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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传来阴历之语,孟茴回头惊见赵昶和怀柔,他们的身后是个个面貌阴狠的侍卫。
“不,不,不是朕!”赵元极力否认,心中乱成了一团麻,这仿佛就是个魔咒。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始终忘不了那日孟嫣被人从河里捞起来时的苍白和冰冷。以及她之前的哀求,她说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可以息怒?如果我死了,是不是这件事就可以结束,可以不牵连茴儿和昶儿?
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他怎么也忘不了,他说:想死,朕成全你!
可是,最后的最后,他杀了她吗?为什么记忆如此混乱,他不敢去回忆,不敢面对。以至于这么多年过去了,始终心魔难解。
其实,他也很想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离开后,孟嫣经历了什么。真的是自己错手杀了她吗,他竟浑然未觉。可是,那一旁带血的匕首真的是他的啊!
赵元的脑子乱了,全乱了。
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到今天这一步,他快被逼疯了。
“是我亲眼所言,父皇还要抵赖吗?”赵昶大声道,“你杀了母妃,是你!是你!”
赵元有些怔愣,“你亲眼所见?”
“是。”
赵元痛苦的抱着头,努力回想,却只觉得头痛欲裂。赵昶趁机让人上前,不想被赵元发觉,侍卫索性一拥而上。
孟茴想要让他们住手,让赵昶住手,然而,混乱中,她竟被人抓住肩,猛地一带,她连连后退,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冰冷的刀刃已然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都退后、退后!”
孟茴的耳旁一阵嘈杂,但她分明听得出那是父皇的声音,而此时此刻,她的父皇,那个曾经杀了她母妃的人,这一刻,正用刀抵着她的脖子。而她的弟弟,正举刀向着他们。
她无法理解,他们明明是一家人啊,曾经也有过美好的时光。国已经破了,难道家也要这么亡掉吗?
因赵元挟持了孟茴,侍卫们不敢贸然上前。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赵昶道,“父皇,你还敢拿刀对着姐,你忘了,你就是这样杀死母妃的吗?”
这话显然刺激了赵元,他勒着孟茴脖子的手不由得跟紧了,恍惚道,“不,不,不是朕,不是朕……”
“是你,就是你!”
“不是、不是!”赵元情绪激动,勒得孟茴喘不过气,她痛苦的想喊父皇,可是,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明晃晃的刀就在眼前,伴随着赵元激动的挥手,好似随时都要砍下一般。
须臾,赵昶道,“父皇,这荒山野岭不是您住的地方,我只是来接你回城的。”
“孽子,你少诓朕,都退下、退下!”赵元拖着孟茴往后退,侍卫们根本就不敢动,那不仅仅是昔日赵国公主,更是现在燕国的皇子妃,她若有事,他们都别想活了。
可是,赵昶却下令道,“别听他的,他们不过是在演戏,皇子妃不会有事的,都给我上。”
侍卫得令,虽有犹豫,却也欲持刀上前。
侍卫们步步紧逼,赵元挟持着孟茴后退,却已是逼近莲花池无路可逃了,他一着急道,“再敢上前,我就杀了她!”
赵昶却不理会,侍卫并没有退后半步。
赵元因紧张紧紧勒着孟茴,她难受极了,然而,更让的难受的是她的父亲、弟弟,甚至是一旁的二姐怀柔,没有一个人在乎她的生死。
“住手、住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有急切声音赶至,随即,便是那身穿湛蓝锦衣的青年,他飞奔而来,一到便将赵昶猛地推向一旁,怒斥道,“孟茴若有事,我杀了你!”
“太子……”怀柔一惊,霍天佑却没功夫理她,只大声道,“退下、都退下!”
侍卫面面相觑,纷纷退下。
赵元这才放松了点,孟茴也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你快点放了孟茴,只要你放了她,我可以让你安全离去。”霍天佑道。
赵元不买账,“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以燕国太子的名义起誓,保你安全离开,如若我毁约,必将身首异处、不得好死。”霍天佑态度诚恳,赵元其实就算伤了孟茴也逃不掉,这点他是知道的,所以,霍天佑的话他是相信的,他不会为难自己。
其实,他并没有想伤孟茴,只是混乱中,除了她这颗救命稻草,他再也抓不住别的。
“好,朕就信你一次。”
赵元说着,松开钳制孟茴的手,霍天佑上前欲去拉她。然而,孟茴却掠过他看见赵昶扬起的短刀,她大惊失色,以为他的目标是霍天佑,大呼,“容宣!”
然而,她错了,那刀并没有砍下,而是笔直朝她扔来。
她不知道这一刀,是冲她,而是身后的父皇。
她只知道,那一瞬,赵昶在她的眼中不再是可爱可亲的弟弟,他是魔鬼!
刀以风驰电掣之速而来,所有人始料不及,然而,比之更快的是赵元的手,生死关头,他猛地推开了身前的孟茴。
“嘶”的一声,短刀没入肌肤,直刺心脏,他甚至都没有感觉到疼痛,就仰面倒入了身后的莲池。
“砰”的一声,池水溅得老高,很快,他便被水淹没,这河水如此温暖,他曾一度狂躁的心倏地平静了。
原来,死亡之际,生命是如此安宁。而人也是有感觉的,他听见了孟茴的喊声,这个他曾经疼爱又愧疚的女儿,最后,也只有她为他的死亡哭泣。
过去的一切一切,倏地浮现在一起。以前身在其中,他看不透看不穿,如今,才明白,细作又如何,她最后说她爱他,他该相信的。可惜或者,不该说可惜,一切并不晚,他终于实现了当初的承诺,有一日,他不当皇帝了,他陪着她在此终老。
他们一起赏莲赏月,他为她描眉,她给他抚琴很快、很快,他们就会团聚了,真好!
