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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
梨花惨叫一声,她的脸正滚在了碎裂的汤蛊上,锋利的碎片让她脸上破了个深深的口子,她几乎已经站不起来了。
慕容昭不管这个他连样貌也记不得的宫人是死是活,赶紧去扶住书丹,书丹死死抓住他的袖子,她苍白的唇一张一合细细的出声。
慕容昭一边哄唤一边贴着耳朵去听,那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但她一直重复一直重复。
直到他听得一清二楚。
“不能死我不能死不能死”
“药是昭哥哥的我死了他们定然要怪罪昭哥哥”
慕容昭愣在原地,他嗓子几乎哑掉,浑身上下冰冷得刺骨,手脚甚至微微发抖,好像有什么疼痛细细密密地爬上他心头,尖利地疼痛着,一点一滴地,毫不保留,刺透了他的心脏——
“来人啊——!太医!太医——!”
竭尽全力嘶吼一般的声音,刺破了太渊宫寂静的夜。
接着,如开水沸腾一般,整个禁宫灯火通明,匆忙的脚步与急切的喧哗真正揭开了锅。
如今离八月十五越来越近,李弘靖今日本来是在邻城横川训兵,不能回丰都,但他孤孤单单地躺在军营的单床上,哪里都不舒服,总觉得缺了小女帝他连觉都不能睡。辗转反侧片刻,他终于决定骑马入丰都进太渊宫抱着软乎乎的小女帝睡觉。
丰都的守门兵马并不敢拦李弘靖,禁宵的规则从来抑制不了他的行为,今日六余得知他去横川,并没有如往常一样为他开后门,所以李弘靖翻了宫墙,跳了下去。
一进皇宫,万千喧闹蜂拥滚入他耳里,整个皇宫都灯火通明,他眼皮直跳,步伐快得如风,穿过万千匆忙的宫人,已然不管不顾不再遮掩,只直直跑去女帝的寝宫。
门口的六余走来走去焦急的候着,猛然转身望见李弘靖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如个木桩阴灵般吓了他一跳!
“怎么了?”李弘靖声音有些哑,不知道怎么地六余竟然听出了害怕。
这是六余第一次听见李弘靖发出这样的声音,直至多年以后,他猛然想起今日,忽而恍然大悟,原来东征王早已心悦陛下,很早很早。
此时此刻六余心中担忧不已,他听着李弘靖的声音,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哑声大哭,老泪纵横:“将军!陛下中毒昏迷,如今生死不明!”
被架空的傀儡女帝(5)()
李弘靖身体发寒;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走进书丹寝宫的;寝宫里的人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有人在问他为什么在这里;有人见了他瑟瑟发抖;但他只盯住床上躺着的人;直直的走了过去。
“怎么了?她好点了吗?”他摸住书丹的手;片刻后才仿佛有了理智。
“中了什么毒!快解!快!”
太医冷汗直流,有人瑟瑟发抖跪在地上:“下官正在查找毒因陛下此毒怪异”
“跪什么跪!快救陛下!谁耽搁了陛下病情我砍了他脑袋!”他双目通红,喘着粗气;良久后深深闭了闭眼平复着情绪,声音平静而哑,“一定要救陛下;一定要治好。”
太医唯唯称喏;李弘靖眼睛一撇,盯见了慕容昭。
慕容昭此时此刻也坐在床前;离书丹还很近;他拳头紧握着;脸色苍白;甚至流了细汗。
这是紧张的表现。
慕容昭见李弘靖盯住他;也回看过去:“将军未经传召竟然擅闯禁宫!”
李弘靖不答此话;双目冰冷刺骨,只说:“解药。”
慕容昭手指动了动,声音并无起伏:“不知将军在说什么;下毒宫女梨花已经伏首。”
李弘靖双目微眯:“人呢?”
“此事乃后宫之事;这还轮不到将军管。”
“后宫之事?”李弘靖咬牙切齿,“谋害陛下!事关天下苍生!你区区后宫是什么玩意!六余——”
六余听着呼喊立刻跑了进来,李弘靖问:“当时的事,你一字不漏的与我说!”
六余惶恐应着,李弘靖喊他过来,已经摆明了他是李弘靖的人。此时此刻李弘靖字句有条有理,话语十分平静,但这仿佛是暴风雨前一般,六余几乎要被这气压生生压得跪下!
“慕容公子见陛下向来不用奴婢在旁伺候,奴婢守在殿外,梨花端着汤药为慕容公子引路,大约半炷香后殿内突闻一声汤蛊碎裂大响,奴婢一惊,正要往里去看,已然听见慕容公子大喊太医,奴婢进去一看,只见慕容公子抱住陛下,宫女梨花已然躺倒在地。”
“梨花在哪?”
六余:“正于刑宫审问。”
刑宫专门关押宫廷重犯,归中宫之主管束,但陛下如今既无皇后也无贵妃,宫有妃位者唯慕容昭一人,如今陛下躺下,刑宫自然归慕容昭管。
“将那贱人带上来!”李弘靖盯住慕容昭,见他无动于衷,终于抽出尚方宝剑,一剑架在他脖子上,“我说带上来!慕容昭,谋害陛下的是你,你将那宫女拿来顶罪,如今是想杀人灭口吗?”
慕容昭冷着脸道:“将军为何诬陷我?”
“不要让我说第三次,带上来!”那尚方宝剑已经割破了慕容昭的脖子,血已经渗出了皮肤。
慕容昭显然有了惧意,他咬了咬牙,终于下令:“将那贱人带上来!”
