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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们也不会再受到小世界的束缚,能够自由的存在于华夏这片大土地之上。
其实,这些散落的妖物,城中之人都有秘法有心的追踪,一些为祸人间的都利用世俗猎妖人的力量覆灭了他们,而独独留下了这一群狗妖,是另有深意。
妖物可掩盖空间节点的气息,就如树妖一般,何况是本身就来自于那个小世界的狗妖?可是这一片空间节点非同小可,山海百妖录本身镇压是没有问题,但它终有一天会被拿走,所以,就要用这样的秘法镇压这个空间节点,至少上千年才能真正的拿走山海百妖录。
因为千年的时间,这片空间节点应该也会慢慢消失。
“幸好只是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啊。”聂焰不知为何要这样感慨,那片空间节点是否真的就能够这样解决?其实在聂焰心中也没有把握,但也只能照做。
在家族中熟悉他的人眼中,他的行为已经变得越来越怪异,而常常一失踪就是几年,就算这一次回来,也是秘密的潜回,除了家中少数几个猎妖人知道,就连弟弟妹妹们也不知道他已经悄悄的回来,并在这地下会议室中开了一场会。
这并非聂焰非要如此,这些年他总是记挂着‘种子’的事情,想找出这世间是否有秘密的和那种子有所关联的人或事?所以遍寻山河湖海。
他也想找出什么是重合的秘密?所以在这些年,也留心着这个消息,拜访了不少隐世的修者大能,甚至聂焰还想回一趟小道界,若说修者之巅峰人物,那一定就在小道界当中,可惜的是,聂焰发现自己回不去了,就连当初留下暗号那个附送他们的摆渡人,也根本没有再如约出现过。
想到这一点,聂焰有一些失落,但重合的秘密他似乎洞悉了一些。
之前,已经派人连夜送去了给童帝的书信一封,若然自己有什么不测,在这世间也不至于这个秘密就会被彻底的埋没。
童帝…想到这里,聂焰情不自禁的又喝了一口酒,在这一生当中,他很难说清自己与童帝的关系,到底是朋友还是对手?这些年,他似乎已经疏于猎妖,反倒是在追寻山海世界的秘密,聂家的身世支撑着他的名誉,让他不至于被猎妖人们以为他已经封剑了,不再是猎妖人。
可对比起来,童帝却是惊天的大战经历了一场又一场,比起他来,他还是那个真正的一心渴望巅峰的猎妖人。
在这期间,童帝不是没有通过各种方式找过聂焰,探寻过聂焰究竟在做什么?得到的大多都是不知道干什么,或者是失踪的消息。
算下来,自己和童帝也是有好几年没见了,可就连自己的弟弟妹妹们,不也是好些年没见到过自己了吗?就连曾经每年必然在一起过的春节,也好久没有相聚了。
这一切值得吗?去追寻那些虚无缥缈的秘密,去背负那不知道要多久才发生的大劫?可是,聂焰不能忘记在那一次又一次的大战中牺牲的身影,他如何能够愧对那些鲜血,那些不屈的意志?
其实他并非不愿意去见到这些熟悉的人和事,从窥得秘密归来以后,聂焰的心中就充满了某种不安的感觉,他总觉得在自己的身边,多了一股窥视的力量,若有似无却探寻不得。
因为深知自己所背负的秘密是如何的惊天动地,聂焰并不敢冒险去牵连身边的任何人和事,他只能一人独自承受,就算被人边的人误解,他放弃了猎妖,他淡漠了情谊,都只能咬牙忍受。
酒液入口冰冷,就算是在深秋,这没有温过的酒也是不能入喉的,那股火热爆发过后却会感觉到更加的冰冷,似乎能够冻僵身体。
偏偏是在自己的聂家大宅,自己要像一个鬼魅一般的存在,不敢惊动除了少数几个心腹猎妖人,不敢惊动任何人。
越来越深的寂寞啊,无法消解,就连刚才开会明明寥寥几人,聂焰也会觉得热闹,并且越来越留恋这种热闹。
按照时辰来算,此刻夜已深了。
越来越多不对劲的情绪累积在心间,是大限将至了吗?说不清楚为什么,聂焰总是有这样的感觉在心头挥之不去。
到底自己的大限会是什么?在这世间还有多少可以威胁到自己的力量?聂焰想不出来,却有一股冲动,再也压抑不住。
第一百三十章 夜别()
深秋的夜,月凉如水,即便是微微的风,也带着似乎不可抵抗的凉意深入骨髓,寂寞的月,寂寞的风,无人的院子,落叶的树,这就是属于秋天的萧瑟吗?
