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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她再看天下城,已经找不到儿时的淳朴,过度的繁华下,掩藏了太多的阴暗冷漠,太多秽乱污垢,站在大街上,她总是找不到自己的位置,融不进去。
月含羞的目光被闹市街角的乞丐吸引,那是一个头发花白形容枯槁的女人,身上的衣服破败不堪,已经不能完全遮体,
第704章 二小姐自杀(5)()
已经不能完全遮体,她没了双手,只能跪在地上,用头顶着个破碗一步一挪地乞讨。
女人挪到一袭罗裙下,磕头,口中机械地念叨着,老爷小姐,可怜可怜,赏口饭吧……
月含羞把荷包里全部的银子放进那个破碗里。
女人磕头如捣蒜,好心人啊,谢谢小姐,大恩大德……当她抬起头看清是月含羞时,竟吓得面如死灰,连讨饭的碗都不要了,仓惶逃进四通八达的小巷中。
月含羞叹口气,她没力气也没心情去喊去追,东宫无声告诉她李婶的遭遇时她就已经很震惊了,现在亲眼看到,竟一阵心寒——无争真的这么做了。
她端着李婶的破碗,找了个墙角靠着坐下,静静等着,她知道,所有的乞丐都有自己固定的地盘,李婶迟早会回来找她要饭的家伙。她不知道等了多久,反正现在时间对她已经变得毫无意义,她生命中唯一的事情就是等候无争,无争既然在陪情绪失常的花过雨,那么她的时间就成了空白,反正是空白,在哪里等待不是等呢?
不时有男人想要接近这个黑夜中孤零零坐在街头的小姑娘,当看清她的面貌时,又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而去。含羞报以轻蔑一笑。
一个输得精光的赌徒被人从赌坊中扔出来,当街一阵暴打。
这场面好熟悉,月含羞漠然看着眼皮底下被打得缩成一团求饶的男人。
那些人打够了,停下,踩着赌徒的脸指着鼻子说:“三天内还清欠账!”说完,吐了口唾沫,旁若无人地回了赌坊。
好一会儿,那赌徒才敢伸头,瞧瞧确实没人了,狼狈不堪地爬起来,脸上想开了颜料铺,一条袖子也被扯掉半拉,拖在地上,他索性彻底把那袖子撕下来,当做汗巾擦拭脸上的血污。他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那个新来的要饭婆娘变年轻小姑娘了,这是什么状况?等他擦掉迷住眼睛的血污,这才看清小姑娘原来是月含羞。
“啊呀!含羞啊,你怎么坐在这里要饭?那个没手的老婆子呢?千万别告诉我你是被少主赶出家门的……呸,我这张臭嘴,我女儿天姿国色,聪明伶俐,还是当朝郡主,怎么可能被人赶出家门呢?”
含羞面无表情:“谷金满,你再敢说错一句话,我发誓,这天下城没有你容身之地!”
“啊?哦……小人知错了,求郡主饶命。”谷金满变得真够快。
含羞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你又输得一无所有了?”
谷金满谄笑:“嘿嘿,其实我本来赢了很多的,是他们出老千……”
含羞白了他一眼:“活该!从没听说过开赌馆的人能让别人赢走钱呢。”
谷金满在旁边坐下,揉着腰:“说的也是,不过要是再有机会,我一定……”
含羞把头扭到一边,一副丝毫不感兴趣的样子。
谷金满赔笑,小心翼翼道:“郡主,你看能不能……”
“不能!”月含羞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谷金满留了。
第705章 二小姐自杀(6)()
“可是那些人很凶的,三天后我若拿不出钱赔给他们,他们一定会剁掉我一只手的!”
“那就剁掉好了,免得再去烂赌。”
“剁掉一只手只是开始,再还不出,就会剁掉另一只手,那就跟那个没手的讨饭婆子一样了,郡主总不会忍心看到惨到那个份儿上吧。”
“那是你自找的!”含羞依旧冷着脸,但一提到李婶的双手,她心里就阵阵发寒。
“那他们就会剁掉我的脚……要是还还不出,就会把我送到少主那里看看有没有交易的价值,如果少主摇头,那我就小命不保了……郡主您可是说过,要保我不死的……再说,你真想让他们把我这个烂赌徒送到少主面前?”
含羞瞪他:“最后再帮你一次,如果你还敢赌,不用等他们剁掉你的双手,我会先下手!”说着,把李婶的破碗甩在谷金满怀里:“拿着!”
谷金满看看破碗里的银子,一脸难色:“郡主,这么点连利息都不够,我可是欠了三千两……”
月含羞懒得搭理他,站起来拍拍裙子上的尘土,生硬地命令:“跟我来!”
一进赌坊,月含羞便被里面乌烟瘴气的空气熏得直想吐,谷金满手疾眼快,赶紧掏出一瓶薄荷油递上去。月含羞犹豫一下,还是接过来,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这才好过一点。
她径直走到那张最大的赌桌前,把李婶的破碗往上面一放,说了句:“我押大!”
“押了押了,买定离手,这位姑娘押……押……”庄家看见是月含羞,一时懵了,有点搞不清状况,尊贵无比的四小姐怎么跑这里来了?
“四……四……那个……郡主啊,这可是赌坊……”
“我知道。”
“您怎么能来这种地方……”
“有规定女孩子不能来的吗?”
“不是,您是郡主啊……”
“有规定郡主不能来的吗?”
“……”庄家无语,只好道:“虽然您是郡主,不过赌桌有赌桌上的规矩,输赢各安天命,您可别……”
“你怕我输不起吗?开盅!”
“好,好,这就开。开!二二三,小!郡主,对不住,您……”庄家陪着笑把破碗里的银子收去。
月含羞毫不犹豫把一颗南珠拍在桌子上:“大!”
