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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北市都笼罩着浓浓的雾气。而这些雾气似乎不会流动,只是这么如同一匹厚纱一般的笼罩着北市。
马儿到了这些雾气的边缘,便不肯再前行了。。。我也不可能策马前行,骑着这么一匹血气旺盛的马在北市穿行,那几乎是找死的行为。
看着眼前的北市,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翻身下马。
拍了拍马脖子,这匹马长嘶了一声,便朝着来时的路跑了去。。。看着马儿的背影,我心里不可避免的竟然生出了一丝孤独的感觉,我又是一个人了。
看来,这里的阴气比起西市重的多,还未入市,就受到了如此重的负面情绪影响。
咬咬牙,我还是强行回过了头,拉了拉斗篷的帽子,强行让自己不要多想,认清楚了北市的第三个巷口,然后义无反顾的朝着其中走了进去。
“进去北市,你千万不要招惹任何一个鬼物。但如果招惹了,一定要用雷霆的手段立刻灭杀。”
我心中想着赵一诺的话,一只脚已经踏入了雾气之中。
每个人都在和我说北市危险,但从未有人告诉过我北市到底是如何的危险。
“如果你眼前的景象已经不能维持‘本真’了,那就立刻调头离去,不要犹豫。”
此时,我终于穿行进入了雾气之中,赵一诺对我的最后一个提醒,也浮现在了我的心头。
所谓本真,就是指按照人类的视角,所看见的现实世界。。。如果失去了‘本真’,用道家的说法来说,那就是被迷惑了,或者意志已经被入侵了,的退去自然就是最后的选择。
眼前的雾气很浓,但回望身后,竟然看不见任何的退路,甚至来时的路都已经看不见了。
我原本也没有打算要回头,一咬牙穿行其中,没想到只是两三步的距离,眼前忽然就‘哗’的一声刮起了风,一下子吹开了眼前的雾气,只剩下一丝丝淡淡的薄雾在流动。
北市的巷道终于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这。。。我吞了一口唾沫,立刻就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了!
鬼物,密密麻麻的全是鬼物,在这一片低矮拥挤房子连成的巷道之中,几乎每隔一两步,就是一只鬼物。
我的头皮炸,尽管有了心理准备,但一见如此多的鬼物,我的心还是忍不住剧烈的跳动了起来。。。它们除了脸色苍白了一些,和生前的样子别无二致,穿着的是典型秦朝时候的衣服,但从款式和质地上来说,它们应该是贫民一般的存在。
这些鬼物的脸上都流露着一种迷茫和悲哀。
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的绝望。
它们在巷子之中穿行,时不时的彼此之间就会生一场争斗,所争的却是那些低矮的房子。
人都死了,争房子还有什么用?
我不了解北市,原本赵一诺也准备详细的跟我说说,整个内市之中,最了解的北市的恐怕就是他了。
但到最后,他还是不曾说起,只是给了一声叹息,对我说到:“与其了解这些,不如记下我给你所画的路线。知道的太多,心生畏惧,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我努力的平息着自己的心跳,在这里不能让血气运行的太旺盛,所以能够走动的话,就不要选择跑动。
在这里,所有一切的情绪也不能太激动,能够平静淡然的话,就不要激动。
因为无论是血气流动的旺盛也好,情绪激动也好。。。都会让心跳加快,身体热,这样一来,‘人味儿’就重了!
一旦被现,看着这眼前密密麻麻的鬼物,我就理解了赵一诺的话。
后果是可怕的!
第七十九章 游魂之悲歌()
可是,无论是怎么可怕的,我都已经来到了北市,万万没有了退缩的理由。
站在这里也已经快1分钟,已经有不远处的鬼物注意到了我这个‘不之客’,流露着些许的怀疑,朝着我这边‘走’来。
常言都说鬼物走路是飘的,如今在这么多鬼物的包围之下,我总算是看清楚了。
它们也如正常人一般走路,但因为没有身体,所以脚步根本不能落到‘实处’,就算无限的贴近地面,但也和地面接触不了,这才有了鬼物走路是飘的一说。
因为它们本身的存在,严格的说来只是影响我们大脑的一种存在。
道家的任何术法,不迷信的说,也是利用现代的科学暂时不能解释的手段,来打断这种影响,就是所谓的‘驱鬼’。
而灭鬼一事,一般不到万不得已,修者也不会轻易出手,要知道把‘人’打到魂飞魄散是最过残忍的事情。
我脑子之中就在乱七八糟的想着这些。
我不得不想,只因为在这样的地方前行,需要的可不是一般的勇气,我硬着头皮,走入了鬼群之中,面对无数的鬼魂或是擦肩,或是好奇的到很近的距离盯着我,我只能低着头,看着它们的‘脚’,想这些乱七八糟的,然后慢慢的前行。
我不能快,不能激动,甚至不能怕。
更不能出手对付任何一个鬼物,若非万不得已的时候。
这种感觉没有经历过的我,根本就无法体会。。。就如同一个最怕老鼠的人,非得要去一个遍地是老鼠的地方行走,任由老鼠爬过自己的脚面,身体,甚至从任何地方冒出来,和自己对视,还必须要慢慢的走,淡定的走。
也在这种时候,我终于体会到了兽老所给药物的强悍之处。
面对我这样一个‘与众不同’闯进来的家伙,这些鬼物纵然疑惑,但也没有任何一只鬼物贸然对我出手,或者群起而攻之。
