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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真是理解不了啊……典型情商低。”吉利亚叉着腰的样子,我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忘记,她经常这样叉着腰跟其他的老师们炫耀,看,这就是我吉利亚的实力,你们都被死丫头摆平了吧,只有我,只有我。
吉利亚说,能够以孱弱的身体繁衍到今天,人类所靠的绝对不只是令人惊异的繁殖能力。
“更重要的是,我们懂得传承。”
她说,我们能够从先人那里继承到偌大的财富,这些可能是有形的物品,或者是无形的荣誉。
“这可不是『性』命问题。就像母星战役那样,人类完全可以退出地球往太空中莫洛罗蔓藤无法生长的地方退缩,甚至建设恒星能源防御带,但是人类只能背水一战。”
前方是死敌,背后是你。
你明不明白,我已无路可退。
莫洛罗蔓藤,生命力顽强,惧怕恒星光源,它们的根茎长得如此发达,就算是被粒子炮轰击,也能迅速增生。终止自爆程序,白虎开始放出歌声。很老很老的曲子,老到已经失去了能够查找来历的可能。
它十分欣喜。
我能够感觉到。
不是劫后余生,不是庆幸它还存在世间,它不懂得可惜,不懂得分离,不懂得抛弃。
被人类制造出来之后,它一直孤独,换一个又一个的主人,他们死了,不断死去,一直到它不能战斗。
你是否还抱有从前的回忆?
是否还记得那些人?
键入这样的语句,然后白虎理所当然地回答,当然。它的资料库里面有历任驾驶者的资料,作为数据留存。
不,我是想问,你是否有关于他们的回忆。
关于,这样一种情绪。
接入刚刚白河传来信息的频道。
“白河,你有时间听我说话吗?”
“什么事?”
少年的呼吸声平静一如往日,似乎他并没有陷在战斗里。
那是异常惨烈的战斗。
从霍美智组长那里传来的监控画面上,行动越来越迟缓的机甲们拼尽全力砍伐莫洛罗蔓藤。它们倒下,或者不断增生。
防护罩的能量范围越来越小。有的地方,蔓藤已经直接接触到基地的本体,金属在瞬间被压弯乃至洞穿。
“你对自己的驾驶技术有多少自信?”
“……就像你对这台朱雀的信心一样。”
他的朱雀伤痕累累,从控制中心传来的画面上,显示出朱雀应该已经接近报废。
“那么,你知不知道朱雀被叫做朱雀的原因?”
他不再作声。
我在犹豫,我仍然在犹豫。
我一直都在想,你是谁呢白河,你是谁呢。
能够驾驶饕餮的你是不是跟我一样,明白它们的名字代表的含义。
接下来的一切都和我再没有关系。
我抱着头在驾驶舱里痛哭,白虎仍然在唱歌,这样古老的曲子我以为再听不到的。
那么你拥有什么?
我拥有我的躯体。
那么你还需要什么?
我需要你的拥抱。
为什么?
为了更好地相遇。
那里变成了一片火海。
朱雀的机甲所使用的高能合金特别添有来自于天王星的烟海石,据说是为了好看,设计者当初采用这些石头的提炼物形成了美丽的花纹。实用主义和美感兼具的设计者林固人先生为了保住夫人的特殊爱好,为这些烟海石配备了另外的用途。当驾驶者以反应炉的能量直接接通机甲体,它们就会散发出特殊气体,配合以朱雀的火焰枪,这些气体会在瞬间燃烧,将所有接触到的有机物烧的一干二净。
动物、植物、泥土中的有机物质,统统燃烧。
当然,一旦接通,这些机甲就会失去所有的颜『色』,并且其恒星反应炉将会停止运行,只能替换,无法修复。
这种行为有个很土俗的名字,写在笔记当中——从防护罩往外,所有的朱雀跟随着白河所驾驶的那台古董一起,以“解甲”为代价,点燃了莫洛罗蔓藤。
朱雀,华夏古神灵,四圣兽之一。
第25章 二十五()
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到控制中心,公用频道里面传来各式各样的惊叹。
“这是亡灵天灾啊!”
“得了,这是灭世烈焰。”
“你们这是全息游戏打太多了吧……”
护卫组的组员们完成了清理工作,将莫洛罗蔓藤的根茎送去焚化炉焚毁。留下来的人这样感叹着,他们不是机甲士,不知道这些很正常。
霍美智组长在屏幕上皱着眉头:“碧沉,你跟白河说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说。
机甲士、整备师,以及所有跟机甲有关的人,都应该知道的事情是,不可擅用“解甲”功能。
以机甲本体『性』能作为牺牲赢得胜利,在光能战后,有大部分机甲就此成为亡魂。没有内芯,只剩下躯壳,因为燃烧太充分,永远失去能动力。
这些机甲仍然保留有一切的结构,只除了各自名字的由来。
“林固人,你被控在机甲制造中恶意添加不必要金属物质,并诱导军队大幅度使用‘解甲’,导致母星环境严重劣化,对此你有什么解释?”
