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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大家都忙得鸡飞狗跳,那个故作清高的狐媚子却舒服地呆在阁子里最好的马车上练曲,妙玉就气不打一处来,凭什么好事都被这小贱人赶上了。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多美的词啊,如果有哪个公子能为自己写下这样的词句,哪怕夜夜倒贴妙玉觉得也甘之如饴。更何况柳公子身材修长,面若冠玉,颇为英俊,就像是前头牵着宠妾的那位公子,让人恨不得一口吃下去。
诶?等等,那不就正是柳公子吗?
作为一位名妓,妙玉是个会说话的,寻上柳风梨花带雨的说了一通,三言两语便道明了事情的原委,引得行人频频注目,还当是哪个睡姑娘不给钱的无耻之徒被人追着了。
柳风对于定芳阁的请求倒无所谓,这赛天节的奖金可是已经被他计入囊中,无论是个人参赛,还是帮定芳阁参赛对他来说没什么不同,只是这忙可不能白帮,多少得捞点好处。
陈娇娇在一旁听妙玉说到柳大哥昨夜居然是被钱玉带去了青楼,薄薄的小嘴嘟得老高,一双杏眼看着钱玉好像要喷出火来,绕到后面对着他的屁股用力踢了一脚,要不是力气小,钱玉那小子准要来个够狗啃泥。
等后面,陈娇娇又听说柳大哥写了一首好上天去的诗词,折服了上百位颇有才名的士子,心中又是为他自豪,只觉得柳大哥不论文采、学识、医术无一不是当世的翘楚,这样的奇男子恐怕只有九天上的仙女才能配得上,不是自己这样没有见识的小丫头可以染指的,于是偷偷地想将小手缩回来。
柳风没有注意到陈娇娇内心的纠结,这里人山人海的,可不能让小丫头走丢了,这年头人贩子比后世还多,紧紧拽着她跟上妙玉来到了定芳阁众人包下的亭子里。
耿春花见到柳风像是见到了亲爹一般,立马从座位上弹射起来,一溜烟跑到柳风跟前,一边扭动腰肢,一边表情夸张地连声恭维起来。
偷偷瞄了一眼陈娇娇,眼前一亮,多年的职业经验告诉耿春花,这唇红齿白的小妮子将来要是长开了,又是一个不逊落雪的绝色美女,看来这柳公子审美没有啥毛病,原先还当他是个兔儿爷呢,毕竟那个钱公子看起来就不太正常,两人厮混在一起,十分地可疑。
“柳公子,不论如何,就算不看我老妈妈的面子,冲着落雪姑娘的脸面,冲着让您的诗文声震钱塘府,您无论如何也要参加比赛啊!“耿春花苦口婆心地向柳风劝说道。
“耿妈妈,你就不怕我技术太差,影响了你们定芳阁的名声?“虽然柳风已经打定主意参赛,但是姿态还是要拿捏的,他从桌上果盘里拿起两块芙蓉糕,塞给陈娇娇一块,边吃边问道。
耿春花掩着嘴巴嗤嗤笑道:“柳公子您说笑了,若是普通诗词,那上不了楼顶就闪不了光彩,但您这首词,就是我给埋到塔下的土里头,十里外也能问到墨香。“
老鸨儿话说得夸张,但倒也是实话,一旦词作水准到了如此境界,什么规则都无法掩盖它的光芒了,现在定芳阁要做的,只是借助赛天节的东风,以最快的速度将这词作扩散扬名出去。
柳风让陈娇娇用布袋子把桌上剩下的糕点蜜饯全部装好,这定芳阁的糕点不知道是哪儿买的,就是比杨柳巷的乡下手艺好吃。
拍了拍手,柳风似笑非笑地对耿春花说道:“耿妈妈,其实我参加这比赛也无不可,只是为什么我要白白劳心劳力呢?”
