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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症,便是抑郁寡欢所致。要想治愈,除却药物,还需保持愉悦的心情。
但怀柔一向淡然啊,曾一度让孟茴有种她要出世的错觉,怎突然情绪大跌?按理说为了和亲一事也不至于过了这么久才发泄啊,再者当初也没人让她如此,是她主动请缨。孟茴起初还以为怀柔是想避世,厌倦了宫中的争斗和纷扰,选择嫁给一个亡人,图一份清宁。
可如今她这般,究竟又是为了什么?
太医走后,宫婢煎熬去了,孟茴守着怀柔,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怜悯。这燕国里,她与怀柔就是彼此的依靠,她断不能见怀柔有事。
霍承胤近来也忙,也没什么功夫管自己,孟茴便留在太子宫照顾怀柔,而这一照顾,便是五天。
怀柔翌日便醒了,眉宇虽有病态,却少了之前的消沉之态。有孟茴陪着,她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似忘了那日哭闹之事,偶尔宫人多嘴提起,她笑称病糊涂了竟疯言疯语起来。
人在病时难免会觉得委屈任性,孟茴病时也常如此,过往还曾趁病“报仇”抓伤过霍承胤,想想也觉可笑。
“无碍,谁没有病的时候,等这药喝完了,你就好了,我再向皇上请旨带你出宫去玩玩,来燕国这么久了,似乎还从没有出过宫。”孟茴如斯说,怀柔点了点头,倒也未见多欢喜,不过她没有拒绝就是好的。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着,怀柔静养几日身子也好了许多,只是天寒,依旧赖在床上不愿意起身。
孟茴就太子宫和豫王府两头跑,总想从外面寻些新鲜玩意让她早些好起来。而她和霍承胤近来甚少有闲聊的时候,皇上日渐重视他,他也忙了起来。倒是最近,每每遇见,他似乎都有欲言又止之态,孟茴追问,他又摇头说无事。
“真是奇怪!”孟茴想起霍承胤,不觉在太子宫失言,床上的怀柔诧异,“什么奇怪?”
“没事没事……”孟茴笑,“只是突然想起了霍承胤,他近来怪怪的,不过没事。”
说着,宫人送药进来,孟茴端过药,怀柔道,“我好多了,自己来吧!”
“你坐好,手都生冻疮了,就别乱动了。”孟茴用汤勺舀动汤药,企图让它凉一点。
怀柔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红肿,风寒都没有痊愈,又被这燕国寒冬所伤,不由得叹道,“我真没用,竟总要人照顾。”
“受人照顾这是享福之人,你就安心受着吧。”孟茴嬉笑,舀了勺药喂她喝着。
怀柔突然问,“你与豫王都成亲将近一年了,怎还没有孩子?”
孟茴打马虎眼,“不急。”
“怎不急,荣王妃与你前后成亲,孩子都四个月了。”怀柔说着,见孟茴事不关已的样子,终是小心翼翼的问,“你……不会还想着容统领吧!”
孟茴脸色微变,猛地摇头。
“那就好,别念记了,他要成亲了。”
第59章 世事难料()
孟茴握小汤勺的手一抖,溅了几滴在怀柔的手背上,她强装着镇定,却不知自己那花容俱失的样子已经出卖了她。
“哦。”她就这么淡淡应了一声,继续喂怀柔喝药,却觉得寒风侵体,好冷怀柔似叹息的说,“娶的是天娇公主,谁曾想,他竟成了驸马,世事难料,不过才两三年。”
孟茴没有给予任何评价,她又能说些什么呢?她是燕国的豫王妃,赵国都与她无关了,更何况是容宣呢!
可是,心中依旧五味杂陈。
曾几何时,她抢了本该属于天娇的荣华富贵,抢了她的亲事。那一夜,天娇气急败坏的说,如果自己敢嫁荣王,她就嫁给容宣。
当日以为,不过是她的一句戏言,却不想竟成了真的。
只是,她孟茴终究没有嫁成荣王,这一切,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嫁给霍承胤,成为豫王妃,没有妻妾纷扰,他给她的日子尚算平静。只是她才十七岁啊,人生不该是张狂朝阳的吗,为何竟是这样?
