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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琴拿来了。”迎春将古琴小心翼翼地在清颜面前的小几上摆好,这才柔声开口,也顺带着让某个又一次思想游离的人成功醒过了神。
“嗯。”微阖了双目,清颜抬手在琴面上一抹,几个连续的琴音便脱弦而出,带着袅袅的余音逐渐消散于空气。细细地品味了一下,她开始着手调试,其间,甚至完全没有注意到身旁两人那惊讶的目光。
“小……小姐,你……你居然会调音?”一双杏眼瞪得比牛眼还大,挽秋只觉得自己的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天哪,她没有看错吧?她家小姐,竟然真的是在调音?!她原以为小姐连弹琴都是不会的。
“如果不会,要你们拿琴干什么。”头也不抬,清颜一门心思只顾着调琴弦的松紧程度。这把古琴是在她入住当天郑夫人送过来的,据说当年是她这个身体的娘亲的所有之物,还给她,也算是物归原主。
“能听到小姐的琴音奴婢们真是三生有幸。”不同于挽秋的惊诧,迎春的笑容很得体。
无声地笑了笑,清颜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专心地摆弄着手下的琴,半晌之后,才终是露出了些微满意的神情。深吸了一口气,她纤长的十指以一种特定的频率挑动琴弦,清越的琴声从她的指尖流泻而出,那白皙如玉而骨节分明的手掌,映衬着纹理深邃的古琴琴面,竟是别样的好看。
迎春和挽秋并不懂曲,也听不出自家小姐在弹奏什么。但那清远古朴而略带萧索的琴声一响起,她们却都是不由自主地被其牵引了心神。透过那看似欢快如流水潺潺、实则隐含呜咽的琴音,她们仿佛看见了自己阔别已久的家乡,看见了自己久违多时的亲人,那藏在心底深处最隐秘的情感不断翻滚发酵,竟让她们齐齐有了一种落泪的冲动。
眼神放空,清颜的面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可通过那琴声,任谁都知道她此刻心情的复杂。自从无端穿越以来,她的心头累积了太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倾诉,没有人能够帮忙,她几乎一直处于一种孤立无援的状态。因为那个梦,她把高长恭作为了她在异世的所有目标,总觉得只要待在他身边,她迟早有一天可以重新回去。然而现在的情况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这种种想法都是奢望,她必须以十四岁的苏清颜的身体过完一生。至于她和高长恭的关系,似乎也复杂到了她无法处理的地步。泥足深陷,是抽身而退还是全盘倾覆,她茫然到不知所措。千般情绪,万种愁思,最后只得化为一声轻叹,借着这琴音发泄而出,她竟不知道自己何时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
高远的琴声在风中飘扬,清音阵阵,绕墙而出。那其中的缱绻之意,连墙外过路之人都不禁驻足倾听,然后止步不前。
高孝珩只是碰巧途经此地,此时在墙外听着那在孤高渺远中寄予了无限茫然清愁的琴音,心中竟是忍不住有了一丝触动。抚琴之人寄心于琴,满腔思绪皆付诸于内,不说琴技如何,琴魂却是已有了半成。
难得听到如此令他心动的声音,孝珩久久地立在墙外,连脚步都不曾挪动一下。直到那一曲渐至尾声,琴音缓缓消散,再不可捉摸,他才慢慢回过神来。
抬眼看了看府门之上高悬的匾额,男子温雅如玉的容颜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清浅的笑意:“郑府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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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美丽的误会()
夏日的热力渐渐上升,眨眼,已是盛夏时分。
这一天一大早,清颜便是被迎春从梦中唤醒,然后在半朦胧的状态之下梳妆完毕,起身去主院请安。今天郑夫人要去郊外的灵云寺上香,特意叮嘱她一起,她哪里敢怠慢。
来到主院,但见郑夫人也早就整装待发。看见清颜到来,她端庄大方的面容之上顿时绽开一个和蔼亲切的笑颜:“清儿来了啊,我本还想着让你再多睡会儿的。”
“姑母都早早起身了,侄女儿哪有偷懒的道理。”娇憨一笑,清颜全没有一点平日的淡漠和清冷。她这具身体原本就只有十四岁,在疼爱自己的亲人面前撒个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太过从容冷静反倒是容易让人生疑。
慈爱地拉她在自己身边坐下,郑夫人脸上的笑意更大了:“你这丫头,净会逗我开心!”说着,便冲自己的贴身丫鬟红袖吩咐道:“把早膳端上来吧,今日小姐和我一起用膳。”
“是。”红袖笑着应了一声,转身下去准备。每每小姐来了夫人都开心得很,连带着他们这群下人听着心里也乐呵,看来小姐不仅长得美,还是这个府里的福星呢。
微笑着坐在一边没有出声,清颜心里却是有些忐忑的。自她进入郑府以来,郑熙和郑夫人就让下人们都称呼她为小姐,连衣食住行方面也没有怠慢分毫,那样子,竟是将她当成亲生女儿来教养的。而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她看得出这夫妻二人是真心疼爱她,也似乎是铁了心要代替她已死的父母照顾她,按说她目前没有更好的去处,留下来自然再明智不过。但前些日子郑夫人无心之下的一句话,却让她瞬间就淡定不起来了。
“眼看着清儿一天天大起来,竟是越来越像你娘了。”她还记得当时郑夫人那感慨万千的模样,当年应该是和她母亲关系极好的:“这倾国倾城的容色,若是姑母以后不替你好好找一门像样的亲事,那我死后也无颜去见你的双亲啊。”
身为高度开放的现代人,清颜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终身大事有一天会不由自己掌控。然而,事实摆在眼前,她现在所处的时代,正是最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古代中国,在这样的大环境下,个人是最渺小不过的。话又说回来,她们今日之所以会去灵云寺,也是因为郑夫人不知从何处听说那里求姻缘最是灵验,想替她求上一求。嘴边的微笑逐渐变成苦笑,清颜也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了。
陪着郑夫人用完早膳,两人刚跨出主院的月亮门,便见前院的一个小厮匆匆跑了过来,跟红袖低声说了两句后便垂首立于一旁,似在等候差遣。
“怎么了?”郑夫人出声询问。
红袖躬身福了一福,轻声答道:“回夫人的话,是斛律将军府上的四公子来了。”
“恒伽哥哥?”清颜接过话头,眼里有些微的疑惑闪过:“他可说是什么事了么?”当今圣上高洋最忌臣子互相勾结,所以恒伽跟郑熙等一干文臣几乎从不往来,最近几次出入郑府也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想来今天也是找自己有事吧?
