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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这一盏命灯,是所有真仙都梦寐以求必须点燃的,除非天赋不足或者机缘不够,实在没有能力的才会放弃,退而求其次。
刹那间,一瞬万年,万年一瞬。
一场升华过后,白凡闭上双眼,把手扬起在虚空徐徐一握,顿听风雷惊响,仿佛刚刚经过了一场渡劫后的天道洗礼一般,只感觉拥有着无穷的力量。
就在这时,剧烈的颤抖从天上地下同时传出。
白凡双眼开阖,赫然只见大地颤抖,群山崩裂,苍穹摇动,蛛网般的裂纹遍布天空,竟像是整个世界都要崩塌毁灭!
女娲死,天道薨,天地运转无人监管,同时由于此界的命运本源也被天书吞噬了一部分,两相叠加之下世界登时出现大乱,上千道大道法则全在暴动。
白凡之所以知道原因,是因为他用元神将女娲的气运之身完全吞噬,自然也就将天道印记给一柄吞下了。
所以,实际上此刻他算得上半个天道。
不过这个虚名对他而言,半点吸引力也无就是了。
沉吟少许之后,仙宇中的元神张口吐出一个五彩印记,白凡凌空一抓,便将其抓出握在手上,而后直接屈指弹向灵感仰,说道:“天道之位不能空虚,便由你去合道吧。”
五彩印记以迅雷之势没入眉心,灵感仰登时惊叫道:“我不去,快拿走,快拿走……寡人还想成仙呢,怎能做这困井之蛙?”
白凡眉毛一扬,嘿嘿冷笑:“你不去,就等死,自己选一个。”
灵感仰脸成苦瓜,凄哀道:“换个人不行吗?”
白凡摇头,哂笑道:“除了雅儿只有你有这个能力,你觉得我可能让她去吗?再说以你的气运悟性也想成仙?乖乖合道去,说不定我哪天再想起你,就让你解脱了。”
“哀,作茧自缚啊……”
灵感仰露出忧伤,不及再说什么,一道雷光降下,直接将其接引入九霄而去。
片刻之后,像是定海神针重新被插下,风消浪止,天地倏然恢复平静。
…………
昆仑山巅,白凡盘腿坐地。
距离那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已是十日过去。
那一战的场景,十日之内便以昆仑山为圆心,以星火燎原之势向整座大荒铺散开去。
仙人之战,惊天动地,震撼世人,没有人去怀疑。
因为传出这些的人,是五族帝、女、神、侯!
那一战璀璨之极,只是无人能够看懂,也无人能够理解白凡现在的境界。
即便身为合体修士的陆林也似懂非懂,他只知道,至此以后,白凡在他心中成了永恒的神话,超越仙鸿,永恒唯一的只认太初。
此时,白凡闭着双眼,面朝云海,身上的气息很微弱,命运道的仙术还未领悟,那道真仙劫念就如洪水爆发了。
好在他早有准备,其势虽猛,却也如大江绕山,我自岿然不动,静待天书将命运古灯完全吸收后,会发生何种变化。
这时候,高冠白衣的陆林在石夷的注视下走来,一丈外止步,作揖行礼道:“陆林拜见太初尊上。”
白凡没有睁眼,淡淡道:“有什么事,直说吧。”
陆林微微弯腰,眼睛看着脚尖,双手之上青光一闪,一团拳头大的青色光团被他举在头顶奉上,道:“禀尊上,此物名‘青芒’,与那‘紫电’合为一套仙器,各有神异,但两者相合才能发挥出最大威能,玄妙无方。陆林斗胆,请尊上收下此宝,让仙器重新合一。”
“紫电,青芒……好名字,好宝贝啊。”白凡悠然笑叹。
陆林盯着脚尖,目不斜视,只是眼角余光仍是忍不住瞥见白凡的背影,心中震惊,不知为何,他在白凡身上感到了一股暴风雨中一叶孤舟风雨飘摇的感觉。
但随即,他便发现白凡明明没有起身,也没有用神念扫过,却仿佛正面对着他,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一样。
陆林能够在本源世界数亿芸芸众生中脱颖而出,后发先至,一步步走上巅峰,自然绝非获得了上古仙人传承以及宝物那么简单,其察言观色和审时度势的天赋堪称一绝。
立即知道白凡察觉到了自己的窥探,当下便低敛视线,只敢使劲望向自己的双脚。同时双手稳稳的举着,他既然来了,就一定要把这仙器送出去,就算白凡不要,也得想方设法让他收下。
“本源世界最近数十年可有大事发生?”白凡对于仙器仍然不置可否,话锋一转问起了本源世界的情况。如今,不管哪个难度的世界,与本源世界的时间流逝速度都是一样的了,所以大荒三十余年,本源世界也过去了一样的时间。至于为何会有这种变化,白凡却不得而知,只是猜测大概和仙武空间的壮大有关。
白凡本只是随意一问,却没想到陆林沉思少顷之后,肃然认真回道:
“倒真有一件惊动整个本源世界的大事。十年前,妖族南海老巢妖灵岛上,突现一道数十里方圆的巨大雷光通天彻地,其上击穿九天没入星空,其下直入地心不知其深,此雷光至今未散,并且有愈发凝结的趋势,更传闻有时伴随着异象,会有一些残垣败瓦之类的碎片从雷光中飞出,有人猜测这些东西来自……仙界!”
