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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含羞听到这句话,一下坐起来:“你要去哪里?”
他居然一脸坏笑:“去吃饭啊,你以为我要去哪里?”
月含羞泄气,又躺回被窝:“还以为你又要出远门……”
他佯装生气:“怎么,听到我出远门那么兴奋,觉都不睡了;一听说不是,立刻就不开心了?”
她倦倦半眯起眼:“是啊,你在家我什么都不敢做,小心谨慎,你一走,我就又可以为所欲为惹祸了,就算把天捅出一个窟窿也没人管。”
小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少主,老太君差好姑姑来传话,请您和郡主过去用午膳。”
无争看着含羞:“这下你不起也得起了。”
月含羞郁闷:“没天理啊,我就想睡个懒觉而已,就这么难吗?你说,老太君怎么突然对我们这么好?过去她可是连看我一眼都觉得烦,对你也是爱搭不理的,除非必要。”
无争一笑:“这都想不明白吗?老太君是从哪里回天下城的?她手里嘉奖你和浩然的圣旨谁给的?”
“不会吧……皇上会管这种小事?”
“恐怕皇上不觉得这是小事吧,在泰安,他就一直想让我休掉浩然的母亲,做你含羞郡主的驸马。我猜,老太君是来替皇上做月老的。”
月含羞玩笑道:“做我的驸马有什么不好?像我这么美丽、聪慧、高贵、大方、得体、优雅、温柔、体贴的公主,哪里去找?还配不上无争驸马吗?哎,有点不对,为什么是要你做我的驸马,而不是我做你的无争夫人?”
无争食指轻轻刮了她鼻子一下:“你终于开窍了,为什么是驸马?”
“是啊,为什么?”
第682章 郡主的卑微(2)()
“笨丫头,原来你还是不开窍。总之,自己多留个心眼,别往人家设计好的套子里跳就是了。”
“喂,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无争叹口气,神色凝重起来:“看来必须要告诉你一件事,你知道当今皇上的生母是怎么死的吗?”
“啊?这跟皇上的生母还有关吗?”
“好好听着,别不当一回事!皇上的生母郭皇后因巫蛊之术被废黜,幽禁于冷宫之时诞下皇长子,就是当今天子。先皇武皇后担心郭皇后因皇长子之故重获圣宠,便以郭皇后与宫中侍卫私通的罪名将其鸩杀,将还是婴儿的皇长子收在自己宫中喂养。后来武皇后诞下一男婴,便将年幼的皇长子迁至冷宫不再理会。先帝专宠宸妃,迟迟不肯立皇后之子为嗣。那宸妃将遗弃的皇长子收在自己宫中抚养,又生下魏王。武皇后病逝不久先皇病重,诸王除魏王尚幼,其他均已成年,立嗣之争空前惨烈,什么后党之争,七王乱政,火烧冷宫……最后,朝中没有任何权势的当今皇上成了储君,即位之后便开始为他的生母报仇,以谋逆大罪诛灭武氏九族。那武皇后就是武联星的亲姐姐,武美凤的亲姑姑。”
好大一条乌龙……月含羞被这复杂的关系弄晕了:“那老太君到底是帮着谁呢?我好像听说她曾经因为支持立武皇后之子为嗣参与七王乱政,而险些被祸及,最后不得不让贵妃姑姑嫁进皇家才化解危难的。”
无争拍拍她的小脸蛋:“老太君会帮谁?天下做母亲有几个不是为自己儿女打算的。羞儿,你要学会用心去感受身边的人,而不是用耳朵、眼睛。”
月含羞一脑袋浆糊:“我还是没明白这跟皇上要你做我的驸马有什么关系?”话音没落,脑袋上已经挨了一暴栗。
“你是真笨还是假笨?武皇后所生皇子雍王恭幽禁在山海关十五年了,武后一党但凡还有一人,都可能会再次拥立雍王恭。武美凤只要一天还是东宫家的媳妇,天下城就有可能成为皇帝的心腹大患。而你,在朝中没有任何背景,他就不用担心我会跟别人内外勾结。”
“那也用不着非要给你安一个驸马的名分啊。”
“笨丫头,你说,赐给我一个普通的民女,跟赐婚靖国郡主,哪个皇恩更浩大?”
