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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是我的这些话让我整个人看上去都高大了许多,现在她审视的眼神只留给朋友了。朋友是不在乎这些,又一次提出让王阿姨赶紧带我们上去。
王阿姨的儿子叫李华,结婚后夫妻二人就在这幢楼里跟王阿姨同住,他们的新房在二楼走道左侧倒数第二间。
走到门口,三人默契地停下脚步,都像是有意识地静下,我也因此能挺清楚门里面的动静。
开始听不真切,被木门隔着总归有些失真。良久,我才听出来,好像是一个男人在与情人低声呢喃。我发誓我只在电视里听过这样的语气话语,那字里行间充斥着几乎要漫溢的爱意与关怀,温柔的语气如江南水乡石桥边斜出的一支浅白杏花,纯洁柔美,让人不由软下心肠。
我是如此觉得,但旁人却不尽然,朋友就不提了,他没有表情,王阿姨则像是又要哭了,眉头又锁得更紧,嘴巴一挪一挪,却使劲压抑着。
“咔哒。”门把旋转后,她将门缓缓推开,里面没有开灯,又因为窗帘紧紧拉着阳光也进不来,所以一片黑暗。走道的光哗一下涌进去,在地上照出门口我们三人的身影。我一下没适应,等我往里打量时却看见让我毛骨悚然的一幕,脑子里刚才那样文艺的画面顿时被销毁殆尽。
——房间的梳妆台前坐着一个男人,听到有人进来毫无反应,他背对着我们,坐在黑暗中,我从梳妆台的镜子里可以看见他手里正抱着一个带着假发穿着衣服的塑料模特,并且只有上半身。他温柔地抱着那个模特,动作轻若至极,像是生怕将其弄疼似的。以拥抱着自己爱人的模样与其耳鬓厮磨。
他缓缓抬起一只手,我看见他手上拿的是一支口红,然后轻轻给塑料模特画起了妆。
这场景实在太诡异了,我悄悄往后退了一步,全身都站在亮处时我才觉得有安全感。
耳边还是这个男人嘶哑诡谲的声音。
——“涂好了口红,你就是我最美的新娘。”
朋友低声让王阿姨去叫他,王阿姨犹豫了片刻,走进去,试探地喊了两声李华。可坐在梳妆台前的男人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就仿佛他生活的地方与我们并不在同一个世界,而我们能看见他只是因为这两个世界正巧在这里重合了。这倒像是阴界和人界的说法。
后来我发现,不论我们做什么,李华都像没听见没看见一样,依旧怀抱着塑料模特给它化妆。
朋友此时拿着罗盘开始转悠,我则将王阿姨拉出来,问:“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幅模样的?”
其实一开始我以为他是丢魂了,这里其实也有说法,一位前辈的笔记上曾有过记载,我有幸读过。是这样的,有时候我们非常爱非常在乎一个人,本身的魂魄就会分出一缕跟随在这个人的身上。所以有时候我们会听到这样的事情,亲人或是爱人出了事,另一方会有所感觉,大部分表现为心绪不宁,总觉得有事发生,但实则他们并不会知道真的发生了什么,这就是因为在那人的身上有着自己的一缕魂魄。
刚开始我认为就是因为他妻子去世了,而这缕魂魄可能因为强烈的思念愈发变大,导致他本身三魂六魄缺失,谁知过来一看竟是这样。
王阿姨略一思索,说:“应该是在若琦去世后一个月吧。刚开始他还只是不愿说话,心情抑郁,但至少不会这样。”说着说着她又快哭出来了,接着她自己平复了下心情,颤着声继续道,“后来我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这个塑料模特,然后就开始把自己关在房里变成这样了。”
“啊!——啊!——滚开!”我正跟王阿姨说着话,身后房间里突然传出一阵尖叫。我一惊赶紧冲进去,只见李华抱着塑料模特正张牙舞爪满屋子追打我朋友。
这场景说实话有些好笑,我也并不担心朋友会被打伤,凭他的身手他应该还能打十个。我是不急,但身边的王阿姨就急疯了,哭着喊着冲过去抓住李华大哭起来,李华被她一抓也渐渐平息下来,抱着模特又重新坐回梳妆台前。
我凑过去低声问:“他干嘛突然追打你?你抢他手里模特了?”
“没。”朋友道,“我只是拿着罗盘走到了他身边。”
嗯?他这话引起了我的注意,恐怕他也正在考虑这个问题。
李华的身边到底有什么,导致他会突然发疯?这个东西为什么不能让其他人靠近?最重要的就是,到底是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捉虫,明天放出我的巴大蝴来捉!
就决定是你了!小刚!←【蛇精病又发了
第79章 亡妻(二)()
思考时我目光没有离开李华;他还是静静坐着,背对着众人;略显瘦弱的背影大半隐在黑暗中,抱着那个只有半截身子的塑料模特继续喃喃自语。
朋友轻拉了拉正走神的我;叫众人都先退出去;等王阿姨关上房门,三人一同回到了楼下客厅。
走下楼梯时;我趁王阿姨没注意,悄悄凑到朋友耳边低声问,“刚才你有没有在房间里发现灵异反应,”
他说有;但是具体在哪个方位还没找到;不过看李华刚刚的反应;恐怕应该就是在其身边很近的位置。他说到这里我不由又回想了一下刚才李华房里的情境,再加上这个结论一想,顿时背上猛一阵凉。
我们落座沙发片刻,王阿姨端了两杯茶从厨房出来,她坐在我们面前,表情十分忐忑,一双手互相捏着,时不时搓两下,看得出她确实非常不安。但她却没有立即说话,也不看我们,端着茶小口小口喝着。三个人就这样默默坐了会儿,应我要求的冰水在杯子外层结出了一层细密的水珠,淌下来,在茶几上绘出了两个水渍圈。
我刚才没有任何发现,朋友不说话我也只好憋着,就在我百无聊赖之际王阿姨突然开口问:“大师,你们看这事该怎么处理?”
