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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睡醒后有什么那便等睡醒后再说。
竹素色衣裙的女子,端着铜盘走到床边,满脸都透着忧虑。她先是将铜盘放在一旁的凳子上,一边跪在床边,轻柔地为杜云锦擦着伸出锦被的手。
女子的动作忽然停顿,稍等片刻后才更加小心地擦着她的手。她顺着那女子的目光望去,赫然看见手腕处包裹着厚厚的一层纱布。
女子擦完这只手,又换杜云锦的另外一只还在锦被里的手。她起身之间,身上的玉佩不小心碰到杜云锦手腕的伤处,惹来一阵呼痛声。
“什么事!”
雁回的话音刚落,杜云锦就看见她撩开帘子,走到屋内。
“你在做什么!”雁回没有给那女子好脸色,心疼地看着杜云锦的手腕,她坐在床边的脚榻上,小心翼翼地将杜云锦的那只伤手放回锦被中。
“我说了不让你近身伺候太子妃,可你自诩是东宫的老人,偏偏要凑上前。我告诉你,我可不管你心里有多少花花肠子,若你是碰疼了太子妃,我就要让你好看!”
这丫头,想不到还有这等气势!
“还不赶快出去!”
雁回指着屋门的方向,那女子赶紧向杜云锦磕头离去。待她娉婷的身影消失在帘后,杜云锦才将忍住的笑声放了出来。
“小姐?”雁回脸色先是一愣,慢慢地转过身,将睁着双眼的杜云锦仔细地看了又看,这才扑到她的床边,红着双眼哭诉:“小姐,您终于醒过来了,终于醒过来了。”
杜云锦想起她方才训人的模样就忍俊不禁,轻声道:“我要是再不醒过来,你是不是要把东宫的宫人们都训斥一番?想不到雁回姑娘好大的脾气!”
“小姐,”雁回抹抹自己流出的泪珠,破涕为笑:“小姐要是再醒不过来,奴婢可真的要做出那般的事情来!瞧小姐心疼什么物件都给砸了去!”
“脾气倒是见长。”杜云锦与她贫嘴几句,瞧着虚掩窗缝里的天色,挣扎着要坐起来。雁回见状,也顾不得擦干泪眼,连忙起身帮着在她身后塞几个枕头。
“殿下呢?”她想起沉睡之前的场景,血珠缓缓地滴到萧瑀的唇上,将那苍白得没有一点红润的唇染出瑰丽的红。许是昏迷得有些沉了,血珠落在他的唇上,他亦没有任何的反应。
砒霜之毒,本就无药可解,卿若风只在一卷羊皮古书上看见过,可用换血的法子来解毒。他也曾在中毒的人身上试验过,成功的不是没有,但失败得却是绝大多数,原因无他皆是中毒的人已昏迷太久,没有办法吞咽下换来的血液导致失血过多而亡。
那样的场景,正好和现在萧瑀的一般无二。时间越拖延,萧瑀受到的损害就越大,同时杜云锦也会承受不了失血之苦,届时有可能会双双毙命。
第十六回 出外休养(2)()
砒霜之毒,本就无药可解,卿若风只在一卷羊皮古书上看见过,可用换血的法子来解毒。他也曾在中毒的人身上试验过,成功的不是没有,但失败得却是绝大多数,原因无他皆是中毒的人已昏迷太久,没有办法吞咽下换来的血液导致失血过多而亡。
那样的场景,正好和现在萧瑀的一般无二。时间越拖延,萧瑀受到的损害就越大,同时杜云锦也会承受不了失血之苦,届时有可能会双双毙命。
她看过一眼,萧瑀那双紧紧闭着的双眼,死亡的阴影笼罩在他的脸上,隐隐地呈现出黑灰的颜色。在她记忆里骄傲的少年,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无法接受!
