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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儿子说:“你应该知道,第三个世界其实就是我的一场梦。”
最近以来,在儿子身上发生了一个怪事。他翻来覆去会做一个系列的梦,就是带有延续性的梦。
相信很多人都做过类似的梦,每一天做的梦都有因果关系的连续,像是每天在看连续剧。
儿子做的这个系列梦颇为怪异,内在延续的并不是情节,而是意象。
意象这个词很难理解,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它是一系列感知感觉所呈现出来的一种总的情感,对美学不甚敏感的人,甚至感觉不到意象的存在。
比如说你到了一处黄叶纷飞的空山,
和你到了热浪滚滚夏日炎炎的**沙滩,绝对是两种意象。
儿子的这些梦,内在没有任何的情节上逻辑关联,但每一个梦所呈现出来的情绪表达,却惊人的一致。这种情绪很难用悲伤、高兴、痛苦……这种单一的词汇来表达出来,它是一种很莫名又很强烈的感觉,犹如你独坐海边高崖孤岩遥望平静大海。
而且儿子还发现他做的这一系列梦,梦境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梦境时间和现实时间并不是统一的,现实时间还是一个晚上,而梦境时间在这一晚上则愈来愈长,刚开始只是一天的经历,而后是一个礼拜,再然后延长到了一个月。
也就是说,儿子睡一晚上做的梦,在梦里他经历了一个月。
当有一天,他一晚上所做的梦境长到了三个月,并有趋势会继续延长下去,儿子突然醒悟,自己的梦境已经自成一方世界。
他无法确定梦境世界是自己创造出来的,还是本来就存在。会不会自己做梦只是感知那个世界的一个方式。
他的疑问其实和我的神识之境有异曲同工之妙。我当初到神识之境时也有他这样的疑问,后来我才知道,确实存在着世界,并不是我臆想出来的,只不过的神识之境和这个世界契合上,我通过神识之境窥测到了这个世界发生的事情。
这里有个很玄妙的问题,世界大了,天南海北的,二百多个国家和地区,再加上纵向的时间轴,所发生的事瞬起瞬灭,浩如烟海。这么多事,为什么我在神识之境里恰好看到王建祥父子的事?为什么我不能看到非洲某个部落发生的事,为什么看不到夏威夷某个海景房里的富豪生活?
到底是什么机理在选择让我看到的东西呢?
很玄妙,很玄机,我在神识之境中所看到的一切,直接决定了我的命运,我现在能莫名其妙出现在另一个世界里,所有的发起端由就是神识之境的见闻。
儿子在梦到梦境的第三层世界后,他一直有种感觉,随着梦境的时间越来越长,自己很可能有一天会长梦不醒。
现在王建祥提到了要去这第三层世界的请求,儿子更加证明了自己的想法是正确,那不是梦,而是真的世界。
“然后呢?”我问。
我们两个此刻坐在看守所的地上,周围环境非常差,说笑的打闹的,可能老大吩咐过其他犯人,不准打扰我们。
王建祥看着远处的墙说:“儿子提出了一个想法,他说他在现实世界里也过够了,他想进入梦中世界,算是给我打个前站。如果他顺利进去,就会想办法给我留下信息。”
我眉头一挑:“他进入自己的梦里?进去后还给你留信息?”
王建祥点点头:“我当时问他,你想怎么进。儿子提出一个匪夷所思的意见。”
儿子告诉王建祥,你要杀了我。
王建祥当时差点让烟头烫了嘴,大惊你说什么?
儿子坚定地看着他:“你是自杀后来到这个世界的,给了我很大的启发,我觉得唯有死才是脱离一个世界,进入另一个世界的有效办法。”
“那你想怎么死?”王建祥惊讶劲过去了,心平气和说。
他不觉得这个办法有什么突兀和惊奇的,自己就是自杀以后才到的这个世界,要想离开死或许是真的行之有效的办法。
但这里有个诡异的逻辑,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死了就浪费掉这次机会,至于能不能如愿进入那个世界,谁也说不好。相当于把所有的家产都放在赌桌上,就赌这一次。
儿子告诉他,关于怎么死自己早已经设想好了,他会在过马路的时候进入睡眠状态,然后有辆车快速驶过,把自己撞死。自己在梦里,这一死就会沉迷在梦中永远不回。
王建祥皱眉:“何必这么复杂?咱们找个旅馆开个房间,你在那睡觉,等你熟睡的时候我会想办法把你弄死的。”
儿子笑着摇摇头,说了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话:“剧本已经写好了。”
“什么意思?”王建祥看他。
儿子说,他曾经在很迷离的状态下预见过自己的命运,自己是被车撞死的,已经写好了,形成文字,无法更改。选择这种死法也是没办法,得顺着这个无法更改的文字内容来进行。
“我不明白”王建祥看他:“文字内容,谁写的,怎么回事?”
儿子摇摇头,眼色迷茫,喃喃地说:“那是一部发表出来的面写着关于我的命运。命运已经无法更改。”
第四百九十一章 升天()
“然后又发生了什么?”我问。
王建祥一摊手:“然后我就偷了辆车在约定的时间和地点压死了儿子。”
“所以,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给你做的。”我说。
“一点没错。”王建祥说。
“儿子去了那个世界了吗?”我说。
“我觉得他是去了。”王建祥瘦削的脸上竟然露出了特别恬淡幸福的笑容。这笑容一出来,特别违和,和现在监牢里的情景格格不入。他像是看到了光明和上帝。
我抹了下脸:“你能不能收敛一下,你现在这个表情特别吓人。”
他尴尬笑笑。
“抛去感情因素,你凭什么判断他已经到了那个世界。”我说。
“他说过,如果他到了那个世界,就会想办法传递出信息给我。他会告诉我的!他已经告诉我了!”王建祥说。
我疑团顿生,不知为什么,全身有些发凉:“你是说,死去的儿子把关于那个世界的信息已经告诉你了?他怎么告诉你的,用的什么方法?”
