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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找子文死因的事,白羊先生正在做。”
“爹爹,我觉得他死得好蹊跷,没有伤口,没有中毒的迹象,不早不晚,正好来到我面前,就死掉了,而且是跪着死的,那个姿势,就好像是在赎罪。”
无争微微笑着看她不停地说,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月含羞,跟她在一起你永远不会觉得枯燥,她不时会给你一些惊喜,一些刮目相看,有时会给你来些小难题,也会惹祸,但都无伤大雅。她爱在他身边撒娇,却从不刁蛮。她聪明伶俐,偶尔会恶作剧,却懂得适可而止。她是那种让男人看一眼就难忘的女孩,她的纯美让人不忍给她一丁点的伤害。他食指在她鼻尖上轻轻一点:“羞儿,很晚了,夜寒,回屋吧。”
月含羞蹙眉:“爹爹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他牵着她的手送她回房:“羞儿,听着,这些天哪儿也不要去,安心在府中养伤,孟家那边,爹爹会打理一切,放心,不会对你有任何影响。”
月含羞把要说的话都咽回肚子里去了,在他面前自己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他还当自己是五岁的小女孩,什么都替自己安排好了,自己只需照着他铺好的路走下去就可以,也许他根本不需要自己有思维有想法,只需做个乖乖听话的可爱玩偶。
药堂的西厢成了临时的停尸房,看守药堂的小童抱着芭蕉扇坐在丹炉旁打盹。月含羞晓得这孩子睡觉雷打不醒,暗暗窃喜,睡了好,免得被人盘问自己来干嘛,如果回答说是拜祭未婚夫婿,她可是挤不出半滴眼泪。
轻轻推开门,却发现里面已经有了个活人。月含羞蹑手蹑脚走过去,在那人背上一拍。那人吓了一跳,手中的烛台“当”一声落地,房间里顿时一团漆黑。
“鬼啊……”
不等那人喊出来,月含羞一把捂住他的嘴,轻轻“嘘”了一声。那人借着透进来的月光看清是月含羞,才捂着胸口长出了口气:“怎么是你?吓死我了!”
月含羞嫣然一笑:“你在这里干什么?胆子真小,一点也不像爹爹。”
浩然叹息:“我怎么能跟爹爹比,不过要是换了他,你在背后拍这么一下,恐怕立时就被他的护体罡气震得魂飞魄散,小命不保了。”
“哼,才不会,只怕这世上能无声无息靠近他背后的人还没出生呢。”
浩然捡起烛台,重新点燃:“你不睡觉,半夜三更跑这死人屋里干什么?”
“那你三更半夜不睡觉跑来干什么?浩然弟弟平时可不是这么多事的。”
“因为……因为你想知道孟子文的死因,所以……”浩然说话有些结结巴巴,他一被月含羞看着,就会变得手足无措笨嘴拙舌。
第8章 新郎猝死(8)()
“爹爹不是让白羊先生来验尸吗?难道你比白羊先生还厉害?”
“不是,我不是比白羊先生还厉害,是白羊先生什么都不肯说,你知道的,那些人脾气又怪又臭,平时只听爹爹的……”
月含羞无心去听浩然的啰嗦,伸手去掀盖在孟子文身上的白布。
“喂,喂!含羞,你干什么?这是死人,你就不害怕?会沾上晦气的,还会有尸虫什么的……”
“什么晦气?尸虫?那都是吓小孩子的,他才死了几个时辰而已,新鲜着呢。呃……”月含羞掀开白布后愣了一下,双颊微微一红,原来为了验尸方便,尸身上的衣物早剥得干干净净。生平第一次看到异性的一切,而且是在这种诡异的状况下,感觉怪怪的。她赶紧又盖上白布,四下张望,终于在角落里找到孟子文的衣物,动手翻了起来。
“含羞,不要乱动,他死得那么蹊跷,也许有什么看不见的毒……”
“找到了!”月含羞露出笑颜,手上拿着一朵小小的银镂珠花。
浩然伸头过来看:“什么?”
没等他看清,月含羞已经把珠花收起来:“没什么,白天不小心被他从我身上抓掉的,我可不想他把我东西带走,到阴曹地府还想着我。唉,你找到线索了吗?要是还继续,请便,我可要走了,跟死人呆在一起,我觉得后背一个劲儿发冷。”
浩然也没多想:“不看了,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么,我送你回去,这么晚了……哎,含羞,等等我……”
月含羞“砰”的一声把浩然关在屋外,全然不顾他的感受,反正除了爹爹,她不会顾忌任何一个人的感受。
回到床(上),她从被子底下拿出一个小荷包,取出一枚银镂栀子花,与从孟子文身上找到的那朵小银花放在一起。天啊,真的是一模一样,精雕细缕的栀子花样式,当中一颗小珍珠,不同是,戒指上的是白珍珠,孟子文身上的是黑珍珠!
怎么会这样?这枚戒指是一次偶然翻看儿时衣物时发现的,被牢牢缝制在衣襟夹层中,应该是娘亲留给自己唯一的遗物了。她把这当做是小小的隐私贴身收着,甚至没有对无争提起过,她不想让无争觉得她还念着成为“四小姐”之前的事。可现在居然在孟子文身上发现了一模一样的银栀子花!是巧合?还是这朵银花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特殊意义?
想到白天发生的事,当时很乱,孟子文突然跪倒在自己面前,伸手抓住了自己的裙子,她蒙着盖头,看不见孟子文的脸,不知道他当时是什么表情,只能听见周围一片惊呼,错乱中,爹爹把自己护在胸前,她从盖头的一角看到孟子文的衣服皱褶里挂着这朵小银花,极不起眼,就像一粒普通的扣子,当时她就觉得这银花好眼熟,天下居然有这么巧的事?
