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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从另一个角度看,这简直就是发死人财,太多的患者因为无法承受这么高的价格,只能选择放弃。
茱莉亚再也坐不住了,她去公司找到九阿哥,想劝服他,让他把药物的价格降低一些。
九阿哥听了,却一脸漠然:“为什么要降低?我这是制药公司,不是官府设的粥铺。”
“可是即便价格降低,公司也承受得起,对不对?九爷,你这样做”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九阿哥不耐烦地打断:“我是商人,商人就是要赚钱的!茱莉亚,整个公司四五千号人,嗷嗷待哺等着发工资呢!我不想方设法多弄点钱,他们怎么办!”
“可你也不能拿人命不当回事呀!”
茱莉亚这么一叫,九阿哥的脸色顿时冷下来:“难道我辛辛苦苦赚来的钱,是供我自己吃喝玩乐吗?难道这钱不是供着公司运营和你们研究方的上上下下吗?你们伸手要钱时倒是很大方,要完了钱,转过头来,却又责怪我的赚钱方式太无良——茱莉亚,我不是神,请不要拿神的标准来要求我!”
斯杰潘默默听着这些,他忽然轻声问:“你为什么不肯让步?难道赚钱对你而言,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九阿哥没有回答他。
事情过后,他才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那么偏执,那么冷酷。
因为他也患了“绝症”,他也在生死一线挣扎,却没有一个人,能够伸出手来挽救他。
“所以我为什么要去救助别人呢?”他想。
他实在没有多余的怜悯心分给别人了。
九阿哥滥用药物的事,最终,还是被十阿哥给捅破了。
一次兄弟俩的聚餐中,九阿哥突然药瘾发作,躲进卫生间,结果被早有疑心的十阿哥跟过去,发现了真相。当他亲眼看见九阿哥流着口水、瘫坐在卫生间冰冷的水泥地上,一脸欲仙。欲死的古怪表情,十阿哥险些疯掉。
他不敢告诉茱莉亚,也不敢告诉安德烈,他怕九阿哥会挨骂,于是只好手忙脚乱先把哥哥从餐厅拖回了家。
接下来,十阿哥将九阿哥关在屋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劝哥哥戒毒,他找遍家里每一个角落,把疑似的药剂全都扔进了马桶。他甚至把门窗全部锁上,防止九阿哥出门再去弄这种东西。
九阿哥非常生气,他骂弟弟小题大做:“你有病啊!什么大不了的!这是医生都能开出的药物!”
“胡说!胡说!”十阿哥边哭边反驳,“这就是毒品!你根本就是在吸毒!”
“这怎么是毒品呢!没脑子!我这是从医院拿来的!毒品能从医院拿来吗!”
“如果不是毒品,那你戒给我看看啊!”
九阿哥哪里听得进去这些?他出不去,便在屋里大发雷霆,冲着弟弟乱吼乱叫,到最后他把能砸的东西都砸了,屋内如龙卷风过境,遍地碎玻璃。
十阿哥吓得浑身发抖,他把门锁上,一个人抓着钥匙躲在厕所里,捂着耳朵抱着头。但后来他索性也不逃走了,尽管还是害怕,怕得心突突往外跳,但他就是强迫自己留在客厅,把门窗都锁好,然后一动不动坐在沙发上,望着像个疯子一样在屋里暴走吼叫的九阿哥,同时一遍又一遍的安慰他,叫他去戒毒。
“我没上瘾!没有!”九阿哥暴跳如雷,“回你自己家去!少管我的闲事!”
“如果没有上瘾,为什么停了药你就是这副德性?”十阿哥颤声道,“九哥,你已经上瘾了!”
九阿哥弄不到药物,也没法去上班,丧失理智的他开始对弟弟破口大骂,骂他是个讨人嫌的崽子,白痴,天生的低能,没长脑仁的吉娃娃
骂完了他又跪在地上,死皮赖脸的哀求十阿哥,求他放自己一马,不要再管他的死活,“你就当没我这个哥哥,行不行?就当你九哥死了。”
十阿哥被他骂得埋头大哭,哭完了,却还是抹一把泪,不肯松口。他就坐在沙发上,看着九阿哥疯子一样在屋子里狂转圈,骂人,还有,砸东西,如果九阿哥跪着,他也跪着。
然而时间一长,十阿哥也明白,自己终究是对付不了已经成瘾的哥哥,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将此事告诉了安德烈和茱莉亚。(。)
第四百三十五章()
茱莉亚听见消息,吓得魂都掉了,她这才弄明白,为什么这段时间九阿哥变得如此古怪陌生。
安德烈则比她沉稳得多,接到十阿哥的电话之后,他立即飞车来了九阿哥家里,单独和九阿哥谈。
在安德烈耐心无比的逼问之下,九阿哥终于承认了在使用违禁药物的事实。
当说出真相时,九阿哥自内心深处,感觉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轻松。
那是破罐子破摔的轻松之感。
安德烈要求他戒除,从此再不碰这些违禁药物,九阿哥却不肯,他和安德烈说,失去这些药,他就又得回到之前一个礼拜都无法入睡的可怕境地,那还不如让他去死。
“戒了它,我们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安德烈坚定无比地说,“哪怕辞去工作,疗养个一年半载,那也比被药物控制,最终死在并发症上要好得多!”
听见并发症三个字,九阿哥不知为何,一阵失神。
他抬起头来,从自家七楼的窗子向外看去,此刻是黄昏,凄艳的晚霞深红,天际像被谁给划破的伤口,胡乱抹出一大滩鲜血。
“反正早晚是个死,不如死得舒服一点。”他终于说。
这番话,让安德烈那双永远明亮的眼睛,瞬间变得黯然。
他忽然轻声说:“如果让斯杰潘看见你这个样子,他会怎么想?他宁可自杀也不愿将灾难引到九爷你身上,你却将自己的生命视如草芥,你这样,对得起他吗?”
