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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仙子的身体在重重着地之前,就已经再度恢复到了本来的状态,只是左边的一整只胳膊都已经变成了碳焦的黑状,二人在落地的一瞬间齐齐翻滚卸掉了高空坠落的余力,也根本顾不得身上的伤痛,蓦的爬起,看着如同骄阳落地般同样落地的未离,彼此对视了一眼,就在这一瞬间将星云催动了极致,星云之力如潮水般灌入到了手中的长剑之上,冲着天空中的未离发生一声怒吼,提剑便朝着他迎了上去。
剑锋青色的寒芒闪动,但却在耀眼的火光下如同萤火对上皓月,漫天逼人的*随着眼前的光团一点点临近而变得燥热难忍,浑身的衣物和毛发都在顷刻间化成了灰烬,我甚至能感觉到就连剑柄也都随着温度的提升都开始滚烫难以握手,但身后的鹤仙子正在引动真元之力的关键时刻,今日就算是将这条命拼进去,也不能再让无辜之人牵扯其中,无端丧命!
枪头与剑锋在光与火中终于交戈在了一起,我凝视着在烈焰包裹中的未离,也心知这一击交戈自己也远远不是他的对手,双腿分开死死踩在地面上,从剑身上传来的庞大压力让我的双脚一点点地陷入到了泥土之中,一寸,一寸,又一寸,直到半条腿都被土壤淹没,剑锋更是不堪重负的开始一点点弯曲,眼看着它即将重走断剑之宿命时,一声清脆悦耳的鹤鸣陡然间在身后响彻山林,随即就见一道白光在面前一闪而过,鹤仙子浑身上下羽毛轻浮,纤纤玉手一掌拍在了未离的胸口,未离口中发出一声闷哼,长枪之势猛地一收,却挥舞成了一团火墙,冲着鹤仙子就扫了过去。
身上的压迫解除,可我却依旧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星云之力在这短暂的交手间已经被全部耗光,若是鹤仙子再晚来一步,剑毁人亡,将是我要面对的下场。
太弱!
太弱!
太弱!
我看着闪身穿过火墙迎上未离的鹤仙子,心中发出一声声声嘶力竭的狂啸,咬着牙挣扎着将双腿从深陷的土壤里抬起,可是就在一只脚刚刚摆脱出束缚后,身体再也没有丝毫的支撑,直接往后一仰,摔倒在了地上。
鹤仙子和未离二人处在什么样的境界我不太清楚,但见那未离像是被鹤仙子激起了战斗*,浑身的气势陡然一放,较之前强大了数倍不止,枪头上的赤炎更是燃烧如同从东方冉冉升起的旭日朝阳,手腕抖动枪杆连带着枪头一震,朝着鹤仙子闪电般刺出,而鹤仙子至始至终面沉似水,身体凝在半空之中,右掌微微一摊开,躺在我身旁的长剑化作一道银光飞入到了她的掌心,剑锋朝着枪头轻轻一挑,枪剑交戈声瞬时炸开。
可是就在我关切的目光中,也在二人第一次正面交手的同时,未离身后空气像是被无形点燃,火焰铺天盖地般朝着鹤仙子蜂拥了过去,鹤仙子虽然能看的真切,却已经是避无可避,长剑蓦的回收,企图躲过这漫天的火袭之时,就已经被吞噬在了其中。
鹤仙子的身形在燎天大火中隐没,片刻后才发出一声悲鸣,然后就见那未离双眼通红,跟发了疯一样将手中的赤炎长枪疯狂地朝着火焰中一阵剧烈的刺出,无数的羽毛带着火焰从空中坠落,飘飘洒洒,看在眼中,说不出的凄厉壮观。
“仙子!”
