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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把门关上,他又折回几步,将地上的江米用脚扫开,然后不知道从哪抽出一张硬纸,在上面画了一个奇怪的图形,最好把纸塞到门缝下,露出一小半。
“好了,走吧。”他提着刀,喊我走,我有一种古惑仔马上去血拼的感觉。
走到马路上,我问:“你刚刚在我屋子里看什么?还有这把刀为什么挂在我的门上……”
他打断我:“昨晚你打电话给我我就知道肯定出事了,你大概自己看不到。”说到这,他顿了顿,将我拉到路边一个橱窗前,指着我的后颈说,“这里有一块黑印,行话里叫冥印。在书店遇见你的时候我就看见了,所以留了电话给你。我到你家时你没开门,我没法进去给你想法子,只好在门前给你做了些措施。”
后来经他解释,稻、黍、稷、麦、菽,五谷属阳,人为民,敬五谷则为敬天,阴气不重时可以克制。这把刀是屠夫刀,屠夫杀生所用刀,煞气重,百鬼莫近,挂在门口应该不会出大问题。虽然我听不懂这些,但至少知道这把刀是好东西。
我问他能不能把刀给我防身,他一口就拒绝了……
他带着我在附近逛了一圈,然后买了几件东西,最后回了一次火葬场,让我在育人书店等他。我就在那看书,在我看完四本后他才终于回来,背着一个很大的登山包:“我搬你家住。”
“……”
虽然他说起那些话来一套一套,很像那么回事,但小爷我的世界观已经客观存在在那二十余年了,昨晚的事情虽然我现在还不能解释,但我坚信我去发个帖子会有砖家替我爱它们。对于他所谓的“那一行”我还是抱有很大的疑问。不过转念一想,他不像是要害我,无财无色孤家寡人也没什么可让人觊觎的,有个人陪着也是好事,这样想就答应了下来。
告别了等人期间一直询问我要不要买碟的老板后,我们就往回去。
那时候天已经黑了,隐讳静默的小弄堂里依旧湿湿的,因为照不到阳光,一走进去就觉得有些凉。
我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接着几乎为零的月光,我看见我门前站着一个白衣黑发的人。因为弄堂里实在黑,我甚至看不出她是背对还是正对我们。
“你好。”我走过去,跟她打了声招呼。
我心道猜中了是背对。
她转过来,我顺势往她脸上看,并不精致的五官,皮肤有些黑,眼睛很大,被一圈浓浓的黑眼圈包裹着,头发看起来很久没有梳理,刘海特别长,她的裙子很特别,有一个高领,上端是荷叶型的,一直托到下巴,下边是收紧的,如此看来脖子特别修长,像以前法国宫廷服饰的那种。她问:“你是新房客吗?已经搬来了啊。”
我点点头,心道:不是美女,声音也不甜。
“我是房东,来看看你需不需要什么。”她又说。
我一听她是房东,顿时想开骂,但碍于是个女孩子也不好说得难听,就先随口问了句:“房东不是个阿婆吗?”
“没有什么阿婆。”我皱眉刚要再说,突然被人拉了一下,我往旁边看了眼,他突然道:“没什么问题,就是灯泡暗,需要换新的。”
那女的听了没说话,而是递给我一根很粗的绳子,上面打了个结,我看得出这是八字结,一般攀岩和航海中用到的比较多,十分结实,平时很少人会打这种结。
“干吗用的?”我问着,本能就抬手去接,刚要拿,手又突然被拽住。
他朝女人微笑,‘他妈的’,我心里暗骂,以前勾搭学校的小姑娘就算了,这样品相的你也不放过,他显然不知道我的腹诽,笑道:“不用了,我们自己解决。”
那女人像是没听到他说话,又朝我递绳子,我看他刚刚既然不要我接肯定有缘由就也摆手拒绝。那女人很奇怪,来回几次递给我,让我第一次体验到拒绝女人那么多回的快感。最后看出我确实不会接受她的好意才讪讪离开。
我看着她走出巷子:“真奇怪,这女人。”
我那同学当真薄情,刚才媚眼乱飞现在连看也不看那女人,自个儿蹲在门前把硬纸板抽出来,夹着进了屋子。
我问他:“你放在门下的是什么?”
他说这叫敷,是用来抓鬼防鬼的好东西。我仔细端详了会,杂乱复杂的笔画看着头晕:“这就叫鬼画敷吧?”
他不答我却问了个不相干的事:“你来的时候见过房东了?”
“看见了啊,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老太婆。”
他又问:“你刚才听到那女人说的了没有,没有什么老太婆。”
“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看见了一个不干净的东西。”
“我草。”我骂了声,“那老太婆?”
