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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眼看着黑幕中村庄的轮廓越来越清晰,一道道从村子里面发出来的手电筒的光亮不禁让人感到一阵绝望,我一边放慢脚步一边咬着牙问淮北:“这他娘的跑进去,岂不是羊入虎口了。”
谁知淮北想都没想就回了一句:“到处都是他们的人,村子里的人算是少的。”
果不其然,在他说完之后,越来越多的光亮开始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我有点没想明白这到底是得罪谁了,搞出这么大的阵势非要抓我们,还大有不死不休之势。
我看着跑在前面的淮北感觉有些不对,忍不住低声问道:“你他娘的之前到底跑哪去了,是不是你得罪他们了,不然怎么对这里的情况这么熟悉?”
“他们是冲你来的,再加上我碰巧顺了他们一件东西,要是被他们抓住,一个都活不了!”
淮北的话落入耳中。我差点牙根都咬碎了,难怪老人都说闷不吭声放大屁,估计船老大一开始只是想把我们引到鬼船上害死,结果发现丢了宝贝,才招来这么多人非要把我们带回去。
本来嗓子眼里的一口气是可以直接撑到跑进村子然后上车逃跑的,结果这一路跑跑停停又是躲又是藏,折腾了半天我的两条腿跟灌了铅似的,实在是抬不动,见四下里没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说:“人是你招来的,你给我带走,我再到车上开车接应你。”
淮北猫着腰一边注视着四周的情况,一边挪到我身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袱,小心翼翼地打开之后摊在我面前说:“认识这东西不?”
我皱了皱眉头心说都是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找我答疑解惑。可是目光在上面扫了一眼之后,就再也挪不开了。
借着月光,可以看见在那包袱里放着的是一颗深褐色的植物,成年人拳头那么大,有棱有角,其形状乍一看像是五指张开的手掌,十分吓人。
可能是干这一行有了一段时间,已经产生了职业病,对这种东西只要看上一眼就会深究其根源和来历,见光用看的也察觉不出什么名堂,就将其拿在手中凑到鼻子上闻了一下,一股铁锈和木头腐烂的混合气味儿一瞬间就钻进了鼻孔。
隐约在猜到这是什么东西之后,我心里砰砰直跳,不可置信地看着淮北问道:“哪来的?”
“你就说这东西怎么样吧。”淮北说道。
我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将这手掌状的植物重新包好,然后塞到他怀里说:“妈的,就算是撂下半条命,咱也得把这东西给带出去。”
说着看了眼在背上的红鲤,见她虚弱地睁开眼睛也同时在看我,以微不可察的声音在我耳边说:“是不是该需要我了?”
我咬着嘴唇重重地点了点头说:“只要能活着把这东西带出去。再配上几样地宝,你就算是只剩下一口气,我也能有把握让你生龙活虎,甚至比之前还要精神。”
红鲤没有说话,强挣扎着从我背上爬了下来,捋了捋凌乱的发梢,从身上撕下一条碎布,反手将披散的头发扎成了干练的马尾,然后在腰间顺了一道,两把明晃晃的短匕出现在手中说:“我只能坚持半柱香的功夫。”
我和淮北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眼所未有的决心和毅力,就近摸起了棍棒和碎石,随后就听见红鲤低声说了句“跟我来”,整个人便如同夜魅一般朝着黑暗中潜了进去。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红鲤以全身心的姿态去进行战斗,虽然重伤在身,可是那无以伦比的身形以及不亚于野兽般的敏锐,很快地就找到了一个个落单的敌人,然后如死神一般出现在他的身后,抬手落下,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便终结了他的生命。
红鲤华丽而优美的杀人舞姿让我和淮北跟在身后忍不住睁大了眼,很多时候我们连敌人都没有看到在哪便见到红鲤已经攥着滴血的短匕折身返回,一路上连一丁点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我们便已经进到了村子。
而在这个时候红鲤的身形和动作明显已经慢了很多,脸色也开始发白,我见状急忙让她停下,看着静悄悄的村子,感觉那群人似乎都在村子外面搜索。里面并没有留下什么人,便和淮北将红鲤护在身后,开始朝着村口停车的位置摸了过去。
一路上没什么防守,就算是有,也都是极个别的在打着瞌睡的小喽啰,被我跟淮北两个人三下五除二地拍晕在地,眼看着离着村口越来越近,一辆巨大的越野车在视线中隐约可见,却突然感觉在后脑勺的位置迎来一阵劲风,我眼皮子一跳,二话不说抱着脑袋就势在地上一滚,耳朵边上同时就响起了一阵地面被凿击的闷响。
我趴在地上惊恐地转过头。一个比我要大上两号的身影正出现在我刚才所站立的位置,见一击不中,二话不说捏起了拳头整个人跟炮弹一样朝我冲了过来。
我妈呀一声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就跑,而那黑影也跟认定了我似的,对一旁的淮北跟红鲤不管不问,卯了劲儿地朝着我追,我一边跑一边喊淮北赶紧过来帮忙,可是还没等他人到切近。就被那黑影一巴掌拍的倒飞了好几米,趴在地上哼哼了两声,却怎么也站不起来了。
那黑影在村子里追了我一路,不说话也不叫人,就捏着两个拳头狂垂,而且那双拳头跟他娘铁锤一样,所砸下去的地方没有一个还能保存完整,就连一棵三人多高的大树都在他的一拳之下拦腰变成了两截,看的我心都差点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
眼看着他越追越快,我越跑越没劲儿,两人就差半步之遥时,一道刺眼的光芒从身后突然亮起,黑影堪堪落下的拳头连忙护住了眼睛,然后就听见身后传来淮北的声音:“快上车!”