她收回手腕,自己吸下一口,那种撕裂心扉的疼痛感让她差点当场就唤出声。以唇相渡,逼得萧瑀将新鲜的血液吞咽下去。一次又一次,直至那层黑灰色从他的脸上逐渐消去,杜云锦才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只要他活着便好。
杜云锦换血救夫时,雁回就候在她的身边,自然是知道她心思的。此刻听她清醒后就着急询问萧瑀的下场,雁回也是意料之中。
“殿下去宣元殿了。”
“去宣元殿了?他身子好了么?怎么就急冲冲地下床了?”一连串的问题从杜云锦的口中吐出,连带脸色也闪过片刻的惊慌。其实也没什么好担心,他既已经能入宣元殿面圣,自是说明他的伤势已有好转。
雁回偷偷地瞅了瞅她的眼色,淡淡地说:“小姐,您昏睡了足足七日。殿下仅在第三日就苏醒了,可您一直都没有苏醒。不过……”她刻意拖长了声音,瞧着将杜云锦的胃口吊起来了才神秘兮兮地附在耳边说:“自殿下能下地后就日日都来守着小姐,今日若是小姐能早一个时辰醒来,就能看见殿下了。”
他竟然一直都在她的身边么?杜云锦的嘴角悄然地浮出一抹淡笑,她并没有期望过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得到他的认同,她只是想站在他的身边,握紧他的手,告诉他无论他去向哪里都不会孤单,因为有她在。
“刚才那人是谁?”杜云锦接过雁回递来的汤药,苦涩地泛着酸味,有些难以下咽。雁回瞧她那副样子,连忙将早已预备好的蜜饯递了过去,然而却被杜云锦推开。
“那人是前几日才调拨到您屋里的丫鬟,说是东宫的老人,名唤如玉。”
“如玉?”杜云锦听得这个名字,喃喃自语道:“书中自有颜如玉,取得倒是个好名字。”
雁回听见此话,不悦地辩称:“奴婢不知道这名字的典故,但奴婢总觉得此人有些不妥。”
“不妥?你觉得哪里不妥?”杜云锦很少听见雁回这样说过一个人,此刻来了兴致,很想听上一听她的想法。
“当然不妥,她来的这几日,都是在殿下进屋后才跟着进来的。”
雁回的话点到为止,没有再说下去,但杜云锦已然听得分明,想必这个如玉不是个安分的人。想来也是,萧瑀再不济也是堂堂太子,一国储君,万一将来有那么一天或许还能封妃什么的,前程似锦。
第十六回 出外休养(3)()
“不妥?你觉得哪里不妥?”杜云锦很少听见雁回这样说过一个人,此刻来了兴致,很想听上一听她的想法。
“当然不妥,她来的这几日,都是在殿下进屋后才跟着进来的。”
雁回的话点到为止,没有再说下去,但杜云锦已然听得分明,想必这个如玉不是个安分的人。想来也是,萧瑀再不济也是堂堂太子,一国储君,万一将来有那么一天或许还能封妃什么的,前程似锦。
当初杜云锦决定回京时,卿若风便问道:“太子若是纳人可怎么好?”她还记得她那时的答案,颇为豪气地回说:“那我就砍了那人,我这柄枪下可没留过活口!”
卿若风但笑不语,反而是她的父亲,杜博承一脸忧虑沉默。
“怎么醒了?”
刚跨进屋子的萧瑀,连披风都来不及解下,就看见杜云锦靠着枕头坐在床上,脸上的惊喜顿现。
被他从回忆里唤醒的杜云锦闻声转过头,正好对上他那双充满欣喜宠溺的眼神,一时之间竟然脸红起来。
雁回瞧瞧杜云锦,悄然地走到萧瑀的身侧,帮他将披风褪了下来再抱着朝外间走去。
她的这一离去,屋内就只剩下杜云锦和萧瑀四目相对,杜云锦更觉得脸上如火烧,不敢再抬眼与他对视。
萧瑀瞧着她害羞的模样,大笑着坐到床边,调侃起她来:“怎么现在不敢看本殿了?据说那夜你不是很威武的么?还割了自己的手腕!”
