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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说是知心好友,倒不如说是相互利用来得好,究竟真心有几分,假意有几分,也只有她们自己心里才明白。
“骊婉表妹挑的地方极好。”南宁县主看着车水龙马的街道,慢条斯理的吃着点心,一副全然不知道她们在打什么主意的模样。
虽说她在金凤国与琉璃国交界的边境整整呆了十三年,她的父亲驻守在唐龙关也足足十三年,星殒城他们曾经住过的阮府还在,但在边境毕竟不像呆在皇城有那么多的规矩,反正回来之后她是各种的不舒服。
这几天,她的母亲阮明氏瑞滢一直都在教导她规矩,礼仪,还有跟她讲该怎么跟皇亲贵族,官家与世家的千金小姐相处,如何融入她们的圈子,同时也告su她要有防人之心。
没曾想她第一个要防备的女子,竟然就是她的亲表妹,想来还真是挺可笑的。
她的母亲跟杨骊婉的母亲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杨骊婉的母亲是她的亲姨母,以前倒是不见她的那位姨母跟她母亲关系有多好,往来有多密切,这次父亲回星殒城述职,一下子竟然无比的亲近起来。
在大概了解到这个圈子的生存法则之后,南宁县主开始意识到,她的姨母主动亲近她的母亲,不是因为姐妹情深,而是因为她的父亲被皇上调回来常驻星殒城,还封为了从三品的征远大将军,只有杨府亲近他们阮府,杨氏一族才能爬得更高。
比如,杨骊婉今年已经过了十四岁,她的姨母已经开始准备为杨骊婉议亲,可是她又怎么会舍得把自己的女儿低嫁出去,但她的女儿想要高嫁又不行,毕竟那个贵圈不是她们杨府进得的。
所以,她的好姨母主意就打到了她的身上,说什么她刚刚回星殒城,人生地不熟的,让杨骊婉陪着她住在阮府,无非就是因为她有个二品县主的封号,论起身份来,哪怕是一品大臣家的姑娘都没有她来得尊贵,黏上了她便有了跟贵族小姐贵族公子接触的机会。
如果不是因为呆在家中实在被母亲念得烦了,南宁县主也不会同意杨骊婉的提yi,跟着她一起来白云楼品茗吃点心。她们这前脚刚出门,后脚就遇上了严府的严月春,还真是有缘得很。
因着南宁县主的父亲阮均卓镇守边境有功,皇上不但给了阮均卓很多的嘉奖,还给南宁县主阮思婕赐下了不少的东西,让得她尚未走出阮府的大门便被那些贵女们给知晓了,一时间收了很多邀请她参加什么诗会啊,茶会啊和赏花会的帖子。
杨骊婉和严月春跟南宁县主跟得紧,无非就是希望她可以带着她们去出席那些宴会,一来可以让她们结交一些有身份有地位的年轻小姐,二来则是可以让她们认识到年轻贵气的公子,若能入了哪位贵公子的眼,如此她们的婚事也就不用愁了。
只可惜南宁县主虽然收了那些帖子,却还未回复哪家去,哪家不去,让得杨骊婉和严月春都非常的着急。
不过她们急归急,恼归恼,却是不敢在南宁县主面前表xiàn出来的,以免断了这层好不容易得来的关系。
她们很是有些聪明没错,可南宁县主也不是个傻的,不管她们怎么把话题往那方面引导,只要她不上当,避口不谈便好,如此她们拿她也没辙。
只要她们还记着不能得罪她,那么主动权就还是握在她的手上,陪她们演演戏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在回星殒城的路上,南宁县主就想明白了,往后的日子她怕是要戴着面具生活了。
“表姐喜欢这里就好,一会儿咱们用完午膳还可以四处去逛逛,南城那边儿还有很多好玩的。”杨骊婉也是看不懂自己这位亲表姐的心思,你说她傻吧,甭管你设下几个陷阱,她愣是不上当,你说她聪明吧,有些明眼人一瞧便知心思的事情,她愣是没瞧出来,还上敢着往上踩,真是叫她又气又恼。
你说说就这么一个糊涂东西,凭什么她就能拥有二品县主的身份,父亲是从三品的大将军,母亲也有诰命在身,为什么她就没有这样的出身,老天爷根本就不公平。
也是好在她这位表姐不是自幼长在星殒城的,不然她也不敢在她的面前耍心机,没得目的没达成,反倒把自己赔了进去。
“南宁县主,骊婉妹妹,最近这城里不太平,咱们还是不要随意走动的好,以免……”
没等严月春把话说完,杨骊婉就打断她道:“怕什么怕,那安平和乐郡主既然做得出那样的事情来,难不成还怕别人说不成。”
那温宓妃不过就是一个哑巴而已,如果不是生在相府,不是从温夫人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她又怎么可能被册封为郡主,又怎么可能把哑疾治好,要是她生在相府,那么……
若是宓妃有幸得知杨骊婉此时心中所想,她一定会不吝啬的送她一句话:就算你要白日做梦,那也得先睡着才能做梦不是?