“三毛……”白凡眉头一凝,那雷光有何玄妙他并不在意,他自己都已经身在仙界了,哪里还会在意一些貌似来自仙界废渣。倒是飘絮曾说三毛去了南海妖族老巢,这突然出现的动静极可能和它有关。
“仙器我收下了,难得你是个聪明人,这份人情,我记下了。从今以后,逍遥宗受仙古宗庇护,你拿着这块玉牌去本源世界找飘絮宫主,她自会给你应得的报酬。倘若你不想这样兑换,我欠你一个承诺,只要玉牌不碎,这个承诺永远有效。”
旋即,玄光一闪,青芒仙器消失,取而代之,一枚玉牌静静躺在手上,一面雕刻仙古,一面雕刻太初,天下间这样的令牌独此一家。
陆林如遭雷击,手臂微微颤抖,仿佛这一块小小的玉牌比仙器都要沉重无数倍。随后,他没有再说什么,郑重收起玉牌,恭敬告退。
直到看不到白凡的身影后,他才长舒了一口气,喜形于色。正在一片树林下等他的侄儿见之,疑惑且愤慨道:“小叔,你为什么一定要把青芒仙器送来,那可是一枚仙器啊!”
陆林冷然笑道:“你以为我不送来,就能保住仙器了?别天真了,非但不能如此,反而还会招来杀身灭门之祸!紫电青芒本是一体,得到其中之一后,根本就不难猜出还会有另外一枚与之对应。以太初尊上的能为岂能不知?”
“他已经很明显的对这两枚仙器感兴趣了,如果我今日还不奉上,就算回到本源世界,也要死于非命!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此行的收获竟然远超两枚仙器。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愧是威凌修仙界的称号太初啊。”
少年听到最后一句话,小声问道:“咋地?”
陆林将玉牌的事与他说出,少年登上一脑门冷汗地看着他道:“小叔,他一个承诺能值两枚仙器?”
陆林扫了他一眼,冷哼道:“你懂什么?现在也许不值,但等他修为更高的时候呢?万一他真的登上仙道巅峰,成为帝皇至尊后,你敢想这块玉牌的价值?仙帝的承诺啊,苍天可鉴,到时候只要把这块玉牌挂在身上,就算踩着别人的脸走路,别人非但不敢说什么,还得乖乖躺下,把脸伸出来……”
………………
白凡自然不知道自己一不小心又收获了一个脑残粉,也不知道他会想这么远,实际上送出这块玉牌之后,他就没放在心上了,就像他送给神农的玉牌一样,两者之间的差距太大,帮他们完成一件事,实在是轻而易举。
紫电、青芒,这两枚仙器都是属于雷修的,最关键的是其上烙印着一道完整的雷修法诀,当真玄妙非凡!不过他这时没有多余精力去研究,心神全部都放在命运天书之上。
随着命运青灯中的命运本源逐渐被吸收,命运天书也开始发生明显的变化。
首当其冲的就是第一章毁灭之章中的天火,竟被命运之力排斥,仿佛仙神将凡人从仙宫驱离一般,不允许天火再寄居在天书之内。
命运之力的霸道与傲娇让白凡很是无奈,同时也恍然明悟:恐怕自己一开始对命运天书的理解和规划就走错了方向,以至于先前领悟命运仙术时如同钻牛角尖,进不能进,退不能退!
第五百零四章 古神族,命运至尊法!()
命运的轮盘上,零散着众生各自不知未来的命运。
白凡坐在昆仑山上,除了云雾缭绕,深秋时分,群山中是一幅草木黄落的荒凉景象,蝉鸟绝迹,蜇虫俯土钻泥,一片萧瑟。
晚秋之景,最好入酒沉思,回忆过往……
当日,封仙战中,他为能有与李若愚一战的资格,断然定下了命运天书五章,借此大幅提升‘八凶玄火阵’之威力,成就第一章毁灭,一记灭世天火与李若愚争得半边仙道苍穹,从此封仙榜上并论第一。
后来,在洪荒世界中,被犼妖逼入临死之境,他将‘者’字诀融入第二页,获得重生之章,以升华后的疗伤圣法,驱除厄难死气,由死入生,重回巅峰。
深思回望,其功劳不小,威力甚著,但到而今,却仿佛走入险山隘道,前方之路,越行越窄。
命运,白凡并非完全一无所知。当初立下五章,看似随意,实则自有考量。
那时,他沉吟命运,思考寰宇的终极归宿,认为其最终逃不出五个步骤的演化,那便是……诞生、繁衍、毁灭、重生、虚无!
由无到有,谓之诞生。
有弱到强,谓之繁衍。
由盛到衰,谓之毁灭。
由衰复兴,谓之重生。
由繁华万千最终归于虚无,一个命运的轮回终焉。
在白凡看来,这便是寰宇的诞生和最终结局,从第一个洪荒纪元,到这第三纪元,全都在繁衍、毁灭和重生之间轮转,但它终究也要归于虚无的,或许这一个纪元如果再次战败,便是那一刻的降临之际。
天书之所以被分成五卷,也未尝没有这样的预示。
仙道常说,超脱轮回,渡苦海,到达彼岸。白凡认为那真正的彼岸,就是超脱这样的大命运轮回,即使寰宇归于虚无,我也能永恒存在,淡看本源重新演化,开启另一轮寰宇命运的轮回。
而今再看,这样的理解,不能说错,甚至是对的可能遥遥领先。
只是这样贪多求全的命运力量,太浩瀚沉重,他无法拿起,无法掌控。
“终究弱水三千,避不开只取一瓢而饮啊……”
“仙道每一步都是抉择,但能重新选择的机会,实在微乎其微。”
白凡喟然长叹,庆幸不已。
蓦然的,也明白天火为什么会被从命运天书中驱离,不仅是它,第二章的圣法经文也同样会被驱除,一切返本归源。
因为曾经走错了路,所以现在只能重新选择,万幸的是……得益于这一次吞噬命运古灯的造化,他还有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
否则命运五章……他穷极此生都无法补全!
这五章……涉及到创造、毁灭、生死、轮回等诸多无上法则,甚至不止五道,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