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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命也不少,只是近几十年来,不知为何变得低调了起来,所以,这一带的猎妖人几乎将他遗忘。
聂焰不知为何,明阳门会让他去取一只大妖的精血,并且不止是一只熊妖,还需要一只虎妖,和一只蛟妖的,且必须是大妖。
这些妖物若在平日有心低调隐藏,莫说三只都找到,就连一只的踪迹也难寻。
可明阳门偏偏就像有准备一番,在提出这个要求的同时,竟然把三只妖物的详细所在都告知了聂焰。
自然,有了地点斩杀便不是问题,至少对于聂焰来说是如此,除非那个世界的妖物,在华夏这片土地上,聂焰有自信任何的大妖,就算是隐世的妖物,抡起单打独斗,他不畏惧于任何一个。
熊妖,是聂焰最后一个猎杀的,却不想就在那一次,遇见了碗碗。她所在的狐族,也隐藏在那片山脉,感觉到动静,碗碗出来查探,就这样和聂焰相遇。
想到这里,聂焰的心中还是忍不住泛起一丝苦涩,谁说死亡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死亡都不能消除的遗憾和痛苦。
碗碗自然是很吃惊,在狐族所隐藏的山脉之中,竟然潜伏着这样一只熊妖,那一战,碗碗就一如当年那场大战一般,只是静静的守候在他身旁。
那一夜,他还记得碗碗就这样轻轻的靠在他的膝头,安静的睡着。
许多记忆清晰又模糊,唯一不能忘得,便是碗碗离去时所说的那一段话:“走吧,今日一别,不知何日能见?若少不得要分生死,定然会是我愿死在你的剑下。”
“只但愿”
“只但愿,我身死之际,你能在我身旁,为我诵念一篇《抚魂篇》,便已是不负我心,不负一番相识了。”
今日想起,脸上仿佛还能感觉,碗碗的手轻抚脸颊的温度,他总是记着,他们之间的阻碍,总是会想着她若要死,便死在自己的剑下。可她怎知,自己这一生如何能挥剑向她?而如今,先死的会是自己,只是不知在死之前,能否再见碗碗一面?若是知道自己会死,碗碗是否还舍得只是和自己擦肩?
想到这里,聂焰有些自嘲的一笑,为何偏偏要在这些日子,老是想起这样风花雪月的事情?不是应该穷尽一生去追寻大劫的秘密吗?
到头来,聂焰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是什么英雄,只是一个异常普通的男人,在临死之际,想不到什么天地大义,想到的只能是自己的亲人,朋友,以及自己所爱的女人。
这一场绵延的大雪,似乎没有停止的意思,从那一日短暂的小歇了大半天以后,第三场雪就如约而至,一直下到今日都不曾停止。
这是一片空旷的山谷,奇异的是,在绵延的秦岭竟然有这样的地方,两山之间形成的山谷是一片不小的平地,只在边缘有些微的坡度。
“这里可是不错?”站在聂焰身边的是明阳门的老祖,从聂焰上山入门后,他便径直带着聂焰来到了这片地方,然后这样对聂焰问到。
风,吹动聂焰黑色的斗篷,他点头说到:“这里是很不错,我担心的只是日后的安危问题。”
“我茫茫秦岭,存在的可不只是明阳门一个隐世门派,在这山中的隐世门派不下数十,更勿论还有一些早已不出世的隐世高人。我所选之地,可不单单是因为它的平坦,以我明阳门布阵的功夫,也有几分观山望气的眼力。”
“怎么说?”聂焰轻声的闻到。
“其一,这里便是秦岭的一个风水汇聚之所在,坏了它,就是坏了秦岭的部分根基,这里若是出了什么事,在这里的隐世门派都不可能坐视不理。其二,秦岭的隐世门派都曾请我明阳门出手布阵,也就是说,都欠有我明阳门的人情,如今,我明阳门决定把这个人情就用在这里。其三,这里以后不仅仅是你的一条后路,也是在周围所有隐世门派,包括我明阳门在内的一条后路,至于怎么安排,我等心中自然有数。”明阳老祖说的头头是道。
聂焰微微点头,却也忍不住心生疑问:“我感觉大限将至,哪有什么后路可言?另外,如此风水宝地,为何留到现在,没有任何一个门派去占用它呢?”
“既然是隐世门派,也无需去占有什么风水宝地,只要灵气充足之地,便已足够了。再则,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虽是隐世门派,也有相互制衡的意思,没有哪一个隐世门派,可以强大到占据此风水宝地。除非有共同的目的,才能达成一致。”明阳门老祖若有深意的说到。
“我为聂家所留之后路,为何会成为你们共同的目的?”说话间,聂焰微微皱眉。
“早已不是你为聂家所留后路,而是你的后路。你再问询我更多,我也不能告知与你,因为天机如此,我只知其所以,却不知其所以然,只能说,顺天而为。”明阳门老祖说到此时,叹息了一声:“天机难测,我等也不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只能说,尽人事,安天命罢。”
“你们到底知道一些什么?又在布置什么?”聂焰越发的觉得自己看不透眼前这个明阳门老祖了,至于自己的命运,还会有转折吗?那股死亡的阴影是如此的浓重,根本就挥之不去。
明阳门老祖却不接聂焰的话,只是说到:“我让你带来的东西,你带来了吗?”
聂焰从随身的包裹里拿出了一个陶罐,在关盖之处,有明显的封印阵法,里面装的是三股不相容的大妖精血,正是明阳门让聂焰去取的蛟,虎,熊,三大妖的精血。
“如若能经历千年的岁月,这三股精血也能相容,因为陶罐之中也刻有阵法,都说猛虎之药,药力最是生猛,加上熊妖的浑厚,还能提供一股旺盛不觉的生机,想来也是够用了。”明阳门老祖拿着陶罐有些感慨的说到,随即话锋一转:“恐怕天地间,如今只有你能够那么顺利的取来这三只大妖的精血。”
“童帝也可以。”聂焰只是这么回答了一句,却对之前明阳门老祖所说那些话不做任何评论,因为他根本不知明阳门老祖到底在说些什么?