月含羞这会儿才恍然大悟:“哇,你们想得可真复杂。无争,你对夫人可真好,顶着这么大的压力,这些年对她始终不弃,我都有点吃醋了……”
无争的眼眸闪过一丝微痛:“羞儿,你还是不懂我……”
含羞意识到,好像自己又说错什么话了,可朝廷那些比肠子还绕弯的事儿,她实在理解起来比较吃力。
老太君果然旁敲侧击在试探两个人的关系打算什么时候明示天下,理由无非就是含羞以郡主之尊,不能总这么没名没分地委屈着。
含羞越发佩服无争,
第683章 郡主的卑微(3)()
含羞越发佩服无争,总能洞悉每一个人,每一件事,他能有今天的地位、成就,还真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做得到。
当然,老太君的试探始终没有任何结果。
但含羞内心深处,还是有些许落寞。其实,她很想很想很想……但她清楚她和他的约定,那些不太可能发生。也许她应该知足,至少她得到了他全部的宠溺。
最近,花过雨越发烦闷,她不明白为什么总也扳不倒月含羞。明明抓住了月含羞勾结东宫无声算计无争,明明那丫头跟浩然之间的暧昧闹得沸沸扬扬,为什么无争视而不见,反而更加宠她爱她,一天到晚腻在梅林小筑,索性连书房都很少回了。
更让她生气的是,连一向看不惯含羞的老太君也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但对那丫头和颜悦色、百般维护,还千方百计撮合无争和含羞,根本没把姐姐这个明媒正娶的少主夫人当一回事!
而姐姐,整天拿着一串佛珠在佛堂打坐念经,一副抛去红尘与世无争的样子,似乎这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现在,只剩下平安还能跟自己说上几句话了,可无争却要把平安也给了月含羞,凭什么最好的都要给那丫头?她说什么也不会放平安走,她就不信那丫头敢明目张胆来要人!
平安正在不慌不忙地研磨珍珠粉,再把磨好的珍珠粉按比例掺进白芍、白蔹、白芨等十几味药材,调入精华露,融化后均匀涂在花过雨脸上,细细按摩,只至完全吸收。
“只有公公才能把珍珠粉做得这么好,别人总做不出这样的效果。”花过雨看着镜中白皙光滑的面庞,由衷赞叹。转而又叹息一声:“只可惜,这大好的花容月貌,却无人欣赏。”
平安一边梳理花过雨那头乌黑的长发,一边道:“船主为何不回到楼船上?那里才是您人生的舞台,在那里,有万人倾慕欣赏船主的舞姿和美貌。”
“可那里没有他,我只愿为他一人歌舞,为他一人绽放。”
“离开这里,您还有楼船;留在这里,您就什么都没有了。”
花过雨呆了一下,痛道:“我不甘心!我爱了他这么多年,什么都肯为他做,凭什么就是不如那个黄毛丫头!姐姐懦弱隐忍,难道我也要懦弱隐忍?我哪点不如那丫头了?”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得到未必是福,退一步海阔天空。”
“公公跟姐姐一样,整天打机锋,说些听不懂的话。公公足智多谋见多识广,不如替我出个主意,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赢回他?”
平安放下梳子,垂首站立:“老奴笨拙,请船主恕老奴无能为力。”
“公公怎么会没有办法?这些年过雨每次遇到困境,都是公公出谋划策,才使过雨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少主当年命老奴伺候船主时,曾嘱咐,江湖风大浪大,担心楼船触礁,船主落水,令老奴一定要保护船主周全,时时提点,刻刻用心。
第684章 郡主的卑微(4)()
所幸这些年来老奴没有辜负少主的托付。若此刻船主重回楼船,老奴自当跟随,以尽少主之托。倘若您决意留在天下城,那老奴也就只能最后称您一声船主。”
花过雨愕然:“公公此话何意?”