东宫无争决定亲自将孟子文的尸体送还,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新郎迎亲的时候莫名猝死在天下城,以孟家的特殊地位,他必然要有个交待。
出了天下城没多远,就看见一骑快马破尘而来,月含羞一身俊俏胡服,追了上来。
“爹爹,我也要去!”
“我这是送子文回家,不是去游山玩水。”
“我也不是游山玩水,怎么说,他也曾经是我未婚夫婿,送他一程也是情理当中的,我们天下城声名赫赫,做事当然也要有大家风范,不能让别人挑理。”
无争似乎在一瞬间做了新的决定:“也好。不过,女孩子家,还没嫁人,最好少骑马,上车。”
“为什么?我喜欢骑马,为什么男孩子就能骑马?女孩子不能?”
无争没有解释,牵过她的手,让她跳到马车上。车厢内温暖舒适,散发着她喜欢而熟悉的气息。
无争靠在枕上,惯有的姿势闭目养神,随着马车的节奏微微摇晃,以为他睡了,他却突然问了一句:“昨晚你去祠堂了?”
这个浩然,一定是他告密,每次他见到爹爹,就跟耗子见了猫,只要无争一沉脸,他就什么都招了。
“听说你在找什么东西?”无争依然闭着眼,漫不经心的样子,或许只是随口问问。
“哦,是啊,白天孟子文突然冲过来拉住我,当时好乱,有件首饰被他扯掉了都不知道,回去怎么也找不到,想着可能在他身上。”
“看来这次白羊粗心了,竟然没发现羞儿失落的首饰。什么东西这么重要?非要到一个死人身上找。”
“是,是……”每次准备撒谎的时候,月含羞都会心跳加速、紧张,尤其在无争面前,那种无形的压力更让她无处遁形。是啊,白羊怎么可能犯那么低级的错误,如果真是自己的首饰掉在孟子文身上,他验尸的时候一定会发现,白羊没注意到银花或许是误把它当做了扣子之类的装饰。
他微微睁开眼,望着她:“羞儿,孟子文死在天下城,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一件小小的证物也许就是他的死因。羞儿是天下最善良的女孩儿,一定不希望他死不瞑目吧?”
月含羞只得乖乖把那枚黑珠银镂栀子花交出来。
无争的眉峰竟然蹙起,神色少有的凝重。
月含羞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把白珠银镂栀子花的事告诉无争,可看到无争的神情,她竟鬼使神差的没有说出来。她太了解无争了,能够让他眉头紧锁的事,一定是很棘手的大麻烦,还是不要再给他添麻烦了。再说,每个进入天下城的人都必须忘记过去,她也不例外,她甚至已经忘了自己过去的名字。也许这只是一个巧合,反正两朵银花并不是完全相同。即使银花跟娘亲有什么牵连,那也是娘生前的秘密,不需再跟无争提起。
第9章 灭门(1)()
与春秋城的繁华形成巨大的反差,孟府门前的大街一片萧索,秋风横扫衰草,落叶在街心盘旋,偶尔有条野狗经过亦来去匆匆,夹着尾巴飞快逃去。
黑漆大门上贴着衙门的封条,一个衙差拿着钥匙在门前晃着,看见东宫无争便赶紧打开大锁,赔笑道:“我们大人让小的在此恭候无争少主。”
东宫无争进城前得到前哨的报告,孟府在五日前已经惨遭灭门,算算时间,正是孟子文从家出发迎亲的那天。
衙差领着无争一行人往里边走边介绍当日的情形:“大人是在孟府出事第二天清晨接到王老三报案的,据王老三说,那天清晨天刚蒙蒙亮,他如往常一样来到孟府后门收馊水,可奇怪的是,敲了很久没人出来,用力一推,却发现后门没上锁,府内静悄悄没什么动静。他有些好奇,孟府上下百十号人,怎么会这么安静,便进去细瞧,当来到花园角门时,突然发现几具尸体倒在草丛里,王老三胆小,连滚带爬就逃出来报案了。”
“后来大人带着我们来勘察现场,刚好小的也在场,当时那个惨啊,孟府上上下下,没一个活口,到处都是尸体,连猫狗都没放过……哦,后来清点过人头,单单少了孟家的公子孟子文,听说他那天正好上路去天下城迎亲。无争少主,您见到孟公子了吗?老爷还等着孟家的亲属来说说如何善后处理那些尸体呢。”
“我见到孟公子了,把他带回来了,不过,也是具尸体。”无争大致在前院和客厅走了一圈,问:“当时你们是从哪里进来的?”
“当然是大门了,我们官差办案,自然走前门。”
“前门当时是关着的,还是开着的?”
衙差想了想:“关着的,不,开着的……呃……应该是关着的,当时大门紧闭,但是没上锁,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弟兄们还说找个人翻进去开门,谁知一推,门竟然开了。那些凶手真变态,杀了人还敢大摇大摆总大门离开。”
“就是说,凶手杀人之后,从容从大门离开,临走还不忘把门关好。”
“是,是,就是这样!”
无争目光转向衙差:“你们是怎么断定凶手是‘他们’而不是‘他’?又怎么断定凶手是从大门离开的?我记得刚才你说过,后门也是虚掩着没有上锁,凶手难道不是从后门离开的吗?又或者,从凶手杀人到现场被发现中间这段时间,还有其他人进入现场,而后又从大门离开现场?凶手把前后门都打开又虚掩上,总不会是觉得好玩吧?”
“这个……”那衙差抓头:“这个,好像大概应该就是这样的吧?死了那么多人,一个人恐怕做不来吧?也许凶手人太多,单从一个门走不及?难不成还会有别人进入案发现场,看到这么多死人不报案反而掩上门悄悄离开?”
无争只是轻轻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