我拼了命地催动着体内星云之力的运转,企图再度凭借着它的力量起死回生,追入空中将鹤仙子救下,但被耗尽了的星云此刻就如同一汪死水,任何如何挣扎努力,却也再不会起半点波澜。
……
天空中的火焰终于散去,魔将未离也仿佛是发泄够了心中的怒火,凌空而立,将长枪缓缓收回,就只剩下身上早已经千疮百孔的鹤仙子,仰着身,从空中缓缓坠落。
不甘而又悔恨的泪水从眼角划过,我没有想到这一时的冲动竟然会害死了一位归墟仙子,泪眼婆娑中,就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身体重重摔落在地,溅起一阵羽毛和灰尘起舞,煞是凄凉,煞是悲怆。
第五百六十一章 七个疗程()
未离的身形在空中短暂地停留了片刻后,也跟着稳稳落在了地面,他甚至连看都不再看一眼鹤仙子,手中的丈八长枪蓦的一翻,枪头抵在我的喉咙处,冷漠地说道:“你是古道中人?”
我将目光从鹤仙子身上收回,看了未离一眼,艰难地从嘴角扯出一抹笑意,说:“我是你爷爷。”
“嗯?”未离目光一凛,随即只感觉一股滚烫深入喉咙半寸,血液陡然间朝外迅速流淌。
我再度张开嘴,极力地发生说:“我,我是你……”
话还没有说完,就只感觉眼前一花,目光中,未离离着自己越来越远了。
我一愣,却惊讶地发现,方才所在的土地上,非但我不在了,就连鹤仙子的尸体,也跟着消失不见了。
“莽山是魔道和归墟的划界,我不敢保证能将你送出去,但不管是为了圣祖还是你那朋友,你都一定要出去!”
鹤仙子的话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我艰难地转过头,就发现鲜血淋漓的她正一只手拽着我在山林中急速穿梭,身上无数被枪头扎出的窟窿里鲜血横流,而失血过多导致的一条胳膊苍白如纸,脚底下更是跌跌撞撞,显然已经是强弩之末。
回光返照么?
看着她已经几乎无法再坚持下去的身形,几乎都不用未离来追,往前挣扎了没有多少距离,鹤仙子口中发出一声闷哼,身体再度栽倒在了地上。
“古道之人擅闯南溟,罪加一等,不用送往无寐城等君侯发落,就地处死!”
一声冷漠的话音伴随着身后的树木倒地,未离满身杀气地提着长枪缓缓出现在了视线当中,枪头斜垂在地上,拉着泥土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大步来在了二人面前,单手握枪高高举起,目光却突然一愣,沉声道:“这里居然有魔居住?”
我和鹤仙子躺在了一起,根本就没有注意身边的状况,看着未离举枪又停,也禁不住艰难地转过头,就发现我们两个证躺在一处用篱笆搭成的小院门口,院子里用竹竿撑起的架子上面挂满了白色的布料,当中更有一位头戴轻纱,身形婀娜多姿的女子,手中捧着一卷白布,怔怔地看着我们三个。
可也就是这个短暂的愣神功夫,感觉着脑袋后面这儿的火焰再度逼近,将全身笼罩,欲要化成灰烬时,那轻纱女子突然卷着手中的白布冲着院门外轻轻一丢,白布伸展如同银河九天,只是一个瞬间便将我和鹤仙子卷了起来,随即反手一挥,二人在赤炎长枪砸下之前,便已经被白布拉进了院子里。
眼前的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未等我缓过神来,耳听得一声爆喝,目光中就见那未离势要毁天灭地般提着赤炎长枪就冲了院子,但他此时的目标不是我,也不是鹤仙子,而是院中的这个轻纱女子。
可面对赤炎长枪不可一世的气势,轻纱女子却是咯咯一笑,一双纤纤玉手如乱花飞舞般迅速将挂在架子上的那些白布扯下,随即轻轻转身,双手托出,将整个视线占满的白布瞬间将整个院子笼罩,在未离的错愕眼神中,又重新归拢,像包粽子般,将他过裹了一团。
这一幕俨然已经超出了未离的预料,却又不屑地冷哼一声,双膀发力想要将这些布料震碎的时候,却脸色一沉,竟丝毫无法挣脱。