聂焰身着一袭黑色的短袍,轻手轻脚的走在聂家大宅的花园当中,以他的身手,巡夜的人也不可能发现他的存在,可这一般遮掩未尝不让人心酸。
如果一切的布局没有变,弟弟妹妹们都是围绕这偌大的花园而住的,聂焰那一股压抑不住的冲动就是去看看他们。
信步间,他已经走到了梅寒所居住的院落,轻巧的翻过院墙,却发现梅寒的屋中还亮着灯光。
他轻轻地靠近了梅寒所在的房间,此时的梅寒还坐在桌前,借着灯光,缝制着一件蓝色的短袍,她的肚子已经是能看得出来的隆起,想必是又有了身孕。
说起来,梅寒的第一个孩子,那个可爱的小丫头都已经四岁了,而自己这个做舅舅的,他还没有见过一次,自己到曾悄悄地见过那个小丫头,有五六分像幼时的梅寒,看的当时的聂焰一阵伤感,总是想起那个时候初遇时的梅寒,感慨一转眼时光就过去了那么多。
可怜自己明明那时就在聂家大宅中,却不能出来相见,反倒得托付刘河生送去一个小小的礼物。
没想到如今,梅寒又有了身孕,自己这个做大哥的依旧不能守在身边。
就在这时,一个看起来温良敦厚的男子走进了这间房间,手拿着一件厚厚的斗篷,轻轻的为梅寒披在身上:“娘子,又在为大哥赶制衣物吗?可大哥这些年月,老是奔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真正归家?你有身孕在身,这些不能留待明日在做吗?”
望着身旁的温厚男子,梅寒轻轻展颜一笑,他也是聂家的子弟,那踏实的性格深得自己的欣赏,结为伴侣这些年,待自己十分体贴,想必大哥在外也是放心的,只是一缕愁绪渐渐地浮上了梅寒的眉间,她轻轻的握住身边人的手,说道:“明日再做也是无妨,可是今夜不知为何,总觉得大哥好像就在这聂家大宅之中,甚至总觉得他在看着我,想着就情不自禁的想要为他赶制衣衫。这些年,我为他赶制的衣衫,总是来不及拿给他,也不知道他在外究竟穿得好不好?”
说话间,梅寒收起了眼前正在缝制的衣物,移步到了一个大柜子旁,把衣物郑重的放了进去,而聂焰目光落在了那个大柜子里,那里赫然整整齐齐的摆着已经不下二十套衣物,各种颜色都是他爱穿的短袍。
一股温热瞬间迅速的在聂焰的眼中蔓延,他微微低头,想要止住这股泪意,却看见梅寒的丈夫大踏步的走向窗前,一下子推开了窗户,聂焰赶紧躲开。
却听得梅寒的丈夫说道:“娘子,你恐怕是有身孕在身,才免不了愁绪纷纷,你看这院子之中,空无一人,怎么会是大哥在看着你呢?睡罢。”
这时的聂焰如何还能忍住眼中的泪水?躲在角落,任由两行泪水流出了眼眶,他很少流泪,甚至已经忘了眼泪到底是什么滋味?原来流泪的感觉真的很不好,那是心痛到无法压抑,眼中才会被逼出泪水吧?
