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敢情这今日刚回府,就听了这么个让人生气的消息,怪不得这丫头一进门就跟老夫人呛声,丝毫没有将她当成是祖母。
“怎么可能,为娘怎会那般糊涂。”老夫人额上急出冷汗,连连否认。
现下这么个情况,她哪里还敢承认。只是她有意要抬马姨娘为平妻之事,除了她自己与马姨娘,还有自己的两个心腹之外,再没有外传,又是如何传出去的?
狠戾的瞪了一眼马姨娘,真是个莽撞的东西,这种事情没成之前,是能四处宣扬的么?
该死的,这一次居然又让她的计划胎死腹中,简直可恨。
“既然老夫人说没有,想来是这慈恩堂里有背主忘义之徒,应该好好清查一番,以绝后患。”温绍轩再没忍住,沉着一张俊颜开了口。
最近这些日子,他基本上都没有身在府中,竟是不知还传出了这样的消息。
这些人也当真是把宓妃给惹急了,否则,也不会当场发难。
“身为奴仆不知做好自己份内之事,竟然背地里妄议主子是非,这样的奴才咱们相府养不起。”
“既然消息是从这两个地方传出来的,那么品梅苑也该好好的清理一番。”
温绍云跟温绍宇不愧是双胞胎兄弟,两人一前一后表达出自己的观点。
意思很明显,这一次,甭管是慈恩堂也好,还是品梅苑也罢,有些不顺眼的东西是时候要一一清理出去,省得留下来恶心人。
“把管家李恒叫来。”
“给相爷请安,给各位主子请安,不知相爷有何吩咐。”相府共有两大总管,一是大总管林松,主要负责管理前院,顺带兼顾后院之事,而李恒则是专门负责相府后院的总管。
李恒躬身进来之后,先是向众人请了安,这才恭敬的等候温相的吩咐。
“给你三日时间,将慈恩堂,品梅苑以及府中那些个喜欢背地里嚼舌根,议论是非的奴仆通通统计起来,交到夫人的手里,稍作整理然后统统发卖到西边儿苦寒之地去。”
此言一出,满堂皆寂,相爷之怒,一时无人胆敢轻触。
“是。”李恒躬着身,低着头,扯了袖子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自他主管后院以来,后院这块地方还从未发生过如此的调动,想想就让他心惊胆战的。
“那些个人宁可抓错也不可放过,若是哪个职位上缺了人,再买新的回来,仔细培养便是。”
“是是,相爷。”
“马姨娘柳姨娘德行有失,自今日起禁足于自己的院中,不得传唤不得踏出院门一步,违者即刻逐出相府。”
老夫人一听这话,坏了,也顾不得身边的温雪莹跟温紫菱,开口道:“不行。”
“温雪莹温紫菱不敬嫡母,自今日起同样禁足于各自的院落中,不得外出。”温相丝毫不理会老夫人的反对,直接下达命令。
“不,爹…父亲怎么可以这么偏心。”温紫菱抓狂尖叫出声,怎么可以禁她的足。
姨娘被禁足,没有说禁足多长时间,她也被禁足,同样没说禁足多长时间,难不成只要温宓妃不点头,她们就要被关在自己的院子里一辈子么?
“同样都是您的女儿,为什么,为什么您对我们就那么残忍,我们。我们要的其实真的不多,只是希望…希希望您对妹妹的爱能分一点点给我们就好,我们就满足了。”温雪莹泣不成声,断断续续的哭诉道:“可是从小到大,哪怕只是一个关爱的眼神,您都没有给过我们啊。”
如果可以选择,她也不想投身在姨娘的肚子里,她也想从温夫人的肚子里爬出来,可是上天给过她机会么?
没有,什么都没有。
她记恨宓妃,针对她做出的种种坏事,那也不过是为了争宠,为了得到关注。
虽然宓妃哑后,她对她的种种打压,嘲笑与奚落都很不应该,可也只有在那个时候,她才觉得她比宓妃好,她能得到温相的关注。
“啪啪啪…”如果她能开口说话,宓妃一定要大声说上三个好字,只可惜她不能开口。
于是,似笑非笑的望着温雪莹声泪俱下说出这番感情真挚的话时,她只能伸手为她鼓掌。
不得不说,她家便宜狐狸老爹的心思果真敏锐,她都还没有要出手,就被温相不动声色主动给接了过去,大概也是担心她出手会过于狠绝了一些。
然,看在老爹处理结果尚算满意的份上,宓妃也不打算跟这两对母女计较了。
又怎料,人家压根就不领情啊!
“五岁那年,我的嗓子刚坏,看了数不清的大夫,直到八岁嗓子都没有治愈的希望,性子也就开始变得自卑怯弱,哪怕有爹娘哥哥百般疼爱,总觉得自己是个哑巴,整日里呆在碧落阁哪里也不愿意去,你跟温紫菱时常结伴来碧落阁看我,陪我说话,陪我玩,那个时候我虽然也不太理会你们,可是我的心里却很高兴,渐渐的也就接受了你们。”
这些是隐藏在原主记忆深处,被掩埋掉的记忆,宓妃此时却不得不挖出来。
有些人的心思,必须要彻底断了才可以。
宓妃借由丹珍嘴里说出来的话,在场的除了当事人之外,其他人是不知道的。
因此,这个时候一个个都听得很是认真,好奇心谁都有,尤其她们一直都想不通一件事情,幼时宓妃的性子那般开朗活泼,哪怕历经大难,一个三岁都知道要挺身救母的孩子,又怎么可能会因为变成了哑巴而性情大变。
最最令人无法理解的是,性情大变后的宓妃,竟是连最疼爱她的温相跟温夫人都不再亲近,若非温绍轩三兄弟死缠烂打,每天不管再忙,都会抽出时间到碧落阁陪她,估计她连三个亲哥哥都不会理会。
“我想,自己的嗓子虽然坏了,以后都不能说话了,可是我还有疼我的爹娘,疼我的哥哥,甚至还有疼我的姐姐,我是个很幸福的孩子。”突然,宓妃手势一变,丹珍话锋一转,又道:“当我愿意走出碧落阁,第一个去的不是疼我三个哥哥的院子,而是你们的院子,可是你们猜猜我都看到了什么,又听到了什么?”
