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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提剑便冲了出去。
若是换在去康安之前,我那只会一招破力式的十二恨剑法在对上数量如此庞大的阴兵或许自身不会有多少危险,但是体力被消耗完也只是时间问题,等到那个时候,嗔怒佛对我想杀便杀,想剐便剐,一点还手的余力都没,可是现如今有了随风式,对上这些只需要一剑毙命的阴兵,情况却好上了许多。
随风式的上盘攻击比较多,动作轻盈,出手如电,招招致要害,其中的迎风挥扇和玉虎旋风正适合这种以一敌多的局面,在不断收割这些阴兵性命的同时,还有功夫关注狼妖那边的战场,就发现他杀敌更加简单,只是轻轻的出手,便将挡在面前的阴兵瞬间撕成粉碎,随后连掌势都不用回,便接着撕开下一个阴兵的躯体,整个过程面不改色心不跳,就像是在自家后菜园摘菜拔草,轻松惬意至极。
可就是这么一愣神儿的功夫,突然感觉一股危险从后脑勺处传来,顿时一个激灵,一记迎风挥扇将面前的数名阴兵齐齐斩掉脑袋之后,蓦的转身,斜挡于胸前,将迎面送来的长枪堪堪拦在了离面门不到半尺距离,目光中,就见一位身披红色盔甲的阴兵气势汹汹地将枪头调转,再度迎面而上。
阴兵统领。
想到那天在白南远身边穿着同样制式的盔甲,却和刘云飞战成平手的阴兵,我当下不敢大意,身形快速闪躲的同时,就发现此人用枪的功夫炉火纯青,灵活迅速,神出鬼没,将枪这百兵之贼的威名发挥到了极致,顿时心中一凛,轻轻呼了口气,使出了十二恨第四式,观其妙。
观其妙讲究心眼合一,无花招舞姿,将全身的注意力其中在双耳和双眼,再赖以腰部灵活,进退闪展,注重腕内两、三寸,体现了以近取胜的特点,起伏转折均以腰引导四肢面骸,使劲力活透,力达剑捎,眼睛盯在哪,手中的剑锋也要同时伸到哪,腰眼合一,心剑同行,专破以巧取胜,和擅使障眼之法的对手。
当脑海中浮现出观其妙的心决时,方才面对花枪的慌乱顿时一扫而光,舞的密不透风的枪网也在此刻降慢了速度,而就在他回枪的一瞬间,找准了机会直接抬手将长剑冲他面前一送,再见那阴兵统领嘴角划出一抹诡笑,却心声暗笑,在他回枪直挑胸膛之时,纵身往枪头上迎,锋利的枪头穿破衣物,直扎入胸口半寸,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观其妙心决的后半段对此剑式有言,此式既有取捷径追敌之招,又有破擒拿危中制胜之道,既有短兵进长锋之法,又有诱敌深入败中取胜之术,
在枪头想要船头胸腔,直取我性命的时候,我强忍着从伤口处传来的剧痛,硬生生在枪头的穿插下蓦的将身形一转,将伤口撕开一道口子的同时,本是距他有着三寸之遥的长剑猛地来了个玉女投壶,直直地扎在了阴兵统领的眉心,随后抬起另一手一把抓着其枪杆,往外用力一拽,一步跨至切近,再度攥上剑柄将渡厄从他眉心处扒了出来,等他死尸倒地,便挥剑纵身冲入阴兵阵中,开始厮杀。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麻木地出剑,回手再出剑,像是在机械地做某种工作,可是眼前的阴兵却如同大海里的潮水一般杀完一波立马有另一波补上,还不时有同样实力的阴兵统领不时出现,长此以往,体力被耗尽也只不过时间问题,沉眉之际,耳听得身后传来一声爆喝,一道火龙照亮了黑夜,猫头鹰手持水火棍,加入到了战场当中。
水火棍的大开大合之势虽然远不及阎罗斩,可相对于我和狼妖而言,却更适合于这种人海战术,每一棍下去瞬时倒下一大片,顿时分担了我俩身上不少的压力。
眼看着一片片阴兵在三人成一条直线斩杀的形势下溃不成军,一直站在不远处冷眼观瞧的嗔怒佛挥了挥手,所有的阴兵顿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齐齐后退,将三人围成一个圈后才停了下来。
而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脚底下的阴兵尸体已经堆的如小山一般,三人站在尸堆上宛如三个慷慨就义的勇士,浑身上下被鲜血染红,渡厄剑身的血槽早就被血液浸满,不断地顺着剑锋往地上流淌,俯视着嗔怒佛,喘着气笑道:“怎么,舍不得了,真怕没人给你收尸?”
