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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他进房间取出一只青色符笔,郑重其事的交给我,说是用来‘入符胆’。
我不清楚这支青色符笔有多珍贵,只知道师父把它赐给我的时候,脸上的肉疼之色掩都掩不住。
他老人家反复叮嘱我,以后一定要善用这支符笔,多积功德。
师父赐我青色符笔的这一天,正好是守灵村吴老太遗体出殡的日子,因此我记忆颇深。
吴家花高价请来外村的阴阳先生择了吉时,把出殡的时间定在酉时(北京时间下午六点左右)。
吴老太遗体出殡当天,吴家在村里祠堂大摆丧酒,宴请全村人过去吃酒席,师父和我也受到了邀请。
听到老太酉时出殡的消息时,端坐在祠堂某个角落抿着小酒的师父忍不住摇头道:“吴老太生前八字和死后八字,正好与酉时相冲,这年头,冒牌的阴阳先生太多,真是害人不浅呐。”
师父话音刚落,隔壁桌一个油头白面的小年轻顿时拍桌而起:“老人家,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小年轻态度这么嚣张,我也一拍桌面,站起身来朝他怒目而视:“注意你的态度,怎么跟我师父说话的?!”
我话说得挺冲,但小年轻只是斜睨我一眼,继续针对师父道:“您倒是打听打听,这宜都市大小二十五个乡镇里头,择吉日,选墓穴,摸骨算命,有哪位先生能比我们家师傅更高明的?”
呦呵,小伙子这是秀吹牛皮的工夫呢?
我斜睨他一眼,笑道:“你也不妨去打听打听,这大中华三十四个省级行政区,择吉日,选墓穴,摸骨算命,我家师父称第二,谁敢称第一?”
“我去你娘的,大中华第一?还他娘的全宇宙第一呢,吹什么牛皮,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货色!”小年轻听我这么一吹,噎得不行,居然直接撸起袖管,看起来像是要把文斗变成武斗。
“阿六,什么时候轮到你拍桌叫板,大呼小叫的了?给我坐下!”他话刚说完,一位圆脸寸头的中年人走过来,训斥一句。
中年人留着八字胡,戴着墨镜,三伏天不嫌热,穿一身藏青色大风衣,此刻他面色阴沉,看起来挺生气。
挨了师傅训斥,阿六本想解释,可师傅面色阴沉,他不敢多话,只能闷头做回座位,埋头喝了几口白酒。
中年人训过徒弟后,把墨镜摘下,露出两只长得极为怪异的眼睛。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人的眼睛长成这样,两颗眼球圆鼓鼓的,大部分都是黑得像黑珍珠一样的黑瞳,只有极少的眼白。
中年人恭敬的朝师父鞠躬行礼,道:“晚辈王学农,见过张老先生。”
“王学农。”师父念叨了几句这个名字,捻着胡须,似笑非笑的说:“既然是学农,就该去田地里刨食,学什么风水堪舆之术?学艺不精,迟早害人害己。”
师父这话直白得近乎讽刺,落在一般人身上,怕是要跟他翻脸。
偏偏王学农脾气挺好,听到他这番话,非但不恼,还笑眯眯的回答道:“张老先生说笑了,鄙人所学的风水术,是祖上传下来的,虽然学艺不精,却不敢数典忘祖。”
王学农说话文绉绉的,声音尖细,长得又十分白净,要不是嘴上留着两撇胡子,简直就是个娘们。
‘祖上传下来的?你和王守才是什么关系?”师父夹了口菜,抿了一小口白酒,淡淡的问了句。
“不瞒张老先生,王守才乃是鄙人的祖父。”王学农微微错愕了一下,如实回答。
师父放下筷子,目光灼灼的盯着王学农,说::“王守财的风水术,蒙我指点,也才堪堪能在方圆五里的村镇里混口饭吃。”
“想不到,他的本事传到你手里,倒成了宜都市二十五个乡镇响当当的人物,你小子能耐挺大啊。”
“张老先生谬赞,学农愧不敢当。”王学农谦逊的笑了笑,朝师父拱手道。
“什么敢当不敢当的,你把吴老太的吉时选在酉时,暗地里收了不少好处吧?”师父摆了摆手,意味深长的问道。
“老先生这话,学农有些不懂,替吴老太选吉时,择阴穴,主家倒是给了一份丰厚的红包,其他的,学农分文未取。”王学农微微皱眉,目光有些闪躲的回答道。
闻言,师父淡淡的瞟他一眼,不太客气的直言道:“王守才一辈子忠实憨厚,却得了个心机城府这般深沉的孙子,不知是风水轮流转,还是家门不幸。”
说完,师父拂袖而起,朝我吩咐一句:“吴用,这里面空气不好,随师父出门透透气。”
第179章 送葬()
师父拂袖走人,我自然也不能厚着脸皮继续跟小人为伍,气势昂扬的答应下来,随手抓起一只香酥鸡腿,好笑的看了看王学农阴沉得像怨妇一般的眉眼,大踏步的出门溜达。
陪师父走出祠堂,路过王灵村东头的溪流时,正巧看见玉秀在溪边烧纸扎。
随着时代的进步,早些年的纸扎人,纸扎马,纸扎灵屋也与时俱进的变了花样,花花绿绿的纸扎俊男靓女,摩托皮卡,洋房别墅,一应俱全。
玉秀红着双眼,声音哽咽:“奶奶,阴间的路不好走,玉秀给您烧一辆电动车,上路的时候,您记得摁车灯,开慢一些。”
玉秀这番话,差点把我眼泪给催出来。
她对奶奶说的这些,让我情不自禁的想起爷爷,身为孙子,我连他老人家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甚至连他的尸骨在哪都不清楚,实乃不孝。
玉秀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扭过头来,看到我和师父,便抬手抹了抹眉眼间的泪水,起身朝我们打招呼道:“张老先生,吴用哥,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
