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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身后的巨狼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话,锋利的爪子一点点深入肉中,一声声低吼不断从后脑勺传来,就在我快要坚持不住双膝即将着地的时候,就见红鲤手中忽然闪过两道寒光,抬手一扬,两柄飞刀夹带着破空之声直直朝我飞了过来。
“快跑!”
就在我惊魂未定之时,红鲤两步上前一把拽着我的手头也不回地就拉着我往前飞跑,虽然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从肩膀上的压力陡然松开来看,红鲤的一击得手了。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我也不敢回头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埋头一路狂奔。
“他娘的哪个王八蛋背后在放冷枪,本来能谈妥的事,这梁子算是结上了。”
刘三手跟在旁边一边跑一边骂,漆黑的原始森林里完全看不到路,也不知道狼群有没有追来,三人就这么闷着头四处乱窜,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刘三手嗷的一嗓子在地上打了个滚,抱着左腿连声哀嚎,我才和红鲤停了下来,借着从林子里洒下的淡淡月光,就见在刘三手抱着的脚踝处,夹着一张黑漆漆的捕兽架。
不过好在这捕兽架常年经过风吹日晒以及在落叶土里遭到锈变,咬合力没有一开始那强,只是扎破了些皮,刘三手也在短暂的惊慌之后清醒了过来,用力将其掰开之后,心有余悸地朝着四周望了一眼,才长长吐了口气说:“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我也跟着回头看了一眼,没有发现狼群的踪迹,心中有些疑惑,在这老林子里那些巨狼想要追我们还不是秒秒钟的事,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把它们给甩掉了,这不合情理啊。
“追林子里放暗枪的那人去了。”
红鲤说了一声拿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然后将目光落在刘三手身上说:“到底怎么回事?”
刘三手脸一木,说:“我哪知道啊,也不知道那小狼崽被打死没有,要是被打死,这事儿可就大喽。”
说着从腰杆子后面掏出烟枪点上嘬了一口,然后叹了口气说:“感觉这事儿里面有事儿啊,你们在来的时候确定保密工作做好了?”
我不解地看着刘三手,说:“先别问这个,谁放的冷枪,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三手拧着眉头说:“枪是从林子里往小狼崽身上打的,打没打着我不是太确定,当时狼王带着狼群已经追过去了,留在那里的只有搭在你肩膀和看守狼崽的几头巨狼,估计是狼王本来想考验你,但结果没有想到来了一个晴天霹雳枪,把所有事情都搞砸了,万一它再认为咱们和放冷枪那孙子是一伙儿的,这梁子可就结大了。”
“有人想杀小狼崽?”我不可思议道:“谁他娘的这么缺德,不会是王浩转回来了吧?”
“不太像。”刘三手呲着牙说:“在那种光线和环境下能开枪并且准头这么高,不像是一个毛头小子能干出来的,而且听枪声应该是单管猎枪,这玩意儿声音虽然大,但是不集中,而且一枪之后必须再上膛才能打出第二发,在大兴安岭以及长白山一带的猎人用的基本上都是这种单管猎枪,不知道到底是凑巧还是有人故意想害死咱们。”
我听得直嘬牙花子,有些疑惑地砖头看向红鲤说:“咱们这一路的保密工作做的够好了吧,连咱俩都是稀里糊涂过来的,会不会是刚巧有进山的猎人看到咱们被狼群围困,想出手救人?”
“那怎么会单打小狼崽?”
刘三手摇摇头说:“你俩肯定是暴露了,而且就那个小胖子也不好说,一开始还挺正常,可是他跑的那会儿倒是有点像是被山魈上了身,感觉咱们后面肯定还要和他碰上,到时你得多留个心眼。”
我知道刘三手的叮嘱是对我说的,可还是有些疑惑地说:“山魈是啥?”
“山魈是生活在大山里的一种精怪,喜欢搞恶作剧,被他迷住的人会不定时的精神癫狂,就跟小胖子临走时那样,只是为什么会偏偏选择在那个时候发作,有点奇怪,可能那山魈一直都跟在附近,想故意整咱们。”
听了刘三手的解释我皱起了眉头,问道:“那你觉得他一开始跟咱们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
“不好说啊。”刘三手嘬了口烟枪,然后目光扫过四周的林子说:“也不知道现在是在哪,等明天天亮的时候咱回去看看,好歹几十条人命,就这么撒手不管,以后睡觉怕是睡不安稳喽。”
我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进山的头一夜便遇到了这么多事情,接下来还有那么长的时间,不知道迎接我们的,将会事怎样的境遇。
到了后半夜,温度开始骤降,我跟刘三手拾了些树枝枯叶找了个背风的土坡生起了篝火,三个人开始轮流值班围着火堆睁瞌睡,等到刘三手值完把我叫醒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林子里起了山雾,刘三手告诉我说,这个时间叫做鬼呲牙,是山里头的那些鬼魅精怪最喜欢出来活动的时候,让我多留点心,感觉不对就立马叫醒他。
我点了点头,揉了揉眼睛强打起精神,看着刘三手抱着烟枪很快地靠在树墩子上打起了重鼾,我伸了个懒腰在四周逛了一圈,等来到在我们休息的土坡另一面时,就看见一具肚皮被刨开,五脏六腑都被掏了个干净的尸体,面目狰狞地斜靠在土坡上面,而在旁边,还留下了一连串杂乱无章的野兽脚印。
第一百二十章 幸存者()
这一幕来的猝不及防,我感觉嗓子眼里堵了口气,想叫又叫不出来,嘴巴几开几合之后,长长吸了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
那具尸体的脸上还保留着临死之前的恐惧,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瞪了出来,两面大敞的肚子里什么都没有,被掏了个干干净净,而且看着看着,我就开始觉得,这个人好像有些面熟。
李教授的学生!
