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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赖!”云飞拳头握得咔咔直响,但天初说过,不准对老百姓出手,他就是再生气也只能忍着。
“我就是无赖了,你们能把我怎么地!”刘老爷蹦着高儿地叫着,气得众人拿他没办法。
晚饭被混帐的刘老爷搅和得谁也没吃好,怄了一肚子气睡觉了,可怜的阿金不但没吃饭,还被刘老爷罚跪不让睡,一直跪到了天亮。
阿金是个卖身的奴才,命都是刘老爷的,对他只有无条件的遵从,如果他敢逃跑的话,刘老爷只要报官,阿金就是逃奴,抓到会杀头的,阿金胆子又小,只能过着这样暗无天日的生活,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虽然林家父女和阿宽都是穷人,但也比阿金强,起码他们都有自由之身。
天初对这样的事最无奈了,他想帮助所有可怜的人,但很多时候却有心无力,无可奈何。
可怜的阿金饿着肚子一直跪到天亮,怜星在半夜的时候偷偷去给阿金塞过肉,可是胆小的阿金就算在刘老爷熟睡的时候,他都不敢吃上一口,可见是他有多么怕刘老爷。
在阿金的小声啜泣声中,众人度过了一个令人郁闷的夜晚。
天快亮的时候,阿金的啜泣声停止了,刘老爷却醒了,他醒来的第一眼看到阿金倒在地上,气得他一个高儿蹿起来,上去就给了阿金一脚:“好啊你狗奴才!我让你睡了吗?”
第九百三十三章 可怜的阿金()
众人被刘老爷的吼声惊醒,就看到他在对着阿金踢来踢去,可阿金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天初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于是爬起来冲过去,一把将刘老爷推开了。
阿金脸色苍白,浑身冰冷,满头是汗,眉头紧锁,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阿金!阿金!”天初使劲摇着阿金喊道,阿金只是微弱地哼了哼回应天初,意识已经模糊了。
“哼!”刘老爷见阿金不省人事,不仅漠不关心,反而冷漠地哼了一声。
白月赶过来给阿金把了把脉,然后喊云真去生火烧水。
“他怎么样?”天初担心地问道。
“没事,他只是饥饿,惊吓加上一夜未睡,体力不支,暂时昏过去了,喝点热汤,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白月给阿金擦了擦汗说道。
云真很快把火生起来了,老徐头架上锅,添水加肉煮起了汤,刘老爷见状赶紧出来阻止,“这是我们家的奴才,死不死不用你们管!”
听他这么说,天初抬头冷冷地看了刘老爷一眼,天初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这样看着一个人,他都能感受到自己眼神的冰冷,那种发自内心的冰冷和憎恶。
刘老爷被天初看得立刻闭了嘴,后退了几步,他被天初吓到了。
天初也感到很意外,不知不觉中,他也跟少兰学会用眼神杀人了,这也算一项神技了。
“我告诉你们,是你们要管他的,可不是我让的!”虽然刘老爷被天初吓到了,但吝啬的他还是为了怕惹麻烦多说了两句,在他眼里阿金的命都不如他的药材值钱。
没人理刘老爷,各干各的活,一会儿的工夫,浓郁的肉汤就煮好了,老徐头把多玲忍痛割爱奉献出来的豆包皮,揪成碎块融进了汤中,豆馅被多玲当作点心吃了。
休息了一会儿的阿金恢复了意识,闻到肉汤的香味醒了过来。
他挣扎着想起身,无奈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也难怪,好几天没正经吃东西了,就算他是个风华正茂的小伙子也承受不了了,要不是他底子好,早被丧尽天良的刘老爷饿死了。
林姑娘端着一碗热汤过来了,舀起一勺吹了吹递到了阿金的嘴边,柔声说道:“白月姐姐说你肚子里太空,不能吃干东西,先喝点汤缓一缓。”
肉汤的热气在阿金的鼻子下边飘着,香进了骨子里,可阿金没有立即张口,而是艰难地转头去看刘老爷。
刘老爷虽然没敢说什么,但一副你敢吃我就弄死你的表情狠狠地瞪着阿金。
阿金失望地转过头,看了一眼林姑娘,又看了一眼肉汤,轻轻地摇了摇头,紧闭牙关。
“你是不是傻呀?他都这么对你了,你还听他的话?”云真凑过来,忍不住说阿金道。
阿金垂下眼睑,抖动着嘴唇,内心一阵酸楚,忍不住眼眶泛红,哽咽地说道:“老爷说,只要我听话,等我二十岁的时候就放我回家,我得听话……”
听阿金这么说,众人一阵唏嘘,自由对于一个人来说有多么重要,甚至胜过生命,林姑娘也正因为懂得这一点,所以她默默地缩回了递过去的那勺汤。
“我要给阿金赎身,刘老爷,你要多少钱?”天初知道刘老爷拿卖身契这招可以把阿金治得死死的,他们怎么劝都起不了作用,唯一能帮上阿金的只有帮他恢复自由之身。
“不卖!把他卖了,我这一路谁给我牵驴,不卖不卖!”刘老爷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了。
“十倍价钱呢?”天初也想都没想,直接说道。
除了天初一伙人之外,其他人都是一惊,阿金赶紧挣扎着起身拉住天初的胳膊说道:“不行!我怎么能让你们帮我赎身呢?我还不起啊。”
“不用你还。”天初眼睛没离开刘老爷,跟阿金说道。
“那就更不行了,我们素昧平生,怎么可以用你们的钱,我再忍几年就过去了。”阿金是个善良的小伙子,就算是事关自己的自由,他也不肯麻烦别人。
“你以为他真的这么好心,会放你?他都抠成这样了,怎么可能白白还你自由?你不要再信他的话了,他连你的命都不在乎,你还听他的话?”虹儿毫不客气地说出了真相,阿金听后沉默了,他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只是不愿意去相信。
“阿金哥哥,你别怕,有我们呢!”怜星撅着小嘴,看阿金哭也跟着掉眼泪,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拍着阿金安慰他。
看这么多人关心自己,阿金忍了半天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大哭了起来。
“二十倍!”刘老爷看天初这么大方,直接叫出了十倍价,他看众人赎阿金的决心这么坚定,于是狮子大开口又抬高了价格。
“嘿!你这恶老爷耍臭无赖是不是?好像谁不会似的?我可告诉你,你就一个人,我们这么多人,这荒山野岭的,就算我们干点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出来,也不会有人知道的!”气得老徐头,一把抄起菜刀,歪着嘴角坏笑道。
“咦?这话好耳熟,好像在哪听过呢?”云真挠着脑袋,看了一眼老徐头。
果然这招挺好使,还真把刘老爷吓着了,惊恐得看着众人直往后退,“别……别别……别乱来啊!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啊!”
