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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策闻言脸色微变,忙问道:“仲谋怎么你了?他做的不好?”
周瑜被他一晃悠,脑袋晕晕乎乎,他满脸茫然:“仲谋是谁?”
孙策与张春华脸上都浮现失望之色,知道是问不出什么了。
郭嘉听张春华提起此事后,若有所思:“原来鬼魂死得久了意识会混沌,既然周公瑾傻了,那也没办法了,你且去整顿一番,咱们尽早启程。”
此后半年,张春华率军屯军在襄阳之中,对荆州各郡虎视眈眈,她接手了乐进手里的军队,掌兵六万,荆州城内有关羽守城,执五万之军守天然险地,易守难攻之处,阻拦了她无从下手。
乐进与张春华本就是够硬的交情,对她自是信任有加,曹公将他调回北方时,命车骑将军张华在此驻军,乐进走时仅带了一千兵卒。
从此以后,襄阳城成了车骑将军张华的一言堂,因军师郭嘉身体抱恙,襄阳城军时而骚扰驻军于江北的关羽,却并未真的与他死战起来。
司马懿建议张春华道:“汉中距离我们不远,正是在交战的时候,那边有曹仁将军驻守,可以抵御刘备,我们不若趁着荆州后方空虚,刘备全军分不出兵力来支援,将江北往南的江陵城拿下。”
张春华摇头,拒绝了他的建议:“江陵此前是周瑜打下的,结果却被刘备瓜分去了,孙权必定不舒服,我们现在不去占江陵,是为了等孙权来。”
司马懿知道这些都是郭嘉教导她的,不由有些无奈:“将军还不明白吗?只要你一直在这里,孙权是不会过来的。”
“如何不会过来?”张春华勾了勾唇,自信说道:“我会让他不得不过来。”
什么意思?
司马懿疑惑望她,张春华微微摇头,不再多言。
司马懿眼神黯然了一些,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自大军到达襄阳后,张春华总有忙不完的琐碎,经常与军师祭酒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似乎藏着许多小秘密,唯独对他,疏远了很多……
张春华躲闪开他的目光,对此多有避讳。
这半年来,郭嘉注意到两人间的暗流,从不与张春华提起,实则多次悄悄观察他们,郭嘉暗暗忧心:司马懿,似乎对张华的影响太大了。
“郭军师,”司马懿见到郭嘉,为其让开位置,郭嘉则按住了他的肩,询问道:“司马大人以为,我们应当调兵去汉中支援以攻刘备好,还是进攻荆州好?”
司马懿沉吟道:“刘备调走了张飞、赵云,荆州只余关羽一将守卫,孙权在旁虎视眈眈,一旦我们行动,他也会紧跟过来,到时候会成为三方混战的地方,于我们不利,不若调兵去汉中支援。”
司马懿所言与他此前对张春华说的完全不同,张春华微微抬眸,见他微笑以对郭嘉,温和而谦逊,郭嘉却有些盛气凌人,气势一再压迫:“若我们主军前往汉中,襄阳腹地将无人来守。”
司马懿谦和道:“军师祭酒所言极是,是懿才学疏浅。”
张春华左看看右看看,总觉得他们两人之间暗嘲汹涌,气氛诡异。
司马懿走后,郭嘉对张春华问道:“你那些下属已经准备好,也接到消息了吧?”
张春华点点头。
郭嘉又问道:“你呢,准备好了吗?”