悄悄地离开了梅寒所在的院子,聂焰又来到了兰石所在的院落,同梅寒一样,兰石在早些年也已经成家。
在这个院落,没有灯光亮起,倒是那悠长的呼吸声证明这一屋子的人睡得十分香甜,聂焰先去了兰石孩子的房间。
在月光下,这已经八岁的小子,长得虎头虎脑,几乎是和兰石幼时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想当年,和兰石相遇时,他也是这般年龄吧?只是那个时候的兰石,小脸脏兮兮的,比这孩子要瘦弱许多。
岁月不可追,但聂焰看见这张小脸还是忍不住轻轻的微笑,伸手捏了捏正在熟睡的孩子的脸蛋,却在这时,他听见了一声大门被推开的声音。
这让聂焰觉得奇怪,忍不住伏在窗边,悄悄地看去,却是一个高大健壮的身影站在院中有些茫然的四处张望,眼中尽是迷茫而伤感的情绪。
过了一会儿,一个看起来就很贤淑的女子走出了房间,轻轻拉住那个身影的手:“相公,你这般夜不好好睡觉,跑到这院中来做什么?”
“我不知道。”那男子的脸上浮现出迷茫的表情,在月光之下,不是兰石又是谁?大把的岁月过去,他那曾经幼稚而充满冲动的脸,已经变得成熟而稳重了起来,甚至,聂焰这个做大哥的没有蓄须,他的唇上却留起了一抹浓密的胡须。
岁月或者改变了所有人的容貌,但聂焰在这一刻知道,他们对他的心是不变的。
听闻兰石的回答,那妇人忍不住掩口轻笑:“相公这是梦游了吗?”
这本是一句玩笑话,兰石的神色却变得郑重了起来,他有些伤感的看着自己的娘子说道:“我总觉得大哥回来了,就忍不住跑出来想要去找他。”
听闻这番话,兰石娘子忍不住轻轻拥住了自己的丈夫:“你定是太想念大哥了,他毕竟有些年月没有回来了。你这些日子老是跟我说起大哥这样那样的往事,想必就是这样在梦里被迷了心。没事,大哥总会回来的,咱们先回去睡吧。”
夜,越发的深了,待到兰石夫妇睡下以后,聂焰不敢多做停留,带着未干的泪水来到了苏展的院落,同梅寒的院落一样,此时苏展的院落还亮着明亮的灯光,苏展正捧着一卷医书在案前细细的读着。
只是从他的神情来看,读的并不是怎么入心,反而会时不时的放下医术,有些较早的四处张望。
在这时,一个眉目有七八分像苏展的清秀小童走进了苏展的房间,很自觉地爬上了苏展的膝头,偎在苏展的怀中:“爹,你在煮什么啊?好香啊,平儿睡不着。”
这是一个小女童,言谈之间都流露着一种可爱,让聂焰也想把她抱在怀中,狠狠地怜爱一番,可惜的是,这些年的岁月他都错过了这些,与侄儿侄女相聚的机会。
面对小女孩的问题,苏展轻轻一笑,说道:“爹再熬一锅药膳,平儿先睡,等爹爹熬好了这一锅药膳,就去陪你和娘一起睡好不好?”
“什么药膳这么香,平儿也要吃。”说话间,小平儿的脸上流露出了一股渴望的神态,并且不断地吞咽着口水,样子十分天真可爱。
聂焰这才注意到,这苏展竟然在自己的书房放了一个炉子,炉子上咕嘟咕嘟煮着的不就是那一锅药膳吗?
小平儿不说,聂焰尚未察觉,一说,才发现真的是香气四溢。
面对小平儿这番模样的要求,试想有谁能够忍心拒绝,却不想苏展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哄劝道:“平儿乖,平儿不吃这个药膳,这是爹爹熬给大伯的,这里面的药材珍贵,大伯需要补身体,因为大伯在外面很累啊。”
平儿听了有些委屈的撇了撇小嘴,但最终还是捏住了小拳头,说道:“那平儿乖,平儿不吃,留给大伯吃。可大伯什么时候回来啊?我都没有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