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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莉亚沉默,她听见门外的撞击声更响了,那扇门在发抖,门把手一个劲儿摇晃!
“我想当皇后。”她突然说。
胤禛一时没听懂。
茱莉亚抬起头来,望着他:“从小就想。我原本想当公主的,后来知道当不上了,我爸不是皇帝。”
胤禛苦笑,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所以我改了念头,决定要当个皇后。”她看着胤禛,“你看,老天爷对我不错,竟然叫我撞上一个皇帝。”
“茱莉亚”
“所以你得逃出去,活着回清朝。”茱莉亚抓着他的胳膊,咬着牙说,“我不管你们清朝到底有多少狗屁规矩,等你当了天子,阿真,把我的名字列在皇后那一栏!”
这下,胤禛终于听懂了!
“你得答应我。天子是金口玉言,一言九鼎。”茱莉亚哆嗦着,抓着胤禛的手指愈发用力,“你不能反悔,我只想落得一个名字,仅此而已,阿真,你一定要遵守诺言!”
“好,我答应你。”胤禛轻声说,“到时候,就册封你为皇后。”
茱莉亚虚弱地笑起来,雍正皇帝将册封一个连姓氏都没有的女人为皇后,而那女人只是个幻影,谁也不知道她是谁
这就足够了。
此刻,她想不出更能让胤禛接受的条件了,她给不出更强大的救生绳。江山社稷、祖宗基业,那些宏伟的东西在眼下这种状况。只怕比浮云还轻渺。
不管多么荒唐,多么无稽,胤禛会遵守这个承诺,努力活着——那么,她就可以放心去死了。
然后,她深吸一口气,提起了刀:“走吧。”
门一打开,茱莉亚就冲在了最前面!她奋力挥刀砍杀着走廊的丧尸,身旁的胤禛不停开火。
这是自蹈死路的办法,枪声会把丧尸们都吸引过来。然而不开枪更不可能。他们必须自卫。
茱莉亚的挥刀速度。从未有这么快过,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多杀几个丧尸,给胤禛节省一点子弹。要让他一直冲到楼下去!
他们就这样一边杀。一边艰难地往楼下前行。死掉的丧尸堆积在教学楼的走廊上。还有的横在扶手上,乌黑的丧尸血液,溅满了雪白的墙壁。放眼望去就像个可怕的修罗场!
不知费了多大的功夫,他们从五楼艰难下到了三楼,茱莉亚一边用砍刀开路,一边计算着胤禛开枪的次数,最好的估计,他枪里的子弹不会超过十颗。
得再加把劲!
茱莉亚咬着牙,挥刀的力度更猛,她的精神也绷到了最紧,然而就在这时,他们竟然听见了枪声!
茱莉亚和胤禛同时一愣!
枪声是从一楼传来的,不光是他们,丧尸们的脚步也放慢了,还在往上涌的丧尸纷纷停住脚步,侧耳听着楼下的动静。
枪声里,夹杂着人的叫嚷:“茱莉亚!你们在哪儿!”
“是安德烈!”茱莉亚兴奋得要跳起来了!
万没想到,从来不会用枪的安德烈,竟然能过来帮忙!
“我们在三楼!正在往下冲!”胤禛叫道。
对话很快淹没在枪声和丧尸的嚎叫里,有了增援的力量,茱莉亚精神一振,她甚至不再感觉到疲惫,只拼足了劲头砍杀丧尸!
三楼到二楼这一段,特别艰难,丧尸们几乎都积在了二楼拐角处,茱莉亚的刀抵挡得已经很艰难了,胤禛的子弹也耗尽,他只能用枪托狠命敲击丧尸的头部。
倒地的丧尸越来越多,肮脏的尸体胡乱堆叠着,铺满了楼梯间,如果是人类,恐怕会被这场景给吓得赶紧逃命,只可惜丧尸这种生物毫无感情,“同伴”的死亡激不起它们哪怕一丝一毫的畏惧。
茱莉亚还在和丧尸肉搏,但是从五楼杀到二楼,她的力气几乎耗竭,任凭她多么努力地强硬支撑着,动作却很明显慢了下来。
一个不慎,茱莉亚手里的刀卡进丧尸的头骨,竟拔不出来了!
旁边的丧尸见状,张开黑乎乎的双手就来抓茱莉亚!
胤禛大惊!他用力把手里的枪砸过去,却没想一把被那丧尸给抓住!
枪被丧尸抓住,俩人撕扯了几个回合,对方力气大得惊人,竟生生把那杆步枪给夺了过去!
这下,胤禛手无寸铁了!
“阿真!”茱莉亚尖叫起来!
丧尸将手里的枪扔到一边,它荷荷怪叫着,向胤禛张牙舞爪扑过来!
枪声在丧尸的身后响起!
胤禛心头一喜!
然而片刻后,他却错愕了:射击者的角度不对,子弹没打中丧尸的头部,却歪歪斜斜进入了它的脖颈。
胤禛暗叫糟糕!
果然,那丧尸停了停,身子突然向后一转,整个儿翻滚下去,扑向了开枪的人!
楼梯下方的安德烈发出惨叫!
胤禛慌了神,他正想扑上去,电光石火一瞬间,茱莉亚拔出卡住的刀刃,一个箭步冲在了他的前面!
她一刀砍在了那丧尸的后脑上!
