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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龑,我还是不能待在你这里……”
“不在我这里,你还能去哪儿?回天下城?恐怕你还没想好吧?去京城?我可不想皇兄又利用你做这做那,末了还欺负你。除此之外,你还能去哪儿?就你?不是我小看你,一准又要捅出什么天大的篓子来,然后……然后我就不说了,反正你懂的,结果肯定是害人害己。”
含羞又一次无语,魏王太了解自己了,她的确没想好要不要回天下城,她实在没有勇气面对那些事。去京城,她更不敢,皇帝更是把自己摸得透透的,简直可以说是随心所欲玩弄于股掌之间。在外面游逛?呵呵,结果,当然就是——害人害己。
可留在魏王身边……她不想再次伤害他,每次让他燃起希望,然后又被自己亲手掐灭,她真的承受不了。
“行了,傻丫头,别胡思乱想,就安心待在我这里,保证不会让你后悔。”
月含羞还在犹豫,就听院子里一阵乱,只见几个府兵抬着一张黄花梨木席榻进来,安放在外间屋紧靠门口的地方。她一头雾水问:“里间不是有张床了吗,这是……”
魏王一脸打发走下人,然后一脸正色道:“你,睡里面;我,睡这里。”
含羞晕:“啊……”
“啊什么?我这是看着你,防备你逃跑!这一路上,你都在算计着偷偷溜掉,若不是本王机警,又该满世界地找你了!”
“可……”
“本王说了,想跑,没门!回天下城,哼!”
月含羞郁闷死了,又是那个“哼”,这次,看来是被刘景龑盯上了,这家伙,貌似不怀好意……
“你不会打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跟着我吧?那,你不用处理军务、政务了?不用应酬那些大大小小的人物了?”
“错,不是我十二个时辰跟着你,而是你必须十二时辰跟着我。本王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本王上哪里,你就上哪里,本王要见什么人,
第1827章 月落谁家(4)()
你也要跟着见什么人!”
月含羞皱皱鼻子:“如果王爷您出恭,我也要跟着吗?”
“如果你一直不老实,企图逃走,那只好本王出恭的时候你在旁边闻香!”
晕掉,十足无赖!大小自己也是个护国公主,怎么现在沦落到这步田地……倘若换了过去,月含羞即使不气得“哇哇”叫着跟他理论,也会想方设法挖苦魏王一顿。可现在,她一点争吵的气力和心情都没有,反而只是苦笑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景龑自然感觉到了她的消沉,事实上这一路,她都很消沉。他一直小心地避免提到某人,还假装是自己不想听到某人,但她还是在不断消沉,就像失去了阳光、雨露的花儿,一天天萎靡下去。
“好了,别抱怨了,一路上只顾着赶路,累坏了吧?洗个澡,睡个好觉,晚上我带你去个地方!”
*
看着景龑一身便服站在自己面前,月含羞有点小小的发呆。
“傻丫头,瞪着眼睛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帅的男人吗?”
含羞一笑:“很少见你穿便装,每次见到你,不是一身王袍,就是甲胄在身,没想到这身穿戴看起来还蛮潇洒。”
“行了,别看了,小心看进眼里拔不出来。走,上马!”
月含羞左右看看:“好像只有一匹马,不会我们俩要同乘一骑吧……”
“切,本王的狮子聪可不是人人都能碰的,让你骑已经是莫大的荣耀了,还诸多挑剔!又不是我们没同骑过一匹马!”景龑一把将她掫起,放在马背上,随即也认镫上马,战马长嘶一声,风驰电掣冲出王府。
*
当战马追风般驰骋在铺满夕阳的原野上时,月含羞的心情随着秀美如画的广袤旷野渐渐舒展开来。
她闭上双眼,呼吸着充满青草花香的空气,橘红的夕阳余晖映在眼帘上,狂野的风儿在耳畔呼呼作响,长发烟云般飞舞着,后背紧紧贴在某人宽广的胸膛上……很多天以来,她都没有过这种惬意、踏实的感觉了。
身后这个曾经让她觉得十二分危险的人,现在,却成了一处遮风避雨的港湾,可以信赖,可以依靠,就好像坚实的屏障,把人世间一切邪恶、谎言、欺骗、罪恶……都远远隔离开。
夕阳留恋地收起最后一抹晚霞时,狮子聪停在一团熊熊燃烧的篝火前,早有无数男男女女围着篝火放歌纵舞,欢笑声直冲霄汉。
景龑把含羞抱下马背,随手把缰绳丢给旁边的人。
那些穿着五彩缤纷服饰的人,看到魏王,纷纷向他打招呼,那种亲切和尊敬发自心底,从他们淳朴的眼神中,看得出,他们早就把魏王当做是朋友、家人,是他们中的一员。
景龑拉起含羞的手:“走,跳舞去!”
月含羞来不及拒绝,便被他带到人群当中。
看着景龑随着欢快的曲调舞动手足,不知怎么,含羞怎么都跟不上节拍,身子是僵硬的,脚是生疏的。
第1828章 月落谁家(5)()
“怎么了?我们最能歌善舞的小仙女,今天怎么连这最简单的节奏都跟不上?”
