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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今霍承胤不怕,连孟茴也不怕了,她居然说,“我以为太阳在白天出没,月亮和星星则在晚上,它们各自主宰着,是完全可以共存的。太阳是可以驱逐星星和月亮,可是那只是一时,到了晚上还不是反过来呢?”
此番言论,简直是大逆不道!
皇上脸上已有薄怒,却并未发作,只是定定的看着孟茴,似要将她看穿一般。
孟茴头皮都发麻了却不敢抬起,她知道自己不该逞一时之快,得罪了皇上,如今他一言不发,她都不知道如何收场。
四周都是看好戏的人,而真正想帮孟茴的人也不敢在此时多嘴,毕竟这表面上谈的还只是日月星辰,出言袒护就只会越描越黑。
许久,皇上才悠悠说,“豫王妃已是燕国之人,却身在曹营心在汉啦!”那般漫不经心,却又暗藏锋锐。
孟茴心下惶恐,却故作糊涂道,“孟茴愚昧,不懂其意,还请皇上明示。”
言语间,已将问题抛给了皇上,他眉宇一凛,字字铿锵道,“你不懂便罢了,总有一天朕会让你明白,那不是一时,而是一世!”
孟茴震惊无言,最上方的怀柔突然起身道,“父皇,我这三妹自幼长在行宫,深居简出,少与人来往,心善却嘴拙,为此常惹得父亲不高兴。如今,也请父皇多多包涵。我们嫁与燕国,见识了它的繁荣富强,那是别国再努力一百年也无法超越的,如此,我们既骄傲又安心,因为从此之后我们也是燕国的一份子了。”
怀柔一席话,让皇上心中的不悦消散了不少,因为她是太子妃,皇上对她向来宽容和疼惜。
孟茴诧异地看着怀柔,在赵国,整年整年都不见她说一句话。她一直以为怀柔生性懦弱怯场,没想到如今竟出口成章。
只听怀柔又说,“太阳就是太阳,它的光芒足以照亮整个世界,星星和月亮又算得了什么?在怀柔心里,燕国就是太阳,除它之外,自然都是群星和残月!”
“包括赵国?”
“当然。”
皇上突然大笑,心情甚好的样子,“不愧是燕国的太子妃,这话说得好,赏赤血如意一对。”
“谢皇上。”
“至于豫王妃……”皇上目光一转,沉声道,“这书法朕也喜欢,同赏玉如意。”
也赏?孟茴傻愣在那里,她以为皇上大怒,她是少不了一顿罚。
“儿臣替孟茴谢过圣恩。”霍承胤开口,孟茴才惊醒,忙同他一起谢恩。
皇上让内侍将字收好,面上有了和气之色,随后怀柔请旨弹琴助兴,一首欢快的调子,让殿上的气氛迅速回暖。
在赵国,天娇因是嫡女,教习师傅都是最好的。琴棋书画就是她每日的功课,而抚琴是她所有才艺里最出类拔萃的。可是,如今孟茴听怀柔的,却比之更好。
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怀柔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一曲罢,皇上又赏,她当之无愧成了今晚最夺目的女子。随后,蓝心公主和荣王妃纷纷献演,一个是女红,另一个则是唱曲,如黄莺出谷,清脆动人。
在天子跟前,女客们倾尽心思,为的不过是龙颜一悦。
看着她们的表演,孟茴自惭形秽,她居然什么都不会,就连这字都是霍承胤写的。
此时此刻,看着别人的妻子个个惊才卓绝,不知道他做何感想。他会不会觉得她一无是处,会不会后悔娶她?
孟茴失笑,自己竟也有如此不自信的时候。
在赵国的时候,仗着母妃是贵妃,仗着父皇疼爱,她恣意胡为,想干什么干什么。父母都由着她宠着她,说她是公主会有享不尽的荣华,不学无术又如何,谁敢说她?!
可是如今,被父母宠爱的她,被外人道尽了不是。
深夜,宫宴终于结束。
孟茴有些垂头丧气,霍承胤也是如此,他牵着她走出大殿,一路上默默无语。
与来时的路不同,霍承胤选择了一条幽僻之路,越走越黑,越走越静。
孟茴起初没当回事,可是霍承胤的脸色越来越阴郁,她开始慌了,他不会是怪她给他丢人捅娄子了,打算趁着月黑风高将她灭了吧!
“喂,要去哪?”孟茴的心砰砰乱跳。
霍承胤没有回答,孟茴心中不安,挣扎着不肯走,他竟也没有强求,松开她径自离去。
只见他没走多远,便在一处破败的宫殿前停下。
夜深灯弱,虽是春天,这儿却无比的萧条,满地的枯枝落叶,似空置很久的庭院,霍承胤停在这儿干嘛?
孟茴好奇的上前,走近才听见“啪啪”声响,间或夹杂着痛苦的呻吟声。她停在霍承胤身边,探头往里看,惊讶的发现竟在执行杖刑,而受刑的正是姜氏。
她想都没想的要进去,却听霍承胤道,“别管!”
“可是……”
“难道你还嫌管得不够,要将她打死你才满意?”霍承胤愤怒的质问,孟茴不知所措,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这不是在帮人,是在害人!你以为逞一时之快,泼了荣王,他能轻易放过我母妃?如今你得罪荣王,就是得罪皇后,得罪了郭氏一族,你以为这些后果谁来承担?”霍承胤目若寒冰,冷声道,“你的善心,在这宫里不是件好事。如果你还不懂委曲求全,那么还不如趁早回赵国去,省得客死异乡。”
霍承胤的语气很重,孟茴有些怔愣,她以为袒护姜氏才不会有人欺负,可是,却好心办了坏事。如今不但姜氏挨打,还给霍承胤树了敌。
她嫁给了霍承胤,总想为他做点什么,却似乎总是惹麻烦,孟茴有些受挫。而这燕国比之赵国,更让她手足无措。赵国无非是外戚干政,皇嗣之间尚算和睦,可是燕国,皇子众多,波涛暗涌。太子夭折,东宫空置,这是一切祸乱的根源!
