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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边想一边站在挂衣杆下面,注意力全在设想当时的场景上,为什么慕容青自杀,她会丢失手指头呢,
是意外,还是人为造成的,
慕容青的阴魂一直在寻找手指头,说明手指并不是她生前遗失的,很可能是死后发生的事,那只能说明一点,慕容青死的时候,还有另外一个人和她在一起,
这个人是谁呢,
“你想到什么了,”王思燕轻轻问,
我没有说话,从兜里掏出刚才收藏的卫生间里的那根残烛,我沉思一下说:“你们都出去,把柜门关上,”
“你要干吗,”王思燕担心地说,
我晃了晃这根蜡烛说:“刚才在卫生间点燃它,我看到了慕容青临死前在沐浴,它的烟雾很可能会让我进入往日情景的幻境里,我想在这里重新点燃它,就可以看到慕容青死时的情景了,”
“不要,好危险,”王思燕惊叫,
骆驼和花花保持沉默,我有些不舒服,虽然我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做到,哪怕他们阻止,可我听不听是一回事,你们就算装模作样,出于礼貌,也得劝两声吧,
这小两口真不懂事,劝都不劝,说都不说,活该我去死呗,
我对这两个人有了厌恶之心,如果整件事只是帮他们的忙,我早就拂袖而去了,主要是我还想救尔夫,想靠着他升官发财,出于私心,我就忍了,
这小两口不可交啊,
我看看王思燕,一想到她和黄毛怀了孩子,我就犯酸水,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这三个货,没一个省心的,我坐在柜子里,疲惫地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
我对王思燕说:“超过十分钟,如果没有动静,你就把柜子打开,”
“齐翔,”她叫着我的名字,
我不耐烦:“出去吧,”
花花插嘴说:“都走到这一步了,开弓没有回头箭,让齐翔做吧,”
骆驼说:“别乱形容,那叫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我心烦气躁,大喝一声:“都出去,”
他们三个把柜门关上,柜子里空间很大,我没有打手电,四周黑黑的,我坐在角落里,靠着后面,无比疲倦,却有种避于闹市的宁静,
我坐了一会儿,摸起身边的蜡烛,打开打火机,亮起幽幽的火光,这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我缓缓把火苗凑到蜡烛上,烛芯一点就着,燃了起来,嘶嘶的冒出烟雾,
我怕蜡烛受潮,药性挥发,把烛火凑到自己的?子下面,让冒出的烟雾全部钻进?孔里,
我深深吸了一口,别说,这玩意吸多了是迷糊,
我仰着脖子,心神里有种悠长的慵懒感觉,似乎来到了春天,来到千金一刻的春时,那奢侈安逸的正午时光,
我一直觉得活着就是遭罪,就是打拼,就是忙活,从来没有闲下来的时候,此时此刻,我感受到了死亡,只有死亡才有的如婴儿般的宁静,
我做殡葬这一行,看太多的生离死别,亲人们想念逝者的痛苦,可活着的人谁又能静下心想想,或许死亡真是一种解脱,是一种如春日般的安宁呢,
就在我迷迷糊糊的时候,柜门开了,进来的并不是王思燕,而是穿着一身红纱的女人,她留着长长的黑发,遮挡住自己的面容,手里提了一条红色的腰带,
她好像没有看到我,自顾自在挂衣杆上把腰带打了死结,然后蹲下身,在角落里点燃蜡烛,
我伸出手触摸她,却没有摸到,我闻到她身上有淡淡的醉人心肺的香气,这是青春少女沐浴后散发出的自然体香,是天然的催情药剂,我嗅了之后,迷迷瞪瞪,口干舌燥,
她赤着脚站在绳套前,慢慢把头挂在里面,
我伸出手,轻轻叫了一声:“等等我,我也去死,”
第五十九章 噩耗()
上吊的女人听不见我的话,她把自己的头套在绳套里,猛地踮起脚尖,
衣柜的空间并不大,一个女人站在挂衣杆下,双脚勉强也能碰到地面,这女人死意坚决,竟然踮起脚尖,弓着背,不让双脚有所依托,
她挂在绳子上,头低垂着,双脚悬空,穿着红衣的身体渐渐僵硬,随着绳子前后摇摆,
我坐在角落里,借着烛火,看着这一幕,心惊肉跳,脑子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女人的双脚从空中落下,双腿僵直,身体一动不动,我明白了,她死了,
这时柜门忽然打开,映着微弱的烛火,我看到了一个男人,
四周太黑,我只看到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下身是黑裤子,面容模糊,留着平头,看起来平淡无奇,这样的人扔进人堆就找不着,没有丝毫特点,
他站在柜前,看看吊死的女人,然后从兜里取出一把手术刀,他捏住女人左手的食指,刀锋一闪,手指切了下来,我心怦怦跳,目不转睛看着,这就是手指之谜,
不知为什么,我呼吸开始急促,头越来越疼,好像在梦中要苏醒一般,眼前的场景也开始抖动模糊,我处在一种很微妙的精神境界中,我心里着急,眼瞅着大功告成,可别醒过来,
平头男人拿着割下来的手指看了看,嘴里快速吟诵经文,右手做剑指在残指的上方凌空写了什么字,他拿出一个白色的手帕,把残指包起来,然后做了一个极为古怪的举动,