但这一切却又明显地都在轻纱女子的掌握之中,一条连接她和未离的白布在她手中牵动,卷动着未离在空中左右晃动,忽的圣升天,忽的砸地,几番下来,院子里的地面上已经是布满了深坑,但她却突然像是失了手,竟听见“刺溜”一声,未离翻身从白布包裹中蹿了出去,如同受尽了屈辱的野兽出笼,长枪蓦的火势升腾,却又在下一秒,被女子手中的白布给抽了回去。
条条白布宛如白色的银蛇,看似软弱无力,却将未离在空中抽打的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并且速度太快,到最后只能看见一些若隐若现的虚影,招招见肉,就跟竹笋炒肉片一般,“噼啪”声不绝于耳。
这个片刻前还不可一世的魔族先锋大将,竟然在一个山野女子的手中如同万物,这让我在深感震惊的同时,却也在暗自猜测这个女子的真是身份。
一直到这个女子玩够了,轻哼了一声,将白布悉数收入怀中,未离的身体也终于跟着落在了地上,但让我吃惊的是,他死了。
就像是糟了凌迟酷刑,未离脸上的肉已经完全看不到一丝完整,身上的盔甲倒是完好如初,但是从盔甲缝隙不断渗出来的深蓝色血液,却是在向人昭示着,隐藏在盔甲之下的伤势,丝毫不会亚于面部。
看着未离就这么死了,我艰难地转过头望向鹤仙子,想对她扯出一抹死里逃生后的笑容,去发现她早已失血过多,躺在地上生死未卜,而我自己也终究是没将那抹微笑扯出,星云之力透支的反噬发作,脑袋一沉,便昏死了过去。
即便是在昏死的状态中,院子里这个轻纱女子轻描淡写地将未离玩死的过程,就跟走马灯一样在我脑海里一幕幕闪过,一直到清醒过来,第一个感应到的,便是刺鼻难忍的药味。
蓦然睁开眼睛,就发现眼前的视线依旧停留在那个小院子里,但是却浑身发烫,猛然低下头,赫然看见了一个比洗澡盆还大的木桶将目光占据,桶内全都是粘稠的液体,散发着阵阵刺鼻药苦,熏的我眼泪一个劲儿地往外淌。
“你们安心地住这,那个魔族死了,不会再有人发现这里。”
缓缓转过头,泪眼婆娑中,就见那轻纱女子手里捧着白布站在屋檐下,见我醒来,笑声说道:“看来你的体质不错,只可惜龙肉和龙血没有完全吸收,否则就那点小火苗,根本伤不到你。”
龙肉?
龙血?
小火苗?
我愣了愣,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
“你不应该先感谢我的救命之恩呢?”女子反问道。
我反应过来急忙说道:“多谢姑娘的救命……”
“算了算了,你这世俗的一套还是不要在本姑娘面前显摆了,我讨厌这些。”
轻纱女子的一句话给我呛的半天不知道说什么,但就是这时,但听她笑道:“你是不是在吃龙肉喝龙血的时候操之过急,一口气吃下了太多?”
我木讷地点点头,说:“是。”
“那就对了。”轻纱女子点点头说:“真龙之血肉虽然有着可以淬炼体质的奇效,但水流聚海非一日之功,而且你的身体还不算是海,顶多算是一条比小溪还要小的水沟,那么大丁点,当中更是杂物污秽扎根,不先清淤扩道,即便是给你引来苍茫大海,到最后也只能是无不尽其无,暴殄天物罢了。”
听了女子的话,再低头看向木桶里的这些药水,我顿时恍然大悟,感激地看向女子刚要开口,却被她打断说:“都说了,我不喜欢这一套!”
但无论如何,我还是郑重地说道:“感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行了行了。”
轻纱女子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款动金莲来在了我身边,探着脑袋微微耸动着鼻息,说:“还行,再过半个月你的第一个疗程就可以结束了。”
“第一个疗程?”我微微一愣,“一共需要几个疗程?”
“不多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