“你呀。
”王建祥忽然侧过头看我。
一瞬间我头皮猛地炸了,呆呆看着他:“我什么?”
“你,就是儿子要告诉我关于那个世界的信息,你就是他发出来的信号!”王建祥眼神里全是狂热。
“不,我怎么没理解你说的话。”我咽着口水:“老王,你可别吓我,我胆子小。”
“我进监狱是不是你告的密?”王建祥问。
“这件事咱能不能不追究了,我不是害你,我是找到了进入那个世界的方法,这个方法只有这里才能做。”我说。
“还是的啊。在看守所这些天,我仔细把前因后果方方面面都考虑了一遍,尤其是你。”王建祥说。
“嗨,你考虑我干什么。”我讪笑。
“我们每个人存在都是有意义的。”王建祥说:“这个你承认吧。”
“……承认,人应该活得有意义点。”我说。
“不,不,咱俩说的不是一回事。”王建祥说:“比如说吧,你的意义是什么?”
“不知道,帮助更多的人?做好事?”我说。
王建祥一脸诡笑:“你存在的意义就是帮助我进入梦想中的世界。说句话你别不爱听,你就是一个工具。”
“你啥意思?”我不高兴了:“敢情我活这么大是为你活的。”
“说这个话题就大了,”王建祥说:“你活你的,你只是在这一刻对我有用,所以你此时此刻生存的意义就是帮助我进入异世界的工具。我下定决心了,我听你的,你告诉我怎么才能进入异世界。”
我看看他:“你不会怀疑我吧。”
王建祥双手摊放在脑后枕着:“我也想明白了,现在能进入第三层梦世界的唯一方法就在你身上,你就算骗我我也没办法,只能赌上一次。要不然我永远困在这里也出不去。你也看到了,我犯了杀人罪,比上个世界的处境还要糟糕,如没有意外,我关了半年之后就会宣判死刑,还不如在你身上赌一次。”
“你真的相信存在梦世界?”我问。
“中国古代有很多类似的传说,”他说:“南柯一梦。书生大梦一场,经历人间二十年,从庙堂高官到满门抄斩,恍恍惚惚,不过老僧一粥的时间罢了。”
“那好吧,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怎么进入第三层世界。”我说。
王建祥靠在我的身上,我们互相依偎,我把嘴凑到他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王建祥看着我点点头笑了。
夜很快就深了,我正迷迷糊糊打瞌睡,忽然号子里传来一声惨叫。随即灯亮了,有人狂喊:“打死人啦,打死人啦。”
我猛地一睁眼,就觉得铁门哐啷一声开了,几只电筒刺眼地照进来,有人厉喝:“都不许动!全趴下!”
我老老实实趴在地上,看到几乎所有人都趴着,只有一个人站在号子最里面,那是王建祥。
他已经开始行动了。
有个警察大步流星进来大吼:“说,怎么回事?”
“报告,新来的这个姓王,半夜突然发疯,拿着碗砸人,快把人打死了。”有人说。
警察大吼:“捆起来!”
我偷偷抬眼去看,王建祥被几个警察摁在地上,
用绳子上上下下捆住,手脚连在一起,捆的颇为专业,学名马蹄扣。
“受伤的送医疗室,这个混账先让他待一宿,明早关小号。”警察说。
时间不长众人撤了,屋里又恢复黑暗。等警察走了,炕上那些大汉跳下来,对着王建祥拳打脚踢:“让你打人,给你脸了。”
王建祥一声不吭,眯缝着眼倒像是挺享受。
这些人打人就是发泄,绝不会闹出人命,打了一会儿,王建祥也不说话,没有声音,像是个闷口袋一样。这些人都不敢打了,有人摸摸他的鼻息,轻声说:“还喘着气。”
“算了算了,别闹出人命。最近号子也是邪,总是来一些怪人。”有个汉子恶狠狠瞅了我一眼。
王建祥绑在地上,姿势特别别扭,手和脚时间不长就能麻木,然后是钻心的疼。
到了夜里估摸二三点左右,王建祥毕竟是个人,生理上的痛苦他完全避免不了。疼的他不停倒吸冷气,嘶嘶响。黑暗中有人吼:“闭嘴,还想挨揍是不?”
可是控制不住,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住钝刀来回磨。王建祥一边倒吸冷气一边喊:“爽,真爽,再疼,疼,使劲疼!”
有人把什么破烂扔到他身上,止不住他的呻吟。
整个一晚上,王建祥一直在嘶嘶倒抽冷气,一边抽一边喊:“好,疼的好!再疼!”
这就是儿子写的进入那个世界的方法,在剧烈疼痛中死亡。
受尽苦楚,越疼进入那个世界的几率越大。
到了白天,那些要关王建祥进小号的警察也没来,王建祥就这么趴在地上,姿势难描难画,跟攒了蹄子的猪差不多。
他不求饶也不和谁说话,疼的呻吟然后不住叫好,像看别人受罪一样。
我坐在他面前,他勉强抬起头看我,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