“先生放心,有志才在旁,我会尽量不出错,每月十五戊时都会有鬼将去你身边听消息,我的家人,就劳烦主公与先生多费心了。”张春华认真说道:“华必竭尽全力,不负主公所托。”
郭嘉轻笑:“那么,嘉静侯将军喜讯。”说完,他捂着嘴干咳起来,喉间似有腥甜,张春华关切去扶他,师徒间亲密无间的样子碍眼极了。
司马懿不知道他们聊了些什么,他不曾离去,还在远远观测他们,看到这样的一幕只觉得气血上涌,冷眼瞪向郭嘉。
郭嘉微微抬眸,与他对视,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对张华耳语几句。
张华稍愣,向他点了点头。
司马懿气愤甩袖而去,倒是直接穿过了两只鬼。
孙策鬼魂黑着脸从江东飘回来,身后跟着已经恢复了智慧的周瑜,他急切地去拉孙策:“伯符,仲谋他也是不得已。”
“啊啊啊,烫!”孙策跳步飘的动作一停,惊魂未定地瞪向离去的司马懿,转头对周瑜说道:“他如何不得已?我将江东交由他的手中,他是如何做的?打压我曾经身边的功臣,扶持自己的亲信,他就是这样做江东之主的吗?”孙策气愤不已。
“正是因为他是江东之主,才必须要这么做!”周瑜厉声道:“你死时,江东面临四分五裂的局面,仲谋废了多大劲才平息了内乱?你的旧部,都是掌握实权的将领,仲谋的人脉则都是文人。他也没有亏待他们,而是采取分权的方式,他所做的是最利于江东发展的决定!就连你的子嗣,仲谋都有好好对待,一朝天子一朝臣,他总得培养自己的亲信,让合适的人去做正确的事,他做的已经够多了。”
“那么对你呢?”孙策脸色铁青。
“我与仲谋君臣相得,领兵作战在外,深受重视,在江东传为佳话,”周瑜面不改色说道。
“君臣相得?君臣相得让你一直在外行军,不回家乡?”孙策大怒:“剑甲铮然、功高盖主,张昭所言之事我都听见了!好一个功高震主!”
“伯符死的突然,仲谋临危受命,他所面临的困难非伯符所能想象,我与伯符是连襟,可我与仲谋,是君臣!”周瑜正色道:“伯符死前所托,不也曾言‘外事不明问公瑾’?江东与曹操隔着长江天险,非征战之时,后方‘内事’,自不必我太过操心。”
孙策涨红了脸:“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说你擅长打仗,张昭善于内政,让他重视你们的职务分配。”
两只鬼旁若无人地争吵起来,周瑜一个劲说孙权好,孙策越听越气愤:“你若不觉得委屈,为何神志不清那会儿每每提到仲谋都要哭的样子?”
周瑜被他这么一说,秀丽俊雅的脸上浮现一抹尴尬,红着脸撇开了视线,口是心非道:“我那时候正是小孩子心性,没有理智。”
“既然如此,你就是受委屈了。”孙策肯定说道。
“我没有!”周瑜义正言辞否认。
“伯符,仲谋不懂军事,战时犹如木偶,人们都道一声‘贤明之主’,又有多少心怀异心之人嘲笑他‘孱弱’?我前线战功赫赫,大胜之后若再回去家乡,仲谋当如何与我相处?江东重兵在我之手,家乡发展需江东本地士族齐心协力,他不得不疏远我们。”
“你们两个,吵吵完了没有?”郭嘉与司马懿都离开了,张春华双手抱胸立在他们眼前,就等着他们能注意到她。
孙策与周瑜齐刷刷看向她,异口同声道:“没有!”
“没有也给我闭嘴,我有话要说,”张春华说道,她抬了抬下巴,在戏忠的示意下宣布道:“我打算去攻汉中,把汉中及沿途两郡拿下、加以襄阳、南郡拿下,集五郡为据点,宣布自立。”
孙策呆了呆,还没反应过来:“哈?!你要自立?”
周瑜深思,看向戏忠,怀疑说道:“将军怎会背叛曹公?”
张春华道:“不用看他,这是我自己做的决定,我有不得不背叛的理由。”
“什么理由?”周瑜皱眉审视,他如何都不相信传言中最忠于曹公的恶犬张华会背叛他。
“伯符也是知道的,”张春华轻笑一声,将脖子上的葫芦摘下,放在桌上,顷刻间,她就变成了女郎的模样。
“公瑾不知道吗?我是女郎,而一旦让主公知道我的身份,你觉得他会怎么做?是让我嫁给他儿子,还是他亲自娶我为妾?”