啪、啪、啪——
板子一下一下打着,耳旁全是姜氏压抑的惨叫声,然而她没有哭,却将下唇咬得血肉模糊。
姜氏的额头已是冷汗淋淋,这就是她住的地方,皇宫最破的地方,甚至还比不上冷宫。她始终想不通,既然皇帝恨她、不信她,为何不杀了她?这样折磨她,难道他心里就一点也不念过去的情意?
帝王之心,深不可测。帝王之情,凉薄至极。
这是宫中老人的话,她曾经一个字都不信,怒其是大逆之言。可是如今,她后悔自己信得太晚!
姜氏越来越虚弱,连呻吟声也小了,然而那板声却依旧响亮。一下一下的打在她的身上,打在霍承胤的心里。
他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受苦,却无能为力。少时,他也曾护过她,却换来了更严厉的责罚,从此之后,他习惯了这样冷漠的看着她。不管是受骂挨打,他都无动于衷,只当她是个陌生人。
这就是他的家,不会有温暖,不会有关心,常年不见天日,就如同他无比黑暗的童年。
霍承胤静默的站着,明明冷如冰山,满是刚毅。孟茴却觉得他无比的落寞和孤寂,不由得心头一酸,主动去握他的手,那样的冰凉,甚过深冬里的寒风。
他的手微微一颤,没有挣脱,也没有回头看她,只是须臾之后,用力的回握着她。仿佛在宣泄心中的悲切和不甘,又似乎只当她是黑夜里的救命草,将其紧紧抓住。
他的手劲很大,尤其在这不能自控的情况下,孟茴疼得眉心紧蹙,却微笑着说,“至少你的母亲还活着,这比什么都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闻言,霍承胤扭头看向她,神情复杂,目光中流动着莫名的情愫。忽而,他俯下身,一吻轻轻的落在了她的眉心。
成亲第五日,他吻了她
第43章 被关禁闭()
风凉,夜深。
那一瞬,孟茴整个人都呆了,只觉得那吻轻柔如羽毛拂过,她的心也随之柔柔的,紧蹙的眉心渐渐舒展,心却越跳越快。
虽然新婚之夜,他也吻过她,但她知道那非他所愿,吻也极尽粗鲁和冰冷。不像这一刻,温柔且满含疼惜。
所以,在她心底,这是他们的第一吻。只是,他为什么会突然吻她?难道他以为她安慰他就是为了这个?
孟茴开始胡思乱想了,而霍承胤的唇已离开她的眉心,面色在黑夜里不甚明朗,只抓着她的手,一言不发,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
既然如此,孟茴也当是一场错觉,只是脸颊依旧红红的,心砰砰乱跳。
若在赵国,他会被当成登徒子被她暴打。可是,在燕国,许多事情都变了,她人也变了。
虽成亲时日不长,但他们相识却不短,算第一次见面也都两年了。他见过她最狼狈不堪的样子,所以,在他面前,她不需要掩饰不需要强装,她就是她自己。
霍承胤不爱说他的事,喜欢什么都藏在心底,孟茴不喜多问,也不是强人所难之人。
姜氏受罚后,在凳上趴了很久,才挣扎起身却又倒在了地上。
霍承胤本能的上前一步,却听一声断喝,“别管我,不值得为了我这种人毁送自己的前程!”
原来是姜氏,她竟知道他们一直都在。
只是她始终没有抬头,从地上爬起后,咬牙跌跌撞撞的回屋,“砰”的一声狠狠将门关上。
霍承胤满心的挫败感,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一个是母亲,一个是姐姐。可是,他身为男人,却一个都没有保护好!
午夜梦回,他最恨的那个人,不是皇后,不是父皇,而是他自己!
站了许久,出宫的时间快要误了,霍承胤只得离去。
这个时候,孟茴不敢招惹他,安静的跟在身后,出宫后坐上了回王府的马车。
“回府过,禁闭半月,不许外出。”
快到王府时,霍承胤突然开口,孟茴一听就炸毛,“凭什么,你凭什么关我?”
“一个月。”
“喂!”
“你别说话,否则只会更多!”霍承胤武断独行,又愠色道,“卫陵不是在京中长大,随便糊涂点也就罢了,你长在皇城,却还如此不知轻重吗?你们倒是没心,就怕别人有心,懂吗?”
果然还是为了这事,真是小气,孟茴不屑道,“既然你说过不喜欢我,又何必管我,你就当没我这个人好了。别再说是为了我好,我不信!还有,再怎样,我都不会喜欢你的,别指望我会和你好好若日子、举案齐眉,不可能!”
她满嘴胡言的样子,实在可笑!
霍承胤面色如常,仿若事不关己,玩弄着自己的扳指,似玩味的问,“如此坚决,可是心里有人?”
“是!”
“很好!”他眉峰一凛,也不问是谁,马车一停,便跳了下去,“两个月!”
说罢,大步回府,丝毫不理会身后孟茴的抗议和叫器。
“霍承胤、霍承胤……”
她简直是要疯了,这算什么事啊,凭什么关她两个月?!这辈子她最痛恨的就是禁闭,父皇曾关她两年,霍承胤这混蛋,居然敢戳她的痛处!
本来以为霍承胤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动真格了。回府后,竟真将她关了起来,除了所居的西院外,不许去别地,更别说出王府了。
虽然西院够大,赏花散步依旧随意。可是,这感觉就是不好受,孟茴整日跟坐牢似地,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