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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所有的声音都沉默了。
黑暗中只剩下无声的表达。
道路以目。
八点一过,晦暗幽深的街道上就开始出现各式各样的人影。
他们穿着不同的服色,有的是贫民,有的是裁缝。有的是烛匠、皮匠或者屠夫,甚至还有底层的官员还有士兵。
但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沉默不言。
仿佛一群幽灵。
两个值守的城卫军士兵看着这一幕,感到自己恍若看到了传说中的鬼怪,不寒而栗。
“今天人更多了……”其中一个士兵不安地低语道。
“巡查骑兵呢,怎么没人来管一下……?”
“别开玩笑了,他们敢管么,那帮软脚虾也就敢欺负下自己人而已。”
“可是。队长……”
“嘘,小声点,你忘了那个城门卫兵么?”
开口的士兵感到背后一寒,下意识地住了口。
他当然记得那个人,还是个年轻人。不太合群,对方不过驱散了这些人的集会,一周前他的尸体被发现在城外的树林中。
因为追查不到凶手,最后也不了了之。
他还听说最近失踪的卫兵又增加了,虽然消息只在私下流传,但偶尔透露出的只字片语还是让他这样的城卫军底层士兵感到不安。
“再说了,”队长又开口,语气愤懑:“我们管这么多又有什么好处?我兄弟死在安泽鲁塔,他下场如何了?陛下管他们叫叛徒,我绝不相信他会背叛我们,现在倒好,那个该死的皇宫总管还想以此为由来调查我,难道我不知道他就是想给自己的侄子安排个位置吗?”
他愤愤地啐了一口。
士兵沉默了。
他有心想反驳,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队长难道说得不对么,眼下发生的正是事实。
他甚至想,或许这份工作丢掉了更好,城内的气氛一天比一天诡异,指不定那天就会因此而丢掉了脑袋。
可丢掉这份工作,自己又应该去干什么呢,日子一天比一天艰辛,贫民窟中已经开始饿死人了,如果他没有了工作,他应该拿什么来养活自己的一家子人?
这就像是一个解不开的死结,压抑得令人窒息。
为什么会这样呢。
帝国究竟是怎么了?
“帝国病了……”一个身披长袍,藏头露尾的男人从两人身边经过,回过头看了他们一眼,那蛇一样的瞳孔让他们感到不寒而栗,对方仿佛十分满意士兵眼中的怨望,丢下这样一句话之后,走远了。
“疯子!”队长骂道。
士兵赶忙拉住他。
“你不用拉我,我不会跟这种人一般见识的,”队长愤愤道:“你不要相信他的话,虽然眼下日子是很操蛋,但这些藏头露尾的家伙更不可信。”
士兵默默地看着那个男人离开的方向。
帝国真的病了么?
可是如果帝国没有病,一切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塞缇!”
烛匠的女儿听到有人在人群中低呼自己的名字,回过头,才看到阿尔塞的身形,他是个帅气的小伙子,她倾心之人。
“阿尔!”
塞缇这才从自己的迷思之中回过神来。她很想问问阿尔,帝国是不是真的病了,不然为什么自己的哥哥会死在南方。
为什么要有战争呢?
可她明白,阿尔不喜欢和自己讨论这些,他其实很讨厌那些教徒,只是他更痛恨这一切。
“仪式要开始了。”阿尔对她招了招手:“这边。”
塞缇赶紧点了点头。挤开人群跟了过去。
……
“今天……我们在这里……将要终结……”
“这一切……”
喊话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过来。
人群汇聚得越来越多,一些身穿黑色长袍的家伙在慷慨激昂地演讲着,骚动像是水面的波纹一样沿着人群荡漾开来。
布兰多一行人穿过街道,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他们一行五个人,夏尔、布兰多、墨德菲斯还有安德丽格,最后跟着法伊娜,都披着长长的斗篷,拉上了兜帽,看起来和场中正在演讲的那些人有异曲同工之妙。
事实上他们一路走来已经许多次被误认为那些人了。周围的市民都对他们毕恭毕敬,这倒是意料之外的巧合。
“这就是帝国之都,棒极了,”夏尔赞叹道:“真是名不虚传,那些家伙鼓动人心的手段还真有一套,快赶上我的魅惑魔法了。”
“以前不是这样的……”法伊娜脸色不太好,虽然她出生在梅霍托芬,但她学习成长却在这座城市。这座帝国的骄傲之城如今变成这个样子,她心里也不好受。
“这恐怕要出事啊。”夏尔忍不住摇了摇头。
布兰多心中也隐有所感。不过他有些奇怪的是为什么城卫军和巡查骑兵会无动于衷,难道说白银女王连自己眼皮子底下都控制不住了吗?
她不是有女巫为其效命么?
“打死他……”
“这个女王的走狗!”