一瞬间,大狗熊变成貌美女子,如此魔幻的场景令周瑜表情一片空白,大脑当机……
孙策“咦?”了一声,嚷嚷道:“原来公瑾不知道吗?春华是女郎呀?”
张春华微笑:“你们时常飘在外头,我又行军在外,不可摘下葫芦,没人告诉他,他自然是不知道的。”
“这样啊,”孙策拍了拍周瑜的肩膀:“这要怪我,是我没和他说。”
他拍了半天,见周瑜没什么反应,疑惑望去。
“公瑾?公瑾?!”
孙策摇晃起了周瑜,发现他目光呆滞,嘴巴张大,一副被吓掉了魂的模样,登时就急了,按着他肩膀猛摇晃。
周瑜愣愣地回神,按住了自己胸口大喘气,惊魂未定,恍恍惚惚:“这个梦太可怕了,我竟然梦到狗熊变美人,像小桥那么美的美人,这让我以后怎么欣赏美人去,见鬼了!我定是没睡醒!”
第82章 郭嘉浪死()
“公瑾在嘀咕什么呢?”孙策一手搭在他肩上; 将周瑜从震惊中给唤醒。
周瑜再看看翘着二郎腿静静看他们的张春华; 她把玩着自己耳边的发丝,挑眉望着他们; 分明是温柔如水的女子模样; 眼眸却锐利如斯; 锋芒毕露; 也唯有望进她同样放肆桀骜的眼眸; 才恍然间惊觉此人就是张华。
“我不叫张华,而是三字名,叫张春华,字秋实; ”张春华勾了勾唇; 抬抬下巴:“所以呢,你有什么想法。”
她正经危坐; 收敛了外放的气势,低头弱势; 顷刻间又成了柔若无骨的女郎。
周瑜抽了抽嘴角; 倒退一步,避她如洪水猛兽,心里头只有一个念头; 太可怕了。
你永远都不知道柔弱的女郎会不会突然之间变成狗熊猛将,这让他以后怎么看待美人?
“春华会突然要求自立,是曹操发现你女儿身了吗?”孙策问道。
张春华心里头紧张起来,她不想欺骗孙策; 只能避重就轻地说道:“志才说,若我暴露了女儿身,以我现在的地位,唯有成为曹家人才能令主公放心,而一旦让主公知道我已嫁给了司马一族,那将是大灾难。”
“你嫁给了世家大族?!”周瑜惊讶极了:“你夫君是谁?”
张华这样的凶兽,竟还有人不害怕?莫非就像是刘备娶了尚香那样,尽管心里头害怕,却不得不娶?
孙策哈哈笑起来:“她夫君就是司马懿那个醋缸啊!”孙策太佩服司马懿了,那是个牛人啊!不仅不畏惧张春华的强势,还乐在其中,还欲拒还迎,还。。。。。。还整天紧张兮兮生怕各路情敌来和他抢人,三天里头有一天在酸,其余一天患得患失,还有一天不是在想坏主意就是在想法子勾搭张春华,结果半年来因为公务原因,夫妻两人没法亲近,几乎要怨气冲天了都。
孙策指了指之前司马懿离开的方向:“就是之前那个穿过我身体的活人,一身阳气烫死人了。”
周瑜若有所思,他目光在戏忠与张春华之间徘徊,怀疑问道:“戏先生生前是忠于曹公的谋主,你都不阻止她吗?”
戏忠淡然道:“我已是个死人,既是鬼魂,何必执着于活人的事?将军身旁鬼将众多,你来的时日尚短,又不记得神智不清那段时间的记忆,怕是还没见过吕奉先与袁公?还有刘景升,你见过了吗?我们这些死人,无论生前如何,死后也不过是虚无缥缈的存在罢了,除了将军,活人谁都看不见我们,又怎么阻止她?”
孙策臭着脸,气哼哼道:“能不能别提吕奉先那斯?他没少趁着公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