月含羞站在舞动的人群中,忽然有种与世隔绝的陌生,就好像自己被世界抛弃了一样,舞曲是快乐的,可在她心里,却找不到一丝一毫快乐的源泉。
“我好像突然……不会跳舞了……”
她转身,穿过热闹的人群,拼命奔向无边的黑暗。
*
魏王紧紧相随,看着她远离人群,远离火光,远离欢快的歌舞,最后跌倒在静谧的黑暗中。
他静静望着她,听着那压抑的呼吸声,心,一阵痛。
景龑没有马上去扶她,他知道,她现在需要的不是一个搀扶,而是独处、宣泄。但,他没看到她的眼泪,没听到她的悲戚。
她只是用力地呼吸,使劲吸气,努力压下心口泛起的一阵阵痛楚。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渐渐感觉到手掌和膝盖火辣辣得疼,潮湿的空气包裹在夜风中,一阵阵扑面而来。
她侧过身,坐在草地上,抬起刺痛的手掌。
景龑这才走过去,俯身,半跪在她面前,捧起她的手掌,接着月光,小心地拔掉那些扎进肉里的硬刺,取出手帕,细细包裹起来。
含羞看着月光在他脸颊、鼻翼上反射出的淡淡银辉,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心绪又是一阵混乱。
她搞不懂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无争是那个让她痛让她迷乱的人,可只要闻到他的味道,无论心境有多混乱,立刻就能宁静下来;明明魏王是那个能让自己安定,让自己远离心痛的人,可闻到他的气息,却心乱如麻。
景龑挨着她坐下,抬头仰望星空:“喂,某个傻瓜,做我的王妃吧,我保证,你想某人的时候,我不生气,跟你一起想,怎么样?不过,我想的不是某人,是某人的姐姐,这样公平吧?”
她忍不住笑了:“某个傻瓜……是在说你自己吧,明明知道人家心里有某人,还死缠烂打。”
“你呢?还不是一样?明知道某人是毒药,还一副这辈子吃定某人的阵势,唉,别人是撞了南墙才知道回头,你是撞了南墙也不知道回头!”
“唉……”她幽幽叹口气:“爱上一个人是一瞬间的事儿,可忘掉一个人却是一辈子的事儿……”
景龑蹙了一下眉头:“当年,我跟你一样,以为要花一辈子都忘不掉她,现在才发现,原来不管什么样的伤痛,都会在不知不觉中愈合,最多留下一道难看的伤痕罢了。”
“可若是伤了五脏六腑呢?”
“……”景龑扭头看了她一眼:“戒了他吧,趁现在还有救。”
月含羞又无语轻笑。
景龑皱眉:“月含羞,别傻笑,说正经的,管他爱不爱你,跟你有没有血缘关系,总之,不要他了,从新开始一段新生活。就像刮骨疗毒,割下那块烂肉,虽然现在割的时候会很痛,但能救你脱离苦海。”
含羞莞尔一笑,眼眸闪着迷离的光彩:
第1829章 月落谁家(6)()
“某个傻瓜说要娶另一个傻瓜做王妃,是说着玩儿的,还是当真的?”
景龑怔了一下,歪头看她:“喂,傻瓜,你……可要想仔细……”
她扶着他的肩头站起来:“傻瓜要是说着玩的,就算了,当我什么都没问。”
刘景龑望着着月光下那无比美艳凄迷的脸庞,一瞬间得迷茫,一瞬间的心潮起伏,最后起身,将她的脸颊小心地捧在手中:“别做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决定。”
“若干年后,谁又能知某一年某一天的决定是否会后悔?”
他盯着她的眼眸看了好一会儿,道:“我会把你大婚的第一张请柬送给东宫无争。”
*
天下城,戈壁漫漫,秋意萧索。
刚刚竣工的镇兽台巍然耸立在城北,阵阵秋风扫过城垛,发出声声悲鸣般的呜咽。
东宫无争静静躺在玉榻上,身上搭着一件薄薄的锦衾,那张祸害人间的脸庞沐浴在明月清辉下。
褚随遇一口气跑上顶层,深吸一口气,放轻脚步,不疾不徐走过去。
“主人……”
等了片刻,无争才缓缓睁开那双魅惑的深眸:“不是说过了,有什么事你们跟浩然商量着办吗?”
褚随遇看看手上的信封,收了起来,一笑:“是啊,属下习惯了什么事都找您,忘了公子现在已经是天下城的少主,暂代一切事务。主人重伤初愈,还是好好休息吧。”
褚随遇已经走到台阶边,却听身后传来无争的声音:“回来。”
褚随遇站住,犹豫了一下,转身回到无争身边。
“老褚,你不是那种忘记分寸的人,信封里是什么?”
褚随遇很艰难地掏出那封信,最终还是交给了无争。
里面没有信笺,只有一张喜帖。
他没打开喜帖,眼眸中掠过一丝痛楚,轻轻放在一边。
褚随遇担忧地看着他:“属下今天没什么事,主人要是想找个人喝点酒聊聊天什么的,我现在就去准备酒菜。”
他笑了一声:“鼓动我喝酒,你就不怕白羊找你拼命?”
“属下保证不让他知道您偷酒喝。”
“呵,你是真不怕我借酒浇愁。不过,不用了。睡了那么久,浑身都不舒服,我只想快点好起来,所以,要谨遵医嘱。”
“属下一直以为您是百毒不侵,没想到居然也会被人算计。他们就是利用了您对公主从不设防,才这么容易得手。”
提到含羞,无争的眸子黯淡下去。
“其实,公主离开您,未必是坏事……”褚随遇这句话一说出口就觉得后悔了,虽然这是一句他憋在心里很久的话,想说一直没敢说,可说出来后看到无争的眼神,他恨不能抽自己一个嘴巴,太欠思量了!
无争没有一直盯着褚随遇看,很快便将目光转向天上的一轮明月:“随遇,你跟我说实话,羞儿离开天下城,是不是你故意纵容的,你知道那是个圈套,可还是看着她走了?”
褚随遇额角有了冷汗,虽然无争昏迷了很久,
第1830章 月落谁家(7)()
可依然跟过去一样能洞察毫发。他不明白,这么一个睿智聪明的人,为什么总在女人的问题上犯糊涂?褚随遇叹了口气:“没错,我早就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