“天下城是少主的天下,您是天下城的二小姐,在这里自然也就用不着老奴保护了。”
“可公公是我楼船上的人,无论我到哪里你都应该追随啊?”
“老奴是少主的人,少主令老奴去楼船,可如今二小姐既已弃船,楼船便不复存在,老奴自然也就无需继续为之了。”
“但我现在非常需要公公!”
“老奴以为,二小姐需要的不是老奴,而是‘放下’。少主令老奴跟随二小姐是保您平安,而非要平安帮着二小姐对付自家人。”
“呵呵,什么放下不放下,我明白了,公公是嫌弃过雨了,过雨只不过是个亡命天涯的钦犯,哪里比得上风光无限的靖国郡主?公公想去伺候郡主殿下,尽管去好了!”
平安见花过雨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叹息一声,拜别。
含羞望着茶几上满满的各种文书,稍稍怔了一下后,小心翼翼挪开一个空隙,放下那盅刚刚炖好的银耳莲子羹,然后不声不响偎在无争身畔,一手抱锦枕,一手托香腮,出神地仰望他凝思的模样。
熏炉中香烟袅袅,无争的手无意触到尚有一丝余温的莲子羹,微停,回头看看那个抱着枕头不知何时睡着的小丫头,嘴角流出一抹微笑。起身,添了几块炭,让炭炉烧得更旺,打开一扇背风面的窗户,回到丫头身边,把一领锦裘轻轻覆在她身上,继续自己的事务。
她翻了个身,醒来,看看身上的锦裘,又抬头看看依旧忙碌的无争,轻轻打开盅碗,看到空空如也,嫣然一笑,屏住呼吸,踮着脚尖,尽量不发出声息,悄悄退出去。
听到房门轻轻关上,他眸中浮出浅笑,轻轻摇了摇头。
经过梅林的时候,月含羞止步,只见一碧如洗的碧空下,梅树孕满幼绿的花苞。她移步其中流连。
早春尚寒,呵气成雾,白梅却已解得迟迟不度西关的东风,在这边塞荒蛮之地悄然复苏。此梅原是江南之物,当年无争种下之时,人人都说难以成活。岂料每一棵他精选出的白梅都在此苦寒之地生根长叶,三年后竟然开花。起先,只是寥寥数朵,年复一年,梅花渐盛,一到早春,便满枝满树,堆雪砌玉。
尤记当时髫年,她牵着他衣襟,伴着他种下这片梅林,她稚嫩的小手举着雪白的丝帕,仔细为他拭去每一滴汗水。
初来的日子,她不惯这豪门府邸庭院深深,拒绝跟任何人相处,更不愿独处,只肯紧紧跟在无争左右寸步不离。他从不觉得她麻烦,就算做天大的事也把她带在身边。每次,她总在旁边、屋外、马车里安静地等他,亦不觉得等待是件枯燥的事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转瞬,她已如这梅树一般长大。
第685章 郡主的卑微(5)()
她这个街头流浪的孤儿,也如白梅一般,渐渐适应了深宅大院的生活,尽管她破坏掉了几乎每一条家规,可还是长成了端庄高贵的大家闺秀。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每一次改变,每学会一条规矩,每掌握一项技艺,都是为了博他欢心,只为看到他对自己投来那倾世一笑。她用无理的刁蛮任性,来掩盖在他面前的卑微,他是那么完美,那么光华四射,那么高不可及,而她只是一棵依附他的小草,没有他,自己什么都不是。
没人知道她倔强任性的外貌下,藏着一颗极脆弱极卑微的心,越长大,越易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