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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传来一个温和的中年女性的声音,对方自报家门,是伦敦某学院的老师。
茱莉亚一听,更困惑,她问:“我似乎不认识您”
那边,在停了停,才又道:“我想,您认识一位姓璩的中国小姐,她叫璩嘉卉。两年前,她曾经作为交换学生,在伦敦读了一年的艺术设计。我是她的老师。”
茱莉亚恍然大悟!
“昨天璩小姐给我打来电话,她拜托我告诉您一些事情,因为她无法直接和您联系。”那位女老师说,“璩小姐想通知您,胤禛先生最近受了伤”
“什么?!”茱莉亚险些尖叫起来。
对方说的是英文,但“胤禛”这两个汉字发音却很标准。
“据说,歹徒袭击了他居住的房屋,用刀刺伤了他。”女教师说到这儿,有点不安,“茱莉亚小姐,您还好么?”
茱莉亚脸色惨白,但她努力用手扶住桌子,稳住身体,才说:“我没事,请继续说。”
“抱歉,具体情况璩小姐没有和我说,但是她拜托我,想办法把您送回中国——茱莉亚小姐,您的护照在身上么?”
她的护照怎么可能在自己身上?茱莉亚差点要哭,八阿哥把她的护照拿走,让校方代为保管,她拿不到自己的护照。
但是电话里,她不能这么说。
“暂时不在我手上,但我会想办法拿到。”
“那就好。”女教师继续道,“我将给您写封信,邀请您到伦敦来,只是一两天的工夫,您可以把信交给校方当做请假凭证。只要您来到伦敦,我会想办法安排您回国。”
茱莉亚握着手机,她哑声道:“多谢。”
“黛安娜是我的学生,我很喜欢她,你的事情她都告诉我了,请放心,我会帮您逃脱的。”那女教师声音坚定地说,“您只要拿到护照,别的,就不用发愁了。”(。)
第两百二十三章()
茱莉亚挂了电话,她的心还在砰砰跳。舍监看着她:“是朋友?”
“不,是朋友的朋友。”茱莉亚勉强一笑,“在伦敦的学校当老师,想邀请我过去玩。”
“哦,是这样。”舍监点点头,“这个季节去伦敦比较好,你可以去散散心。”
舍监没有对刚才的电话产生怀疑,也是因为那并非是国内来的,八阿哥曾经嘱托过他们,只要是国内的电话,除非是叶家打来的,否则,都不能给茱莉亚接听,“有居心不良的人在持续骚扰我妻子,如果给她听到了,她会受到刺激,情绪不稳。”
既然是伦敦打来的,那也就无所谓了。
茱莉亚心神不宁回到房间,她想,伦敦的这封信什么时候能到呢?胤禛受伤又是怎么回事!他伤得重不重?此刻她恨不能插翅而逃,立即飞回国内去看看情况。
没用的,即便伦敦的信件到了她手里,她也拿不到护照,茱莉亚明白,不管是什么理由,只要动用护照,舍监就得打电话给八阿哥确认,否则,她是决不会把护照还给她的。
茱莉亚焦虑得要发疯了,她连下午的课都没法去上,只谎称自己头晕,留在宿舍里想办法。
可她什么办法都想不出来。
窗外的天,眼看着一点点黑下来了,茱莉亚枯坐在窗前,她都要急死了,却什么法子都没有,只能坐在这儿。像个坐牢的囚犯。
我得做点什么,一定得做点什么来改变这个困境!她忽然想,再这么下去,她真的会得抑郁症的。
想及此,茱莉亚起身,飞快拿出自己的包,把手头所有的现金塞进包里,又塞进一瓶水,几块面包——这是她眼下唯一能弄到的东西了。
收拾停当,茱莉亚想了想。又把这间女子学院发的证件也塞进包里。她不知道这证件能有什么用,但还是带上吧。
她不打算去找舍监讨要护照,因为只要一开口,必然会惊动八阿哥。那样一来。就把璩嘉卉的那位老师也给出卖了。
她打算自己逃。安迪能从肖申克监狱里逃脱。她也能!
哪怕偷渡,她也要偷渡回国!
黄昏时分,茱莉亚从宿舍出来。今日天气不错。校园内三三两两都是学生,舍监看见了她,问她去哪里。
“我想去后山野餐。”茱莉亚故意扬了扬手里的包,“带了三明治和果酱,还有水。”
舍监笑道:“现在天气很不错,但是晚间会有大雨,茱莉亚,不要回来得太晚。”
应付走了舍监,茱莉亚加快脚步,向着学校后方走去。学校在山谷里,后方有一大片山地,越过那片山地就有村庄,在那儿,各地来度夏的游客很多。只要她能到达村庄,找到一个好心人,就能开车把她带出本地,她有钱,有现钞,对了她还有八心八箭的婚戒、还有她的香奈儿的包,她的巴宝莉的丝巾,她可以把这些都换成钱!所以只要有一双手肯帮她,那她就逃脱了,然后她就可以去伦敦哪怕把她塞进后备箱里,她也要去伦敦!
这条路,茱莉亚没有走过,她只是看过地图,知道大致的方向。
初夏,天空变化多端,前一刻在校园内还是阳光灿烂,一个钟头之后,当她跋涉到山脚下,云团已经开始堆积了
看看情况,感觉不妙,茱莉亚更不肯歇口气,她咬着牙继续向前,她连指南针都没带,只凭着感觉往南走,然而,地图上画着的不太长的距离,此刻落到实处,却仿佛怎么都走不到尽头。
落日还在天边,偶尔露出半个脸,初夏的暴风猛烈的吹着,荒原之上,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无尽的野草起起伏伏,如同深绿波浪。
茱莉亚的脚很疼,但她完全顾不上这疼痛,只是一个劲儿大口喘着气,快步向前走。她已经决定了,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不要回头!