庄严神圣的人类联盟最高法院,黑压压的人群挤满了旁听席。大法官戴着假发,苍老的面孔上只有那双眼睛这样明亮。
公诉方律师走到法庭中央,向所有人列举林固人的罪行,其中最重要地控诉之一,就是因为朱雀的“解甲”功能带来的副作用——在战场上,凡使用过这一功能的地方,泥土中所有有机物质全部燃烧殆尽,当地宜居度受到严重影响。河流蒸发、森林焚毁、岩石沙化,母星伤痕累累,苍老一亿岁。
面貌文质彬彬的学者抬头,扶了扶眼镜:“解释?唔,让我想想,那总比自爆好对不对?况且也不是都是烧有机物质,比如白虎解甲是以『液』态金属形成溶解『液』体进行腐蚀,我们最新的研究针对战后的土地复绿工作,这项研究目前……”
“够了!”
暴怒的审问团打断了学者的自我探讨。
着名的通敌案最大的犯罪嫌疑人受审现场,战犯对于自己的罪行没有任何辩解。
我无数次地在丽兹那里见过这段录像,反复观看,试图记住每一个细节。
他毫无后悔。
将这样美丽的星球变成了地狱,他毫无后悔。
霍美智组长皱起眉头:“就算能打赢这一仗,军事法庭是免不了要上的了。”
“那,组长觉得,是先活下来重要,还是死了以后说,我保卫了这片土地重要。”
“……碧沉,你在质问我吗?”
“不,我只是有些疑问。”
这不是一场人类的内部战争。
你所需要的难道不是活下去吗?
“碧沉整备师!我必须提醒你,就算你不是军人,你也必须面对军事法庭的审判。”
霍美智组长严肃异常地,通过屏幕看着我。
我知道的,就算我是平民,他们也还是会将我丢上被告席,对我的罪行进行指控。军部的人、联盟的人、机甲协会的人,他们高高在上地质问你,为什么要使用这样的手段。
我从林固人的受审问片段里面找不到答案。
我一直找不到答案。
学者轻轻地微笑。
朱雀柔和的面庞带着眼泪。
逐渐模糊的花纹代表着机甲的死亡。
好多人都不知道的,它们总也有死亡的方式。
自爆、解甲、系统重组。
每一次,完好无损再次战斗的机甲寥寥可数。
关掉霍美智组长的屏幕,白河传来共享视野。
我亲爱的白虎,你看见没有。
你的双眼一定看见了焚烧的惨烈。宁可全部烧杀殆尽也不能让莫洛罗人夺走的土地,人体,养分,这个秘密不会有人知道是为什么。
朱雀的视野变成了灰『色』。
莫洛罗蔓藤被清除,连同蚯蚓人的尸体、血『液』,以及所有能够接触到的地面的虫兽们。远处一直在嚎叫的王兽闭上了嘴,空中的玲珑兽停止了盘旋。
“小子,干得不错嘛……老子如果还有命到法庭上一定会全推到你头上。现在,你给我用逃生舱滚回基地,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们了。”
是特鲁兹的声音。
我甚至能够想象他的笑容。
“林固人先生,你将母星变成了炼狱,对此你有什么解释?”
法庭里回想着律师先生沉重而有力的控诉。林固人站在法庭上的被告席里面,摘下眼镜擦了擦。
“我认为……除了活着,我们还需要其他的一些东西……”
画面到这里模糊了,跳动着变成雪花。
丽兹拍拍我的头:“公开审讯就到这里了,要看一些别的东西吗?”
我说,不要,我会吃不下饭。
“那可不行,碧沉。真相之类的东西虽然恶心,你还是要习惯。”
她递给我存储器。
我再没来得及打开,甚至我已经遗忘了密码。
“不再看了吗?”
再不用了。
只要看过一次就永远不会忘记。由奎尔的队长拍摄的视频,记录着他潜入莫洛罗人领域最重要地繁殖公地所见到的一切。这些视频被作为最高机密永远封存在人类联盟最高法院的极密档案室,而拍摄到这个的人则永远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那个人……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到他,是在暴动之夜,他把贪狼的空间匙丢给奎尔。
我再不会忘,永远不会忘。
“唔,丫头,你在白虎那里吗?”陆石呼叫着,沙哑的声音带着特殊的音调,“来我这里,有一些东西给你。”
“……好呀。”
从白虎的驾驶舱出去,护卫组的人在上面向我招手。后面的事情和我再没有关系,一切一切都和我再没有关系。
如果能够踏上和他们同样的道路,那么或许我就再不用颠沛流离。
陆石在整备场里,站在饕餮的脚下。周围忙忙碌碌的整备师们还在进行修整,上一次和贪狼相逢,看来它没有占到太多便宜。
“来,丫头,等一下白河回来,会驾驶你的白虎出去。阿尔克拉雅家族的猛岬不足为惧,用不着出动饕餮。”
我坐在台阶上看着他:“要给我什么?”
“一点都不可爱。”他十分抱怨,并『摸』了『摸』我的头发,过于矮小佝偻的身形看起来比可可费尔更像铱星人,“你至少要问,老师,你有没有受到惊吓。”
我沉默地看着他。
“好啦……当然我这样身经百战的整备师,这么点场面是不会的。”
他递给我一幅画像。
“你有没有听过罗密欧和朱丽叶的故事?你一定没听过,来,我给你说一下……”他完全忽略我表示我晓得的点头,直接进入滔滔不绝。
“战斗时间可以讲文艺作品吗?”
“这种小事,和机甲士有关,跟我们没有关系。”他坐到我的身旁,顿时矮了一大截,“你知不知道,阿尔克拉雅家族是如何发现那个视频里的秘密的?”
忽然地,心跳停止了一拍。
我没有心律不齐的『毛』病,这一种自然的生理和心理反应。在吃惊、恐惧、无法接受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