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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有什么放不下的?过去的事我早就忘了。”
“是吗?你真的忘了?好,你跟我走!”
“干嘛?”南幽兰甩掉含羞,“你想带我去哪儿?”
“你不是已经放下了吗?跟我去见无争,当着他的面说,你全都放下了。”
南幽兰愣了一下,忽然发怒:“你疯了!我干嘛要见他!”她回到桌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你根本就没放下!”月含羞步步紧逼。
“放下如何,没放下又如何?那是我自己的事,与郡主何干?我又没勾引他破坏别人好事,郡主多管哪门子闲事!”
含羞被噎得半死。
停了一会儿,南幽兰摆摆手:“算了算了,我看你一个小姑娘家,别在这儿凑热闹了,这么晚了,赶紧回家,免得家里大人替你操心。”
含羞却赌气道:“你收了我的银子,这么着急赶我走,这就是你的公平交易?你这店也太黑了!”
南幽兰又好气又好笑:“我说大郡主,你当这是什么地方?来到这里既不喝酒,也不睡觉,有什么意思啊?”
含羞闻言,重新坐下,端起酒杯一口喝干:“不就是喝酒,谁不会啊!”
南幽兰愣了一下,轻轻摇摇头,道:“来吧,奴家陪郡主喝。不过我喝酒有个规矩,杯杯见底,谁的酒杯若是倒过来滴下一滴酒,就罚酒三杯!”她现在是一门心思赶紧把这个缠人的丫头灌醉送回去,留在这里就是一麻烦。
月含羞原本酒量就一般,这样杯杯见底的喝法从未曾经历过,加上心里有事,很快便有了醉意,也不用南幽兰劝酒,自己灌起自己来。
南幽兰倒反过来劝她不要再喝了,含羞不听,夺过酒壶自斟自饮,喝到酒酣耳热,她点指南幽兰,道:“我知道你为什么留在这里不走,其实你心里还是舍不得他。世人说得不错,他就是一个妖孽,专门吃人的心,谁要是不小心看到他那倾世一笑,就被他吃定了!你的心被他吃了,过雨姐姐的心被他吃了,武美凤的心被他吃了,南落雁的心被他吃了,城主的心被他吃了,连那个无所不能的皇帝的心也被他吃了……还有,还有……总之还有好多人,反正我也不知道那些人叫什么,大家的心统统被他吃了……”
第612章 宿花魁(6)()
南幽兰的眼眸一痛,望着月含羞:“那郡主的心呢?也被他吃了吗?”
月含羞笑:“你想套我的话啊,我偏不告诉你!南落雁,你真的很傻,你想用自暴自弃的方式刺痛他,让他注意你,让他觉得愧疚?你错了,他是东宫无争啊!你只是一厢情愿喜欢他,却忘了他心里根本没有你,所以不管你怎么伤害自己,他都不会心疼,不会同情你。”
南幽兰脸色苍白,月含羞说到心里去了,这女孩,看上去挺天真,想不到竟能看透自己的心。没错,她是恨无争,恨得咬牙切齿,可她还是舍不得离开天下城,留在这里,即使见不到他的人,也还能感受到他的气息,他的存在,这里是他的天下,他无处不在。她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去报复他,于是就拼命折磨自己,坚信有一天他良心发现会因此而自责,甚至有时候会幻想他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心疼地捧着自己的脸,说一声“对不起,你受苦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青春年华一天天流逝,他却从未出现。
南幽兰颓然,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这些年一直在执着于一段臆想出来的感情?他从未动过情,而自己一直在骗着自己……不!东宫无争这个大骗子,一直就在欺骗女人的感情!骗了辛玲珑,拆散了大哥南锦的婚事;又骗了小姑姑南落雁,害小姑姑至今孤身一人未嫁;还骗了自己,让她成了南家的耻辱……
含羞醉眼朦胧,嫣然一笑:“你也不用太伤心,其实无争知道你的心思。他曾经说过,有些事,不是他不肯帮你,是你从来没试过用真诚换取他的帮助,是你自己把一切都当做一场交易,让所有的美好都变了味道,最终受伤的是自己。”
“他……”南幽兰浑身一震:“他真的这么说过?”
“嗯,他说刚开始,以为你跟其她女子一样,接近他不过就是想用肉体换取利益,或者只是为了靠近他杀他为南锦报仇。可后来,他察觉到你动了真情,不想你陷得更深伤得更痛,才断然中止跟你的一切交易。他想让你冷静之后想清楚什么可以出卖什么不可以出卖,可是这些年你始终没能从自己编织的罗网中解脱。”
“这些话不是你编出来替他开脱,或者安慰我的吧?”
含羞笑:“看看,你现在还剩什么?什么都不相信,好像全天下都是坏人都在骗你。你觉得我编得出这些话吗?你说你真心爱过无争,可你到底了解他多少?除了他,天下还有哪个男人肯用这番苦心让一个痴迷的女人醒悟?他只是从不愿为自己解释,你懂也好,不懂也好,反正他用心做过了。他若存心害你,完全可以继续那个交易,玩弄你的感情,让你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南幽兰颓然,错了,一切全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含羞站起来:“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我走了,别再跟自己过不去了。”
第613章 宿花魁(7)()
月含羞扶着墙走回西府,往门槛上一坐,半天没动。
门卫偷眼看了几次,终于忍不住开口:“郡主,要不要叫人出来扶您一把?”
