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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宓妃,镇南王就不曾小瞧过她,一个即便天赋再怎么出众的人,倘若不付出比旁人多几倍几十倍的汗水与辛勤,她的成就再高也高不到哪里去。
大半年以前的温宓妃还是个大街小巷,人人谈起就嘲笑讽刺的相府哑巴嫡女,仅仅只是大半年以后,皇城上下再无人胆敢说一个‘哑’,一个‘傻’字,在她风光的背后,谁又能想到她曾经为此付出过些什么。
即便是宓妃天赋再好,药王看中她的,又岂会只是她的天赋而已,更多的只怕是那丫头身上暗藏的人格魅力。
那才是真正吸引人,真正引人注目的。
“她…。”经镇南王一提醒,珍月公主面色一白,后背竟是冷汗直冒。
她怎么把如此重要的讯息都给忘了,当真是在作死。
“那咱们要怎么办,如果得不到那东西,父皇会震怒的。”身体一软,珍月公主跌坐在椅子上,一双美目紧紧的盯着镇南王,咬牙道:“此事,父皇是交由镇南王与本宫两个的人,王爷你为主,本宫为辅,还望王爷再仔细思量一二。”
嘴上是这么说没错,但珍月公主素来不喜欢将宝同时押在一个人的身上,所以她的脑子此时也是转得飞快。
同在一座行宫,分别住在明辉苑的北狼国跟住在秋月苑的梦箩国,此时也是关起门来,反复商量如何才能顺利进入相府,寻找到文武双玉环。
联姻的可能几乎是没有了,除非有办法逼得宣帝不得不赐婚,逼得温绍轩不得不娶。
还有就是下下之策用药,只是那药该如何用到温家三兄弟身上去,毕竟人家可是有一个身为药王徒弟的亲妹妹。
访间传闻,温宓妃会武不会医,谁知道这是不是又是谣传,万一她会呢?
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已打自己的脸么?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最后这一群怀着相同目的,但却心思各异的家伙,竟然奇迹般的神同步了,主意都打到一个方向去了。
“听公主这么说,似是心中已经有了主意。”镇南王也不着急着表态,从始至终他都不赞成景帝的做法,更不屑那么去做。
文武双玉环代表着什么,又有什么用处,镇南王知道得很清楚,他也知道若是得到文武双玉环究竟能给琉璃国带来多么巨大的利益跟好处,但他心里更清楚,这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如若没有能使人臣服与信服的魄力,无论做什么都是无用功。
一个人若是不能诚心效忠,那人反而会成为一个隐患,一个顷刻之间就能毁掉一切的大毒瘤。
因此,镇南王并不主张去抢,去夺那样一件东西,在这一点上,宣帝明显比其他三国的皇帝看得清,想得透。
或许除夕宴当晚宣帝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但除夕宴过后,他能回味过来。
三国君主都知道的事情,宣帝没道理不知道,更何况那东西还有百分之六七十的可能就在他的臣子手里。
“本宫心里的确有个主意,还望初六的赏梅宴上镇南王多多配合。”求人不如求已,这是多年来珍月公主总结出来的经验。
“公主不告诉微臣是什么计划,微臣又如何能好好的配合公主。”
珍月公主皱了皱眉,似是在犹豫到底在不要向镇南王透个底,诚如他所说,如果他什么都不知情,又如何能配合得好她。
“罢了,既然公主无意要说,微臣先行告退。”初六么,云公子似乎说是初四便将解药送来,如此,飘飘的毒就能彻底解了,压在他胸口多年的巨石也得以挪开。
“既然不能直接嫁入相府,那么本宫也只能从穆国公府挑选一位夫婿了。”
穆国公府是温夫人的娘家,若她成为穆国公府的媳妇儿,倒也有机会光明正大的走进相府,至于进去之后如何想办法留下来,珍月公主自有打算。
只要能有机会出现在相府,那她就有成事的把握,不说十成十,至少也有五六成的把握。
当然,珍月公主不是傻子,她这么坚持一定要进相府,甚至是不惜赔上自己的婚事,无非就是做给她的好父皇景帝看的。
但愿他能看在她这么努力,这么尽心的份上,假如计划仍旧失败,她能不被舍弃。大话珍月公主不敢说,可她敢说她是一颗很好,很聪明的棋子,清楚的知道应该如何做一颗棋子,如何为执掌她的下棋人开疆辟土。
单单就凭着这一点,她就还有保全自己的资本,还有再被景帝看重的资本。
“如此,微臣自当好好配合公主。”话落,镇南王冷笑一声,转身大步走出偏殿。
不能嫁入相府就打嫁入穆国公府的主意,啧啧,有意思,真有意思。
……。我是可爱分界线……。
穆国公府·福禄院
“怎么了,这都是怎么了,昊宇,昊天,昊铮,你们三个是同时感染风寒了。”
以穆国公为首的一大家子人,从前院走到后院,穿过两座花园就直接到了老夫人的福禄院,因为担心她老人家等得太着急,一路上大家都走得很快。
这不,前脚刚刚踏进温暖的正堂,穆昊宇三兄弟就没忍住,赶紧别开脸连连打了三个喷嚏,后背似是窜过一阵凉意。
莫不是有人在算计他们?
兄弟三个面面相觑,顿时又齐齐打了一个寒颤,压下心头泛起的疑惑。
穆老夫人虽说听了儿子媳妇的话回了福禄院等着,可她压根就没坐着等,而是来来回回的在门前走动,不时伸着头往外张望。
没等传话的小厮来禀报,她的目光就先是从温相的身上扫过,然后落到温夫人的脸上,虽然隔得有远,但却并不影响她的打量。
看到温夫人脸色红润,气色很好的样子,穆老夫人一直提在嗓子眼的那颗心,总算是平安落了地。
女儿好,就比什么都好。
最后,穆老夫人的就目光落到不紧不慢走在三个外孙后面一点的宓妃身上,这一看,她不由得睁大双眼,心跳加速,目光竟是怎么都移不开了去。
这…这这这就是她的外孙女长大后的模样?
