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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闻言，韦怜香也是面皮一抖，那苍老的面容之上，满是不解之色，诧异道：“老奴实在不知，您说的这些，到底是什么？”
“是么？”
苏子墨摇头，对此不置可否，摇头叹息道：“韦公公，说起来，你跟随父皇身边，怕是有二三十年了吧？”
“是。”
韦怜香不由点头，沉声道：“老奴自幼便净身入宫，先是跟随北周静帝，之后又一直服侍先帝，从未出过皇宫半步，还请陛下明鉴。”
“韦公公，明人不说暗话，莫非你真以为朕手中就没有半点证据，还是说，你身上的阴癸派武功，朕看不出来么！”
话音落下，韦怜香只觉四面八方齐齐传来一股巨大的压力，瞬间便令他动弹不得。
而在这种情况之下，身体之中的真气，也是受到了巨大刺激，自发涌出，化作了一股阴冷的气息。
忽然之间，韦怜香发现周身的压力却是如潮水一般退却。
只可惜……此刻的他，已经暴露了身怀内力的事实，面对苏子墨那宛若实质一般的眼神，也是不得不低头承认。
“陛下慧眼，阴癸派弟子韦怜香，参见陛下。”
“呵呵，韦公公早点承认不就好了么，非要让朕出手，岂不是坏了你我之间的君臣情分？”
眼见韦怜香服软，苏子墨也微微点了点头，幽幽道：“再说了，朕与阴癸派并非仇敌，说起来贵派与朕可是有着共同的敌人。
难道你们就不想有朝一日，从人人喊打的魔门贼子，摇身一变，光明正大的行走在阳光下么？”
“这……这有可能么？”韦怜香一颤，有些不敢相信的抬起头。
魔门的处境，已经不是一天两天造成的。
两派六道之中，除了邪极宗弟子稀少、魔相宗出走中原、花间派、补天阁、天莲宗、灭情道、真传道，连带着韦怜香所在的阴癸派，皆是为世人所不齿，成为人人喊打的存在。
而作为魔门弟子，韦怜香自然也想改变这一现状，但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如今突然听到苏子墨提及此事，心中顿时方寸大乱。
“为何不能呢？”
苏子墨一笑，幽幽道：“魔门大部分的流派，皆是诸子百家之中，那些为主流所排斥的存在，若是能将魔门各派转变成显学，那么魔门这个称呼，也就不复存在。”
“陛下圣明！”
听的这一番话，韦怜香也是眼前一亮，当即拜倒在地，颤声道：“若是陛下此言为真，老奴今生今世，愿为陛下效死！”
“朕向来都是一言九鼎，又岂会妄言！”
苏子墨暗笑，对于韦怜香的转变，他也是乐见其成。
虽说魔门之中，也有不少像边不负、尤鸟倦、席应这样的败类，但大部分人，其实都想拥有一个安安稳稳的生活，不用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只可惜，面对以慈航静斋和静念禅院为首的白道，连追带打，穷追不舍，这些人也只能咬牙，继续在魔门之中坚持。
而韦怜香，便是其中的代表之一。
作为目前大隋的君主，苏子墨的话，无疑是金口玉言，在某种程度上，具有极大的说服力。
“不过此事涉及重大，朕还需与祝宗主见面之后，才能做出决定，相信韦公公你应该明白，朕的意思了吧？”
“这……”
韦怜香闻言，心中一阵迟疑。
能够在皇宫大内生活数十年之久，见识过各种勾心斗角，以及阴癸派的从小教导，韦怜香自然也是极为机敏之人，不然也不可能接连伺候数位皇帝。
而苏子墨这番提议，却是有些让他难以接受。
毕竟以阴癸派目前的情况来看，若是祝玉妍亲自现身，万一遭遇到了什么不测，对于阴癸派来说，无疑是个极大的打击……
沉吟良久，韦怜香还是咬咬牙，点头道：“此事老奴定会通知宗主，只是宗主那边能不能答应……就很难保证。”
“无妨。”
苏子墨摆手，幽幽道：“朕相信，祝宗主她一定会现身的。”
对此，韦怜香也是苦笑。
而在处理完了韦怜香的问题之后，苏子墨却是幽幽道：“来人，朕要微服出宫！”
作为皇帝，几乎是很难走出皇宫半步。
毕竟白龙鱼服这种事情，不是什么人都有底气去做，万一真要遇到了什么不怕死的，后世史书之上，恐怕就要多了一大笑柄。
但好在苏子墨在见识到了宇文化及，还有韦怜香二人的武功之后，心中对于这方世界的武力层次，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而他微服出巡，虽说并未张扬，但身边也是跟随了至少二三十名的精锐侍卫。
在苏子墨的命令下，这些侍卫则是分散于周围，保持着一个奇特的阵型，既不显眼，但在遇到什么意外之时，却又能迅速地聚集在一起，合力保护苏子墨的安危。
有了这些人的保护，苏子墨倒是自信，即使是三大宗师前来，在不暴露全部底牌的情况之下，他也可以从容脱身。
不多时，在几名随从的簇拥下，苏子墨却是换上了一身便装，不动声色地离开了皇宫。
很快，一行人却是来到了一座还算雅致的府邸前。
只见大门之上，挂着两个大字。
“裴府”！
（本章完）
第262章 邪王（）
“你们是？”
裴府大门轻启，一名中年男子探出头来，脸上满是疑惑之色。
“这是我家公子的令牌，烦劳转交给裴大人。”
其中一名护卫连忙上前，取出一块身份令牌，递到了门房手中，而后者也是稍稍打量了众人几眼，连忙道：“这位公子，还请稍等片刻。”
说着，便是小跑着转身离开。
