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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一阵死寂,唯见霍家两父子站在大殿之上,针锋相对,互不退让。
孟茴真想替霍承胤拍手叫绝,本来就是,这是什么父亲啊,居然把自己女儿往火坑里送。
如此想着,却不得不提自己的父皇,她多么希望,当初也有这么一个人站出来为自己说话。可惜,没有,一个都没有。他们想的,都是怎么将她赶走,怎么让她立于最难堪的位置。
殿上无人说话,气氛降到了冰点,却是波涛暗涌。
忽而,有人起身了,孟茴侧目,竟是身边的蓝衣女子。
莫名的,她心里一抖,蓝衣……蓝心……不会这么巧吧!
只见那女子走向殿中,跪地道,“还请父皇息怒,承胤并无意惹怒父皇,更没有不敬,他只是为我担忧。其实也没什么好担忧的,蓝心久闻钟愈将军大名,很是仰慕。他是燕国的英雄,是男儿中的佼佼者,能嫁给这样的人是女儿的福气!”
皇上微愣,“你真这么想?”
“姐!”霍承胤急了,蓝心回头看了他一眼,微微摇头示意他别胡来,随即恭敬的答皇上的话,“蓝心心甘情愿,叩谢皇恩。”
皇上气也消了,很高兴,“好好,那就这么定了。”
随后,众人纷纷祝贺,不管真心还是假意,蓝心都笑着接受。
而钟愈仿若在梦里,看着那莞尔大方的公主,从来没有想到,那会是自己的妻子!
几日后,皇宫再办喜事,蓝心公主出嫁。
来到燕国,可以说是喜事连连,孟茴一下子连见几场婚礼,可是唯一蓝心的让她心里不知是个啥滋味。
很明显,蓝心并不爱钟愈,她那天那样说,无非是想保存霍承胤,让皇上消气。生为不受宠的公主,她根本就别无选择。
虽然怀柔也很凄凉,但她毕竟是主动请缨,且坚定不移的。而蓝心却是无奈无助的,这种感觉,孟茴真的深有体会。
她们这些皇宫里的公主,在外人眼里或许是尊贵无比,可是,这背后的利用和牺牲,却无人知晓。
若钟愈未残,或许他和蓝心公主真可谓郎才女貌,然而世间并没有这么多完美。
在人们的祝福声中,他们完婚了。
是夜,月明星稀,皇宫的庆祝活动依旧持续。
孟茴心情抑郁,就连喜酒也分外的苦。故而,喝到一半,她借故溜了出来。
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微风拂面,带来阵阵花香,让她的心情这才好了一些。
前方有一莲池,黑夜里看不到尽头,只依稀瞧见打了花苞,尖尖红红的,煞是可爱。
忽而想起小时候和容宣在行宫采莲的情景,一时童心未泯,孟茴提着裙子就走了过去。然而,待走近时,才借着宫灯微弱的光线发现,河边竟坐着一个人。
她心里一惊,脱口而出,“谁在那儿?”
对方没有回答,而是自顾的喝着酒。
孟茴探头望去,只见那侧脸俊美却写满惆怅,有些熟悉但仍不太确定的问,“是二皇子吗?”
“走开,别烦我!”
他烦躁的将手中瓶子往后一甩,正滚到孟茴脚下。那不耐烦的语气和无礼的举动,不是霍承胤又能是谁?
“你疯呢,差点砸到我!”孟茴也没个好气,本来还同情他一个人喝闷酒,这会儿看来是多余了。
她拿着酒瓶走过去,问,“都在大殿喝酒,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喝?”
“这与你有关吗?”
他不咸不淡的一句反问,着实将孟茴问住,她一时语塞,气得直瞪着他。
霍承胤也不理会,一口接一口的喝着酒,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哪里还是孟茴在赵国所见?
关于霍承胤,孟茴只知道他是皇二子,有个双胞胎姐姐,闺名蓝心。而他们的生母是曾经荣极一时的姜妃,出身也算高贵。
既然如此,为什么那天皇上还称其是罪婢?
孟茴不明白,也问过宫女,却都支支吾吾的不肯多说。越是如此,她越是好奇。
照理说姜妃盛宠在握,且孕育了一双儿女,不该是今日这番模样啊。从大殿的事情来看,蓝心姐弟并不得皇上器重,反而是任意责骂和牺牲的对象。
“怎么还不走?!”
霍承胤突然扭头问,一脸烦躁的样子,孟茴抬杠道,“我为什么要走?我是来赏花的,你喝你的酒,我们互不相干!”
“还真是哪哪都有你!”霍承胤拿她没办法,只得随她去,继续喝自己的酒。心底仿若压了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只能用酒一遍一遍的麻痹自己。
可是,却怎么都醉不了。
他多想,多想大醉一场,然后……永远别再醒。
孟茴坐在霍承胤身边,丝毫没有女儿家的矜持,她往前倾努力去够不远处的一朵莲花。可是,手太短,搞了半天就是摘不到。
她沮丧、叹气,不一会儿又重整旗鼓,只是结果,依旧是失败。
周而复始不知多少次了,霍承胤看不下去了,麻利的掐断眼前的一根荷叶管,利用它很快就捞到莲花且摘了下来。
他没好气的扔给孟茴,“笨死!”
“谁要你多事,我自己会摘!”她不领情。
霍承胤气不打一处来,“诶,我说,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人,又笨又不听话,这谁敢要啊!”
“又不用你要,要你管啊!”
霍承胤悻悻的说,“要我要,我也不要。”
孟茴又羞又恼,说不过霍承胤,气鼓鼓的拿起莲花苞砸了他一下,几分娇嗔道,“你让我一下不行嘛,再这样说我,我真嫁给你啊,反正你父皇说了随我的便!”