那段记忆是痛苦的,也是原主极力选择去遗忘的,即便宓妃忆起,也不由为那时年仅八岁的原主,心酸了一把。
在她坚强想要站起来的时候,信赖喜欢的亲人,却给了她狠狠的一刀。
温绍宇握住宓妃的手,满眼的心疼,想要叫她不要再说下去,可又忍不住想要知道那些他们不知道的一切。
“你跟温紫菱吩咐你们的大小丫鬟,轮流扮演哑巴,看着比比划划的她们,你们笑得是那样的开心,那样的痛快。原来,你们一边在碧落阁陪我,鼓励我的时候,一边却是那样的轻贱我,看不起我,甚至是带着人嘲笑我,讽刺我,说我不过是占着嫡女的身份,其实不过就是一个哑巴而已,早晚都会被爹爹厌弃,连带着娘亲也会被冷落。因为我是个哑巴,会让爹爹在朝堂之上都抬不起头,走到哪里都被人笑话,温氏一族也会沦为笑话,而你们终将成为风光无限的相府小姐。”
啪——
温相握在手里的茶杯,狠狠的砸到温雪莹的脚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没想到啊没想到,他捧在手心里的女儿,竟然那样被折辱,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啊——”温雪莹受惊的尖叫一声,跪着往后倒退几步。
记忆之门随着丹珍的声音被打开,那熟悉的画面清晰竟仿如昨日。
“混账东西,果然是庶出的,就是不管怎么教养都上不得台面。”温相怒极,只觉自己的一颗心就像放在火上烤,不知是何滋味。
宓妃反手覆在三哥温绍宇的手背上,又微扬起小脸看了看温相,接着又道:“我很努力,我也以为自己可以走出去的,但真相往往就是这么的残忍,你们让我心底燃起的希望之火再一次熄灭,那一刻,我的世界坍塌了,只剩下无穷无尽的黑暗。”
不是宓妃矫情,要将那已经逝去的重新再翻出来说一遍,而是她既然有缘附身到了原主的身上,成为她继续活在这个世上。
那么,郁结在原主内心深处那些不为人知的痛苦与挣扎,她想要一次性的都说出来,当作送予她最后的礼物。
也当是让原主安心离开,不在心有挣扎,无所拘束的开始属于她新的生活。
无论是代替她去了她所在的世界也好,又或者转世轮回了也罢,只愿她来世平安喜乐,无忧无虑。
若非挖出了这些记忆,宓妃真的打心眼里觉得原主懦弱,甚至无知,可当这些记忆呈现在她的脑海里,宓妃知道原主其实很坚强,很坚强,也许她的选择算不得聪明,但她却用属于她的方式,默默的守护着她珍爱的人。
“于是,我开始拒绝别人的亲近,我开始远离人群,默默的守着自己那一方小天地。而你们,从一开始接近我的目的就不单纯,不是因为我是你们的妹妹才关心我,陪伴我,而是因为只有接近了我,讨好了我,才能让爹爹注意到你们,从而将目光转移向你们,我不过只是你们接近爹爹的踏脚石。”年幼失声,纵有父母兄长百般疼爱,仍旧免不了听下人们的冷嘲热讽,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乐观善良的她,难免变得孤僻偏执,“当你们发现即使接近我,也得不到爹爹关注的时候,你们又是怎么做的。”
温雪莹跟温紫菱面对宓妃的质问,脸色已苍白如纸,寒气从脚底直蹿上心头,好怕好怕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就这样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那她们多年来树立出,大方得体,善良温婉的形象岂不是要瞬间坍塌,毁于一旦。
“父亲,雪儿知道错了,那时雪儿年幼,不过只是想要得到父亲的一丝丝关爱,真的不是有意的。”
温紫菱咬了咬唇,红着眼哭道:“父亲,紫儿也知道错了,以后紫儿一定痛改前非,一定好好照顾妹妹。”
哼——
宓妃冷哼一声,并不领情,现在才知道怕,会不会晚了一点,“我十岁那年,你们敢说你们没有想要从背后将我推下莲花池吗?”
“十一岁那年冬天,碧落阁清风亭栏杆边的油,你们又敢说那不是你们洒的?”
“十二岁那年…”
“…。”
“凡此种种,你们敢摸着自己的良心,指天发誓没有做过吗?”
自古以来,无论是皇室还是名门贵族,庶女谋害嫡女,那都是可以送交大理寺判予重罪的。哪怕是小门户,庶女谋害嫡女,那也是要行家法的。
若非今日听宓妃亲口说出这一桩桩,一件件令人心生后怕的事情,饶是二房三房四房的三位擅长后宅争斗的夫人,也不由暗自心惊。
她们是正室夫人,天生就不喜欢丈夫的小妾,之前宓妃对马姨娘跟柳姨娘发难,她们当然不会出声,正乐得看好戏。
让那些个小妾整日勾引她们的丈夫,瞧她们被宓妃骂得那么惨,她们心里别提多解气了。
坐在老夫人身边的三个姨奶奶是妾室,宓妃骂马姨娘跟柳姨娘,就等于间接是在骂她们,纵使生气却也不敢得罪宓妃,只能隐忍不发,静待时机,伺机再给宓妃迎头一击。
只是她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今个儿的事情都不按计划来发展,整个儿就全都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