师父淡淡一笑,并不作答,而是朝玉秀招手道:“玉秀,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噢。”玉秀乖巧的走上前来。
师父深深的看了玉秀一眼,沉声道:“玉秀,你如实告诉我,五年前,你玉芬小姑的死,究竟是什么原因。”
闻言,玉秀的身体忍不住轻轻一颤,本来就有点惨淡的面容,变得更加难看,她低着头,抿着唇,像是很害怕,又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师父抬手摸了摸玉秀的脑袋,安抚道:“你不必害怕,有我在,你家里人不会怪你,你们家招惹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敢乱来。”
“嗯。”玉秀点了点头。
她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道:“五年前,中元节前夕(阴历七月十四),正巧我们学校放假,当天我早早出了校门,去了我一个要好的同学家里,玩到很晚才回家,进家门的时候,因为担心爸妈责怪,就从后院翻墙进屋,谁知我刚从墙上跳下来,就看见我二哥和我小姑两人躲在后院的葡萄架子底下,光着身子,做着羞人的事情……”
玉秀把碰见二哥和小姑****通(奸)的事情说了一遍。
都说纸包不住火,这种有悖伦理的事情更是想藏也藏不住,不久之后,这事就传遍了全村,面对众口铄金的指指点点,玉秀的小姑吴玉芬,为了保住家族名声上吊自杀,死的时候,眉眼流血,死不瞑目。
“果真是一段孽缘。”听完玉秀这番话,师父长叹一口气:“早知玉芬当年是为情而死,且是抱怨而亡,当初我就不该给她择那处墓穴了。”
“张老先生,您这话是什么意思?”玉秀不解的问道。
“薄命女人,葬于厚土,乃是丧葬的大忌。”师父有些遗憾的回答道,随后话锋一转,道:“你奶奶的死,是在替你们全家赎罪,如果她能顺利安葬,你们家能得安宁。”
师父这话其实挺玄乎的,玉秀皱着眉,听的一脸茫然。
我也听得一知半解,不过细细揣摩了一下师父的话,我心里隐约觉得他老人家的这话有两层意思,只是他没有刻意点破。
我没敢往坏处想,毕竟玉秀一家已经够惨的了,真心经不起折腾。
天有不测风云。
这天刚过晌午,原本风和日丽的天气,瞬息转为阴天。
再过片刻,天边铅云如墨,雷霆滚滚,王灵村顶上的这片天阴沉得有点吓人。
奇怪的是天气从晌午一直阴沉到后晌(傍晚五点左右),却没下一滴雨。
墨色的云层中,时不时闪烁出几道骇人的雷闪,遗体出殡的时候遇到诡异的天气,多少会让人感到不安。
吉时未到,吴家女人哭丧的声音震天动地的响起,女人们跪倒在吴老太的寿棺两侧,扶着棺盖嚎哭得撕心裂肺。
这等场面,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卖力的哭过一阵之后,负责封棺的师傅进场,小心翼翼的奖吴老太的棺材盖用五根寿钉卯上。
少顷,祠堂外面的开路炮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唢呐声接踵而起。
鞭炮唢呐一响,早已在棺前摩肩擦掌,严阵以待的八位年轻力壮的小伙(也称抬棺将军,或是八仙)渐次靠近棺材,照顺序把控各个方位,只等吉时一到,吆喝起棺。
“轰!”
天边一道轰雷炸响,整个阴沉的天地都为之颤抖,随后一通锣鼓响起,八个抬棺的小伙一起用力,将棺材抬出祠堂。
吴老太的出殡仪式倒也隆重,王灵村的男女老少,几乎全员出动,加上吴家的亲戚,少说也有一两百号人。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跟着前面的锣鼓唢呐和中间的棺材,把吴老太送上山。
师父年纪大,行动不太方便,自然不会翻山越岭的跟去送葬,便吩咐我跟着走一趟。
临行前,师父叮嘱我,吴老太遗体出殡的时间选得不对,容易招来血光之灾,如果送葬途中发生变故,必须第一时间逃离,不要逗留。
师父的善意叮嘱,我重重点头,牢记在心。
我远远的跟在送葬队伍的后面,七窜八拐的绕着山路走了大半个小时,来到一片地势起伏的丘陵地带。
放眼望去,这片丘陵的地势奇而不险,前、左、右三个方位,是连绵不绝,蜿蜒逶迤的青峰。
三山环抱之所,赫然又有一处平地,地方不算宽敞,大约三五十平米的样子,地面与青山的交界处,一条清溪涓涓流淌。
三面环山,一水横流,在我这种不懂风水的人看来,都觉得这是一处不错的风水宝地。
然而靠近平地之后,我隐约觉得,这片平地本身就是一处老墓地,只不过早已被人强行挖开,取出原来墓主人的棺木和尸骨,再用旧土封填,做出新墓地的假象。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吴老太的棺材埋下去,只怕真的会招来血光之灾。
跟着人群走到底下,双脚踏上地面时,沙沙的一阵轻响,我心里的担忧似乎得到了证实
这里的土地松软,泛着一股厚重的土腥味,看起来确实很像被人动过手脚。
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心想这块被人动过手脚的墓地,连我这种外行人都看出来了,吴家人难道蒙在鼓里?
亦或者,王灵村上下百余人,懂风水的老村民也有不少,难道都没人看出些端倪?这事儿真心有点蹊跷。
第180章 棺出血,鬼喊人()
吴老太的墓地,存在着一些明显的端倪,王灵村上下百余人前来送葬,却没有一人发现,让我感觉十分蹊跷。
只不过,蹊跷归蹊跷,我心想着,只要吴老太的遗体能够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