嗔怒佛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站在那里不为所动地扫了眼遍地尸体,淡淡道:“好了,时间快到了,我要赶紧抓你回去,好准备你爹行刑问斩的事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 恶战()
在贡嘎寺的时候,我曾告诉我过索隆,如果再见仇敌,我会得饶人处且饶人,可还下面还有一句话是我未曾说出口的。
那便是,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用剑之人最忌心不守神,我知道嗔怒佛是想在我体力耗的差不多时估计激怒我,然后再出手将我斩杀,以便于增大胜算和节省时间跟力气。
但当听到他故意说要处死我爹时,还是忍不住一股热血冲脑,恨不得立马提剑下去将他碎尸万段,剁成肉酱,才能解心头之恨。
“一,二,三,屋里还有一个,另一个去哪了?”
嗔怒佛目光在我们三人身上扫过,犹如高位者发号司令一般淡淡开口。
“还有一个在黄河古道,已经通知鬼门龙王派人缉拿了。”
身边的老者也在这时淡然地说了一声,可目光却在我脸上扫了一眼,像是饱有深意,但我却没看明白。
“九泉府大人有令,天亮之前必须将这几个逃犯抓到下面问罪,事不宜迟,还请黑使速速动手罢。”
嗔怒佛说罢,老者点点头,蹒跚着步子朝着尸堆上一步步走,其形态宛如一个垂垂旧暮的老者,可是在场的众人都知道,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老头,实则是零雨城第四层典狱长,其手段,没有一个人敢掉以轻心。
老者迈步走到跟前,拿眼皮扫了三人一眼,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动手,互视对望,就听老者低着头淡淡道:“天快亮了,白家小子,跟我走一趟吧。”
我心头一颤,在见识过第五层典狱长白南远的实力后,即便是我现在对十二恨的前半套剑法粗通皮毛,可丝毫不认为即便是三人联手,能在老者的手下过上半招,踟蹰之际,就听老者又说:“别等了,那人是不会来救你的,尽管跟我走,免受皮肉之苦。”
那人?
我和狼妖对视一眼,第一时间没有明白他话里的含义,可再回想起老者先前的眼神,心中顿时一片清明,想了想,深吸口气道:“九泉府实力再大,可这里毕竟不属于九狱九泉,你们在这里抓人之前,就没有问过卫道者的意见么?”
果不其然,在提到卫道者这个名字的时候,站在下面从始至终面色一直稳如泰山的嗔怒佛目光蓦的一冷,而老者也是微微点头道:“卫道者现如今正在九泉府和大人们有要事相商,这些小事就没必要通会于她,你还是跟我走吧,早点上路,或许还能跟你爹见上最后一面。”
话不言自明,如果到这个份儿上我还不知道老者想要说什么的话,即便是今晚死在这儿,也一点不亏。
可是未等我再张口,就见嗔怒佛在下面阴沉脸道:“黑使,你在拖延时间?”
此言一出,我心里咯噔一下,可是老者却丝毫不为之所动,摇了摇头说:“白家跟我说到底多少有些渊源,今日奉命缉拿故人之后,多言两句,又有何妨?”
