隐隐约约能感觉到地板的凉飕飕阴冷感,透着垫被渗上来。
原本一场无梦的睡眠就在肚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