一阵喧哗声从前面的街口处传来。
布兰多等人微微一愕,却发现前面人群已经聚集在了一起,中间似乎围着人,正在被周围的人拳打脚踢。
“夏尔,分开他们。”
“领主大人。我们没必要节外生枝。”
“他们挡在我们必经之路上了。”布兰多没好气地答道。
夏尔耸了耸肩,向前方伸开五指吟诵一段咒文,一股无形的力量以他手掌为中心扩散开来,就让那些市民不由自主的左右分开。
露出被围在中央的两个人来,看他们的服饰。应当是巡查骑兵。
其中一个人状态还好,而另外一个人躺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了。
红了眼的市民们被夏尔分开之后还想再一次围上去,但发现布兰多一群人之后,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话说回来,这身行头是谁选的,”夏尔不由得佩服道:“还真是意外的正确。”
“你原本不说这身长袍一看就不像是好人么。”
“啊,”夏尔恍然道:“领主大人,这原来是您的创意。”
布兰多懒得理会他,他来到那两人的身份,那个受伤的巡查骑士挣扎着站了起来,向他们怒吼道:
“你们这些该死的邪教徒,我不需要你们的怜悯,你们杀了夏尔,有本事来杀了我!”
“噗嗤,”法伊娜虽然一直心情不豫,但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倒霉蛋与你同名啊。”布兰多也调侃道。
“闭上你的乌鸦嘴——”夏尔感到脸已丢尽,迁怒那个骑士道:“你朋友还没死。”
“你说什么?”
“我说你朋友还有一口气,”夏尔没好气道:“你要不想他死,就赶快带着他快滚去找医生!”
那骑士脸色一变,再顾不得痛骂布兰多等人,他虽然有些疑惑地看了夏尔一眼,但还是选择相信了对方的话,赶紧背起自己的同伴一瘸一拐地跑远了。
布兰多看着这两人的背影,再看了看周围一道道不解的眼神,还有那些被仇恨扭曲了的人的面孔,不由得摇了摇头。
法伊娜说得没错,帝都并不本来是这样的,他也曾经到过这里,在另一个世界中。
那时候这里是繁荣之乡,虽然纸醉金迷,但却并不是眼下这死气沉沉的样子。
究竟是什么带来了这一切?
他忽然心情有些低沉。
“夏尔,你说我们为何而战?”
“自然是为了埃鲁因而战。”夏尔理所当然地答道:“这有什么不对么?”
“白银女王也有自己的理念,”布兰多答道:“她所做的未必是错的,然而呢?”
“事实证明她所做的就是错的,”夏尔答道:“眼前的一切不正是最好的证明么?”
“然而我们为了埃鲁因而战,一样给埃鲁因带来了战争,”布兰多回过头看着这个最早追随自己的属下,问道:“我们从未在战争中缺胳膊少腿,但有人却在战争中失去了一切,对于他们来说,我们所做的一切是对的么?”
“这个嘛……”
“这个问题可真可笑,”安德丽格在这种时候总忍不住插嘴,她十分不屑地讥讽布兰多道:“有人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你还有时间和他讨论战争是对是错么?”
“只有胜负生死而已。”
为了反抗与生存的战争的确是正义的。
然而埃鲁因的覆灭或许是历史的一种必然,但自己如此选择,并不惜让许多人为此付出代价。
自己所做的一切,当真站得住脚么?
布兰多心中不禁反复回响着这个质问的声音。
“布兰多,”法伊娜这个时候开口道:“这个问题眼下有最好的答案。”
布兰多不解地看着这位大小姐。
“你看看这些人就明白了,你所做的一切,给受惠于此的人带来了什么,女王所做的一切,给他们带来了什么?”法伊娜答道:“一目了然。”
“老师曾经教导我,历史的前进,文明的进步,是为了追求幸福。”
“为了守护这样的一切,人们从来不吝牺牲。”
布兰多心中忽然有些明悟。
这或许就是金炎之道真正的含义。
抗争的本意不是为了杀戮与仇恨,而是为了追逐和守护更加美好的东西。
冷杉领,托尼格尔,还有埃鲁因——
他有信心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加美好么?
是的。
他有信心。
既然如此,那就可以前进了。
那一刻布兰多忽然眼前展现出重影,他忽然看到了自己在瓦尔哈拉曾经看到过的那一幕。
在光中,玛莎以手加以他的肩头,指着他的额头,对他说道:
“我将予你以光作的双翼,所以如此,才能指你为王。”
“有朝一日,我必将因你而荣耀。”
这就是荣耀——
他抬起头来,心中对炎之剑所承载的信念已完全了然。
“走吧,”布兰多答道:“前面就是寒露庄园。”
“让我们去见见那位女王陛下——”
第二百一十幕 拂晓之焰 XI()
寒露庄园沉寂于黑暗之中。↖,。。
这是一座拥有明显光辉重返之年时代建筑风格的别墅,修筑它的建筑师是波尔特,一百五十年前帝国最富盛名的建筑大师——别墅华丽的曲线隐没在一片树海之间,外墙的栏杆一直延伸到两三里之外,据说这里曾经住过两位公爵,一位伯爵,以及那位着名的女主人,贝里沙夫人,她在这里一直住到了去世。
而现在它是皇家的私产,并没有主人。
庄园附近的树林中,有一大片矮蔷薇丛,灌木丛中此刻正隐藏着布兰多几人,茂密的叶片完美地遮蔽了他们的身形,气息也被法术所掩饰。
布兰多远远地观察着这座夜幕下的大厦。
就在几个钟头之前,那个来历不明的女巫只告诉了他一件事,那就是寒露庄园正是白银女王设下的陷阱,她的目标既非法伊娜,也非西德尼,而是他本人。
这座庄园中,女王命重兵把守的并非瓦拉契女伯爵,而是帝国遗失已久的火之权杖。
那正是奥德菲斯一分为三的杖身部分。
也是炎之圣殿下属武装‘火之权杖’名称的来由。