“说!多少钱!”老徐头一见刘老爷怕了,顿时来劲了,挥舞着菜刀向他走去,声调也拔高了。
“那就十倍!十倍!听道长的!”老刘头吓得腿抖,火速给降了价。
天初正要掏钱,老徐头一伸手阻止了他,冲刘老爷大声吼道:“十倍那是他说的,我可没答应!说你买阿金的时候用了多少钱?”
刘老爷一副死了爹的表情,被老徐头逼得没办法,看在他们人多势众的份上又不敢发火,只能为难地说道:“一……一贯钱!”
“多少?我没听清!”老徐眼睛一瞪,刀又一亮,把几个小辈逗得哈哈笑。
“三……三十文……”刘老爷被老徐吓得一激灵,一激动说了实话,说完他就后悔了,给了自己一嘴巴。
第九百三十四章 又一个傀儡村()
“好!那就三十文!你同不同意?”老徐头一声大吼,拿菜刀一指刘老爷问道。
“同……同意……”刘老爷都快哭了,他势单力薄,又不敢不同意。
天初冲老徐头一竖大拇指就要掏钱,却被老徐阻止了,老徐说道:“道长,这个钱可不能你自己出,那意思可就变了,阿金是个人不是个物件,你自己出钱,不又成买了他了吗?你看他这么老实的人,非得给你当牛作马不可!”
天初一愣,恍然大悟地看着老徐问道:“那徐大爷,您有什么高见?”
“我有个想法,三十文钱又不是什么大钱,咱们一人出一点凑一凑,大伙一起帮阿金,算是咱们一个心意好不好?这样阿金就没有主人了,你们说咋样?”老徐头转头冲大伙喊道。
“好!好!这个主意好!”众人异口同声地叫好,纷纷掏钱。
虽然除了刘老爷之外都是穷人,但都乐于帮助阿金,阿宽把他的活命钱全拿出来了,一个子也没留,他说他有力气,钱以后还可以再挣,老林头没有钱,虽然只出了两文钱,但也是一份心意,货郎有点钱,他要拿二十文钱,天初没让,让大伙都平均平均,也给别人留点机会。
就这样,大伙一人拿一点,凑了三十文钱给了刘老爷,刘老爷虽然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但迫于众人的压力也只能把一直贴身藏着的卖身契交了出来。
在拿到卖身契的一瞬间,阿金就哭了,当年家里太穷孩子还多,五岁就把他卖到了刘老爷家当童工,没人知道这十几年他受了多少苦,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他做梦都盼着能恢复自由身,没想到今天愿望真的实现了。
阿金当着刘老爷和众人的面,把卖身契投入了火堆之中,看着它化为灰烬,众人欢呼起来。
烧了卖身契,阿金第一件事就是冲大伙重重地嗑了三个响头,然后从林姑娘手中接过汤碗,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一连喝了五碗,把他都喝哭了。
“阿金,以后有什么打算没有?”天初问阿金道。
“我现在自由了,以后要好好过日子,活出个人样来,家里是不打算回去了,我有力气能干活,阿宽哥,我跟你一起到江州城找活干行不行?”阿金规划着自己的人生,高兴地问阿宽道。
“当然行了,以后我就把你当弟弟,以后有活一起干,有饭一起吃,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阿宽一把揽过阿金的肩头,很讲义气地说道。
“等到江州站稳脚跟之后,咱们一定要常来往啊,我看你们两个小伙子都不错,我这闺女还没出阁呢,是不是咱们……”老林头挺喜欢阿宽和阿金这样老实能干的男孩子,情不自禁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众人忍不住乐了,羞得林姑娘满脸通红,使劲扯了一下老林头的衣服,娇嗔道:“爹!你说什么呢?人家才不想嫁!”
看林姑娘脸红了,阿宽和阿金的脸也红了,挠着头傻笑起来。
看众人齐乐融融,刘老爷被孤立在了一旁,现在阿金不听他使唤了,只有一个不会说话的驴跟他做伴了,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看这些人就恨得慌。
吃饭的时候天初第一次没叫刘老爷,可阿金这个人太好太善良了,刘老爷那样对他,他都没有记恨他,反而给他端去了吃的,只是固执的刘老爷说什么也不肯吃,宁愿饿着。
吃完饭上路,众人走在前面,刘老爷跟在后面大呼小叫的,那个驴不听他的话,他怎么打怎么撵那驴就是不走,刘老爷没力气又拉不动,把他气坏了。
结果阿金看不下去了,默默地走过去牵起了驴,刘老爷不但没感谢阿金,反而哼了一声,就好像阿金背叛了他一样,阿金帮他干活也是应该的。
为了能快点赶路,没人跟刘老爷计较,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