“那些毕竟只是流言,随意攀扯污蔑正一品郡主可是重罪。”
“月春姐姐什么时候胆子变这么小了。”
“骊婉妹妹,小心祸从口出。”
“哼。”
南宁县主虽是初回星殒城,但她的消息还是非常灵通的,自然知晓杨骊婉和严月春口中这个‘安平和乐’郡主指的是谁,于是开口道:“骊婉表妹,月春妹妹说得对,身在天子脚下,一言一行都要小心谨慎,有些没有根据的话还是不要说为好。”
“表姐,人家又没有说错,大街小巷都传遍了,如果那安平和乐郡主真的不是那样的人,干什么百姓们都传也而不去传别人。”
“骊婉表妹应该明白,传言不可尽信。”
“表姐不也说传言不可尽信么,言外之意就是现在城中所传之言,其实还是可以相信的。”
南宁县主被这话给噎住,一时之间脸色变了变,顿时没了言语,她觉得再跟这个自以为是的表妹说下去,她会恨不得拿出鞭子抽她几鞭。
“骊婉妹妹。”严月春原是想继续看戏的,但瞧见南宁县主脸色变了之后,不得不硬着头皮喊了杨骊婉一声,她可不想现在就得罪了南宁县主,毕竟她还打算踩着南宁县主上位来着。
“传言就是传言,如果没有证据证明是真的,那便都是假的,相府也好,穆国公府也罢,那都不是咱们这样背景的人开罪得起的,表姐言尽于此,至于表妹要如何选择是你自己的事。”
相府。
穆国公府。
杨骊婉怔了怔,蓦地惊出一身的冷汗,她是昏了头吗?
她怎生胆敢私下议论安平和乐郡主之事,她是嫌自己命太长,还是嫌她父亲的位置不够尴尬?
“是骊婉失言了,还请表姐莫怪。”
“表妹以后还望谨言。”
“骊婉谨记表姐教诲。”
南宁县主摆了摆手不再言语,拿起一块点心放进嘴里,目光再次落到喧嚣的街市之上,当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之时,身体不禁微微前倾,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左手捂住嘴巴轻咦出声。
是他?
【V181】异想天开各有心思()
? 杨骊婉和严月春听到南宁县主那声轻咦之后,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对视一眼,扭头目光同时顺着南宁县主的目光朝着窗外看去。
只见白云楼的大门外停着一辆华贵的马车,过往的行人都下意识的避开,让出一条道来,暂且不说马车里坐着的是怎样的人物,单单就是那赶车的年轻男子一看也是不简单。
温清乃是温绍轩的贴身侍卫,自小就跟温绍轩一起长大,不管是文还是武都很出挑,虽说是个侍卫出身,若是论起真才实学来,那可不比一般家族的公子哥逊色,哪怕就是论其相貌,那也是清秀俊雅的,再论其气质,也远非一般人可以相提并论。
是以,温清温华温平温…兄弟几个随便哪一个走在大街上,只要他们自己不说,任谁也不会想到他们仅仅只是侍卫出身而已。
要不怎么说一个人的相貌,还有一个人的气质,其实非常的重要,因为那就是你给人的第一印象。
说不重要也不重要,可要说重要那也是非常重要的,虽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以貌取人,但不可否认,任何人都比较相信自己对一个人的第一印象,而第一印象看的是人,感觉的却是一个人的气质。
温清勒住缰绳,从马车上跳下来,动作行云流水,引得出入白云楼的客人纷纷测目,不免对马车中乘坐的人越发的好奇起来。
“大公子,小姐,白云楼到了。”
“好。”温绍轩伸手将车厢内的窗门关上,淡淡的应了声,看了宓妃一眼道:“大哥先下去。”
宓妃垂眸含笑,眉眼弯弯,声音软糯却调皮的道:“好啊,大哥请。”
车厢的门被温清朝着两边推开,先是那一袭天青色绣着葱郁青竹的锦袍露了一角出来,接着才是温绍轩提步走下马车,细碎的金色阳光打在他的身上,让得他整个人仿佛渡了一层金色的光晕,越发的身似谪仙了。
“小姐,丹珍扶您下车。”
“你家小姐有那么娇弱么?”宓妃俏皮的眨了眨眼,她可做不来那些个大家闺秀的作派,没得要憋屈死她。
听了宓妃这反问的话,丹珍嘴角一抽,嘟囔道:“那丹珍先下去。”
奴婢走在小姐前面确是不妥,可这个规矩在马车上却是不用理会,不然要是让小姐先下了车,丫鬟最后下车,没得让外人瞧了,觉得她才是小姐,那才是大大的不妙。
“去吧。”
丹珍梳着双环髻,穿着碧绿色的衣裙,布料算不得多好,款式却极为新颖好看,再加上她模样生得秀美标志,肤白如雪衬着那碧绿的裙衫,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清灵之气,一眼初见还以为自己瞧见的是哪家的小姐。
“丹珍退下。”
“是,大公子。”一瞧大公子这架势,丹珍就知道他是打算自己扶小姐下马车,她才不要做一个惹人厌烦的丫鬟呢,自是乖巧的福了福身,欣然的往后退了几步。
此时,往来行人不由得都停下了脚步,屏住了呼吸,暗暗猜测就连丫鬟都生得如此容貌,那么这马车里即将要走出来的小姐,又该是何等的姿容绝色,美丽动人。
“妃儿。”对于周遭投射而来,种种打量的目光,温绍轩纵然是心中恼怒厌烦,面上却是半点不显,无非就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冷了几分,只可惜这冷气还不够强烈,以至于大多数人都粗神经的忽略了。
这要是把陌殇或是墨寒羽换过来,前者就是温柔的笑着朝四周那么一扫,绝对于微笑间秒杀一大片;至于后者,他浑身原就自有一股环绕的冰冷寒气,只要他稍稍释放出那么一点,也足以秒杀一大片了。
唯独她家亲爱的大哥,温润如玉,清俊儒雅,谪仙般的人儿,哪怕是怒到极至,整个人的气场也不会太骇人,在他没有表xiàn出明显的怒容怒意之前,别人实在很难感知他的情xu。
这也就不怪别人不怕他了。
“人要出门,要走到大街上,可不就是让人看的,他们想看便让他们看,反正妃儿也不会因此就少一块肉,大哥又何必跟他们置气呢?”
“马车里有帷帽,妃儿赶紧戴上。”
宓妃撇了撇嘴,顺手拿过那,是你自己说的。”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