再恐怖的地方,行走的久了,人也会麻木。
即便我的脚步不快,但是十几分钟以后,我也穿过了这一条巷弄,转角走入了另外一条巷子。
这北市似乎是贫民区的样子,基本上所有的建筑物都是压抑低矮而拥挤的,新走入的巷子也是如此,连成一片的低矮建筑,大多是大门紧闭的样子,三五成群的鬼物就守在那些大门前,时不时的穿进穿出,如果遇见房屋是有主人的,少不得就是一场争夺,周而复始的争夺。
我慢慢的走着,也看出了一些端倪。
好像在这北市的鬼物都非常在乎有一个‘安身立命’的房屋,无数的混乱打斗争夺都是由这房屋引起的,但这背后的原因我却是不清楚。
它们似乎很忙碌,全部的注意力也在那些房屋上,根本就来不及顾得上我。
可也有三五个‘闲’的无聊的鬼物,一路跟随着我,其中一个几欲‘拉起’我的帽子,想要看清楚我帽子下的脸。
但毕竟是人鬼有别,它如何能够拉起我的帽子,除非是那种厉害的鬼物,才能随手就对实体世界产生一定的影响。
普通的鬼物除非全神贯注,甚至耗费自身,才能对实体世界产生微末的影响。
拉帽子这种事情,本身没有什么,但它一旦企图有这样的做法,我就会冰冷而无情的集中精神,狠狠的‘瞪’它一眼,打消它这种不礼貌的行为。
实际上,我根本不能让这些鬼物触碰到我身体的任何地方,它们虚无的身体一旦触碰实体,所产生的效果就是彼此‘穿透’。
就像是我触碰不到它们,它们也触碰不到我产生的效果。
一旦如此,我的身份就会露馅。所以,我走在这个地方,不但要维持自己本身情况的一个平稳,时不时的还要展现自己的力量,让这些意图不明的鬼物知道我是一块儿‘难啃’的骨头,不敢轻易的挑衅,甚至过界。
这种前行的办法,如履薄冰!
但看着这些游荡在这里不停争斗的鬼物,我的心中也泛起了一丝悲凉。
任何的存在都不可能是永恒,这就是天道。。。就如同灵魂一定要走入轮回,因为各种原因没有走入轮回的灵魂,最后的结局一定都不会太好,除非有自己的机缘。
因为怨恨,不能解的心结留下的厉鬼怨魂就暂且不提。
最是可怜的,是那些因为各种原因,没有来得及入了轮回的灵体,一般都称为孤魂野鬼。
世俗的道家和佛家在一定的时候,都会选择为其做法事,度或者布施于它们。。。究竟原因,就是因为存在不是永恒的道理。
鬼物的存在就是灵魂,而灵魂的核心是意志,接着还包括了一些复杂的东西,比如被意志主宰的思考能力,储存的记忆,包含的记忆等等等。。。一个年老了之后,都会忘记很早以前小时候的很多事情。
那又何况飘荡的孤魂野鬼?日子久了,它们的记忆会消散,思考能力记忆能力等等也会随着意志的薄弱而变得淡薄。。。毕竟,这是阳世间,并不是一个适合鬼物呆着的地方,不管阴气如何充沛的地方,终究还是阳世!
此消彼长之下,这些孤魂野鬼最终会变成类似于人类‘智障’一般的存在,只剩下一些本能,无知的飘荡着。
到最后的最后,终究会魂飞魄散在这阳世间。
所以,才当得起最是可怜,因为很多孤魂野鬼,何其无辜?
我心中的那一丝悲凉也是如此,从大秦到如今,经历了多少个年头?这些鬼物看其样子,很多已经失去了清明,剩下的就是本能的争斗,甚至更残酷的吞噬,吞噬对方的灵魂力来供养自己。
如果不是这里特殊的环境,恐怕这里的鬼物离接近消散也不远了吧?
当然,万事也有例外,纯粹的鬼物之中也有厉害无比的存在,它们就算不能跳脱于天道规则之外,但因其力量的强大,倒是比这些孤魂野鬼活得自在的多。
就比如那个白大人。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它。。。沉默了一下,还是选择继续前行!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意志之中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你说,我们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我猛然的转头,竟然有游魂无声无息的侵入到了我的身边,而我竟然不自知,这一突变,让我警惕又防备。
而我看见的是一个相比于其它游魂,穿着明显干净高贵一些的游魂,他大概中年的样子,双眼之中的目光也显得比那些游魂要‘清醒’一些。
但我的心中却猛地敲响了警钟,因为这个游魂的身侧已经明显的有一层薄薄的黑气,这分明就是怨气要化为戾气,这鬼物要化身厉鬼了。
它充满了‘希望’的看着我,一路飘荡的跟随着我的脚步。
见我沉默,又继续的追问了一句:“你进来的时候,我就看见你了。你是这片乱区之外的大人吧?你一定知道一些什么?我有时候怀疑自己已经死了,我只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说话间,它身上的黑气开始波动,有些气息不稳的样子,似乎随时那些黑气就会破碎,然后钻入它的身体,让它成为一个厉鬼。
面对这种事情,我该如何的回答它?而且如此近的距离,我一开口,就会泄露我的一口阳气,从而曝光我是人的身份。
尽管我也替这些鬼物悲哀,这么多年了,它们如何会不知道自己已经是鬼了?只是。。。我猜测常年的游荡,不能入轮回,也没有清晰的指引,让它们已经神志不清,或者是,根本就不敢承认这个事实。
所以,我最终的选择是,猛地的释放自己还算强大的灵魂力,一下子利用灵魂力推开了这个鬼物,然后再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