此刻她这话一问,我就觉得眼前这个大妈不简单。之前我稍微打听了一下李华家的情况,得知这个家只有她和李华二人,李华的父亲早些年就已经去世了,一个女人能维持好家业想必定是有些本事。当下也能看出一二,一般我们遇见的事主,常会问“这事能不能办?”特别是在刚刚出了那种事故后,而她的问法却没有给我们有选择的余地。
精明。
其实我对精明的有钱人并没多少好感,或者说我对比我有钱的人都没什么好感。
朋友向来没那么多闲心去感知这些小细节,只问了句:“李华晚上睡在哪里?”
“就在那间房里睡”,说着,王阿姨又眉头深锁起,“他已经有些时日没有出过门了,吃喝拉撒都在里头。每天吃的都是我放在他房间门口,开始的时候他还会吃饭,但是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送去的饭菜都原封不动放着,不然我也不会那么急着找你们。”
我暗道都这样了还不急着找人,那准备怎么样了才找?当然我没有说出来,只是暗暗腹诽。朋友说让她不用担心,还提醒她不要有太大的情绪波动,特别是一会送饭到李华房间里去的时候。
而后我跟朋友就出了这栋小别墅,重新坐了辆黑的士,让司机带我们去了最近的菜市场。
我本以为要又有大公鸡要遭殃,谁知这一次朋友带着我直奔肉摊。我这人除了走单外从来就不去菜场,平时就算在家里开灶也都是朋友自己去买的菜,我实在是受不了里面那味儿,特别是肉摊附近的味道……一种古怪的腥气。
此刻我跟在朋友身后,不动声色地屏息着,三步一换气地过去。看朋友在肉摊前研究了好一会儿,才指着一根大腿骨让老板称起来。
等他拿好东西,我逃也似地先跑出了老远。待他走上来才问:“这是什么骨头?”
“牛骨。”
一听这俩字我就觉得耳熟,我肯定在哪里听过,好像说是牛骨可以辟邪,这么说来跟公鸡血的作用应该差不多。既然知道了个大概,我就稍微装个逼表现得好想全懂一样吧,当下没再问,两人很快又回到了李华家。
这个季节已经开始转凉,天也黑得比较早,进门前我看了看时间,差不多是五点,我们这趟出门还真花了不少时间,我想。
“叩叩……叩叩……”我敲了小半天的门,王阿姨才堪堪来应。她原本盘在顶上一丝不苟的盘发有些散乱,衣衫也没先前整齐,那一刻我脑袋里瞬间转过几个想法,然后被自己的鸡皮疙瘩硬生生压了下去。
“您这是怎么了?”我问。
她愁容更甚,带着哭腔道:“刚才我去给李华送饭,才打开他的门他就突然扑过来,把饭菜踢翻了不说,还拽我衣服头发,要打我……”这次她再也抑制不住,嘤嘤哭出了声。
我朝朋友使了个眼色,然后搂住王阿姨的肩膀将其扶回到大厅的沙发上。作为妇女之友,见她受此打击我怎么能坐视不理。所以我跟朋友现在的分工是我在这里安慰王阿姨,朋友上楼布置。
我分配好工作后抬头正好对上朋友的目光,他没有听话地上楼也不着急说话。我问他怎么了?王阿姨也憋了一半眼泪回去疑惑地看向他,这时他才说:“我去没用,要她去。”
王阿姨重重吸了吸鼻子,指着自己不可置信地问:“我、我去?”
“嗯”,朋友将手中的牛骨递给王阿姨,“这根牛骨你现在去洗一洗,然后一会上去悄悄放在李华的床底下,小心别让他看见。应该只有你进去他才不会起疑心。”
“可是……”王阿姨嘴巴张了几张,欲语还休,半晌才道,“可是他刚刚冲出来打我,恐怕……”
“刚才那一下应该不是冲你,是冲刚才我走到他身边一事,他现在神志不清,认错人也是很有可能的。你不用担心,等下你进去时我们就站在门口,出什么状况我们就立即进来,你再趁乱把牛骨放进去就行了。当然没状况最好不过,还是注意进去的时候不要有太大的情绪变化,跟平时一样,放好了牛骨就出来。”
王阿姨愣愣地点头,等她洗完骨头,把上面我不能接受的味道洗掉大半后,我们三人重新往楼上走道尽头那诡异的倒数第二间房去。
如先前一般,我站定在门口,果然还是能听见里面有说话的声音。
朋友低声道:“去吧。”接着推开门,让王阿姨进去,我们则靠着墙站,避免李华因为看见我们而发疯。
我已经做好了几手准备,甚至在脑袋里规划好了一会怎么把李华扣住让王阿姨安全撤离的计划。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事情发展得意外顺利,王阿姨进门后李华连瞟都没瞟她一就放好了牛骨退出房间。
在她出来后,朋友拿出一根红线将房门拦起,然后用江米小心翼翼往上撒,把红线全部盖住,最后在红线的一端绑了一个小铁锭。都完成后他告诉王阿姨今晚我们二人要在这里借宿一宿。
王阿姨如今是又急又怕,我估计现在问她要银行卡密码她可能也会说出来,哪里还敢有什么异议,一个劲地点头说好。
很快天就暗了,我跟朋友坐在大厅里算二十四点,在我赢一把他赢一把我赢一把我赢一把我又赢一把中,不知不觉就到了三更天。
早早我们就已经跟王阿姨打好招呼,今晚无论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都不能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