我当时眼泪都快下来了,一秒钟都不敢耽误,拔腿就冲着身后跑了过去。
淮北也在我上车的一瞬间轰响了油门直直朝着黑影的身上撞,可是就在那黑影将被手掌挡住的面孔露在车灯之内时,我脑子嗡的一下,大叫了一声:“停!”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过后,我直接从后座被甩在了前挡风玻璃上,脑袋都被撞开了花,而就是这个距离,让我进一步看清楚了那黑影的脸。
我龇牙咧嘴地刚要说话,就见淮北脸色一暗,从村子的四面八方好像陆陆续续有人开始往这边赶,当下不再犹豫,一脚油门踩到底,绕过黑影朝着村外的道路上疾驰而去。
第八十九章 圈套()
如果要问这次出发之前所做的准备工作当中最正确的什么,那无疑是屁股下面的这辆越野车了。
在被拉沙车频繁往来压得坑洼不平的村路上,越野车蓄足了马力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一路朝着国道狂奔。
我从驾驶室翻到后座,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突然感觉眼前亮起一大片刺眼的光芒,接着一个急刹又将我甩到了挡风玻璃上。
我这一下被砸的感觉被他娘的水猴子剥了皮还要疼,呲牙咧嘴地看向淮北正要骂出声,就见他双手紧抓着方向盘。目视前方,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我见状心里咯噔一下,僵硬地转动脖子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就见在车子正前方的道路上,一辆辆闪着大灯的黑色轿车并成一排,每辆车的车头位置还都站着一个个身穿黑西装的壮汉,神情肃穆,将离开村子的路口围的水泄不通。
看着那些人手里端着的武器。我感觉这下是他娘的彻底凉了,可就在这个时候,只见从车队当中迎面走下来一人,径直来到车头的位置抱拳说道:“敢问车上坐的可是筢子行少东家白小乙还有拐子行大小姐红鲤?”
我愣了一下还没有弄出个子丑寅卯来。就听见身后响起一阵阵汽车引擎的轰鸣,后视镜中,几十辆飞驰而来的皮卡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步靠拢,接着就看见车头那人朝前挥了挥手。那些站在身后的壮汉端着武器直接将我们这辆车子围了起来,然后就听那人继续说:“东龙头刚从吴山赶回来,得到各位贵客可能会有麻烦,特地派小的前来接应,还请不要惊慌,在这里,没人能伤的了你们一根毫毛。”
淮北也在这个时候反应了过来,长舒了口气,对身后追来的那些车辆不管不问,继续踩着车门往前走,在几十辆黑色轿车的护送下,缓缓离开了十八里铺,奔着洛阳城赶了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我看着再度陷入昏迷的红鲤揪心不已,感觉自己简直就是丧门星,谁跟我出来谁要找倒霉。上次是玉姐,这次又是红鲤,不过好在淮北那小子能搞到那玩意儿,不然回去还真没法跟姚二爷交差。
我看着淮北专注开车的神情,冷哼一声说:“你小子藏的很深啊,什么时候干起拐子行的买卖了?”
淮北眼角抽了抽,沉吟了片刻说:“其实我在第一眼见到那船老大的时候,就感觉他不太对了。”
“为什么?”我问道。
淮北眯着眼睛说:“他身上的尸臭很浓,不可能是一个拉船采沙的船头子身上应该有的味道。”
在经过大壮的事情后,我对淮北嗅觉的能力已经是深有体会,可有些不解地问道:“那当时为什么不说?”
淮北摇摇头,说:“因为不光是他,就连整个村子包括河边的那个采沙场,都不太正常。”
“你到底看出什么了?”
淮北轻轻吸了口气,眼神有些希冀,道:“我觉得整个村子的人并不是在挖沙。而是借此遮人耳目,想挖河里的什么东西。”
“就是你顺走的那个东西?”我心惊道。
“不是。”淮北拿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说道:“这个东西只是我碰巧在存沙斗里发现的,存沙斗里没有沙,全都是些从水里捞出来的怪东西,只有这个看起来不太一般,而且味道也很奇怪,所以我就给拿走了。”
“存沙斗?”我微微一愣,疑惑道:“你是怎么找到那个地方去了?”
“你没有发现咱们上的那艘采沙船上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淮北说道。
我想了想,当时自己的注意力好像都放在了钩尾和铁皮船的上,没闻到什么味道,就算是有,以淮北鼻子的敏锐,就算他能闻到,旁人也很难察觉。
见我不吭声,淮北淡淡说道:“那是一种用人油和尸膏混合在一起的尸点蜡,通常土夫子在下一些里面可能藏有妖尸的凶穴前会将这种尸点腊涂抹全身,遮盖住自身的生气,以防被墓里的不干净盯上。”
我猛然间想起了什么,不可思议道:“当时你抢在我前面下水。就是因为问道了尸点腊的味道,然后并没有潜至河底,而是偷偷进了存沙斗?”
见淮北不置可否地点着头,我不由得倒了洗了口冷气,整艘船都被涂上了尸点腊,他这是想干什么,是为了那艘鬼船不成?
可是看着船老大当时的样子也不像啊,还是说故意演给我们看,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单是为了我们几个根本用不着如此大费周章,还是说另有所图,将借我们的手去完成某个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有感觉咱们来到这个十八里铺实际上是进入到一个圈套,以八爷引魂香为诱饵的一个圈套,包括所谓的采砂工人的说法全都是假的,而且这当中的目的,一定和他们要在河里挖的东西有关。”淮北缓缓说道。
我点点头,深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