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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谢郡主恩典。”宓妃受了他一个跪拜之礼,却也看在他上了年纪的份上全了他的脸面。
由此可见,这位安平和乐郡主是真的与她的传言极不相符的,他也更加坚定了进来之前的想法。
“不知你们由谁来做个代表,说说你们今日的来意,也让本郡主有个心理准备。”要是这些世家都安安份份的,那么宓妃不介意他们享受别人所不能享受的荣华和富贵,但前提却是这些人的手不能伸太长,更不能在她的地盘玩那些歪门邪道。
不知情的时候,宓妃可以不管,但既然她都知道了,不管是不可能了。毕竟,面对别人的挑衅,她可从来都做不到避而不战啊!
除了楚师傅在向宓妃行礼之后就被宓妃赐了座,看了茶,其余的八个人都还跪在地上,低着头,僵着身子是一动也不敢动。
别说宓妃的强大气场让得他们不敢妄动,就是从残恨身上释放出去的丝丝杀气,也让他们如芒在背,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仿佛头上悬着的那把剑,随时都有可能落下来取了他们的性命。
“方家主,陈家主,柳家主,还有这位…呃,本郡主应该称你为楚家主呢还是楚员外呢?”
明明是很随意,甚至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楚群骇出一身的冷汗,他低垂着头,浑身都在打颤,额上聚起一颗颗汗珠,话堵在喉咙口,竟是怎么都吐不出来。
“回话。”残恨冰冷的两个字砸向楚群,后者直接就瘫软在地,头也重重的磕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宓妃精致的黛眉微微一挑,似是有些意外,嘴角轻扯出一个浅浅的弧度,扭头看向楚师傅,道:“不知现在楚家当家做主的人,是楚老爷子你还是你的儿子楚员外。”
莫非这就是基因突变?
若非亲眼所见,宓妃还挺难相信,如楚大师这样的人,竟然会有楚群这样的一个儿子,可算开了她的眼界。
“回安平和乐郡主的话,老夫如今还做得了楚家的主。”
“回…回回安平和乐郡主的话,父父亲他能做主,能完全做主。”楚群现在后悔得连肠子都要青了,他就不该听燕氏的话,不该来郡守府的。
燕氏只觉得宓妃的声音很是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想要抬头打量宓妃又实在没有那个胆,只得继续低着头,眼见自家男人那副熊样,真真是险些气得她吐血。
不过就是回一句话而已,至于吓成那个鬼样子吗?
“既然楚老爷子能做得了楚家的主,那么就等本郡主处理完方陈柳三家小姐的问题,再来谈楚小姐冒犯本郡主兄长一事。”
“是。”楚师傅心知胆明,宓妃行事分明,眼里更是揉不得沙子,就他那孙女儿做下的事情,她若能善罢甘休,那才不正常。
“残恨。”
“属下在。”
“你到外面去传本郡主一句话,让衙役将那位梅公子带上来。”
“是。”
残恨转身离开之后,宓妃端起茶杯,清冷的嗓音之中略带几分慵懒随意,“三位家主,三位夫人,你们觉得女子的清誉重要吗?”
女子的清誉?
这这是什么问题?
郡主问他们这个,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句话里面有什么陷阱不成?
“本郡主没你们想的那么多心眼,也没功夫挖坑让你们跳,该怎么答就怎么答,本郡主的耐心一向不怎么好。”
嘶――
楚家从刚刚就已经先被撇在了一边,楚老爷子保持了沉默,楚群你就是让他说话,他也不敢说,不想说,燕氏倒是想说,可当她眼角的余光瞥见楚老爷子警告的眼神之后,心不甘情不愿的垂下了眸子。
“回安平和乐郡主的话,女子的清誉非常重要。”
“你是方家夫人。”
“回郡主的话,妾身是方田氏。”
“唔,你们也是这样认为的?”
“回郡主的话,是。是的。”
宓妃将茶杯轻搁在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又道:“昨个儿虽说本郡主赶得及时,你们三家的小姐如今也还是完璧之身,不过到底她们跟那位梅公子关在雅室里那么长时间,只怕想要找个好人家出嫁是有些困难了,不知几位是怎么打算的?”
方家小姐,陈家小姐和柳家小姐,三人都是嫡出的小姐,相貌都是家族中极为出挑的,其才华也是经过专业培训的,为的可不是将她们嫁给琴郡哪个世家的公子哥,而是抱着其他的目的。
其中一个目的,就是要将她们送入星殒城,让她们接触皇亲国戚,或是真正大世家嫡出公子们的。
“这个…我们…”
眼见他们在她问到这个问题后,眼里还有犹豫,宓妃就笑了,只是那笑意有些冷,让得坐在一旁的楚师傅,第一次真正意识上的被宓妃所震慑住了。
“那位梅公子,虽说不是楚宣王府真正的公子爷,不过他却是楚宣王爷二爷的小舅子,把你们的女儿送给他做妾,倒也是个不错的去处。”
做不出决定么,那本郡主帮你们做,带你们做。
【V203】做妾藕断丝连之刑()
? 让他们精心培养出来的女儿,给那个混不吝的浪荡子做妾?
这怎么可以?