孟茴有些失神,怀柔也开始沉默,许久又渐渐恢复了谈话,却不再是围绕容宣,话题回到了孩子身上。
怀柔虽然羞涩,但这些她不说,也没人催促,不由得规劝道,“你和豫王也算恩爱,为何就迟迟难有孩子呢?与你们同期成亲的人不在少数,都前前后后怀上了孩子,惟独豫王,没有侧室,没有一儿半女,就你一个王妃,众人的目光哪能饶过你?要不,找个大夫给你看看,若要进补什么的,也好先吃着啊。”
“我身体无碍,你不用操心。”
“就算身子没事,先寻个易得子的方子吃着也无妨啊,我听闻云嫔私下也在找大夫看呢。你虽说不急,可是,你怎知豫王不急,皇上不急?若有个孩子,皇家子嗣得以延续不说,我这可以帮你们带带,打发无聊时光啊!”怀柔苦口婆心,毕竟宫中的传闻太难听了,说孟茴不能生育,又说因其行为不检,更有说豫王的,反正能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各种诋毁。
这些,孟茴不是没听到过,早已习以为常,却始终忘了霍承胤如何想,她无所谓,那么他呢?
孟茴终究是拒绝不了怀柔的好意,只说会好好调理的。
正说着,宫人来通传说豫王爷来了,接孟茴出宫的。
怀柔扭头发现外面打了黑影,才知竟一聊忘了时辰,笑着说,“快去吧,别让王爷久等。”
孟茴起身出了寝殿,霍承胤侯在外面,厚重的银丝蟒纹披风下,是一张疲惫的脸。他将手伸过来,孟茴自然的握住,“怎么今天想着来接我?”
“刚忙完事,顺道。”他说着,牵着孟茴出了太子宫。
然而,一出门,才惊讶的发现竟然下雪了。
雪不大,从广袤的夜空点点飘落,在宫灯的照应下,清莹美丽。风起,它们随风飞散,就像那一树的梨花,仿若还带着香味一般。
孟茴伸出手,接住那一片雪白,在掌心瞬间融化,只剩一片冰凉。
下雪了。
太子宫的宫女追过来送伞,孟茴看向霍承胤,“就这样走走行吗?”
霍承胤点头,并没有撑伞,不知孟茴何故今日情绪低落,却只做随意的问,“太子妃的病好些了吗?”
孟茴点了点头。
“那你为何还愁眉苦脸?”
孟茴一愣,忙掩饰情绪,扭头看向别处,“我没有啊!”
“还没有吗?都写在脸上了,因为什么事?”霍承胤嘴上问着,心里却依旧猜到了,不禁有些怒气。
这世上能让她失魂落魄的人,除了她父皇,恐怕就只有容宣了。
容宣!
想到他,霍承胤便有股无名火,孟茴避而不答,他再问,“因为什么?”
被问急了,孟茴恼道,“我不需要事事都向你汇报吧,我又不是你的下属!”
“不就是因为容宣要成亲,你何至于如此?”
孟茴脸色不悦,怒视霍承胤,“既然知道,何必一问再问。”
“该生气的人是我才对吧!你凭什么这般理直气壮?别忘了你是我的妻子,是豫王妃,居然对别的男人心心念念,你将我置于何地?”
霍承胤不甘心的低吼着,孟茴本就情绪不好,奈何他撞上枪口了,反击道,“那么你呢,你流连青楼又将我置于何地?”
他一愣,旋即似笑非笑道,“原来你在意。”
“我不在意,哪怕你十天半个月都不回来我也无所谓。”
“你以为你很大度吗?难道还要我谢你?”