耿春花呆了呆,这世上哪个才子不是盼望扬名天下,盼望佳人倾心,你参加比赛,虽然定芳阁受益匪浅,但你自己也有说不尽的好处啊,名声不去说,落雪姑娘很可能承情于你,将来若是要梳拢,也是个机缘和由头不是。
虽然那首词意昭昭,把才子爱红颜的情愫表露无遗,可是考虑到这柳公子昨晚的表现,耿春花也吃不准他究竟对落雪是个什么态度,万一真是个兔儿爷,那可不白扯了吗,只好试探地问道:“不知柳公子如何才能答应呢?”
柳风淡淡一笑,伸出一只手掌,五指分开,也不说话。
耿春花一惊,暗骂自己,居然把这事忘记了,定芳阁半月来五百贯钱求一压场诗词不得,现在柳公子写了如此佳作自己却没有任何表示,这不是削他面皮吗?不知晓的,还以为定芳阁选他的词,只是因为想省些银两呢。
想到这里,耿春花连忙谄笑着从身上摸出几张精美的花纸,说道:“哎呀,您看我这记性,柳公子虽是高义,但事情这样传出去终归不美,这是沈家钱庄的银票五百两,公子还请收下。”
“既然春妈妈这么说了,我倒也不好矫情,这便笑纳了。”柳风拿手一挥,桌子上的银票瞬间消失在他袖子里了,又问道:“那这赛天节若是得了头名,奖金咱们如何分配?”。
柳风心中简直乐开了花,原本只是学着书里头说的那样子装腔作势一番,谁能想到会有意外之喜,放个风筝居然能赚五百两银子,原本他只想讹个五百文铜钱,把门票钱赚回来,虽然这门票也不是他出的。
当然了,如果让柳风知道定芳阁给他银子是因为她们原本就悬赏五百尾贯求一首诗词,而其他几家青楼更是出到一千贯,他就笑不出来了,早知道的话,他一定会每家投一篇,定芳阁放在最末,吃完上家吃下家,岂不美哉。
耿春花想都没想,笑着说道:“那自然都是柳公子的。”
定芳阁的纸鹞子虽然也是请了钱塘府的一位名匠做成的,但是耿春花知道若是和那三家比还是差得远哩,就算请个武林人士来操作也不会是他们的对手,更何况是一个柔弱的书生呢。
柳风心中并不平静,几乎想要笑出了声儿,今天真当是招财进宝的好日子,不到半天功夫,里外里自己就能有一千五百两进账,看来抽水马桶已经离自己不远了。
第12章 不速之客()
距离比赛还有一炷香时间,各路人马都已经到齐,有的胸有成竹,有的还在对手中的纸鹞做最后的调试。
一辆素雅的马车缓缓从山脚下驶来,程落雪终究还是来了。柳风不禁腹诽,不是说河坊街只能步行吗,凭什么几位入了花魁候选的清倌人能搞特殊,拥有美色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吗?
耿春花扭动着腰肢,亲自将落雪姑娘接了过来,这位可是决定着自己的定芳阁能否一举跻身钱塘府顶级青楼的关键,是万万怠慢不得的。
程落雪今日依旧是一袭白色襦裙,如墨的长发简单地做了个髻,青丝披洒在白衣上,将修长的身姿显得更加婀娜。她脸上又带上那张薄薄的面纱,但是此时是白天,这面纱就更加不足以遮掩她的俏丽容颜了。
看着这个熟悉的陌生人走来,柳风觉得气氛相当尴尬,其实醉酒时候的记忆还是有的,他甚至还能隐约回忆起昨夜昏迷前一刻感受到的柔软。
不过柳风还是明智地决定让自己先酒后失意一回,扯着嘴角,让自己显得尽量亲和一点,朝程落雪说到:“程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程落雪谈谈地开口,声音好像从云端飘落来:“奴家见过柳公子。”然后就不再说话,静静地坐到定芳阁包下的席位,再次开始拨弄她的素琴了。
陈娇娇站在柳风身后,露出半个脑袋,悄悄地打量着这位程姐姐,原本她以为白雪公主是柳大哥瞎编的,现在看来,说不定就是依着这位程姐姐刻画出来的呢。这让小丫头产生了一种酸酸的感觉,其实虽然自己也是奶白奶白的,但是牛奶再白,怎么能比得过白雪呢?