他跨进柜子里,把吊死的女人拨拉到一边,我正待细看,忽然冷风扑面,我打了个激灵,眼前一切都消失了,
我依旧坐在原处,手里捧着熄灭的红烛,柜门大开,我看到了焦急万分的王思燕,
王思燕要进来扶我,我头疼欲裂,心里烦躁,摆摆手示意她不用动,我从柜子里爬出来,一个跌趔差点摔倒,王思燕赶紧扶住我,
“十分钟了,你还没出来,我特别着急,怎么样,”王思燕问我,
想起刚才女人上吊自杀的过程,真是恍然一梦,我愣了愣神,转身又钻进柜子,
骆驼在后面说:“?翔是不是秀逗了,脑子出了问题,”
我没空搭理他,这件事解决之后,你们两口子爱上哪上哪,我对他们两个人愈发反感,
我拿过王思燕的手电,照着柜子后面的柜壁,用手敲了敲,发出沉闷的声音,
“你找什么呢,”王思燕问,
其间复杂,不是一句两句话能说明白的,我也懒得解释,用手电照着,寻找柜壁上的裂纹和缝隙,
查来查去,还真看出点不寻常的地方,柜子的侧壁和后壁之间,似乎结合得不是很结实,我用手锤了锤,后壁居然挪开了一分,里面露出一丝白角,
我把手电交给王思燕,让她照明,我使劲砸着柜壁,越砸越开,缝隙渐渐扩大,我小心翼翼探手进去,摸到一样东西,
顺手拿出来,这是一张白手帕卷成的卷儿,里面??囊囊包着一个长物,
我心跳加速,正待细看,谁知道花花手快,一把抢过来,说道:“什么东西啊,”她毛毛躁躁,手里一抖,白手帕散开,从里面掉出一样东西落在地上,
所有的手电光照过去,花花一声尖叫,缩在骆驼身后,落在地上的这个东西,果然是一枚人的手指头,毫无血色,一片惨白,乍看上去像是一截废玉,
“找到了,”我蹲下身,用手帕垫着手,小心翼翼捡起来,
他们虽然害怕,却脸上带着欣喜,骆驼问,下一步怎么办,
慕容青死不瞑目,其纠结就在这根遗失的手指头,那怎么能利用这东西来超度她呢,我一时也没了主意,我用手帕把手指头包起来,说道:“今晚就这样,大家早点回去休息,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说,”
骆驼和花花巴不得我说这个话,我们四人从凶宅出来,他们小两口打车先走了,王思燕可怜兮兮看我:“?翔,你能送我回家吗,”
我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道:“你对象呢,这么晚出来,他不管你,”
王思燕跺脚:“你就说送不送吧,”
我看看她,心里叹口气:“送不了,我要回去研究这根手指怎么用……”
“你好好研究吧,”王思燕转身就走,上了车,还没等我说什么,她开动车子走远了,
看着车尾灯,我悻悻不已,倒也没什么后悔的,她都有孩子了,我也该断了恋爱的念想,我可不想当接盘侠,
我打车回到家,那根手指头揣在兜里始终不敢拿出来,觉得腻歪,我一头拱在床上睡过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最近可能是睡眠不好,记忆力特别差,早上我浑浑噩噩洗脸刷牙穿衣服,出去吃了口饭,然后坐车到单位,等到了单位门口,无意中摸到衣兜里的手指头,才恍然记得昨晚发生的事,
这一觉睡过去,现在再回忆昨夜的事,竟然像是上辈子发生的,恍惚隔世,
到年底了,过完这个月就可以回家过年了,单位也不怎么接业务,王婶的老家在外地,黑哥提前给她开了工资,她回老家去了,她这个业务骨干一走,大家更没心思干活,
单位的办公区里,整天聚着我们这些员工,土哥和老黄没事就坐在那喝茶聊天,黑哥没法管,这时候再让大家跑前跑后的也不贴乎人情,
我摸着兜里的手指头如坐针毡,在脑子里把认识的高人过滤一遍,义叔和义婶是别指望了,我想到了小雪,我赶忙给她打电话,电话响了好半天才通,通了之后是小雪冷冷的腔调:“谁,”
我一听,心寒了半截,她应该有我电话的,怎么还问是谁呢,我赶紧说:“我是?翔,”
“有什么事,”小雪问,
“小雪是这样的,我最近遇到一个……客户,他的症状很奇怪,他的后背长了一张……”还没等我说完,小雪打断我:“我现在有事,等回去再说吧,”
“啪”一声,电话挂断,
我悻悻地看着手机,小雪哪儿都好,就是脾性摸不准,像猫一样,温柔的时候像是小媳妇,一旦翻脸,能噎死人不偿命,
这可怎么办,实在没办法,我只能求助黑哥,
正想着,突然电话响了,我一喜,小雪回过味了,她要帮我,拿起电话一看,居然是王思燕,我赶紧接通,里面传来女孩的哭声:“?翔,你快来啊,出事了,”
“怎么了,”我问,
电话里隐隐传来怪声,好像有人在惨叫,声音一下低一下高,
“是尔夫,他疯了,”王思燕哭着说:“我妈妈吓哭了,他在我家发疯呢,你快来,”
我打了个激灵,告诉她马上到,
要出大事了,现在不是纠结的时候,我赶紧到里面的办公室去找黑哥,
义叔原来在的时候,根本没有独立的办公室,黑哥来了之后,把小仓库一分为二,硬是给自己装修出一个办公区,每天他都在这里独自办公,相当正规,
我敲敲门进去,黑哥正在批阅什么,眉头紧锁,桌上摞了一层文件,
“黑哥,我找你有点事,”我忐忑不安地说,
黑哥抬头看我,一脸严肃,问什么事,
我犹豫一下,说道:“是尔夫出事了,他好像神志不清,现在在我的一个朋友家里,情况非常紧急,”
黑哥看我,冷冷地说:“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不要理这件事,你怎么还参与进去,”
“那是我朋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