以前就是穆老夫人掏心掏肺的待宓妃,宓妃也是不搭理她的,哪怕是见了面,这丫头也喜欢躲在屏风后面,别说仔细看她的模样了,就是远远看着她也都是件不易的事情。
三年前,老国公去了,穆老夫人准备带着一家老小回烟城为丈夫守孝,因为心里记挂着宓妃这个外孙女,临行前她特意到相府看她,可这丫头仍是不见她,就低着头坐在屏风后面,倒也耐着性子听她在那里叨叨。
之后也是温夫人哭得厉害,宓妃这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隔她们远远的,就坐到软榻上面,一动也不动的。
她到底还是让穆老夫人看到了她,虽然还是无法亲近她,哪怕是抱一抱她。
此时此刻,穆老夫人看着宓妃眉目如画,绝色倾城的容颜,又看着她牵着小孙女月珍的手,脸上带着温婉端庄,大方得体的浅笑,气质清绝出尘,贵气浑然天成。
这样的丫头,端是较之一国公主也丝毫不会逊色半分。
怪不得,小孙女月珍会说她的表姐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
怪不得,小孙女月珍在说这话的时候,三个媳妇跟其他三个嫡孙女儿都只是双眸含笑,那完全就是一副赞同的模样。
不过倒是没等穆老夫人扑向温夫人,扑向宓妃,穆家三兄弟的喷嚏声就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尤其是穆老夫人。
是以,她看到女儿女婿一家,出口的第一句话却变成了关怀自己三个嫡孙的身体。
心下正犯着疑惑的穆家三兄弟,突然发现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投射在他们身上,不由俊脸微红,面露尴尬窘迫之色。
瞧得他们这般手足无措的模样,宓妃牵着穆月珍的手很不厚道的笑了。
笑声清脆悠扬,灿若骄阳,绚若烟花。
完全不似她一直挂在脸上那般恬静安然,温婉得体的笑。
这一笑,百花都不禁要黯然之色。
自药王谷回到相府,宓妃很忙,似乎每天都有事情缠着她,让她脱不了身。温夫人也很忙,忙到自家母亲跟兄长从烟城回到国公府,她除了吩咐管家送去一些礼物之外,自己都没能回国公府看看。
以至于,宓妃也没有想到过他们。
无论身处任何环境,周边有什么样的人,出于本能宓妃会先进行观察,雪阳宫中除夕宴上,朝中众臣与其家眷打量她的目光带着三分试探,三分惊疑,四分慎重。
只有穆国公府的人,虽然也在打量她,目光中仍然有试探疑惑,但更多的却是诚挚的关心。
其实原主对于穆国公府的记忆很少,也很零碎,对于外祖家的舅舅舅母,甚至是表哥表姐的记忆也很模糊,几乎全都是三岁以前的记忆。
宓妃不敢奢望一个三岁孩子的记忆能有多么的完整,只是渐渐从那些记忆里搜罗出来,原主外祖家的人对原主都很是疼爱。
也正是出于这一点,宓妃在大门外的时候,才忍着没有将穆月珍给甩开。
这不单单是因为宓妃顾忌着便宜娘亲的感情,又抑或是这具身体还存在着某些本能的反应吧!
“妃儿,你笑什么?”
“表姐,你笑起来真好看。”
温绍宇的话让宓妃俏皮的眨了眨眼,穆月珍的话让宓妃果断的抽了抽嘴角,敢情从今往后,她就正式拥有了一个头号小粉丝?
“我觉得三位表哥不是染了风寒,而是……”宓妃比划了一下,丹珍一边说一边看向宓妃,唔,她家小姐干嘛不把话说完。
“没感染风寒怎么会连着打这么多的喷嚏。”穆老夫人偏着头望着宓妃,想亲近又怕被拒绝的模样,瞧得宓妃眼角直抽抽。
那啥,她觉得有些不太适应,可穆老夫人这个老太太,貌似很…很可爱。
想她温宓妃在相府两次跟老夫人过招,第一次把她吓得吐血,第二次把她气得吐血,貌似她跟上了年纪的人有些犯冲。
似是知道女儿心中的为难,温夫人适时开口道:“妃儿,你外祖母很好的,自你出生就特别疼你,时常把你抱在怀里不撒手。”
这话猛然一听没什么问题,仔细一听可不就还有言外之意么,穆家三个舅舅三个舅母一听这话,眉头就皱了起来。
难不成是老夫人给了宓妃气受,那他们可不能坐视不理,不由凌厉的目光射向温相。
宓妃一愣,旋即点了点头,依她观察这穆老夫人跟府里那个老夫人完全就是两种气场的人,单单就是眉目间偶然流露出的一丝凌厉,一丝贵气,就能完败老夫人。
穆家乃行伍出身,第一代穆家掌权人就是一位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子孙多自幼习武,长大之后投身军营之中,为国征战沙场屡立战功,三代之后被赐封为穆国公,爵位传袭至今。
组合起那些零碎的记忆,宓妃隐隐记得,穆老夫人的娘家也是行伍出身,她的这位外祖母自幼就喜欢舞刀弄棒,不爱红妆爱武装。
出嫁之后,更是跟随夫君,她的外祖父戍守边缰,驰骋沙场,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在与她同辈的人里面,无疑穆老夫人的威望是最盛的。
“来来来,宓妃丫头到外祖母身边来,外祖母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