“父皇、父皇……”
孟茴被推到在地,但短刀还是割伤了她的胳膊,再回头时,赵元已经沉入莲池,溅起的池水将她打湿。她闻到了蚀骨的血腥味,原本清澈透亮的池水这一刻因着亡人的血,染成了红色。
孟茴的声音喊嘶哑了,再也喊不出话来。
她颓然的跌坐在地上,四周静极了,她整个人都蒙蒙的,呆呆的看着河面。
“茴儿……”
霍天佑轻喊着她,生怕再大一点声音会将她吓到。他脱下衣服将浑身湿透的她裹住,复又搂在怀里,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
孟茴感觉整个人都要虚脱了一般,可是,她还是挣扎着站了起来,推掉霍天佑的搀扶。她一步一步走到赵昶面前,他抬起眼眸,没有半丝的愧疚和伤心,他看着她,那般的傲慢轻视,一如当年。他是皇后的养子,便忘了母妃,便不屑她这个姐姐。
这么多年,她确实没有尽过做姐姐的义务,可是,她疼爱他,因为他曾是这个世界唯一和她有至亲血缘的人。
可是、可是她心头一堵,嘴里有了咸腥之味,与此同时,她拼尽所有力气抬手狠狠甩了赵昶一耳光。
什么话也没有,她就恨!
赵昶没有还手,只是目光似刀狠狠的盯着她,好似在告诉她这世上从没有人敢打他。
孟茴终是没有力气再甩第二个耳光,只是不言不语的瞪着赵昶,终于还是没忍住,鲜血顺着她的嘴角留下,她也在下一瞬倒在了地上。
耳旁传来了霍天佑焦急的喊声,她没有力气再回答了,迷糊之际,她看见了头顶飞过雪白的鸽子,那是百姓口中的和平使者,可是,它却见证了这场弑父弑君。
雨,连绵一下便是七日。
整整七天七夜,没有一刻的停歇。
孟茴好似做了很长很长一个梦,梦里,她回到了儿时那段自由自在的时光。在那个梦里,天下太平,没有杀戮没有侵略,没有父子反目、兄弟相残,那儿,是个理想国度,人们互敬互爱、安居乐业。
国泰民安,她多渴望这样的生活啊。
这个梦太美太美,孟茴不想醒,这一睡便是七日。
霍天佑为此忧心忡忡,外伤容易愈合,可是态度却说是心病。
这心病,他霍天佑解不了,所以,无论他怎么彻夜守在她身边,她都没有醒。
他已经没有心情去冲赵昶大发雷霆了,也没功夫搭理怀柔,这段期间,他守着孟茴寸步不离,已经七天七夜没有合眼了。
按理说,赵城的事情结局了,霍天佑该立即动身回燕,可是,孟茴如此,他哪里能走?
他多想解释,解释他并不想杀赵帝,解释他其实可以不要解药……可是,她还会相信他吗?
因为他来到赵城,因为他奉命来杀赵帝,赵帝死了,不管是谁杀的,他终究难辞其咎。
霍天佑没有先行回国,他要等、等着孟茴醒过来,一起回去,不想却等来了他……
第132章 结局1()
这一日,雨终于停了,久违的太阳从云层里探出头来,天地间的阴霾仿若一瞬间被驱散了一般,阳光普照之地,又是一副生机勃勃之景。
孟茴还活在她那自由快乐的世界里,不愿意醒来,那儿没有眼泪,没有痛苦。可是,渐渐地,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孟茴、孟茴……”
耳旁一直有人在喊她,她不想醒来,不想失去这一切。可是,那声音让她不舍,让她难过,却也让她开心。
那声音,熟悉又亲切,可是,似乎好久了,她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了。
“孟茴……”
这声音一直在耳边回荡,她的手被人轻轻握住,好熟悉的感觉,好温暖的声音。
她想看看那个人,第一次,她为了这个声音有了醒来的冲动。
可是,这种美好的感觉很快就被突然而来的血腥淹没,脑海里不断浮现赵元被杀坠河的惨状,他痛苦的挣扎着,一池血水四溅“父皇!”
孟茴被惊醒,猛地坐了起来。在她煞白着脸尚未彻底清醒过来之时,就被一双温暖的手臂揽入怀中。
她没有抬头,那熟悉的气息和感觉,就已让她情不自禁地落下泪,“承胤……”
“我来了,没事了没事了……”霍承胤安慰着她,那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他违背了皇上的命令,私自离开燕国,只因孟茴久未回京,实在让他担心不已。可是他终究还是来迟了一步,以至于孟茴受此伤害。
手臂上的刀伤虽然是外伤,可是,昏迷中她呢喃喊着的“父皇”恐怕将是她一生无法释怀的一段回忆。
霍承胤的安慰却让孟茴哭得更凶了,好似来了亲人一般,让她有了可以宣泄依靠的肩膀,她哭着说,“父皇死了,如果我不去找他,或许他就不会死了……”
尽管霍承胤安慰她不关她的事,可是,孟茴依旧觉得心痛。虽然父皇挟持了她,可是,生死关头,他还是将生的机会留给了她。
曾经,她对父亲的敬、爱、怨……各种复杂的情绪统统盘踞在心头,让她喘不过气。然而,随着父皇的死,这一切一切都随之烟消云散,剩下的,不过是无尽的酸涩和叹息。
太久太久,孟茴都觉得心头堵得慌,这一次,就让她在霍承胤的怀里哭个过。哭过,睡一觉,或许一切又会不一样了。或许,一切还能回到昔日最纯真的时候。
渐渐地,孟茴哭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