“回小姐的话,中书令大人说听闻今日夫人和小姐一道去上香,所以特来护卫。”红袖低着头,言语之间倒是毫不含糊,简简单单几句就把情况给说了个明白。
“这样啊。”微微颔首,郑夫人却是有些明白了,当下便转头冲着清颜暧昧地一笑:“清儿这义兄可当真是不错,这么一大清早的,难为他了。”说完,她也不管清颜反应如何,笑着就朝前院去了。
后知后觉的某人闹了个大红脸,最后只得愤愤地一跺脚,万般无奈地跟了上去。
清晨的郊外,空气格外的清新,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行动之间倒也不觉得热。清颜半掀了车帘,看了看窗外的景色,只觉得心情都在瞬间明朗了起来。
“扑哧。”冷不防身后一声轻笑声响起,清颜下意识回头,却正好对上了郑夫人那双笑意满满的眼睛。
“呵呵,我什么也没有看到,清儿你想看就继续看吧。”挪揄地笑着,郑夫人径自扭过头,移开视线,看起来煞有其事。但面部轮廓显现出的细微线条变化,却是无声地出卖了她。
敢情她以为自己在看斛律恒伽!清颜差点没抓狂到吐出一口老血,无语地摇了摇头,她只能气闷地将掀起的一角帘子放下,再不向窗外看上分毫。
灵云寺座落于半山腰上,因为素来灵验,香火鼎盛,在邺城的富贵圈中也算是颇有名气。所有前来上香或者还愿的人,都必须在山脚下安放车马,然后徒步上山,这也是对香客虔诚度的另一种考验。
“夫人小心。”一直尽职护卫着清颜一行人的斛律恒伽打马背上下来,见郑夫人要下车,立即便很有风度地伸手去扶,一张俊秀斯文的脸上挂着和煦的浅笑,端的是姿态风流。
抬眸打量了他一眼,郑夫人一边就着他的搀扶下车一边笑得很是开怀:“好好好,这次倒是麻烦中书令大人了。”
扶着她站稳,恒伽的笑容温文尔雅:“夫人说的哪里话,我是晚辈,叫我恒伽便好。”
满意地点了点头,郑夫人瞅了瞅正准备下车的清颜,忽然对着身边的红袖道:“哎呀,我可是和王侍郎夫人说好了这个时辰在前面的观枫亭里等的,不想却是忘记了,这下子可要迟了!”说着,她便暗地里朝红袖使了个眼色,嘴里还在不断数落着:“红袖你这丫头也真是的,怎地都不提醒我!”
红袖是个最机灵不过的,见得如此,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当下便一脸惶恐地福下身去:“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不该忘了提醒夫人的!”
恒伽见状,脸上的笑容倒是愈发地温和了起来。冲着郑夫人躬了躬身,他笑道:“夫人既然有约,现在赶去应该还来得及,我在这里陪清颜妹妹一起上山便是。”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郑夫人心下一喜,面上的表情却依然是忙乱而歉意的:“那就多谢恒伽贤侄了。”说完,她一使劲拉了红袖一把,两人风风火火地便走远了。
自车上轻轻跃下,清颜看着那远去的两个背影真是哭笑不得。和同样无奈的恒伽对视了一眼,她只得扯了扯嘴角:“既如此,那恒伽哥哥,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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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巧遇()
“你是说,郑夫人最近开始为你张罗婚事了?”走在并不平坦的山路之上,恒伽略微有些诧异:“这么快?”
“不然你觉得她为何非要把我们两个凑在一块儿。”想起刚刚迎春被郑夫人以拿东西人手不够的理由留在山下,清颜就觉得说不出的郁闷。虽然她也不喜欢有人跟着,但这做法也未免太明显了吧。
“也是啊。”恒伽细想了一下,不由地有些好笑:“不过你姑母是不是忘了,我好歹也算你名义上的义兄呢,要是结亲的话,恐怕不太好吧。”
无聊地扯过路边的一株小草,清颜的声音闷闷的:“说不定她想要亲上加亲呢。”
“扑哧。”恒伽忍俊不禁,霎时便笑出声来。细细地打量了下眼前这漫不经心的小女子,他打趣道:“清颜,这可是你自己的终身大事啊,我怎么觉着你压根儿就不重视呢?”
抬眸看了她一眼,清颜复又低下头去揉弄手中的小草:“也没人问过我的意见啊。如果真的嫁个不满意的,那就只好逃婚了。”
“逃婚?”恒伽嘴角微微抽搐:“你还真敢说。”一言既罢,他看出她兴致不高,还是忍不住开口安慰:“放心好了,还没到那么糟糕的地步,哪会让你随随便便就嫁了。”二期就算你愿意,某人只怕也会拼命阻止的。
“我也就那么一说。”微微一笑,清颜突然想起来问道:“对了,你今天到底是干什么来的?”她可不信他对郑夫人的那一套说辞,什么放心不下义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