含羞摇摇头,站起来,脚下踩了棉花一样,往里走。刚穿过前厅,就碰上没头苍蝇一样的阿忠:“哎呀,四小姐……不对,郡主,您可算回来了!属下在城里转了一圈,也没看到您,你上哪儿去了?天……你喝了多少酒……”
“不多……也不算少,反正这会儿好难受……我想喝水……”
“先别喝水了,出大事了!少主发火了,把浩然公子叫了去。”
“这个笨浩然,一定又偷懒做错事了,没关系,你家少主对他宝贝儿子一向雷声大雨点小,最多罚面壁罚跪罚练功或者罚背书。”
“这次跟往常不一样,少主很少如此动怒,公子闯了大祸了,差点害了少主!”
“啊?什么事这么严重?”
“朝廷令少主斡旋,收回被拓拔乌强占的牧场,拓拔乌就约少主会猎,可少主那天心情不是很好,一个人喝了很多酒,有些醉意,看都没看拓拔乌的信就扔在一边,然后就找不到人了。拓拔乌的信使还等着回话,结果公子就替少主答应下来。可事后,公子忘了告诉少主,褚总管今天早上才发现那封书信,害少主差点违约。那会儿时间仓促,我们也来不急布防,什么都不清楚的状况下,少主只带了我一人赴会,独闯拓拔乌大营。当时的情形太险了,差点就回不来了。少主一直处于劣势,根本没机会谈牧场的事,白白错失一次良机。”
含羞的醉意被吓醒了一半,她赶紧朝无争的书房跑去。
书房外,已经跪了一地的人,含羞一进来就看见浩然赤着上身跪在雪地中,瑟瑟发抖。她顾不上跟他说话,便冲进书房,正好看到武美凤跪倒在无争脚下苦苦哀求:“少主,这都是我的错,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就让浩然替您答应了。这孩子一直想帮你,信上只说狩猎,他年幼无知,哪里知道会这么严重,少主就饶了他这一次吧,如果一定要罚,就责罚我,都怪我教子无方……”
无争的眸子冰一样冷,根本不为所动。
褚随遇也道:“公子这次真的太不应该了,怎么着也该告诉少主一声嘛。少主匆忙赴约,幸好安然无恙,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后悔都来不及。不过,公子江湖经验尚浅,这也不能全怪他,属下也有责任,少主就再给公子一次机会,这次先记着?”
无争目光扫过众人:“我给他机会,拓拔乌会不会再给我们一次机会?你们知不知道拓拔乌血洗牧场,杀了多少守军?掳走了多少女人?知不知道会猎的时候,他布置下八千精骑就陈兵在城外不到五十里的地方!只要我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个判断,天下城立刻就会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面临一场血战!你们知不知道这一个疏忽会害死多少人!
第614章 宿花魁(8)()
为什么还不行刑?怎么?都要违抗我的命令?好,没人执行是吧?我亲自来!”
他大步走出书房,夺过马鞭,鞭梢带风,甩向浩然。
浩然心知在劫难逃,闭上双眼等着挨打,他听到鞭子落在皮肉上的响声,大叫一声,可奇怪的是却没觉得疼。这怎么回事?父亲该不会只是装样子给别人看吧?他等着第二鞭下来,却迟迟没听见鞭风声,院子里也出奇的安静。他小心翼翼睁开眼,不由吃惊,却见含羞跪在他身前,完完全全挡住,替他挨了一鞭。血水渗出,在她雪白的衣衫上印出一道长长的殷红。
无争目光复杂:“让开。”
含羞没动,张开双臂挡着浩然,目光满是哀怜,轻轻冲无争摇头。
“让开!”他的声音提高了一度。
含羞不让,却道:“你不能把错都算在浩然头上!平日里你什么都没教过他,什么都不告诉他,他只是想为你分忧,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觉得一次普通的狩猎有什么不妥。”
“是吗?是我不教他吗?是我不告诉他吗?我带他狩猎的时候,接到朝廷夺回牧场的圣旨,他就在旁边,我亲自带着他去查看了牧场边缘被拓拔乌血洗的城池,给他讲了拓拔乌的身世背景和兵力部署,我倒要问问他,还记得多少?拓拔乌一共有多少兵马?他有几个兄弟,叔叔是谁?有多少名部将?多少妻妾?东宫浩然,你今天能说对一个问题,我就不打你。”
浩然胆怯:“爹爹,是孩儿一时糊涂,我以为拓拔乌约您会猎,是想拉拢天下城向您示好……”
“回答问题!”
浩然懵,明明听父亲讲过,怎么这会儿一个也想不起来?到底是几个来着?
“拓拔乌的叔叔叫什么罕什么勃……他有五个……六个……是五个兄弟……他的兵马……兵马……”
含羞干着急,这个浩然,总是这样,该记的东西一个也记不住,不该记的倒念念不忘。
“你们都听到了,还要给他求情吗?”无争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含羞还是不让开:“可是……可是,现在你不是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吗?天下城也好好的,没有遭到洗劫和战乱。”
武美凤也赶紧过来,在含羞身边并排跪下:“请少主把浩然交给妾身,妾身定会好好教导,他现在也是后悔莫及,少主……”
含羞心里一个翻腾,妾身?什么时候改口了?她不是一向自称贫尼?呵呵,她终于还是屈服了,乖乖回来做他的少主夫人。好吧,东宫无争总是有办法达到他的目的。含羞忽然弯下腰,呕吐起来,只是,除了酒和胃酸,肚子里什么都没有,真要命,原来已经有两天没吃东西了,自打被他拉出去“散步”,就一直空着肚子,后来饿过了头,竟然全不觉察,难怪一整天头都是晕晕乎乎的。这吐不出东西就更难受,胃里火烧火燎,脑子也全不记得刚才究竟喝了多少酒。
第615章 宿花魁(9)()
这一吐,彻底搅乱了现场气氛,武美凤赶紧扶住含羞,一边替她捶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