不多时，却见后者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一位中年文士模样的男子，神色匆匆。
“不知陛下驾临，臣裴矩有失远迎。”
说着，便是行了一礼。
“裴侍郎严重了，寡人不过是微服出巡，路过此地，想在裴侍郎家中讨几杯水酒而已。”好奇地打量了眼前这位中年男子，苏子墨淡笑道。
对于裴矩此人，他却是深知，这只不过是对方掩饰身份的马甲而已。
至于眼前这位中年文士的真实身份，却是魔门花间派与补天阁两派之主，自创不死印法，在江湖之中赫赫有名的“邪王”——石之轩！
这种人物，即使是化身为大隋臣子，苏子墨也不好以这种方式来束缚对方，免得造成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好在裴矩多半也是不愿随便破坏自己苦心经营的马甲，仅是深深地看了苏子墨一眼后，便主动邀请道：“寒舍简陋，陛下若是不弃，臣自当扫榻相迎。”
之后，便是亲自引领着苏子墨，来到了书房之中。
不得不承认，石之轩此人，即使是化身马甲，也是装得有模有样。不知情的，恐怕还真会被他所迷惑，将之当成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士。
“哗哗——”
茶香袅袅，流水潺潺。
不过是寻常的茶水，但在裴矩的手中，却仿佛成了一桩上等的艺术品。
洗茶、沏茶、分壶、奉茶……每一步都是充满着一种别样的韵味，让人沉醉不已。
“陛下，寒舍简陋，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唯有这清茶一杯，聊表敬意。”
说话间，裴矩也做好了一系列的动作，伸手示意道。
对此，苏子墨也是淡淡一笑，幽幽道：“有趣，想不到裴卿这沏茶的手法，倒是别具一格，不同于朕往日所见。”
说着，便端起一只茶盏，细细的品味了起来。
要知道，如今这个年代，尚未普及沏茶之法，更多的时候，都是采用煎茶。
何谓煎茶？
便是将准备好的茶饼，切碎碾成粉末，过筛子处理之后，加入沸水中煮成糊状，同时还要往里加盐、葱、姜、桔皮、薄荷等，类似于一种“胡辣汤”的茶汤。
若非深知眼前的裴矩，绝无被人假冒的可能。
苏子墨简直要以为，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是一名不折不扣的穿越者。
好在接下来的谈论，也是让苏子墨不动声色的进行了一些小小的试探，这才彻底的放下心来，幽幽道：“说起来，裴卿果真是栋梁之才，特别是那分裂突厥之法，甚得朕意。”
“陛下过誉了。”
对此，裴矩也是浅浅一笑。
虽说他如今的身份，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的化身，但眼见他人如此赞誉自己，还是当今圣上，心中也是升起了一丝自得。
“不过嘛……有一件事情，朕也想请教一下裴卿。”
“陛下请说。”
短短的一个多时辰谈论，裴矩也是对眼前这位年轻的帝王心生好感，特别是对方在对于突厥、吐浑谷、高旬丽等国的观点之上，更是与自己不谋而合。
因此，对待苏子墨的态度，也有了不小的转变。
默默注视着裴矩的表情，苏子墨玩味一笑，幽幽道：“不知裴卿可曾听过，‘邪王’石之轩这个人呢？”
震惊！
闻言，裴矩那斟茶的手腕，无可避免的抖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之色，又是不动声色的为自己和苏子墨斟满了茶水，这才淡淡道。
“此人……臣倒是素不相识，闻所未闻。”
“是么？”
满意地看了一眼裴矩此刻的反应，苏子墨却是淡笑道：“那裴卿可曾听过，杨虚彦此人呢？据说，当初废太子杨勇……也就是我那位不成器的哥哥临终之时，曾有一名子嗣被他人所收养，不知裴卿如何看呢？”
这一刻，裴矩的面色，终于忍不住变了变。
废太子杨勇！
此人可以说是一大禁忌，在杨坚驾崩之后，杨勇也是死的不明不白……至于是何人所为，却是十分值得探究。
而杨虚彦，乃是杨勇之子。
在原著之中，此人为石之轩所救，并传授其补天阁的武学，一手幻魔身法，令人望而生畏，使之成为了赫赫有名的“影子刺客”。
结合脑海之中的记忆，苏子墨也是敢肯定，杨虚彦此刻一定被裴矩所收养，这才故意提及此事，好试探一下对方的反应。
却不曾想……
面前的裴矩，浑身气质猛地一变。
虽说还是先前那副文士打扮，但眼眸之中淡淡的杀意，却是令人胆寒，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进的气势。
“陛下，这是在责问微臣，为何包庇杨勇之子么？”裴矩抬头，脸上泛起一丝冷笑，似乎在嘲笑苏子墨不自量力一般。
显然，对于苏子墨的连番试探，这位“邪王”大人，终于忍不住要掀桌子了！
“呵呵，这才有点意思。”
看着眼前的裴矩……不，应该说是石之轩，苏子墨微微一笑，幽幽道：“邪王大驾光临，朕自然不甚惶恐，不过邪王难道以为，区区一个废太子之后，便能动摇得了朕的皇位么？”
说着，苏子墨也是毫不犹豫的放开了自身的气势。
“轰——”
二人的气势，在这狭小的书房之中，无可避免的产生了交锋。
周围的一干摆设，书桌、茶几、笔墨纸砚，纷纷都在这股压力之下，变得粉碎。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