耿春花刚招呼程落雪坐好,又让妙玉从车上拿过来了一个包裹,拆开一看,正是一只制作精美的丝绸鹞子。
这鹞子是蝴蝶造型,色彩也是花花绿绿,耿春花对柳风笑着说:“柳公子,这只孔雀蝶是同德坊的谷老爷子亲手做的,虽然称不上最顶尖的货色,但也是非常难得的精品。”
柳风看着这所谓孔雀蝶实在是有些蛋疼,周围别人家的风筝,有猛虎造型的,有猛禽造型的,有罗汉造型的,不远处还有一只飞天大蜈蚣,从气势上自己这只花蝴蝶就弱的一笔。
虽然柳风也知道那些长得奇形怪状的风筝,就是一群妖艳贱货,看上去花里胡哨的,其实全是土鸡瓦狗,但是他总觉得自己手里这只玩意儿先天就弱了气势。
“耿妈妈不必了,我自己带了。”柳风接过那孔雀蝶,随手放在一边,然后从身后解下包裹,摇头说道。
“柳公子,你不要莽撞,这赛天节可不比平日放纸鸢,随便找一架能飞就行,若是一开始就被人啄得散了架,面上也不好看啊!”耿春花怕柳风年轻不知轻重,急忙说道。
“哇,柳兄,你原来还自己准备了纸鹞吗,居然瞒着我!”钱玉这个好奇宝宝去外头浪了一圈,给自己的铁牛大纸鹞寻来了许多创意和灵感,刚一回来便又发现了好玩的事情。
陈娇娇也闪着大眼睛,好奇地回忆,柳大哥的纸鸢究竟是什么时候偷偷做的呢,还是买来的?会不会今天原本就是要陪自己去放纸鸢的呢?
正在柳风想要拆开包裹让大家见识一下的时候,一个约莫足有两百多斤,腰和水桶一般粗细的中年女子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
“耿春花,你这骚蹄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我听说你想要抢花魁,却穷鳖搜搜地只拿五百两求词,我都替你害臊,以后别再说是从我们天香楼出去的!”那胖女人砰砰砰走近跟前,指着耿春花的鼻子骂道。
“褚石榴我告诉你,当年老娘还在天香楼时就比你红,别以为用干女儿攀上了郡王府的关系,你就是天香楼的东家了,别忘记了,你只是人家的一条狗!”耿春花也不甘示弱,见了老仇人刷地站了起来,接着强调道:“定芳阁,老娘说了算!”
那姓褚的肥胖妇女一噎,气势弱了两分。从她宽大的身子后面又钻出一个身姿妖娆的浓艳红妆女子,挽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华服青年,嬉笑着说道:
“石榴姐,咱们有苏公子在,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够比较的,再加上咱们准备了钱塘府第一大匠李九指制造的纸鸢。她们能有什么,您可真犯不着和这些乡野小店置气。”
这回轮到耿春花气的说不出话,要说名气,柳风还真是没法和这苏公子比,苏万全家世显赫,家资颇丰,自小就有神童之名。精通诗词、国棋、医术,被称为三绝,是号称钱塘府第二才子的人物。至于李九指,他的纸鸢近十年里拿了三次头名,实力也是无法辩驳的。
从纸面上说,这几乎是纯粹的碾压,耿春花只能愤愤地想,等到鹧鸪天一出,希望你们几个还能笑得出来。
褚石榴见终于压制住了耿春花,报了当年被处处盖过一头的仇,心情畅快起来,用被肥肉挤出的眯缝眼,看到一旁坐着的一抹淡然的白色身影,眼睛眯得更小了。
这落雪仙子确实名不虚传,单单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擦琴,流露出来的气质也不是一般的庸脂俗粉所能比拟的。看来前几日的情报说的没错,这落雪姑娘确实是心腹大患。
好在这一次她们成不了气候,否则这钱塘府的红粉行当难免要变成四分天下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