“那你就不怕耽误了时辰,律刑司的大人认为是你从中作梗故意放走逃犯,然后拿你问罪?”嗔怒佛冷声道。
老者呵呵笑了笑:“我跟白家的关系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既然让我来,必定是心中有数,就不劳巡监使费心了。”
接着又抬起头看向我道:“你看,我对你白家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不如卖老朽个面子,乖乖跟我走,以免伤了几代人的和气。”
我此时脑中飞转,对九泉府此次兴师动众地上来拿人已经基本上想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看看老者,又看了眼嗔怒佛,想了想道:“既然这里不归你们管,那还是等卫道者点头同意之后再说吧,反正我们几个也打不过你,被你拿走也只是时间问题,别为了这到手的功劳再让卫道者对你们九泉府产生什么误会,那可就不太好了。”
说罢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尸堆上,抹了把脸上的血,看着嗔怒佛笑道:“对了,你怎么不问问哀乐佛到底是不是我杀的,之前我还想不明白堂堂金门四大佛头之一的哀乐佛怎么连自己的地盘都没走出去就被人尸首分离在黄河河面上,像在想通了,是不是因为你们投靠九泉府意见不合,有的愿意当人,而有的愿意当狗,人不愿意和狗玩儿,狗就聚集在了一起,将人咬死,然后再投靠新主人,对不对?”
嗔怒佛面色一寒,脖子上脸上的青筋根根直立,拿手冲着我一点指,咬牙切齿道:“小子,我看你是活腻了。”
说罢一蹬脚,直接就冲我飞奔了过来。
我脸上一变,没想到这嗔怒佛这么不经激,而只是一个眨眼的间隙,嗔怒佛便已来至面前,想要抬手却还没有抬起时,就见老者微微叹了口气,伸手拦住他说:“巡监使,我还在这呢,你身份贵重,还是在一边等着功劳到手,这种脏活而,就交给我吧。”
“交给你?”
嗔怒佛一咬牙:“我看你是要以公谋私,故意放走囚犯吧?”
老者摇了摇头:“此言差矣,我是劝,而不是放,人老了,不爱打打杀杀,世上有很多事,并不是武功可以解决的,人所以为万物之灵,只因为他的智慧,并不是因为他的力气,若论力气,连匹驴子都要比人强得多。”
“强词夺理,今天我就要直接将他们几个逃犯带走,我看谁敢拦我!”
嗔怒佛说罢勃然大怒,身上的黑衫无风自鼓,双目通红宛如一尊杀神,一掌将老者击退数步,再将目光落在我们几人身上,再度升起掌风,直接朝我面门拍了下来。
“小心!”
耳边厢响起了狼妖一声大喝,我二话不说提起渡厄横在面前,眼睁睁看着那张粗狂的手掌迎头劈下,顿时一股磅礴如天塌山倒之力从剑柄上传出,连哼都哼不出一声,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径直从尸堆上飞了出去,洞穿院墙,径直落在了院子里。
那一刻我感觉五脏六腑都被震的粉碎,可还是硬咬着牙从地上站了起来,可未等脚跟站稳,又见两道身形飞速而至,心中大骇的同时想要提剑迎相迎,可等人影靠近,才发现竟然是狼妖和猫头鹰。
二人身体同时着地,震得尘土四溅,惨叫连连。
“妈的打不过,想办法跑!”
这是狼妖从地上爬起来说的第一句话,可没等他说出第二声,嗔怒佛声如洪钟,势如闪电,从院外飞驰而入,瞬间来到面前,三人连反应的功夫都没有,连来人的脸都没看清,就接连听见空气中响起三阵闷响,紧接着只感觉胸口一沉,仿佛是巨锤砸进了婴儿的胸膛,甚至能听见一根根骨头断裂的脆响,两眼一黑,身体再度从空中倒飞了出去。
“休伤我小乙!”
尚在空中之时,耳听得一阵娇喝,猛然睁开双眼,就见黑暗中一道倩影朝着嗔怒佛急速逼近,顿时大叫一声:“玉姐不要!”
“请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