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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你……”听着温相打趣儿她的话,温夫人不禁羞红了脸,秋水般的双眸闪烁着盈盈波光,直看得温相移不开眼。
“咳咳……”窘迫的轻咳两声,温相赶紧移开目光,真怕自己化身为狼扑上去,那事儿虽然重要,但若跟温夫人的身体健康比起来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以目前温夫人的身体状况,那可经不起他的折腾,更何况一会儿他们一家人还要回穆国公府,他可不想让岳母大人以为他欺负了她的掌珠。
“夫人快些睡,为夫会交待钱嬷嬷半个时辰后唤醒你的。”
说完,温相也没等温夫人回应,转身穿过屏风大步离开内室,怎么看都有一种落荒而逃的窘迫感。
在他身后,半坐在床上的温夫人先是一愣,而后捂唇笑出了声,美丽的脸颊因欢笑而变得红润剔透,心里犹如吃了蜜糖一般,只觉整个人都快要甜出泡泡来。
夫妻二十载,温夫人哪能不知温相为何匆匆离去,想到她的身子,好看的双眉不由蹙成一团,她…她要不要找妃儿问问,看看她有没有药给她,让她调养调养。
转念一想,女儿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她一个做娘的去问这种事情,想想她就觉得自己疯了。
烦闷的抓了抓披散的长发,温夫人又是纠结,又是矛盾,一年前开始她跟温相就没有过伦敦之礼,也不知怎的,只要一那个,她就觉得那里疼,疼得她受不了。
对房事并不很看重的温相,自然是心疼温夫人的,见她疼得泪眼朦胧的,哪里还有心思想旁的,自此,两人间再也没有那个过。
想到温相匆匆离去时的背影,温夫人满心的愧疚,之前她还不觉得,现在想想觉得怎么都不得劲儿。他们是夫妻,有那事儿是正常的,没有那事儿才不正常。
尤其,温相今年才整好四十岁,是正值壮年的时候,肯定是有那方面需求的,难道她要让他一直就这么忍着?
不说温相,单就是她自己在跟温相独处的时候都会想要,可温夫人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为什么明明他们都想要,浓情蜜意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她就…她就疼得要命。
眼下,温夫人握了握拳头,她觉得什么事情都能等,唯独这件事情一定要尽早解决,否则…摇了摇头,她不敢去想那个否则。
她给不了他,但她也不想把他推给别的女人,所以,即便这种事情再难以启齿,温夫人也打定主意豁出去了。
丢面子,总比把男人也丢了强。
她爱温相,要她舍弃温相,温夫人觉得拿把刀直接杀了她还容易些。
“钱嬷嬷,进来伺候我梳洗。”
洗漱一应用品是早早就准备妥当的,听到温夫人的声音,钱嬷嬷便推门而入,语气中满是关心的道:“相爷交待让夫人多睡半个时辰,晚些时候再喊醒夫人,怎生现在就要起,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温夫人摇头,没醒的瞌睡在她那些翻飞的思绪里也早跑光了,现在她精神得很,“今个儿要回国公府,我也还得去慈恩堂向老夫人请安,要忙的事情还很多,不睡了。”
老夫人为已逝老相爷生了一子一女,嫡长子就是温相,嫡长女也是老相爷唯一的一个女儿,名唤温瑶铃,兄妹两个皆是由老相爷带在身边亲自教养的,对老夫人很孝顺,也很尊敬,但却并不亲近。