丧尸翻滚着倒在地上。
楼梯里,可怖的啸叫声终于停了下来。只剩了三个活人粗重的喘息。
“安德烈”
胤禛浑身发抖,他呆呆望着面前持枪的男子。
他能看见,一个狰狞的血口出现在安德烈的肩头。
安德烈也同样震惊无比地看着那伤口,金发男人的脸色,比死人还要可怖。
半晌,他垂下了手臂,手里的步枪跌落在地上。
“走吧。”他低声说。(。。)
第一百零一章()
三个人从教学楼出来,好长时间没人说话。
胤禛不知所措地望着安德烈,茱莉亚放下刀,开始哭。
安德烈则迷迷瞪瞪回望着教学楼,他的神情就好像在做梦。
“我听见丧尸在叫。”他梦呓般地说,“我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躲起来,可是想到你们还在楼里头。我就拿着枪冲过来了。”
胤禛伸手想扶安德烈,然而后者好像被烙铁烫了,突然后退!
“别碰我!”他叫起来,“我身上有毒!”
胤禛站在当地,一动也不敢动!
良久,安德烈才好像大梦初醒。他歪过头,看看肩膀上的那个伤口,就像看一个从未谋面的怪物。
然后,他惨然一笑:“走吧,天要黑了。”
三个人回到刚才用餐的房间,胤禛小心翼翼把门锁上,安德烈慢慢走到床边,他扶着床沿坐下来。
他的脸呆呆的,什么表情都没有,目光凝视着虚空。
茱莉亚站在他身边,垂首无声落泪。
最后的一点夕阳从天窗洒进来,照在安德烈的身上,他一头金发闪闪发光,那情景,让胤禛想起郎世宁笔下的西洋画。
终于,安德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口,他咧了咧嘴:“看来,我去不了清朝了。”
茱莉亚忍不住发出低泣,她想说些自责的话,可她也明白。那是安德烈此刻最不需要的。
仿佛终于接受了事实,安德烈的表情逐渐轻松下来。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交代些遗言吧。”他低声说,“茱莉亚,我可以把图书馆里的那些书,托付给你么?”
茱莉亚胡乱擦了擦眼泪,她用力点头:“当然!往后我会经常来照料这些书的,你放心!”
安德烈笑起来:“那就好,这是我最担心的事情,既然有你答应。我也就没什么搁不下的了。”
“安德烈”
“其实这样也好。”他轻言细语道。“这么一来,我就不用苦熬下去了,上帝是仁慈的,它知道我受不了苦。所以就让我死在这儿。往后。我就解脱了。”
然后。安德烈侧过脸来,温柔地对茱莉亚说:“茱莉亚,请你暂时去隔壁待会儿好么?我想单独和四爷谈谈。”
茱莉亚赶紧起身。她点点头:“有什么事就叫我。”
等她出去了,关上房门,安德烈这才长出了口气。
“茱莉亚在旁边,我总觉得不大好开口呢。”他有点羞涩地说,“交代遗言什么的,听起来太荒唐了。四爷,您别站着了,坐下来吧。”
胤禛只得在他身边坐下来。
安德烈看看手表:“一般来说,我大概还能活一个小时。等会儿我死了,变成了丧尸,四爷,别放我出去。”
胤禛心头发酸,他不知道该怎么接这样的话。
“别让我变成丧尸满世界跑,那太残忍了,四爷,我不想自己变成那个样子。叫你杀我,这很难我知道的,可你一定得办到,千万别心慈手软。”
还能说什么呢?胤禛只好点头,嘶哑着嗓子说:“你放心。”
听他答应,安德烈这才松了口气,他笑起来:“托付给别人,总没有托付给四爷更稳妥。”
他说着,摘下手上的手表,递给胤禛。
“这个,算临别的礼物吧。”他说,“虽然它已经换不来钱了。可这是一块好手表,到现在走得都很准时。”
胤禛吃惊地看着他:“可这是你父亲给你的,我怎么能要呢?”
“没关系。”安德烈把那块百达翡丽塞到胤禛手里,“我的父亲叫弗兰克。伊斯特兰德。如果有可能,四爷您能见到我父亲,请告诉他我的事情——虽然太渺茫了,可是手表在您这儿,也许就有一线希望。”
胤禛只得接下那块手表,他把那个古怪的名字又在心里默念了一遍,以确保记得分毫不差。
“然后,还有最后一件事。”安德烈说,“等会儿我咽气了,四爷您能帮我做个临终祈祷么?我知道这事儿得找牧师,可眼下没有牧师,只能求您帮忙了。”
胤禛呆了呆,他为难了:“可可是我不会”
安德烈拿过他的包,他从里面掏出一本圣经,递给胤禛。
“不难的。”他柔声道,“不拘是哪一段,四爷您随便念一段就好了。上帝会听见你的声音。”
胤禛只好又接过了那本书。
见他答应下来,安德烈这才松了口气,他惨青无血的脸上,露出宽心的微笑。
“这么一来,我就一点发愁的事都没有了。”他轻声说,“不会耗费多久的,我已经开始发烧了。”
胤禛慌了,他伸手放在安德烈的额头,果然,十分烫手!
“本来还想和您一块儿去清朝的,看来,人不能做太多的美梦,是我贪得无厌。我能见到您,见到各位爷,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想想看,这世上能有几个史学家,亲眼看见自己研究的对象?”
胤禛苦笑。
“另外,四爷,在我住的那个房间里,有个很大的包。”安德烈说,“您回去以后,把它拿过来。那里面全都是我的研究资料。”
胤禛吃了一惊:“是是关于我的?”
安德烈点点头:“虽然这么说太狂妄了,但那些资料用了我十三年的心血,尤其包括后期您登基以来,做出的所有政策决定。我将它们一一列举,您处理这些事情的妥当之处和不妥之处,以我自己浅薄的见解写了下来。”
这太让胤禛惊讶了!
安德烈轻轻叹了口气:“我真不知道现在告诉您这些,是好还是不好。很多观点。是我以一个后世的西方人的视角来分析,也可能站着说话不腰疼。但我还是希望您能看见它们,而不是被当成废纸扔进垃圾堆,再不见天日。”
“你放心,我绝不会扔掉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