梨花被带上来时已然不成人形,舌头被割了,眼珠子被挖去,手脚被砍断,离死不远。
她被侍卫架起,连挣扎都不能,如今大约只求死。
她浑身血淋淋的,李弘靖可不能让她污了书丹的地,又不愿离书丹太远。他命人拿了个大盆将她装在里头端去外面。手中拿着一柄锋利的匕首,声音冷静得可怕:“你没法说话,也没法写字,但你耳朵犹在,我问你你只需点头或摇头即可。”
“毒是你下的吗?”
梨花呆呆坐在盆里,不点头也不摇头,她一心求死,她不信有人还能拿捏一个不怕死的人。
梨花也算出生官宦之家,她入宫时族人曾交代让她好好巴结女帝,女帝那么小,若是好好待她必然将来能做她身边红人。但秦王将殷书丹作了傀儡,族人后知后觉又让她感觉抱上秦王大腿,这腿确实是抱上了,但女帝亲政那年秦王被杀了!
那可如何是好,她从小到大都没厚待过陛下,因受秦王影响只将女帝当做傀儡废物,如今陛下得势,必然要处置她们这些狗仗人势的奴才吧?好在又接到族人消息,只说已然做了慕容家的依附,让她务必要为慕容昭做事。
那慕容昭是个冷面公子,生得一副好相貌,连挨着他都觉得是亵渎,如今竟然要为他做事,梨花心跳不已!又见女帝对其痴迷,更是觉得此人天下无双,若得垂怜,若慕容家得了天下,那可是要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其实梨花本来就是为了飞上枝头做凤凰而进宫,历代帝王后宫,便是女帝也是有女妃,更有一名女帝封了女人做皇后,但梨花向来看不起殷书丹,便样样嫌弃她。
哪里知道她心比天高却命比纸薄,如今落得个死无全尸!
有时候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活着,而且是活着落到李弘靖手上。
“啊——!”已经无法说话的嘴巴,喉咙里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那李弘靖竟然正一根一根拆下她骨头!
她被挖出的眼眶里汩汩留下鲜血,如同至痛的血泪,又因为怕吵到正在治疗的女帝,她的嘴巴也被封了。
围观宫人无比心惊胆战,李弘靖为了公正审出结果,太渊宫宫人及守护陛下的御前侍卫都在目睹这场鲜血淋漓的刑审。围观者甚至有人晕了过去,坚持站立的皆脸色苍白,回去后几乎几月见着荤菜都是呕吐。
“是你下的毒吗?”审问的语调不急不缓,他的手拆卸骨头的动作也依旧不急不缓。
梨花已经失禁好几回,她不怕死,但这无穷无尽的折磨仿佛延伸至永恒!
“呜呜呜呜——”被折磨得极近崩溃的宫女终于摇了头。
“是慕容昭指使你下毒的吗?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说谎话我可以让你活到天明。”
活这个词已经成为了最可怕的词,如今不过刚入夜,至天明冗长得几乎让人绝望。
这种时候还管什么慕容昭?仔细想想这个男人也就这样,论容貌连女帝都比不上,武功才情样样不行,不过是女帝后宫的妃子,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真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而且这个男人挖她双眼、割她舌头、砍她手脚!她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梨花刚想点头,突然听见有人遥遥大喊——
“微臣听闻陛下遇人谋害,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微臣救驾来迟——”
只见一人,身后跟着文武百官,还押着一名七品官员,一同在外等候。
那人真是宰相慕容海,被押着的是梨花的生父江随。
李弘靖冷笑一声,已经知道慕容海这个老狐狸有了应对之策,一个梨花还治不了他,而且今日来得匆匆,李弘靖并未带兵马过来,慕容家还得蹦跶几日。
“宰相大人,本王见你好像押着个人?此人是谁?犯了何罪?”李弘靖冷冷道。
慕容海一看李弘靖果然在这,一时间感觉不妙,但他也是在朝堂上从来游刃有余,而且此次有所准备而来!
“王爷!此人便是那指使宫女梨花杀害陛下的主谋江随!”
“有何证据?”
慕容海:“臣在江随家搜到了给陛下下毒的药!”
李弘靖眼眸微眯:“既然有毒。药,必然有解药,不然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我从前见江随,此人老实厚道,不像是这等大逆不道之人!”
慕容海在心里暗骂,胡说八道!你连江随都没见过,哪里知道这人是什么人?但他面上温和可亲:“王爷说得不错,臣也觉得他老实厚道,不想却做出这等事!王爷!毒药解药都藏在江随家中,微臣带来了!”
李弘靖见着那解药,立马拿了过来,也不管慕容海还要做什么戏,赶紧让太医去验一遍看看是不是真的。
外边的慕容海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他本来准备了许多说稿,也不知道这位野心勃勃的东征王怎么回事,拿了解药就进去了,简直就像去给陛下救命一样。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还有一件事让慕容海十分在意,今日陛下中。毒,慕容昭居然来问他要解药!陛下现在的确不能死,但慕容当时的神情语态,着实让他放心不下。
这孩子向来看得清格局,知得进退,今日这般反常,仿佛入了情孽一般,不得不重视。
躺着的书丹根本就没中毒,她本来是想一石三鸟,她知道慕容昭肯定要让梨花顶罪,弑君大罪要诛九族,慕容海如今不会让她死,那个老狐狸肯定要有所动作,将戏做全套全部推给梨花一族。
杀七一直盯着慕容海的动作,这个时候总会揪出点把柄。
慕容海与梨花一族自相残杀,而慕容昭嘛——
就在她倒下的那一刻,莉莉丝收到了殷书丹的愿力,这代表着慕容昭在那一刻已经爱上她了。
从今往后书丹再也不用理会这人。
本来这一石三鸟之计十分妥当。
却没想明明去横川练兵谋反据说八月十五要逼宫的李弘靖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居然回来了!
这回儿太医正在验药,那解药却是书丹特意按照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