作为老相爷唯一的女儿,温瑶铃并没有如外界所猜测预料的那样,嫁入皇室又或者嫁进王府,而是由老相爷做主,远嫁去了越城。
她的夫家只是越城当地较有名望,世代行伍出身的家族,比起星殒城内的高门贵族,相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温夫人至今都还记得,当初老夫人是极力反对小姑温瑶铃远嫁去越城的,在老夫人看来,她的女儿哪怕不嫁入皇室,也能嫁去王府,其他家族更是任她的女儿挑选。
偏偏,老相爷全然不顾老夫人的反对,直接就为小姑定了越城的亲事,为此,老夫人整整两个月没有理老相爷。
但最后,小姑温瑶铃还是嫁了,非常风光的从相府远嫁去了越城。
老夫人满心以为她的女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愿意嫁到那么一个地方去的,又哪里知道温瑶铃是心甘情愿嫁的,她的夫婿孙良功也是她自己相中的。
温瑶铃相中了孙良功,遂禀告了自己的父亲和大哥,待老相爷跟温相考察了孙良功一番之后,父子两人都觉得孙良功为人处事都极好,这才有了那一场跌破很多人眼镜的风光远嫁。
或许很多人都觉得温瑶铃是低嫁了,嫁亏了,但温夫人知道她家小姑嫁得很好,过得很幸福。
五年前,孙良功从边关述职回京,宣帝一道旨意任命他为正四品的越城知府,他们一家越城边关两头跑的日子也就结束了。
至今为止,孙良功身边都只有温瑶铃一个嫡妻,没有妾室,没有通房,哪怕是温瑶铃刚嫁过去,长达六年时间都没有为他添上一子半女,孙良功也没有动过纳妾收通房的念头。
要不,温夫人怎会说小姑眼光好,没有被眼前的繁华浮沉所迷惑,一直都知道自己要什么。
温瑶铃的长子孙文瑞算算今年才十四,比起宓妃还要小些,是小姑跟妹婿成婚六年之后才有的孩子。次年,温瑶铃又为孙良功添了一个女儿,今年也十三了,最小的女儿七岁,一家人远离星殒城这个纷争不断的地方,日子别提过得有多快活。
饶是如此,那么多年过去,老夫人心里仍是怨着小姑温瑶铃的,似乎随着时光的流逝,老夫人越发的想要将所有人都掌控在她的手里,不允许别人不听她的。
距离上次小姑一家回相府,已经过去五年时间,半月前收到温瑶铃来信,说是得等到五六月份才能回相府,老夫人为此又大发了一次脾气。
对于女儿的远嫁,心里更是不痛快。尤其每年的正月初二,各家出嫁的姑娘都回娘家的日子,老夫人的脾气是最不好的,稍有不如意就大发脾气,轻则摔打东西,重则杖责下人。
每年正月初二,温相都会陪着温夫人,带着三个儿子回国公府住一晚,次日才返回相府。三年前,穆老国公去世,家人为他守孝都返回了祖籍烟城,算起来温夫人也有三年没有回去了。
“夫人觉得梳这样的发髻如何?”大丫鬟晓碧的手很巧,温夫人的头发一直都由她负责打理。
“很不错。”望着铜镜中眉眼精致,面色不似往日苍白的自己,温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从首饰盒里挑出一套完整的头面,道:“戴上这些就好。”
“是,夫人。”
晓芸打开衣柜,看着里面一排排的衣服,问道:“夫人今个儿想穿哪件衣裳?”
侧首扫过那一排排衣裳,柔声道:“将绣牡丹的那套正红色衣裳拿出来,就穿那件。”
“是。”
等温夫人将自己收拾妥当,已经过去小半个时辰,她看了看天色,道:“钱嬷嬷,你随我去慈恩堂向老夫人请安。”
“是,夫人。”
“晓碧,晓芸,拿着礼单再仔细对一对昨个儿本夫人准备要送去穆国公府的那些礼物。”
“是。”
出了观月楼,钱嬷嬷扶着温夫人走在抄手游廊里,一颗心提起都落不了地,今个儿这样的日子有相爷陪着去慈恩堂请安会妥当一些吧!