风,继续的吹过眼前这一片空旷的平原,雪,依旧不停的下着,这个地方,日后真能成为一片世外桃源般的避难地吗?也真能成为所谓的后路吗?
第一百三十四章 应劫()
“要去看看它吗?”在聂焰沉思的时候,明阳门老祖忽然开口打断了聂焰的沉思。
“它?”聂焰一时间不明白明阳门老祖所说之话是何意?明阳门老祖却大有深意的微微一笑,说道:“难道你忘记了吗?两年前,费了大力气带回来的那个家伙。”
“它还在?”聂焰有些吃惊。
“自然是在的,跟我来。”明阳门老祖认真的说到,带着聂焰朝着这片平地的深处走去。
随着渐渐地深入,漫漫的白雪之中,竟然看见一个突出的小山包,如同一座坟墓。
明阳门老祖带着聂焰,亦步亦趋不正是走向那个如同坟墓的小山包吗?
“这是…”站在那座坟墓之前,聂焰轻轻扬眉,低声询问到。
明阳门老祖却不言语,带着聂焰绕到了坟墓的前方,在这里封印着一座石碑,微微闭眼感应,就能感觉到阵法波动的气息,而明阳门老祖用一种特殊的方式解开了阵法,推开了那座墓前的石门,开口对聂焰说到:“这还只是很粗浅的防护,日后,随着岁月会慢慢地完善,且跟我下来。”
说话间,明阳门老祖的身影已没入了石门之后,聂焰紧随其后的跟着明阳门老祖,下到了这个大墓之下,他完全没有想到,下来以后这个大墓之中,竟然是别有洞天,在之中藏着一条地下暗河。
而暗河之旁,有几根巨大的铁链,上面同样刻画着阵法,聂焰熟悉那种波动,这不正是锁妖链吗?想到这里,聂焰转头颇有些震惊的望着明阳门老祖:“你这是把它锁在了地下暗河之下?”
“正是如此,这一次让你冒险去擒获这千年龟妖,一来,就是龟类一向有镇一方风水之大用,二来,天算一脉在日后会发挥重要的作用,而你知我明阳门,大阵将毁,再无留住天算一脉的本钱。这一只龟妖,从另一方面来说,也是为日后留下天算一脉所铺设之后路。”
听到这里,聂焰忍不住深呼吸一口,愈发的觉得明阳门神秘无比,那大妖精血的事倒也罢了,就连千年龟妖也被他们找出收为己用,而聂焰亲自和千年龟妖战斗过一番,深知这龟妖如何的厉害,若不是有明阳门事先给他的一套阵盘相助,是否能顺利困住这千年龟妖尚且两说。
而他们竟然用这千年龟妖来镇压气韵,并且以此来留住天算一脉,究竟是有何打算?想到这里,聂焰禁不住再次询问了明阳门老祖一句:“掌门,真就不能告知,你们到底在图谋何事吗?”
明阳门老祖轻轻摇头:“你一出现,一切都是按祖训行事,这等惊心动魄的计划在我有生之年,并未想过真的能够完成。但你出现以后,一切都已不同,而且所行之事竟然都分外顺利,只能说明,天命如此,一切都按照将要发生的轨迹进行。命运终究不若我等所想,该来的总会来。”
“既然老祖不能告知其中深意,又何苦带着我来看你们所布置的一切?”聂焰有些不解的说到。
而面对聂焰的不解,明阳门老祖认真的说到:“你可能不信,我也不知这番布置的深意为何?只知一个如今万万不能告诉你的赌博,我之所以称它为赌博,是因这件事情太过匪夷所思,除尽人事以外,只能安于天命,皆看老天的旨意。”
说到这里,明阳门老祖似乎有些疲惫,只是深深地看了聂焰一眼,便不再言语,聂焰轻轻的点头,似乎是认同了明阳门老祖的话,可心中的疑惑却也越来越深,但回想所能做的一切,已经做到了极致,剩下的便也如明阳门老祖所说的一般,尽人事,安天命罢了。
从明阳门下山,聂焰似乎就陷入了一种无所事事的状态,他不敢见熟悉的人,不敢回想熟悉的事情,因为死亡的阴影,如果以前只是模糊的感应到了罢了,而到如今,却几乎化为了可以触摸的实质。
每一夜聂焰睡去之时,都不能肯定自己是否能够活着醒来?如同一个病入膏肓的重症病人,生命就像陷入了真正的倒计时,在这样的压力之下,聂焰索性什么都不去想,放任自己如同游山玩水一般的行走在世间,只是避开任何熟悉的地方。
偶尔,他还会出手猎妖,但偶尔,也会只像一个寻常人那般,呆在一个地方静静的等待日出日落。
他居无定所,亦也行踪难觅,唯一陪伴他的,只是在世人看来有些大的过分的异种狗。
冬天,竟也就在这样的消磨之中渐渐的过去,又是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老人们应该庆幸,生命的轮回终于迎来了新生的季节。
这也是聂焰正式的迎来了人生的第三十八个年头,可是聂焰却感觉不到跨岁的喜悦,新生的活力。他多希望那死亡的预感,只是一场自己根本不准确的幻觉,可是,作为一个修者,这等预感又怎么会假?它非但没有随着春天的到来而消失,反而比之前几乎化为实质的阴影,更加的浓重,就快成为心头的一片乌云。
在这一日,聂焰并不知名的一个江浙小镇,湿润的水乡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