安德烈的这番话,重重击在九阿哥的心上。
最终,他同意戒掉药瘾。
戒瘾,需要进入专门的机构,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安德烈在安排。九阿哥滥用药物的事并未曝光,安德烈从各方面阻断了消息的传播,身为独立董事的他,替九阿哥向公司董事局请假,理由是患病——他甚至出具了一份由茱莉亚伪造的病历。
然而风言风语仍旧在隐约传播,因为九阿哥的症状太过明显,其实早就有不少人怀疑,他可能接触了违禁药物。
董事局方面得知了风声,不得不召开紧急会议,质疑九阿哥是否还能继续担当总裁一职,一旦消息传播开,公司的声誉将会招致毁灭性的打击。
安德烈非常着急,他心里清楚,本来就在低潮期的九阿哥,如果再被董事局裁定“不能胜任职务”,从而在任期内被解职,他很可能会经不起这样的打击,变得更加自暴自弃。
无奈之下,安德烈只好在董事局内部四方奔走,请求董事们的支援,他一遍遍的劝说相关人士,请他们再信任九阿哥一次,在他看来,一个如此优秀的经理人,如果从此职业生涯尽毁,那实在是太可惜了。
这事儿最后被九阿哥的几个死忠,携手努力弹压下去了。为了自身利益考虑,大家只得竭力保守秘密。好在半年后九阿哥回到公司,状态如常,并且交出了药物检查为阴性的体检报告,董事局这才放弃了对他个人问题的追究。
这次风波,被严密保守起来,茱莉亚严厉叮嘱十阿哥,即便往后回到大清,也决不可向四阿哥和八阿哥他们提及此事,尤其胤禛对毒品之类的深恶痛绝,若让他知道此事,恐怕会以另外的眼光看待弟弟。她是不想九阿哥一辈子活在此事的阴影之下。因此直至如今,胤禛他们都不知道九阿哥身上发生过这么大的事。
但是,九阿哥却主动向斯杰潘坦白了这件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今晚,他不想在斯杰潘面前隐瞒。
在他讲述的过程中,斯杰潘始终默默听着,没有打断也没有插嘴。听到最后,他才问:“难吗?”
那半年,是九阿哥很难向斯杰潘描述的日子,过程的艰难、戒断反应的强烈折磨,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的心灵也已破碎到极点,积重之下根本无力继续以往的人生。那段时间他看上去和废人无异,瘦的弱不禁风,走路都打晃,时不时就流鼻血,要么就呕吐不止。在戒断反应的挣扎中,九阿哥把自己抓挠得浑身都是血口,还有一次,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弄断了自己的腿
九阿哥的这种异常状况,很快就被安德烈发现,为了挽救他,安德烈只好不断进入机构,和他交谈。
那十几次的会面,九阿哥和安德烈谈得很深,他把平日隐藏起来的念头都和安德烈说了,那些念头甚至是连十阿哥和茱莉亚都不知道的。他说他快坚持不下去了,每天,他都会在极深黑的黎明前夕独自醒来,然后脑子就自动开始考虑:为什么还要活下去。
九阿哥寻找不到活着的理由,活着对他而言,太痛苦了,前方没有值得他坚持的东西,他怎么努力都看不到希望,日复一日,他就像苦行僧一样,机械地重复着昨天的生活,感觉不到任何意义,却弄不清楚为什么自己的双腿还在继续向前。
而实际上,他那时候差不多也已经有了自杀的打算。
安德烈只是认真倾听,他并没有用苍白无力的话来安慰九阿哥,最后,他只是说,如果九阿哥决定自杀,那么董事局可能会因此承受不堪负荷的压力。
公司初创,九阿哥就是总裁,这十年里公司依靠着研究所的科研力量,再加上九阿哥卓越的商业才干,发展飞速,尤其在化妆品和营养药这一片,异军突起,多年来始终令业界瞩目。然而公司董事局内部,其实是个不团结的小集体,各有各的算盘,之所以还算和谐的发展到如今,是因为成员们服膺于九阿哥的个人魅力,再加上他在任期间公司业绩又那么好,换了其他人,仅仅是董事局内部派别的利益之争,就没法平衡。
可想而知,一旦他出事卸任,董事局肯定会在严重的内斗之中,分崩离析。这也是为什么董事局的大多数人,最终决定对九阿哥的个人问题不予追究。
九阿哥似笑似哭地望着安德烈:“你的意思是,为了董事局,我也不能死?”
安德烈没有笑,他眨了眨灰蓝色的眼睛,平静地望着他:“九爷你知道么?有时候,就是这些看起来荒唐可笑的东西把我拽住,我才能活到如今。”
那天,安德烈的这番话,不知为何给了九阿哥很大的启迪。
他从没想过,其实安德烈自身,也遭受过不亚于他的打击。虽然安德烈几乎不和他们提及自己的过去。
后来,九阿哥放弃了自尽的念头,原因很简单:董事局需要他。
在他最危难之际,董事局虽然有过犹豫,但最终并没有放弃他,因此,他也不该这么轻易就放弃栖身多年的公司。
九阿哥活了快四十岁,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为了“董事局”这么个奇怪玩意儿活着。
但,安德烈说得是对的,他们还有希望,未来,还有可能打通回到大清的道路,也有可能再度见到四阿哥和八阿哥他们,他得为兄弟们的归来做好充分的准备,而最佳的准备,莫过于把公司发展得更好,让他们过来之后有个安稳的落脚之处。
“所以,你们已经为万岁爷准备好了?”斯杰潘突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