想不明白老夫人究竟是怎么想的,她唯一的女儿虽说是远嫁了,但姑奶奶嫁到越城过得很幸福不是,公婆贤淑,夫君疼惜,一儿两女,这可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
细数二十多年前,那些个跟姑奶奶年龄相近的姑娘,虽然瞧着都比姑奶奶嫁得好,夫家个个都比远在越城的孙家强,可这么些年过去,如今又有谁过得有姑奶奶这般好的。
要钱嬷嬷说,老夫人真真是越老越拎不清,越老越糊涂。
这一辈子她就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可以依靠,偏偏作死的将儿子越推越远,连带着对女儿也是爱理不理的,以后可怎么办。
“不要紧的,这些年我看老夫人的脸色还少么,忍忍就是。”温夫人到底不是宓妃,哪怕老夫人再怎么刁难她,她仍敬着她是长辈,时时刻刻心里都谨记着一个‘孝’字。
宓妃则是不同,在她的眼里,任何事情都有不能逾越的底线。
一旦过了,触到她的底线,那么她是什么也不会顾忌的。
“老奴是心疼夫人还要受这样的委屈。”
“今个儿是出嫁姑娘回娘家的日子,老夫人见不到小姑,心情定是不好,我且听她抱怨一番便是。”
说着,一主一仆就踏进了慈恩堂,果不其然正屋的房间里传出摔打东西的声音,所有的丫鬟婆子都低着头候在外面。
钱嬷嬷扶着温夫人的手一顿,顿时就皱起了眉头,心下更是不安,这老夫人的脾气也太大了。
“奴婢等给大夫人请安,大夫人安好。”
“都起来吧。”
“谢大夫人。”
温夫人挥手让人都起来,听着房间里的响动,秋水眸里划过一抹深意,嘴角扬起温和的浅笑,吩咐钱嬷嬷在外候着,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起得这么早,这东西是专门摔给她听的?觉得她还能像以前一样让她拿捏么?
另一边,观月楼西厢书房里,温相坐在书案后的椅子上,面前的茶仍冒着袅袅热气,温绍轩,温绍云,温绍宇三兄弟则坐在一旁的软凳上。
“绍轩,对除夕宴上之事,你怎么看?”四个儿女里面,若说温相最疼最宠最溺爱谁,那非他的小女儿宓妃不可,若说温相对谁寄予了最多最高的期望,那定是他的长子温绍轩无疑。
虽说他的四个儿女随便哪一个都很优秀,都是他的骄傲,都让他倍感欣慰,但他对温绍轩的要求却是最严厉的。
毕竟,待他百年之后,整个温氏一族的门楣,是要由温绍轩这个长子来撑起的。
这个儿子打小就很懂事,学东西很快,小小年纪就已是丝毫不逊色于年轻时的他,让他非常的骄傲,非常有成就感。相对于对长子的近乎严苛的要求,温相对于二儿子跟三儿子就明显没有那么的严厉,尺度放宽了许多,而温绍云跟温绍宇也相当的争气,文采武功都没有落下,比起大儿子也不差。
还有原本最让他担心与愧疚的小女儿,现在也成长了起来,让温相觉得此生有儿有女儿如此,真真是没有虚活这一世。
“爹,我总觉得梦箩,北狼和琉璃三国都是冲着我们相府来的。”
说不清楚心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直觉,温绍轩也是反复思量,仔细推敲,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国与国之间打着联姻的旗号,美其名曰要永结秦晋之好,其实目的从来就不单纯。
梦箩国提出要与金凤国联姻并不奇怪,但怪就怪在选择联姻的对象上面。
按照古往今来的史料记载,但凡别国公主前来联姻或者是和亲,首选的对象必然是皇室,要么纳入皇帝的后宫为妃,要么嫁入亲王府,又或者是郡王府,只有极少数的情况会下嫁给朝臣的子嗣。
综合这些因素,让得温绍轩不得不怀疑,梦箩国一开始的目标就是他。
但温绍轩可没有那么自恋,真觉得柔幻公主南宫涵碧是真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