庄家愣了一下神,继续:“开了开了!一二三,小!”
月含羞面不改色,褪下手腕上的翡翠镯子:“大!”
“一二四,小!”
接下来是金钗。
所有的赌桌都停了,围拢过来,注视这张桌上的情况。异状终于惊动此间坊主,他分开众人,来到含羞面前,陪着笑把一个盖着红布的盘子放在含羞面前:“郡主要是想玩玩,这些,就权当小人孝敬给郡主的筹码,您尽管玩得开心,不够,小人再去取。”
谷金满掀开红绸,哇塞!黄橙橙摆了十锭黄金!
月含羞连看都不看,一把推开……不过没推动,太沉。她脸一沉:“这是干什么?当我白玩赖账不成?我堂堂郡主就值这点钱?拿走!本郡主不缺赌资!”
第706章 二小姐自杀(7)()
坊主不愧是老江湖,依然一脸笑容:“小人知道郡主看不上这些,这只是小人的一点心意,请郡主笑纳。”
月含羞倒是真笑了,不过没“纳”:“坊主请收回,我月含羞有自己做事的准则,平白无故的,不会收人财物,更不会在赌桌上赖账。怎么,你们不会不欢迎我吧?是不是想撵我走啊?”
“不敢,不敢……”那坊主猜不透含羞的心思,出了一头冷汗,总之,来者不善,好端端的,从不赌博的月含羞突然驾临,绝不会是心血来潮玩一把,他冲庄家使了个眼色。
接下来,含羞依然押大,却是把把开大,她输出去的金银首饰全都赢回来不说,还赢了庄家不少银子。但她眉头却越皱越紧,显得有点不耐烦了,突然,她把所有金银全部押上,又把那块代表东宫府四小姐身份的玉牌放上去,道:“这么赌太小了,我都累了,也才这么点银子,太没意思,不如玩个大的,这里所有的东西,加上这块玉牌,我赌黄金万两!”
庄家有点傻了,冒出冷汗,黄金万两?这是要砸了赌坊啊……他抹着冷汗,结结巴巴道:“郡主这块玉牌虽是上好的玉石,可也不值那么多黄金啊……”
谷金满瞪眼:“瞎了你的狗眼!你看清楚,这可是天下城四小姐的身份牌!你敢说四小姐不值钱!”
庄家当时就吓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那坊主似乎看出来点门道了,拱手道:“郡主,小赌怡情,这么大赌注,可是会要了小人的身家性命啊……这样吧,这位朋友前些时候在小人这里所欠赌债,一笔勾销,就当小人交了个朋友,如何?”
月含羞一脸轻蔑:“坊主什么意思?怕我输了赖账不成?你放心,如果我输了,您尽管拿着玉牌去东宫府收账,褚大总管一定照付,我东宫家的人,绝不会耍赖。”
“不是那个意思,小人怎么敢是那样想?郡主自然不会欠账,只是……”
“只是什么?哦,你怕数额太大,褚总管做不了主?还是怕我这是找借口推脱,一来二去的拖欠?那好办,你直接面见少主,这总可以了吧?少主总不会欠你的钱吧?”
那坊主差点坐地上:“不不不不……小人一点那个意思都没有,小人的意思是,怕小人自己输了,我这可是小本经营,赔不起那么多啊……”
“哼!一万两黄金都拿不出来,就想在天下城开赌坊?你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好糊弄啊!”月含羞本想拍桌子壮声势,想想,会手疼,于是免了这个步骤。她可不傻,虽然从不过问无争的事情,可也经常听褚随遇他们谈论城里的事,这些赌坊都有后台,没个黄金万两,还真施展不开。
坊主被月含羞挤兑的实在没办法,这可是万两黄金啊,虽然赌坊拿得出,可真拿出来,必定元气大伤,再说,就算拿出来,他也不能确定月含羞会不会就此罢休。至于赢月含羞,他更不敢了。
第707章 二小姐自杀(8)()
倘若月含羞随便拿个别的东西,哪怕就是一破碗,说这个值一万两,大不了他就陪她玩玩,全当没赢过钱。可月含羞拿出来的是身份牌,天啊,他怎么敢收月含羞的身份牌?!他若不要,月含羞肯定胡搅蛮缠说自己瞧不起她,他若收了,日后怎么还给这活菩萨啊?真去找少主?打死他也不敢啊!就算是去找褚随遇,那也是提着脑袋啊,人家一看,笑眯眯把钱给你,说东宫府不赖账,可过后呢?他连东宫府的账都敢要,以后谁还敢光顾他的生意?他这不是自己把自己推火坑里了?想了一大圈,那坊主只好和声细语道:“郡主,您看这样成不?这位爷这些天在小人这里输了些银子,欠了点小账,就一笔勾销了,权当小人交了个朋友!”谷金满是他这里的常客,那坊主可没想到这烂赌徒跟月含羞会有瓜葛。看样子,倒像是因为这个谷金满而起,解铃还需系铃人,就从谷金满身上下手。
果然,看说到正题上,月含羞的神色有点缓和了,扭头对着谷金满明知故问:“喂!你欠人家的钱了?”
“是……”谷金满心里这个别扭啊,真是上辈子欠了这丫头的,怎么在她面前回回都跟孙子似的?
“怪不得!”月含羞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就说好端端的人家怎么不肯跟我赌,原来是因为你在旁边站着,是不是你总欠人家钱,所以人家以为凡是跟你在一起的人都会像你一样欠账?”
“啊?”谷金满一头汗,也只能诺诺称是。
“你欠人家多少?”
谷金满伸出三根手指。
“三万两?才三万两银子,就这么被你坏了我的兴致!”月含羞故意夸大了十倍。
谷金满抹汗:“不是三万两银子,是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