虽然叫不上来名字,可是这个人我有点印象,当时就一直走在我跟红鲤前面,还老问我俩是不是一对儿来着,可是怎么会死在这了,难道王浩一开始并没有说谎,他们是真的遭遇到了狼群的袭击?
我本想第一时间回去将他俩叫醒,可是想到刘三手刚才睡觉时疲倦的样,还是按下这个想法,目光落在一旁脚印上,蹲下身仔细看了看,发现脚印都是梅花瓣状,有点像狼。
我深吸了口起朝着四周望了一圈,这会儿的山雾已经愈加浓厚起来,能见度很低,不知道那东西这会儿还在不在附近,也不敢托大,转身就折了回去。
等回到篝火旁的时候,红鲤已经睁着惺忪睡眼坐在地上打哈欠,冲她招了招手,悄声将情况跟她说了遍。
“去看看。”
红鲤说了一声自顾自股地绕着土坡走了过去,我连忙跟在身后,等到了地方,却见她一脸疑惑地扭过头看着我说:“尸体呢?”
“不在那呢么?”
我奇怪地看了红鲤一眼,可是再等我目光落向刚才所见的尸体位置时,忍不住一愣,尸体不见了。
“呲。”
我呲着牙在原地望了一圈,脚印还在,尸体却像是凭空蒸发,一点影子都没有了。
红鲤的注意力此刻也被那串脚印吸引,蹲下身拿手在上面摸了摸,然后捻气一撮碎土放置鼻前闻了闻,皱着眉头没开口,顺着脚印消失的方向往前看,然后压低了声音说:“先别管了,一会儿到出事的地方看看再说。”
我应了一声,就在二人即将转身回去的时候,就见在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人。
我下意识地将管插横在胸前,朝后退了一步,可当我看清楚那人是谁时,忍不住骂道:“你是个鬼啊,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想吓死我们是不是?”
刘三手摸了摸鼻子嘿嘿笑道:“醒来的时候发现没人,怕你俩出事就找来了,啥情况这是?”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将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就见刘三手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才开口道:“大小姐说得对,这个时候啥也别瞎猜,先去出事的地方看看。”
可是当我们在林子里转了半天,眼看着浓雾消散,太阳即将升起的时候,三人面面相觑,不得不承认一个现实,我们迷路了。
刘三手眼角抽了抽,拿眼睛打摸四周,嘬着牙花子说:“昨天晚上光顾着瞎跑了,没记得路,这他娘的是哪啊。”
“你个羊倌都能在林子里迷路你好意思问我?”
我着实有些无语地看向四周的密林,进山久了才发现,这里不管是到了什么地方,都跟在同一个地儿似的,所有的树跟景儿都一个样,根本分不清哪是哪,就这么在林子里绕了大半天,仿佛是在原地打转,一点出去的迹象都没有。
就在三人面对着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开始有些迷茫时,隐隐中,就好像听见在不远的林子里传来了一阵说话的声音,声音很轻,像是有人在窃窃私语,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
我们几个对视了一眼,二话不说就猫着腰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摸了过去。
在此期间,声音断断续续地出现了好几回,都是从同一个方位传过来的,而且听着声音最起码有五六个人在同时说话,我不由得心生疑惑,在这种地方怎么会出现这么多人,难道说是进山的猎人或是参帮?
因为不了解对方的底细,我们也不敢明目张胆地直接出现,小心翼翼地朝着声音接近,当视线中隐隐约约能看见几道模糊的人影时,三人停下了脚步躲在一棵合粗抱的落叶松后面,就见正前方不到百米的距离,横躺竖坐着五六个年轻人,正围着一堆篝火说着什么。
这些人身上的衣服基本上没有一块是好的,全是被尖锐的树枝或是灌木刮破的大洞,脸上身上也都是黑糊糊地沾满了泥土,俨然是经历过长途奔波,个个脸上都写满了疲惫跟痛苦。
在看清这些人的面孔之后我揉了揉眼睛,转过头看向红鲤,就发现她也在此时地目光也落在我身上,嘴唇微微张道:“是他们?”
刘三手听到声音疑惑地看了我们一眼说:“你们认识?”
我点点头,道:“全是李教授的学生,不知道是跑散了还是就活下他们几个,过去看看吧。”
等到那边的几个学生发现有人接近的时候,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惊恐,但是当看到我跟红鲤时,顿时有些惊讶地叫出声,然后就跟看到救星一样全都涌了上来,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其内容无非是在我们走了之后是怎么遇到狼群又怎么逃到这来的,和王浩说的没什么太大出入。
与此同时我还注意到,当中有两个女生露在外面的大腿和胳膊上,全是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痕,看痕迹应该是被狼用爪子和牙齿留下来的印记,并且已经开始恶化。
见他们这副样子我没敢提其实我们三个也已经迷了路,更不敢说那具死尸的事情,只是问他们,知不知道回去的路,还有李教授现在人在哪。
其中一个叫夏波的男生告诉我说,当时李教授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和他们在一起的护林员也被狼群咬死了,他们几个也是拼了命才能逃脱狼群的追杀,回去的路大概记得,只是担心路上再遇见狼群,还有几个伤势比较重的同学行动不便,就一直没敢轻举妄动,想等救援过来,可没想到把我们等来了。
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