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外头,她死也不回那间女子监狱去!
阴云越来越厚,风声越来越尖锐,远处天际,出现了紫色的闪电。
太阳消失了,天地间,呈现一种模糊的深灰。天空,荒原,大地,草木,都被那浓重的钢铁色给涂抹成一片
龙卷风要来了么?茱莉亚用手按住帽子,她觉得风吹得如此猛烈,连呼吸都被挡住了。
此刻,她的脚步也慢下来了,暴风的阻力太大,她像推着一面墙壁前行。
不知走了多久,茱莉亚终于坐倒在地上。
因为被困在房间里一两个月,长久不锻炼,她的腿脚疼得不行,于是只好坐下来,使劲儿揉快要痉挛的小腿。头上的帽子早就被吹跑了,茱莉亚抬头看看天空,雨就要下来了,她有点后悔,出门时没带上伞。但转念一想,宿舍里只有一把水蓝色的丝绸小阳伞,那玩意儿,午后遮遮太阳也罢了,暴雨之下根本就是个累赘。
想及此,茱莉亚咬咬牙,支撑起身体,拖着疼痛的双腿,继续奋力向前走。
雨很快就落下来了,刚开始还能让炎热的身体感到凉爽,但几乎是瞬间工夫,就变得透骨冰冷。茱莉亚深一脚浅一脚,跋涉在滂沱大雨里,她甚至感觉四肢已冷得毫无知觉了。
更糟糕的是,大雨让她丧失了方向感,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朝着哪个方向前进了。
然而停留在雨中,终究不是办法,她只能用最大的毅力,拉拽着自己继续向前。
瓢泼的雨中,茱莉亚抬起湿漉漉的脸,朦胧中,她看见了前方不远处,立着黑色的高大石柱。
那是什么?她模模糊糊地想。巨石阵?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出现?
冰冷和疲惫,将茱莉亚弄得神智不清,黑暗的雨中,她什么都看不清,只是踉跄着,艰难地朝那巨大的废石柱走去。
到了跟前,她一屁股跌坐在石头上。
暴雨在此时,也停了下来。云层渐开,月亮像幽灵般露出脸,洒下微弱的银色光芒。
茱莉亚浑身透湿。冷得上牙磕着下牙。她不知道这儿到底是什么地方,也几乎没力气去探知四周。
这场景看着有点眼熟,她模模糊糊地想,好像以前有个什么电影。结尾就是在这荒原巨石旁。有个姑娘。也是像她这样。仓惶而逃,却无路可走,只是不停的向前跑。她杀了囚禁她的男人。跟着挚爱出逃
“亲爱的,他们来了么?”
“是的,他们来了。”
哦对了,那姑娘叫苔丝,德伯家的苔丝。
眼下,她就像苔丝,没有路可以逃了,只能停在这儿,等待日出,等待捉拿她的警方赶到,用镣铐结束她的逃亡之旅。
茱莉亚再想不下去,她昏了过去。
光线再度进入茱莉亚的眼睑,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睁开眼睛。
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
旁边,有输液的瓶子,再往旁边一点儿,椅子上,坐着个人。
茱莉亚的双眼发,她看不清那人的脸,只得闭上眼睛,然后再度睁开。
视线里的一切,渐渐有了清晰的轮廓,椅子上的人看见她醒了,起身走了过来:“头还晕么?”
那声音是八阿哥!
茱莉亚盯着那张脸,确实是八阿哥,她顿时挣扎着要起身来!
八阿哥一把按住她:“别起来,好好躺着!”
茱莉亚一动不动的躺着,她的脑子迷迷糊糊的,她觉得奇怪,她以为自己躺在家里,因为她明明记得,刚才站在床边的是胤禛,她在实验室呆了两天,疲倦高烧病倒在家里,胤禛一直在照顾她,他抚慰她,给她喂吃的,给她用冷毛巾擦脸,还亲吻她
怎么突然自己就跑到这个陌生的病房里了?
而且身边的人怎么会是八阿哥呢?
脑子里开始记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茱莉亚顿时哭起来,她嘶哑着嗓子叫道:“阿真呢?他怎么样了!”
八阿哥只静静看着她,那张脸上,丝毫波纹都没有。
“你自己都差点死了,还在问他怎么样?”
“他现在怎么样了?你说呀!”
“他没怎么样。”八阿哥停了停,“没伤到要害,他没事。”
听见这句回答,茱莉亚这才放下心来,她身子一脱力,重新倒在床上。
“你昏迷了三天。”八阿哥继续道,“你差点死在荒原上,幸好被一早看日出的游客发现。你害得学校大乱,所有的人都在找你。”
茱莉亚不出声,她的喘息仍旧紊乱,她也不看八阿哥,只闭着眼睛。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以为靠着两只脚走,就能走回国内去?谁在伦敦接应你?难道你想偷渡回国?”
茱莉亚不理他。
见她这样子,八阿哥拉过椅子,重新坐了下来。
“你这样胡闹,让我没法和校方交代”
“我死也不要再回那所学校去!”茱莉亚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八阿哥静静盯着她:“你不怕有人为此受到威胁?”
茱莉亚扭头看着他:“除了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还会什么?!我再不会妥协了,你根本就是个不值得信任的人!”
“你以为我四哥的事,是我下的手?”
“不是你,还能是谁!”
“如果我真的想让他死,他还能活到现在么?”
茱莉亚被他这句话给一时塞住!
此刻,不知是清晨还是黄昏,窗外是深绿的海洋,鲜红的日光从缝隙间钻进来,反射在叶片上,明亮得像碎冰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