他朝我手里的硬纸看了看,我后背一凉,回想起刚才的情景。我回来之前她就站了很久了,而且她问我的第一句话似乎是不知道我已经搬来了,这样的话她应该会开门进去,如果真是房东就不存在没有钥匙一说,那么那女人不进门而是站在门口的原因,就是门下有个敷,她进不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这两天有点事,更晚了
5窗户(三)()
我问他我说得对不对,他淡淡说了句:“也许那女的是小偷不是房东呢,没钥匙也很正常。”随后他就保持这不置可否的态度,一个人蹲在角落里从登山包往外掏东西。
过了会,他递了一根红绳给我,让我绑在手腕上:“这根绳可辟邪,你随身带着,洗澡也不要拿下来。”话毕他顿了顿,开始说一些我听不懂的东西,“一般鬼魂是不会随便让人看见的,也没那能耐,我所接触过的灵异事件里,大多鬼都是虚无的,只有一个形态,当然也可能没有。如果它能够影响到周遭的事物甚至是人,那就表示它带有极大的怨念,这样的怨念产生的原因多种多样,其根本还是至死难平的不甘心。话虽如此,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见它受其影响的,首先此人不能是正阳之身,其次此人的气要与它们相近。我就是这样的人,你也是。我现在的职业就是送走它们,让它们到该去的地方去。”
“什么叫气?”他突然长篇大论,反正我一句也没听懂,但人家好心好意给我说了那么多,我总不能就笑吧,于是我随便寻了个问题来问。
没想到他头也不抬,一句话把我顶了回去:“说了你也不懂。”
“……”
他那包里的东西竟然比外表看起来能放下的更多,其中包括了一条被子。
“拿好。”他塞给我一个烤瓷碗和一袋拳头大包的江米,让我把瓷碗填满,米要压实与碗口齐平,然后用一块硬纸盖上,倒过来放在厨房的门口,我照他说的做完,他正巧走过来,弯下身小心翼翼地往碗底上撒了一把土。
我问他:“这是做什么用的?”他朝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自个儿拿着一串与刚才给我的一般模样的红绳进了厨房。他把红绳绑在黑油布的一个角上,然后顺着边将窗户绕了三圈。
这一次不用他解释我也知道,我道:“红绳是辟邪的,那问题果然是出在窗户上?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所以要绕三圈是不是?”
我看到他肩头抖了下:“没有,我就随便绕几圈……”
“……”
等绕完他又开始打量窗户边的灶头,他左走了三步,然后从裤子后袋里取出四个很大的钉子和一卷铁丝,把铁丝掰直了一段从灶头底下塞进去,一直往里放,再叫我从另一边把头拉出来,等把整个灶头用铁丝围住,就将穿进去的那些从铁线圈上剪断。
“你把那个碗柜搬开。”我两边看了下,原来是指进门左手边一个油腻腻的木头柜子。等我搬开,他一头钻到了柜子后面,叮叮咚咚敲打了一会,又在房间另外三个角也分别敲了一阵。我凑过去看,原来是在钉那四个大钉子。
“我们先去外面。”他用红绳将四个钉子连起来,矮着身,边放线边往后退。
我一听要离开这里,浑身顿时轻松起来,拿了钥匙就开门往外去。
他跟在我身后,一言不发,连呼吸都隐去了一般。
我们随便找了个大排档点了宵夜就坐那等。高中时候我对他的影响并不算太深,但也不至于只有星点,记忆中他是个不善言辞的人,诚然如是。
吃饭期间他一句话也不说,我思来想去如今我们的话题应该在那间房子里,于是我问他刚刚在房间里做的东西有哪些作用。
他倒也不藏着,全然说与我听。他说那些东西都是用来困住鬼魂的,特别是灶头下面的铁丝。这个手法道家用得比较多,钵套头,铁丝绑脚,最狠的手段,是能把鬼打散。
“你要打散那鬼?”我发现我已经完全不对鬼怪的存在有疑虑了,这真叫人感伤。
他摇摇头:“只有铁丝的话只能起到困住它的作用。”
“那门口的碗呢?”
“江米我已经跟你说过其用途了,把碗反扣是为了不让鬼看见里面的东西。门不能封住的,必定要留一道口子,也就是让钉子和红绳呈“冂”的形状,这样留一缕阳气,它才会出来。碗上面撒的是坟头上的土,坟土鬼是不能碰的,所以它没办法从门出去,只能被关在房子里。”
我听得瞠目结舌,反复消化然后又反刍了几次后终于似懂非懂了一点。
细思之下,又想起刚才那个奇怪的女人,之前他说的话叫我很是在意,我看到的不干净的东西到底是哪个?在我一再追问下,他终于停止了卖关子悠悠道:“那个阿婆恐怕是懂道的人,且不说你那屋子的风水如何,我进到你那屋子的时候就感觉到很浓烈压抑的阴气,这样程度的阴气,显然这鬼在这里不是一天两天了。若不是有懂道的人恐怕早就压不住了,从厨房就能看出来,里面东西的位置都变过,早上我告诉你五谷为天,属阳,克阴,所以有人将灶头改到了窗户下面,就是借此压制那鬼。”
“既然知道那压着鬼,为什么还要租出去?”我有些生气,如果房东不知此事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可要是她知道,这不是明摆着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他想了想说:“可能许久没有动静,当是没事了,谁知道你住进去第一天就出事。”说完这句话他朝我看了眼,我有些不明所以,不满道:“你这样看我是什么意思?”
他闭上眼喝了茶,转而答其他:“既然那阿婆不是鬼,那就只有那个女人了。”
我咽了口口水,背上那熟悉的凉意又攀上来。
像是看不到我面上的惧色,他继续说:“分辨是什么鬼就可以从它做的事上看,刚才在门口的那个女人一直递给你绳子,如果你拿了,那你就离死不远了。《子不语》、《夷坚志》、《耳食录》等书都有吊死鬼的事典,吊死鬼一般称作缢鬼,死状多狰狞恐怖,用这种方法死的,多数本身就带着很强的怨念,若是自杀的则更甚。这种死法与其他的不同处就在于吊死的人在死后,若是没有懂道之人送走,就会化成厉鬼。这样的鬼魂非常难解决,就连我们这一行的也会敬而远之。”
我听得眼角一抽:“那你有把握吗?”
“没有,但尽力一试。”
我闭口不再问,心里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