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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两天,你能学到些什么?而且那些东西是我教给你的,自然知道怎么应对,是谁占便宜还不好说。”克雷芒闻言。脸色略微柔和,居然笑了起来,“还有,你会觉得纠结?在阿特拉斯时,欺师灭祖的事情你也做了不少吧,更何况,此时面对的还是我这个让你讨厌的圣职者,砍我还有什么心理负担吗?”
西格玛怔了片刻,轻声道:“老实说如果你能一直像现在这般的狗逼模样,那做你的学生也不是什么令人厌烦绝望的事情。”
克雷芒闻言。眼神微微一黯:“但世界上没有如果老实说,这几天是我这一生最放肆的日子吧,与小辈互相讥讽斗嘴。教学的时候耐心地教导他,休息的时候就和他一起挖空心思互相算计,虽然有些不体面,但这几天我确实很快乐。”
他轻声叹道:“没有如果啊如果我以前是这个样子,那一切都会有所不同。”
西格玛迟疑片刻,涩声道:“那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吗?”
代理教皇的眼中微微湿润,苦笑了一声:“晚了,太晚了,况且”
他话还没有讲完。猛然回过神来,立刻停住了嘴。西格玛见状,呸了一声。扭头道:“艹,老东西倒也警醒,居然没套出话来。”
代理教皇也笑骂道:“小王八蛋,稍不留神,就要被你算计。”
他扫了一眼呆立在一旁的艾文,不耐烦道:“怎么,真想去裁决所吃什么猪扒饭?”
“不要管他啦。”西格玛摆了摆手,“快吃饭,不管怎么样,你身为传奇强者,说话要算数,今晚还要讲故事,我有很多想知道的事情。”
艾文这才彻底地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看了一眼西格玛,也许刚刚不是姑爷强硬地顶撞,他此时的下场实在堪忧他快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脑袋里却充满了疑惑。
西格玛和代理教皇到底是什么关系呢?时而相处融洽,时而互相嘲讽,时而剑拔弩张,时而针锋相对像师徒,像敌人,有时又像是朋友。
在离开餐厅大堂的刹那,艾文最后一次回头,西格玛正笑着拿着水壶,给克雷芒倒水,死灵法师的笑容温和,克雷芒的笑容平淡,两人的笑容都发自真心,并无虚假。
进来的时候,西格玛骂骂咧咧地与他交谈,每句话都带着脏字,代理教皇心情气和地回复,两人像是从小混到大的死党。
坐下的时候,西格玛狂飙着黄段子,拐弯抹角埋汰克雷芒,像极了叛逆的学生与无奈的老师,看起来关系很恶劣,实际上熟悉而亲近。
刚刚克雷芒直接点明了吸血鬼的秘密,威胁之意溢于言表,西格玛针锋相对,寸步不让,两人的交谈中蕴含着旁人无法想象的深意,只有当事人才能明白就像是一对互相了解的宿敌,洞悉彼此的意图,却最终互相为敌。
而此时此刻,两人心情气和地对坐,西格玛为克雷芒倒水,两人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而艾文的鼻子,却莫名得有些发酸,有些伤感,有些想哭。。
他刹那间意识到,他是何等得荣幸,即将见证一场友谊的终结。
短暂的记忆,融洽的相处,某种意义上的知己,他们稍稍改变了对彼此的看法,并对时光的不可悖逆感到惋惜,但他们毕竟都选择了各自要坚守的路,所以注定分道扬镳,彼此为敌,除非某一方选择放弃。
但最讽刺的是,这两个人,是诺伦最顶尖的人杰,未来的死灵君主,如今的圣辉传奇,这样骄傲而强大的人,就算是死,也不会否定自己的坚持和灵魂。
因为他们都有不得不为的理由。
所以,这件事情,身在局中的两人清楚,身在局外的艾文也明白。
那就是这一对性格和职业都冲突到不可调和的忘年交,他们短暂的相处中所积累下的奇妙友谊,即将在今晚,走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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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章 我让你们都出局()
两人吃到杯盘将尽,谁都没有先开口,沉默的氛围笼罩在这里,明明之前可以肆意地互相谩骂嘲讽,此刻却相对无言,但最终,还是克雷芒打破沉默。
他沉思了片刻,低声道:“小子走吧。”
西格玛拿过餐巾来擦嘴,淡然道:“如果想走的话,我早就走了。”
“你无法阻止的,你没有胜算,况且,你也没有必要去阻止。”克雷芒目光灼灼道,“你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不要留在这里白白送死。”
“别说得这么肯定,老头。”西格玛将餐巾放下,“还有,此时此刻,拯救云中城于危难之中,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克雷芒拍了一下桌子,低喝道:“不,不重要,云中城只是一间由石头和木材组成的教堂,并非是教廷本身,如果它的覆灭有利于教廷和人族的未来,那它就可以覆灭!”
死灵法师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缓缓道:“你终于开始说实话了。”
“那是因为我不想再浪费更多的时间了西格玛,人一老,就会变得多愁善感,你留在我身边,只会让我回忆过往,感到后悔和动摇,我不能被无聊的感性所左右。”克雷芒平静道,“所以,我最后破例一次,与你讲一次实话,云中城与毁灭之光的事情,你无法改变,也无需改变,所以我希望你离开这里,否则”
他望向西格玛,眼中充斥着的已经是毫不掩饰的浓烈杀机:“我不会再留手,懂吗?我要你知道,决断与谋略,铁血与冷血。舍弃与牺牲,这些圣职者最为稀缺的品质,我全都有。倘若你再不知好歹,那就去死吧!”