“若真随你的便,怎么不如你随便嫁给荣王?”
“你又挖苦我!”
“我只是告诉你,这皇宫就没有随便的事。说是让你随便,其实你早就没得选择。”
孟茴不知何意,追问着霍承胤却并不说,他又喝起了闷酒,许久才喃喃自语,“这一次是姐姐,下一次就是我。”
黑夜里,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有股难言的酸楚。
孟茴没有针锋相对,只是默默抱膝坐在他身侧,看他将双脚泡在冰冷的河里,他说,这份冰冷可以让他麻痹。
夜里,连空气都是凉的,更何况这被莲叶遮住不见太阳的水呢。孟茴用手掬起一点,仿若冰一样凉。
她忽而想起那一日在赵国,霍承胤说“同是天涯沦落人”。
那时候,她并不知何意,今天却了解得彻底。
他们同是皇室的儿女,却从来都不能自主;渴望亲情,却一直只是奢念。
“天黑了!”
霍承胤突然如是说,孟茴抬起头,夜已深,宫灯逐渐被熄掉,四周确实黑乎乎的。
“黑了也好,显得安静,皇宫很少有这样的时候。”孟茴很享受,来燕国这么久,整日不是浑噩就是躁动,从没有这样清静安宁过。
可是霍承胤似乎不自在,他说,“你不是提灯笼来的么,点上。”
“不会吧,你怕黑?”
孟茴嬉笑着,却见霍承胤眉宇深皱,似想起了什么痛苦的事,不禁有些好奇。
然而,还没开口,就被对方提前洞悉,警告道,“不该你问的事别乱问,在这宫里,好奇心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孟茴悻悻然,只得老实的闭嘴,点上灯笼。
霍承胤真是喜怒无常,也难怪皇上不喜欢他,就连孟茴初和他打交道,都觉得他不好相处。
不过听人说,在燕国最不受宠的皇子就属霍承胤。
传言中,他貌胜潘安,却不学无术,整日流连风花雪月之地。而这些,并不是皇上厌恶他的理由,除却他母家的没落,他真真令皇上不悦的是他不习武!
在尚武轻文的燕国,他身为皇子居然手无缚鸡之力,剑术刀技一样都习不会。皇上请过不少武将教习,奈何他资质平庸,难成大器。
若在寻常百姓家他喜舞文弄墨也没事,偏偏是马背上打天下的皇家,如此,便成了皇帝心中的耻辱。
以至于,每每提到他都直摇头。
其实太子早亡,霍承胤生为二皇子,是有几分可能和嫡子荣王一争高下的。可现今却因他自身条件太差,又不得圣心,变成了毫无可能。
相较而言,荣王风头正劲,是炙手可热的人物。
不过,就孟茴所见,霍承胤倒不像个会轻易服输的人。只是他确实难讨人喜欢,脾气太怪,也不知道怎么就令燕国女子追捧。
难道就因为那张脸?
孟茴不以为意的托腮看着他,天庭饱满、俊眉修目……好吧,她承认,这讨厌鬼还是有那么几分姿色的!不然,她也不会像中了蛊惑一般,看得回不来神。
“赵国女子都如你这般豪放吗?”
第34章 月下求亲()
他突然发问,脸上没有之前的颓废,反而带着股暧昧不明的笑意。
孟茴尴尬得脸通红,低头不做声。
“你这样真令人误会。”他又说。
“误、误会什么?”
“误会你喜欢我。”
“不要脸!”孟茴啐了一声,不屑的撇过头,却被霍承胤钳住下颚,强迫她与之对视。
他的手指很烫,力度很大。
孟茴心慌,“你要干什么?”
他面泛红光,微醺的笑问,“你说呢?”
不等孟茴答话,他的脸就凑了过来,吓得她呼吸一滞,下意识的捂住嘴巴。
这举动惹得霍承胤发笑,想继续捉弄孟茴一番,却在四目相对间觉得熟悉,她不只一次让他想起那个人。
不过转念一想,长得相像也是应该的。
此刻孟茴神经紧绷,悔不当初。都说酒能乱性,她就真不该多管闲事,让霍承胤喝死算了!
对方湿热的气息吹拂到自己脸上,麻麻的……孟茴一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一头撞了过去。本想撞疼霍承胤再行逃脱,却不想自己撞得眼冒金星,对方一点事都没有。
她捂着额头,叫苦不迭,“霍承胤,你的头是石头做的吗?痛死我了。”
霍承胤无语,“以卵击石,笨得要死。”
“你……”孟茴本就头痛欲裂,他还说风凉话,气得脱口道,“你还真讨厌诶,活该你父皇不喜欢你。”
本来是气话,却见霍承胤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她意识到自己说过火了,但不打算理会,提着灯笼就要走。
“你就打算这么走呢?”
他质问着,却用后背对着孟茴,一副高傲的样子,半点礼貌都没有。
孟茴讥讽道,“不走还等什么,我现在可是一刻都不想和你呆在一起。”
“是吗?”他冷笑一声,“那要是一辈子都要呆在一起,该怎么办才好?”
“怎么可能!”孟茴驳斥,却突然意识到什么,“你刚什么意思?”
她的语气里,愤怒多过惊讶。由此可见,她是多么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霍承胤无所谓的笑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道,“没事,回吧!”
说着朝反方向离去,孟茴提着灯笼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追问道,“霍承胤,你的话我不明白!”
“你明白的!”他停下来,转身看着她,目光凛冽且笃定。
他认真起来,孟茴反而退缩了,竟不敢接话。
两人就这么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