他说话时刻意地离她非常近,话语里的调笑意味十足。杜云锦面红耳赤,不知还能躲到什么地方。
“不说话了?”似乎逗弄她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萧瑀又朝她的方向挪了些,这次说话更是凑到她的耳边,仿佛都要贴上去般暧昧。
“才没……”她娇嗔着扭过头,想要表示出自己的抗议,却发现他的脸忽然就近在尺咫,那夜被她的血染红的唇正水润光泽地泛着亮光。她的声音莫名地失踪,只剩下发怔呆滞的表情。
“若是以后再遇到这样的情况,不要再这样做了。”他的目光落在她那只受伤的手腕上,“你且顾好你自己便可。”
“可是……”可是她怎么可能那样做?她怎么可能抛下病危的他,只顾自己逃命?她在战场上都不曾丢下过一名还活着的士兵,更何况那个人是他!然而这句反驳的话杜云锦并没有机会说出口,因为萧瑀的唇轻柔地落在她裹着纱布的手腕上,轻轻柔柔的,像是春日里的一阵暖风。
“本殿今日去宣元殿就是向父皇请旨,请他准许我们们出宫休养一段日子。”
“出外休养?”对于萧瑀的这个决定,杜云锦心里有些疑惑,却没能问出来。太子刚成婚,接下来应该就是入主内阁学习政事,今上怎么还准许他离宫休养?这当中是否还有别的缘由,别的阴谋?萧瑀云淡风轻,杜云锦却愁眉紧锁,不得不担心背后隐藏着的真相。
萧瑀静静在坐在床边,望着陷入自己思绪里的杜云锦,从那夜的换血救夫开始,他就觉得自己似乎是捡到了一颗沧海遗珠。有了这颗遗珠的光亮,他前方的路就会走得更加平稳和顺畅。
第十七回 桃林定情(1)()
薄薄的白雾似女子身间的披帛般,柔柔地飘动在翠绿盎然的山间。这里临近山脚,鲜少有人居住,四下里极为清净,唯有不远处的林子中偶尔传来的布谷鸟叫声。
马车缓缓地在山脚处停靠下来,车外传来郭厚生的声音。
“殿下,娘娘,东吾山已经到了。”
萧瑀慵懒地靠在一旁的枕垫上,听到郭厚生的话语也不曾睁开眼睛半分,似乎还陷入深沉的睡梦中。
东吾山?怎会到这里来?相对于萧瑀的云淡风轻,杜云锦却是满脸的不解。虽说那日萧瑀归来曾说过外出休养之事,但她想着即使是这样,休养的地方怕也是帝都近郊的哪所宅子而已,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东吾山这样僻静的地方。
“殿下,前方已经无法通行马车,还请殿下和娘娘换乘轿子上山。”
郭厚生这样说着,萧瑀才半眯着眼睛,扫过杜云锦一眼后缓缓起身。
“阿瑀……”
东吾山离帝都虽不远,但地处偏僻之处,且又山高路陡,若是有人此时动什么歪心思,难保性命回京求救,又或者京中有什么变故也难以及时归去。
像是看透了杜云锦的担忧,萧瑀浅浅地一笑,温柔地拉过她的手,轻声安抚道:“无妨。此地原是皇家猎场,守卫甚严。山中清净,正适合本殿休养,父皇此意也是极好的。”
竟是今上的主意……杜云锦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眼中的担忧之色并未散去,反而更加急剧。
“你怎的如此可爱!”萧瑀看见她的反应后不由得大笑出声来,他捏捏她的鼻尖,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两人一前一后地下车,马车的旁边已有两抬蓝昵轿子等候,像是普通富贵人家的出游般并不张扬。
雁回上前扶住杜云锦上轿,轿帘刚刚放下,她便看见那个如玉也上前扶了萧瑀上轿。萧瑀没有拒绝,面上也未有任何的神情波动,倒是那个如玉却一直跟在萧瑀的轿子随身伺候着。如此看来,如玉的主意是真的打到太子的身上了。
雁回的脸色因此暗沉了不少,一路上也沉默不语,暗自思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