西格玛面不改色。眼神却冷了下来:“你还没有说,你想做什么。你还没有说,你与圣殿到底有没有关系。你还没有说,特斯拉一家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有,最重要的。”死灵法师的声音已经寒冷如冰,“你所做的这一切,是不是在演戏,那些慷慨赴死的人们。是不是你的棋子,他们对这一切是否知情。”
“他们不是棋子。”克雷芒深吸了一口气,“但他们是圣职者,他们身负守护教廷和人类的职责,如果有必要去牺牲,每一位圣职者都可以牺牲,包括我。”
“不要转移话题。”西格玛竖起眉毛,一字一顿道,“我的问题是,这些为了你的计划去死的人们。你有没有告诉他们真相。”
克雷芒神色坦然地望着西格玛:“没有。”
死灵法师一语不发,抓起餐刀向克雷芒的胸膛插去,克雷芒不闪不避。任由餐刀刺入胸膛,伸手一推,将暴怒的西格玛推回座位。
代理教皇面无表情地将餐刀拔出,圣光流转,伤口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合,他将刀子扔到桌子上,淡淡道:“我说过,他们是圣职者”
“他们是圣职者,你就可以把他们当傻瓜和棋子一样肆意利用。让他们随意牺牲吗!他们克服了对死的恐惧和生的眷恋,对圣光的虔诚和执着压过了心中的恐惧。他们至死都在为自己的抉择而骄傲,坚信他们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守护教廷和他们所爱的人们。但你却把他们当成猴子来耍!让他们糊里糊涂地为了你那莫名奇妙的狗屁计划死掉!”西格玛厉声道,“你为了你的理由和道理让他们去死,有没有想过他们的亲人再也见不到他们了!你有什么权力让他们离开自己所眷恋的世界,有什么资格让他们去死!”
“我没有资格,但我依然做了,因为这事一定要有人来做。”克雷芒面无表情道,“我已经为此付出了太多,甚至牺牲了自己心爱的弟子,为了不让他们白白牺牲,我也必须继续走下去,哪怕挡在我前面的是我的亲生父母,我也会将他们铲除!”
“心爱的弟子”西格玛望着克雷芒,“妮娜的母亲,原来是你的学生,而且她的死竟然不是意外,而是你”
“我为此终身伤感和遗憾,并憎恨自己的冷漠与无情,但我,绝不后悔。”克雷芒的表情冷漠如石,正如他坚硬的心灵,“西格玛,与其纠结于这个,不如考虑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特斯拉死前,一定交给了你什么东西吧。我之所以对你这么有耐心,一是因为,人族的未来有你,不是坏事,二来,是因为,你被特斯拉选中,又被妮娜承认,本身的性格与实力不错,头脑也足够清醒,你一定知道那个遗迹里的天外邪神代表着什么,而特斯拉把妮娜和他的遗产托付给你,你也理所当然地背负了职责。”
“所以,我请求你。”克雷芒缓缓地低下了头,“带着妮娜离开这里,前往西方伟大海域,靠着特斯拉给你的东西还有妮娜的智慧,找到那个消失不见的远古遗迹,尽你一切所能,集结一切的力量,杀死那个天外邪神,或者放逐它这个生物不应该出现在诺伦。”
“不要认为我危言耸听那个天外邪神,那个种族,一旦它恢复过来,或者与外界的某个势力进行大范围接触,那么诺伦就一定会陷入一场腥风血雨之中,因为这个族群有着强烈的战争本能和毁灭**,而那个邪神,也有着太过禁忌的知识,足以吸引任何一个神智坚定的法师坠入贪婪的深渊。”克雷芒抬起头来,语气中竟然带了一丝恳求,“走吧,不要把性命浪费在这里,西格玛,我们没有必要为敌。”
他的目光真挚而诚恳,流露出平时绝对不会出现的恳求与软弱,似乎这十数年的内疚与苦闷在此刻一起爆发,寻求着内心的救赎。
但西格玛依然坚定地摇了摇头。
“那个远古遗迹的事情,不用你说,我也一定会去的。”
死灵法师轻声道:“但现在,我要知道全部的真相,圣殿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你跟他们接触过吗?毁灭之光到底在哪里,你有什么打算?云中城最终的结局是什么?你刚刚说,云中城有必要覆灭就要让它覆灭。你到底想干什么?”
克雷芒面色微变,声音也转冷:“这些事情。你不必知道。”
西格玛眉头微蹙,他曾经设想过克雷芒会给出的种种回答,他也许会坦然相告,也许会半真半假,也许会故意装傻但他却没有想到,克雷芒会一口回绝,不予回答。
这令他感到非常诧异。
“为什么?既然已经告诉了我那么多实情,为什么不多讲一点?”西格玛冷冷道。“为什么呢?难道说这些问题的答案中隐藏着你的剧本和最终目的,你想撒谎,却没有把握圆谎,想不出毫无破绽的说辞,所以想要动之以情,让我乖乖跑路?”
代理教皇不动声色:“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但我知道你一直在说什么,你一直在掌控着话题,引导着我的情绪,让我顺着你的心意走但很遗憾,由于我们糟糕的初次见面。我一直对你抱有很强的敌意和戒心,我就是这么小心眼的人。”西格玛敲了敲脑袋,“所以。我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推测你我想知道你和圣殿是否达成了什么协议,你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
克雷芒摇了摇头:“这很重要吗?重要的是,我不想让你留在教廷了,你总是出乎我的意料留在云中城,你会带来很多的变数。”
“变数?为什么会这么说?”西格玛盯着代理教皇,“你说我们不必成为敌人,我也希望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