“我只希望你不要食言而肥,我们说好的,互不干涩。我知道我是豫王妃,我自认没有做对不起豫王府的事,至于我心底想些什么,又为谁难过,那似乎是我自个的事,哪怕您是王爷也不能过问!”
说罢,她裹紧自己的紫锦披风转身而去。
天空纷纷扬扬着雪花,不大,却落在脸上冰冰凉凉的。
孟茴大步走着,不敢去看霍承胤的反应,她知道她的话很过分,毕竟一年的相处,荣华患难都一起共过,再说这样撇得干干净净的话,确实既伤人又不现实。
可是,她好恨也好怨……她不该心存奢念,不该以为容宣真会来接她,被骗了一次还不够吗,竟一再受骗,终究是她太傻了!
只要一想到容宣将于天娇举案齐眉,孟茴就觉得浑身难受,为什么是天娇,为什么偏偏是她?
风很大,雪粒子打在脸上刺痛刺痛的,仿若自虐一般,孟茴徒步走在风雪里,任那刺骨的风直往披风里灌,冻得她几乎僵麻。
她只想再冷一点,再冷一点,这样,她是不是就可以忽视那心底的痛?
“咳咳咳……”
她猛地咳嗽起来,却没有停下脚步,霍承胤见雪越下越大,不能由她胡来,拽住她的手道,“上车!”
孟茴拒绝,他恼道,“手都冰凉,你想被冻死吗?”
“是,冻死我好了,就冻死我……”
孟茴堵着气,任性的不上车,霍承胤气急败坏的吼道,“你这个疯女人,你死了,我怎么办?”
这一吼,让孟茴愣住了,呆呆的看着霍承胤的脸,有疲惫有怒气也有无奈……不知为何,就是这张神情复杂的脸,让她无故的落下泪来。
霍承胤本生着气,她一掉泪,还是被自己吼哭的,顿时有些手足无措,给她擦泪却越擦越多,终是焦头烂额,软声哄着道,“别哭了,别哭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他最怕女人哭了。
他这傻不拉矶的样子,换在平时孟茴会忍俊不禁,可是现在,他越是这样她越想哭。
“好啦、好啦……”霍承胤后悔多管闲事了,让她生气,总比惹哭她好。她这一哭,他的心仿若也揪在了一起。
倏地,她扑到他的怀里,什么话也没有,更没有嚎啕大哭,就这么默默掉泪,须臾,便将他的肩头湿润。
平日里浑身是刺的小刺猬,这会儿柔弱得就像只兔,霍承胤用披风将她裹紧,抱在怀里,心乱如麻。
他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多年前她雨中绝望的模样,令他心生怜惜,想给他支撑给她保护,就像这一刻,为她挡去风雪。
孟茴伏在霍承胤怀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因为容宣成亲?因为霍承胤的话?她早已分不出来。只是贪恋这怀中的温暖,在她最狼狈不堪的时候,总是他给她温暖和安慰。
霍承胤就这样被他紧抱在怀里,没有寒冷,没有孤独,她的脑中没有容宣,取而代之的全是他。
为什么?
他们说好的,只做这名义夫妻,互不勉强。可是,现在,她已做不到没有丝毫瓜葛了,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们一年的夫妻,又当如何?
被霍承胤抱上马车,继续蜷缩在他的怀里,孟茴依旧觉得好冷,咳嗽不停,小手紧紧的抱着他,人却已经开始混沌不轻。
随后,她便失去意识。再清醒之时,已是第二天晌午,然而天地一片素白,那铺天盖地的大雪将整个皇城淹没。
雪还在下,四周静极了,孟茴头却疼得要命,间或还伴着咳嗽。冬雪伺候在一旁,说是染了风寒,要老老实实的待在屋里休息。
这一休息,就是几日,然而病却依旧不见好。
望着屋外大片大片的雪花,孟茴思绪有些抽离,喃喃道,“冬雪,还记得那一年在行宫吗,也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