这绝对不可以。
原本以他们这样的家势,以及他们这样的身份,哪怕是他们的嫡出闺女,也没有资格嫁入‘那些人’的府里做正妻,可即便是抱着让他们的女儿去给‘那些人’做妾的心理,他们以及他们的家族都尽可能的动用最大的资源,力求将自家的姑娘培养到最完美的程du,以便达成他们更高的期望,甚至是达到他们更多的目的。
只有这样才能实现她们之所以会存zài的价值。
哪怕现在方陈柳三家的小姐因为梅财华那个风流成性的登徒子而清誉有所损伤,但这对方陈柳三位家主来说,却并不影响什么,或许他们还有另外一条路也能走得通。
毕竟从开始培养他们自家的闺女开始,他们就心知肚明,他们的闺女是没有资格成为正妻的,既然只是为妾,那么在仍有清白的情况下,仅仅只是名声有所损伤,这压根就影响不到他们的计划。
如此,方陈柳三家小姐存zài的价值,从根本上来说,其实并未受到丝毫的影响。
她们仍旧是身为家族的棋子,仍旧可以按照他们最初的期望,去到他们早就已经锁定好的人身边给那人做妾,哪怕就是她们的清白真的没有了,其实想要达成目的也是不难的。
对于大多数的男人而言,有道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既然要‘偷’,自然就会比较期待‘偷’到一个有技术的,如此才能牢牢抓握住一个男人的心不是。
“本郡主不过只是要你们的一个回答,真的就那么难以取舍?”宓妃虽是半瞌着双眸,姿态慵懒随意的歪在椅子上,不过她却没有错漏这个议事厅里所有人的面部表情,以及他们可能会有的心理活动。
有些事情,猜到是一回事,听到是一回事,亲眼目睹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只怕任凭方陈柳三个女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们的存zài,对于她们的父母来说,最大的用外就是她们有那个资本成为棋子,否则她们还没有资格被他们当成是棋子来培养与对待。
这样的清楚认知,既可悲,又可笑。
“哎!”看到这一幕,老爷子楚师傅的目光自方陈柳三位家主的身上轻轻扫过,而后快速的别开头,若有似无的低叹一声。
琴郡七个世家鼎立维持了近百年的局面,怕是很快就会被打破了。
眼看着面前这三对为人父母的,竟是完完全全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当成是棋子一样的摆弄,楚师傅的心里不由得又升几分异样的庆幸与知足。
他庆幸他的儿子有着那些让他这个做父亲都看不起的软弱脾性,为人不够聪明,完全没有一点儿的心机,骨子里更是一点野心都没有。如若不然他是不是也要担心,某一天他的儿子为了权势与地位,就要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当成是棋子一样的加以利用,以便为自己换取利益。
好在楚群没有那样的能力,也干不出那样的事情,他虽然软弱了些,没主见了些,耳根子软容易被人左右,可他的心至少还没有坏,分得清是与非。纵然凭他的能力,或许就连楚家的基业都守不住,可他贵在心思很正,从来不屑于玩弄那些歪门邪道,尤其是这种以出卖自己的亲生女儿,换取某种利益的勾当,他是绝对干不出来的。
还有他那个自私自利,野心很大,心计很深,为人贪婪虚荣,一门心思想要将自己的女儿嫁入高门贵族或是嫁给皇家国戚。若能为正妻那是最好,若是不能便是做妾也比嫁给一般的世家公子为妻要好。
她虽然这也瞧不上,那也瞧不上,就想着将自己的女儿越往高处嫁就越好越是满意,可她到底还是没有将楚怀曼当成是棋子来加以利用。
有用的时候,就想方设法的维护。
无用的时候,就毫不犹豫的舍弃。
“没曾想,唯一的一个明白人,竟然会是楚大师。”宓妃心中如是想着,面上却是分毫未显。
这些人,刀没有架在脖子上,不会觉得受到威胁。
剑没有刺进身体里,伤口没有流血,也就不会感觉到痛。
既然如此,她不介意让他们流点儿血,痛上一痛,这样他们才不会以为她还是在试探他们,还想着要试探她的底线究竟在哪里。
“来人,也给楚员外和楚夫人搬张凳子。”
“是,郡主。”
“别忘了给他们上茶。”
“是。”
“两位先起来吧。”
楚群自出娘胎开始,虽说是个男孩儿,可他却是从小娇养到大的,什么苦头都不曾吃过,从走进议事厅跪到现在,他的双腿是跪得又痛又麻,想站起来都困难。
燕氏的出身固然不比楚群好,可她的娘亲哪怕门户再怎么小,她也算是个千金小姐,同样也是第一次跪这么长时间,只觉得两条腿都不是她自己的了。
“你们两个还傻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谢恩。”楚老爷子恨铁不成钢的怒瞪楚群一眼,真是恨不得给他丫的一脚踹过去。
他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儿子,真是……。
“草民谢…谢谢过安平和乐郡主。”
“民妇也也谢过安平和乐郡主。”夫妻两个尽可能的低着头,浑身的肌肉都崩得紧紧的,生怕一个不注意哪里出了错,宓妃又会再次罚他们跪着。
想他们虽然跟老还暂时扯不上关系,可好歹他们也是一把年纪了,对于像他们这种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的人来说,下跪真的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
“起吧。”宓妃抬了抬手,淡淡的目光来来回回,若有似无的落在方家家主的脸上,似是在琢磨要不要拿他来开口,以至于她完全没有心思去看楚家夫妇的窘态。
燕氏越听越是觉得宓妃的声音很熟悉,可她也愣是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宓妃的声音,脑海里快速的掠过一个画面,等她刚要捕捉的时候又消失得无影无踪,让得懊恼得恨不得把嘴皮子都给咬破了。
该死的,怎么就是想不起来。
憋着气想要偷偷抬头打量一下宓妃容貌的时候,她的小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